第6章 黃泉之水地下來
燈火輝煌的阿刻戎之水充斥着各種興奮甚至癲狂的鬼，細谷貴弘無奈的看着左右的觀眾，對着中心的格鬥擂台瘋狂地大喊。細谷貴弘不過是來這裏打發時間，等待着今天的“人間大獎”的情報，看了看手腕上的木製手錶已經過了凌晨，立刻側着身，想要擠過擁擠的觀眾席。
“你tm的忘記回家找你媽媽喝奶了嘛！給我用拳頭砸啊！砸啊！我奶奶上去都打的比你好！”
“用腳啊！用腳啊！又不是飄着的幽靈！直接給我往那傢伙鼻子上踢啊！”
周圍的叫罵聲實在是不堪入耳，細谷貴弘雖然也能理解，畢竟那些大聲斥罵的，大多在那幾個選手身上下了不小的籌碼，更何況在這個地下的阿刻戎之水，不僅僅是下界通用的冥幣，幾乎一個鬼身上的一切都可以作為籌碼，黃金，情報，臟器，肢體，甚至靈魂和生命，任何可能的油水都會被阿刻戎之水榨得乾乾淨淨。
走出鬥技場，貴弘看向了大廳中央的顯示屏，時間顯示着7月19日00:03，“果然更新了啊。”快速的在一列密密麻麻的名字裏尋找着。
“單金銘，單金銘，啊，找到了。”貴弘往名字後面直接看向了最後第二的格子，“18日存活”，“好！好！只要明天死！我壓的二十萬就變成了兩千萬！”
“那個，不好意思。”一個帶着黑白色面具的陌生人突然的搭話，嚇了貴弘一跳，這是什麼奇怪的面具，貴弘的第一反應是東方戲劇的某種面具，黑色的主體上，盤踞着白色花紋，兩頰的兩塊紅色明顯來自於的不是貴弘所熟悉的戲劇種類。
“請問如果我想下注，下給那個叫單金銘的。”
“你是新來的吧。”
“誒？你怎麼知道，我今天剛被朋友帶進來！”
“因為單金銘現在已經沒法下注了啦！”貴弘藉著好心情，熱心的向這個陌生人介紹到，“你得挑那些名字旁邊的格子還都空着，那些說明是今天剛被選中。”
“哦，原來如此。”科特點點頭，“那前輩有什麼秘訣嗎？”
“誒呀，叫什麼前輩！”因為這次一定能中，讓貴弘有點得意忘形，“總之就要大膽的下注！下那些賠率高的!反正七天裏面要是真死在那天，你直接賺翻！”
貴弘指指顯示屏，“你剛剛說的單金銘，哈哈哈，我買了哦！我壓的最後一天死，壓了二十萬，現在這老哥又挺過一晚，我的二十萬就能翻一百倍！翻一百倍啊！要是早知道運氣這麼好，就把手頭剩下的二十萬也砸進去了！兩千萬啊，該怎麼花才好呢，接着玩‘人間大獎’說不定能賺的更多，但還是拿去投資不動產？下界現在房子漲的很厲害呢，誒？人呢?”
科特基本沒怎麼聽貴弘就已經悄悄的離開，“有看到卡戎嗎？”
絡珺和姜若明也在四處打探消息。
“剛剛鬥技場開場的時候，卡戎還在貴賓室的包間向在場的顧客打招呼。但似乎是中途離場了。按照幾個老顧客的說法，卡戎會一直呆到比賽結束，向觀眾感謝捧場。”絡珺穿着赤紅色的晚禮服，其實為了方便行動，這款晚禮服不僅是可拆卸式的基礎款，而且絡珺在晚禮服裏面穿了運動褲和T恤，方便可能會發生的追逐。
“已經察覺到我們了嗎？”科特摸了摸面具的邊緣，這張塗著包青天京劇臉譜的假面，也算是科特心愛的眾多中的一個。
此時雖然發現了卡戎的老窩，但若是在此刻讓他溜了，
是科特怎麼也無法接受的。
“但今天的阿刻戎之水戒備確實很奇怪，以前我們一科的人，很多項目會緊急暫停，以避風頭。但這次，明明我們都直接和卡戎見過面，對方也知道被懷疑，但...”姜若明一邊猜想着卡戎身邊是否真的有一科內鬼的可能性，一邊思考着三人下一步的動作，“總之既然查到了阿刻戎之水內部的非法賭庄，我們先聯繫鬼輯隊本部排幫手。”
卡戎妥協般的點點頭，畢竟就算讓卡戎逃走，只要能先封鎖賭場也是大功一件。
“逃走...”
卡戎似是想到什麼，“姜若明，卡戎要逃走的話會逃去哪裏？”
一邊問着卡戎一邊掏出手機。
“額，我想想，如果我是卡戎，首先要逃出整個東方下界，如果是從地上的斯堤克斯賽馬場想必很難吧，假設他有能力用交通工具，鬼輯隊也能從各地派人。”
“如果走陸地上行不通的話呢？”
“你的意思？”
卡戎將手機畫面遞到姜若明眼前，是一幅地圖，“阿刻戎之水雖然在地下，但是會途徑冥河哦，如果是之前的那個號稱黃泉船夫的卡戎。”
“確實有可能。”
“原來如此，阿刻戎之水，名字也是西方的冥河支流之一的名字。”絡珺聽着兩人交談，緩緩開口，隨後指了指地圖，“地圖上如果沒錯的話，冥河在這阿刻戎之水的東面，會不會有什麼通道之類的。”
姜若明仔細回想一科曾經的調查經歷，“那邊如果我沒記錯...”
“安排的怎麼樣了？”卡戎坐在位於阿刻戎之水深處的辦公室，旁邊站着那位地精秘書。
“兩小時后，幽靈馬拉着的馬車會載着剩下的黃金走陸路，大概半天就能離開東方地界。至於大人安排的船已經安排好了，就等大人您去碼頭，按計劃順着冥河逆流而上，應該三個小時左右...”
“誒，真沒想到我竟然會落到這般地步。”卡戎摸着純金的桌面，戀戀不捨。
“大人，該走了。現在鬼輯隊的人隨時都有可能...大人還是請先去馬頭吧。”
卡戎點點頭，從桌面的下面擺動了一個機關，純金的桌子緩緩馮分開成了兩半，隨後出現了一具向下延申的階梯。
這條密道能從卡戎的辦公室直通地下水路，像這種設計也是卡戎將阿刻戎之水建於地下的原因之一，錯綜複雜的地下水路猶如迷宮，而水路的出水口，也聯通冥河。
卡戎雙手提着長袍的下擺，免得被污水打濕，緩緩走下樓梯，而那地精不自從哪裏拿出一個純金外殼的提燈，跟在卡戎的身後。
被鬼輯隊發現地下產業的線索可以說是卡戎最大的敗筆，雖然不知對方從哪裏獲得的情報，但現在也不是管那種事的時候。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卡戎經過這多年在地下世界的摸爬滾打，對自己的實力有着十足的自信。
“避過一整子，就有機會卷土重回來。”卡戎雖然是靠下三濫的賭博業發家，但其實卡戎的核心理念比其下界其他那些守舊的賭場老闆不同，學習凡間的賭博業技術，才是卡戎能幾乎整合東方下界賭博業的真正原因。
“所以就算重頭再來，”卡戎看着旁邊默默不語的秘書，暗自在心中發誓要報仇。
“不過大人，為什麼好端端的，鬼輯隊手裏單金銘的情報呢。明明幾個月以來，從來沒有這種事情發生過。”
其實卡戎也沒有搞清為什麼，幾個核心的員工都是卡戎在西方當船夫時就認識的老友，不會有背叛的可能。而且這次鬼輯隊裏卡戎派出去的幾個內鬼，不知為何也音訊全無，這也是嚇得卡戎決定直接開溜的原因之一。
說話間，兩人不知不覺已經穿過惡臭下水道水路，到了一條分岔路口前。
“這邊，大人。前面就是碼頭了。”
但此時，三個熟悉的身影從分岔路的另一頭一路跑來。
“Jackpot！”姜若明跑在最前面。絡珺此時也脫去那件晚禮服，和科特緊隨其後。“不虧是特別課的後輩，讓我刮目相看了。”
如果說目標一定會走水路，比其地下河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地下水路，雖然內部通路複雜，但既然對方為了走水路，就一定會去離冥河最近的出口。
“大人，您先走，離碼頭不遠了。”那地精將手中提燈遞給卡戎。
看見自己的部下，願意為自己犧牲，卡戎不禁多了幾分感動，從口袋裏丟過去了一枚紋着骷髏圖案的金幣，“交給你了。”
看着遠去的背影，有面對那三個鬼輯隊成員，地精想也沒想，將手中的金幣掰折，“巴斯蒂安·迪莫普洛斯，受卡戎先生多年的庇佑，今天是在下回報大人的時候了。”
黑色的煙塵從金幣的斷裂縫中緩緩流出，散發出濃烈的死亡氣息，那煙不像一般的蒸汽隨風飄散，而是猶如液體，從裂口處流淌下來，像是一旺泉水，不斷地湧出，而後流淌到了地面。
三人見到這奇怪的道具，遲遲不敢去追已經跑遠的卡戎。
“那是什麼？”絡珺輕咬嘴唇，很是着急。
地下水道潮濕的地面上已經遍佈了黑霧，而那黑霧似是有靈魂，又緩緩的聚合在了一起。只聽猛地一聲，從黑霧之中徑直伸出一隻巨大的骷髏手臂，足足兩米多長，隨後另一隻一個同樣巨型的陰森白骨從黑霧中浮現。
“你們倆先走，去追卡戎，不能讓他跑了。”姜若明向背後的兩人比了個手勢。
“那你...”
“就讓我偶爾耍次帥吧。”
見過姜若明實力的科特一把握住還在擔心的絡珺的手臂，“走吧！不能讓卡戎跑了。”隨後科特向姜若明點點頭，“拜託了。”便立刻不管不顧的沖向卡戎走到那條支路。
“想走！”巴斯蒂安指揮那黑霧中的半截巨大骷髏，向兩人揮出重重地一巴掌，“砰”只見那巴掌在空中被姜若文生生用身體接住。
而姜若文隨後重重的摔在地上，“前輩！”絡珺看見倒在地上的姜若文心急如焚，但想到她和科特的職責，只好加快了步伐，頭也不回的追着前方不見蹤影的卡戎。
姜若文緩緩起身，一道血注從嘴角留下，“真疼啊...”
“算你命大，大人給的這枚金幣，可以召喚冥河河底沉睡着的骷髏之王。”巴斯蒂安扭着巨大而突出的眼球，望着面前的姜若文，“至少拖住一個也好，如果是大人的話，解決那兩個應該沒有什麼問題。”巴斯蒂安從懷中抽出一把匕首，而黑霧中露出上半身的骷髏之王，一隻手臂彎繞在巴斯蒂安周圍做着保護，另一隻手臂則舉在空中，要對着姜若文再次揮去。
“完全被小看了呢。”一瞬間青色的電流佈滿姜若文全身，隨後一記刺拳打在巨大白骨的手掌中央。
轟隆一聲，和姜若文整個人一般大手掌竟被生生擊退。
“雷電？”巴斯蒂安看着面前的姜若文，露出些許疑惑，在巴斯蒂安傳統觀念中，不管是索爾還是宙斯，雷電這種上界才有的能力，為什麼會在面前出現。“電鰻精？”巴斯蒂安大聲地問了一句。
“你是不是找死？”
也不能巴斯蒂安見識短淺，畢竟東方下界各種動物模樣的妖怪實在太多，什麼什麼妖，什麼什麼精，巴斯蒂安基本分不清楚。
“我堂堂麒麟姜家的二少爺，你居然...”姜若明少見的生氣了，雖然最近半個世紀，姜家在下界的影響力確實不比當年，但好歹也是堂堂上古聖獸的血脈，雖然可能比不過上界的龍鳳之流，但在這下界怎麼說也算是貴族。
“多說無用！管你是電鰻精，電鰩精還是什麼電鯰精！骷髏之王可不是你可以撼動的。”
巴斯蒂安放棄防禦，兩隻巨大雙手同一時間向姜若明揮去，想要像打蚊子一般把姜若明捏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