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差點打眼
培訓的日子是枯燥乏味的。不過對陳小波而言，卻是有趣異常，聽着老師傅講他們的經驗和經歷，他就像一塊乾癟的海綿一樣汲取着古玩知識。期間也有人堅持不住就直接離開了，只留下了三人。
就這樣，度過了培訓的一個月。開始正式工作也兩月有餘，實踐期間，師傅們也是讓學徒接一些比較大開門的物件。
陳小波為人靈活，師傅們都蠻喜歡他的，他接的物件也都是些板上釘釘的，沒出什麼紕漏，但是也沒撈着什麼漏。因為沒賺太多差價，所以提成也就一般，勉強餬口問題不大。
陳小波在此期間驚訝地發現，自己好像能看到一些別人看不到地現象。比如之前老張拿來的清晚期青花纏枝蓮紋壓手杯，陳小波目光微凝，就看到這壓手杯氤氳着縷縷青色的光華，而他看一些現代物件時就完全沒有這種奇異現象。
他又找了一些店裏收藏的古玩試驗了一下，但凡是老的都會散發光華，只是更老一些的光華更厚重，新一些的光華稀薄一些而已。
陳小波不知道這件事情是不是和雙魚古玉有關聯。
說回這隻壓手杯，學徒們都覺得不太對。一個老師傅過來打量了幾番，和老張斡旋了幾輪，以一萬的價格收了此杯。老張走後，老師傅說到：“大家都覺得這個杯子不對，但我敢說他絕對是晚期的杯子，而且轉手就能至少出五萬，這就是經驗。”
大家恍然大悟，這就是這個行當妙的地方啊。陳小波頓時明白了過來，自己真的有異能了！
一個晴空萬里的節假日，輪到陳小波值班，因為放假，店員人不多，顧客人也很少。大家都挺百無聊賴的。
這時，一個六十來歲的大爺晃晃悠悠走了進來，陳小波見狀迎了上去，道：“大爺，您這是來選點兒呢還是來出手呢？”
大爺自信滿滿道：“我這有一寶貝來出手的。”接着，就從包里掏出一個用白棉布包着的物件。
陳小波回道：“您這兒都說是寶貝了，還捨得出手啊？”他想先探探大爺的虛實。
“哎，沒辦法，兒子出了意外在醫院裏躺着，這不是着急用錢嘛，我可捨不得。”大爺從容應對道。
陳小波腹誹，這大爺一點都不老實，這哪裏像着急給兒子湊醫藥費的狀態啊。“那您給我看看？”
“行，那您就給我估一估。”大爺把一隻紅色的小瓶遞給了陳小波。
陳小波拿過來細細端詳了起來，老大爺接著說道：“這可是大開門的康熙紅地琺琅彩花卉紋小瓶，器形規整，釉色飽滿。”
陳小波道：“您大概想要多少呀？”大爺用手指比了個七。陳小波笑道：“您要七千呀？”大爺白了他一眼，說：“七萬，少了不賣！”
陳小波目光盯着這小瓶，瓶身散發出淡淡的青色光華，明顯到不了清中期，但是估摸也是民國時期的老東西，而且青色光華格外熠熠生輝，他發現了不同尋常之處。
陳小波心中有了打算，也笑了笑道：“大爺，您這可不是康熙的瓷，這小瓶胎質較為粗松，釉面柔和，與大清盛世時期的華麗相去甚遠。這小瓶明顯就是清末民國仿康熙的瓷器。”
話音剛落，眼見老大爺臉上就是陰晴不定。陳小波伸出五個手指，接着道：“五千收了。”
老大爺急忙擺手道：“五千可給不了，我這着急用錢，這瓶子這麼精美，怎麼可能才五千呢？一萬五！”
陳小波搖了搖頭，
緩緩說道：“大爺，我家絕對不是第一家給您開價的店吧，您這個小瓶鑒定難度不大，別人也就最多給您出五千吧。”
老大爺一時語塞。陳小波接着進攻道：“這小瓶和咱們店有緣，我們給您開個誠意價，七千，您覺得可以您就給我們，您覺得不行您就另找高明。”
老大爺猶猶豫豫，心裏拿不定主意，眼睛瞟着陳小波的臉色，想讀到點什麼。越是到了關鍵時候，陳小波越是淡然無比，一副愛賣不賣的態度。
半分鐘，老大爺咬一咬牙道：“行吧，你就拿着吧。”陳小波別提心裏有多高興了，表面卻是雲淡風輕說：“那您跟我來，帶您走一下手續。”
交割程序十分順利，陳小波送走了老大爺。
陳小波歡歡喜喜地回到了店裏，旁邊同是學徒的小寶湊了過來，好奇問道：“小波，收什麼好東西了？”陳小波笑着說：“喏，這隻民國的小瓶。”
小寶打量了幾眼，說：“這瓶子不錯，應該是民國的物件，你多少錢收的？”
“七千！”“七千收的？你瘋了吧，這最多五千，七千是賣出去的價格，你這七千收，不是白忙活了？”
這時候，今天駐店的老師傅老張走了過來，說道：“小波，我來給你掌掌眼吧。”老張是受人尊敬的老師傅了，在這個行當里摸爬滾打了數十年，他得出的結論基本都是令人信服的。
陳小波喜道：“張師傅，您給看看。”
老張拿起來他常用的眼鏡，端詳了起來。他放下小瓶，問道：“多少收的？”“七千整。”
“不錯啊，小波，你可是撿了個大漏，這小瓶七萬不止。”老張笑着說道。小寶驚呼：“張師傅，七萬不止？這民國的小瓶什麼時候這麼值錢了？”
沒等張師傅開口解釋，陳小波接下話茬，說道：“這民國仿康熙紅地琺琅彩花卉紋小瓶，釉面略微泛黃，表面光澤柔和，給人一種鬆軟之感。關鍵在於，瓶口內有一枚‘鐵肩子’印。”
張師傅接過話頭，說道：“‘鐵肩子’就是清末民初大家鄧碧珊先生的別名，這件是他的作品之一，他的作品都是民國瓷的精品。現在市場上的認可度很高。”
通過兩人的解釋，大家恍然大悟。那個老大爺知道這是一件民國的小瓶，卻不知出自大家之手，而被陳小波給撿了一個大漏。老張頓時對陳小波另眼相看了一番，心想這小子並不是單純的瞎貓碰上死耗子，還真有兩把刷子。
陳小波更是喜不自勝，他心裏對自己的這個異能充滿了希望，如果運用得體，說不定真有一番大作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