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檻
“早。”
“起這麼早啊。”
“對啊，要陪小雲去景區找找靈感，可惜你不去了。”
“乖乖，還可惜我不去了。”
“怎麼了？”
“我問你哦，露西和小雲，哪個好看。”
“可能，小雲可愛點？”
“誒，那不就對了。”陶詞欣慰地拍了拍湯雲景的肩膀笑道：“今天好好玩。”
“為什麼警局還有事找你？”
“我，這，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是有事。”
用了個彆扭的借口告別湯雲景，陶詞來到昨日約定好的位置，露西正站在一塊空地上對着天空發獃，注意到陶詞過來沖他甜甜一笑，看到笑容陶詞不得感慨萬千，要是這不是外星人，那這就是自己單身二十年的高光時刻。
“早上好呀。”
“早，那我們從哪開始。”
“伸出你的右手，掌心向上攤平。”
“然後呢？”
“閉上眼睛，集中思考。”
“嗯。”
“想像一根牙籤，就在自己手上。”
“牙，牙籤嗎？”
“沒錯。”
“集中，集中，呼，呼。”一個牙籤的形象在腦海中浮現，然後陶詞感覺腦內好像存在着什麼東西，他試圖去抓住它，瞄準，瞄準，準備，出手！猛地睜眼，手中已經多了一根木質的小牙籤，看到此景陶詞激動地看向露西。
“這是怎麼變出來的？用什麼製造的嗎？這實在。”
“作為第一次使用，你已經做得很好了，我來解釋一下，比方說你的精神是虛，而物理世界是實，這個象徵在某些反面起到了一個橋樑的作用，將你想像的東西通過合理的物質形態出現在這個世界上，它並不來自任何地方，起源完全是由你的精神為基礎構成，不過本質上這面牆是難以理解，無法觸碰的。”
“這個東西，我是說，這些數不清的象徵，是來自哪裏？”
聽到這露西愣了一下，搖了搖頭說道：“抱歉，我也不知道。”
“那說明是來自賽里斯祂們嗎？”陶詞顯得無比興奮。
“陶詞，我希望你不要去試圖接觸不該接觸的事物，有些事物，光是了解就已經對你有極大的威脅了，我這也是在保護你。”
“不好意思，我只是感覺，我。”陶詞揉了揉臉繼續道：“我好像有些異樣的興奮。”
“那恐怕是使用象徵對你的影響，光是一根牙籤就已經這麼明顯了嗎，嗯，我明白了。”露西從兜里取出一塊手錶遞給陶詞。
“把它戴在手上，我能隨時觀察你的身體各項數據，離身則會失效，這種設備就一個，弄丟了也沒辦法再製造了。”
“呼~呼。”陶詞深深的呼出一口氣繼續道：“我明白了，謝謝。”
“不客氣，那麼今天的任務就是製造牙籤了，你一個人閑着也可以試試，不過記得嘗試的時候一定要帶上手錶。”
就這樣，陶詞從早上八點造牙籤一直到十一點，從一開始的面部扭曲到逐漸能控制情緒，不知不覺地上的牙籤已經堆成了一個小丘。
“停。”
聽到信號陶詞停下手中的工作向露西看去，露西看着臉部略有抽搐的陶詞不禁笑出了聲。
“休息一下吧。”她一邊說著一邊把地上的牙籤扔進垃圾袋中。
“我來一起吧。”
“好呀，對了，你要吃東西嗎？”
不說還好，這麼一說，
陶詞摸了摸肚子感覺胃部一陣空虛。
露西見狀笑了笑道：“這樣消耗下來會餓也是很正常的嘛，走吧，你想吃什麼都行。”
“你還能造錢嗎？”陶詞對此有些驚訝。
“不，這是通過正常渠道拿的，你們地球的金融系統很容易找到規律，而我在這生活也需要資金。”
“那你賺了多少啊？”
“剛好夠用的錢而已。”露西笑了笑賣了個關子。
雖說如此，但是最後陶詞還是選了一家普通的小炒對付一頓。
“啊，對了，哎呦，昨天這事給我搞的。”
“怎麼了嗎？”露西歪着頭不解地看着閉上雙眼的陶詞，過了幾秒陶詞睜開雙眼看着露西。
“怎麼了，你好像有點緊張？”
陶詞意識到右手的手錶上顯示的心率后搖了搖頭對露西說道：“我想起來之前發生的事情，那個，如果用中文發音，你知道有沒有一個叫雅塔蘭蒂斯的文明。”
“雅，塔，藍，地，嘶。”露西轉着勺子喃喃道：“我的資料庫里有五十萬八千三百九十六個類似的發音的文明，按照文明等級簡單區分有五百個階梯分別，你想從哪個開始了解。”
陶詞聞言臉皮抽了一抽繼續道：“那個星球科技應該比地球高，長得和我們差不多，至少一部分長的差不多，發生過大規模內戰。”
“有了，在距離地球兩。”
“停停停。”陶詞趕忙打斷露西的解釋說道：“不用這麼精確，簡單點就好了。”
“現在的雅塔蘭蒂斯是一個戰爭文明，擁有高度文明和科技，征服並殖民的大量的星球，而當年，這個種族分為兩個派系，一個嚮往和平友好，一個渴望征服和戰爭，種族內戰距今已經是四十五年前發生的事情了，結局是好戰派獲得了勝利，隨後好戰派得益於眷族的優勢科技飛速發展，領土也是，通過戰爭極速擴張。”
“眷族。”陶詞細細地咀嚼着這個詞語但並沒有過多的詢問。
“你是怎麼得知這個文明的，據我所知目前你們的文明應該還未和他們接觸過。”
“是賽里斯，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和目的，我和一批人在夢境中去過囚禁敗方的監獄。”
“哦。”露西輕應一聲，她顯得並不是很好奇。
“然後稀里糊塗的答應他們會去幫他們。”
聽到這露西猛地轉過頭來看着陶詞說道：“是你單方面的答應的嗎？”
“啊，這很重要嗎。”
露西點了點頭嚴肅道：“你好好想想是不是？”
“是這樣的，當時我和一個同伴為了自保殺死了他們一個，怎麼說呢，同伴吧，然後被抓住要執行死刑，緊要關頭我答應他們會去幫他們，不過最後他們好像向我確認這是不是契約，我當時也只能趕緊答應。”
“麻煩了。”露西皺了皺眉撅起了嘴巴。
“怎麼了？”陶詞對此很是不解。
“你不明白契約對古雅塔蘭蒂斯人來說意味着什麼，在先前沒有分裂的時候，他們同是另一位的眷族，對於祂和他們的信仰來說，雙方達成的約定是特殊的，是牢不可破的，破誓之人會遭到可怕的懲罰，而純潔的雅塔蘭蒂斯人從未違背過契約，這也是祂選擇他們做眷族的原因，直到後面的事件發生。”
“什麼事件？”
“抱歉我不能說，你需要知道的是，現在誓言的力量已經遠沒有從前牢固，但你只是個人類，你不明白你對於祂來說意味着什麼。”
“那我應該怎麼做？”
“我有辦法可以定位那個監獄的位置並送我們過去，我們得完成契約，但不是現在，得等你強大一些才行。”
聽聞此言陶詞不自覺的微微皺眉，隨後立馬讓眉頭舒展開來說道：“你居然有辦法送我們過去，但是關於懲罰的時間也有規律的嗎？”
“有一定規律可循，你當時沒有提及限定時間的話那就會比較寬鬆，不過還是抓緊點比較穩妥。”
“那就繼續吧，我吃完了，你，額，你需要進食嗎？”
“需要。”露西笑道：“準確來說只要能提供能量，我吃什麼都行。”
走出飯店陶詞伸了個大大的懶腰，下午的安排依然是製造牙籤，搖了搖頭回過神來，注意到露西正看着遠處一個冰櫃微微發愣。
“我幫你買，你先去空地吧。”陶詞說道。
“可是我自己也能去，完全不需要麻煩你。”
“我覺得你肯定有我們禮儀文化的資料。”
露西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微微欠身說道：“勞駕。”
陶詞這一下不知道該怎麼回應，只能訕訕地笑了笑，擺了擺手后就走向小超市。
“嘶，忘了昨天她買的什麼口味了，這，算了，隨便買一種吧。”
掃碼結完賬陶詞看了看天上的太陽，加快速度快走向空地，遠遠的就看到三個人圍着露西，看這穿着，這不是妥妥的三個地痞，不過這下他倒是來了興緻，對露西有威脅是完全不可能的，不過在對人類完全沒有任何敵意和不會傷害的前提下，她會怎麼做呢？
這邊看來幾人在對露西說著什麼，其中一人拉着露西的手腕將她微微提起，不過她對此並沒有什麼特殊反應，只能看到她正轉頭對幾人說著什麼，不會觸發什麼保護機制直接給這幾個人弄死吧？一念至此陶詞瞬間思緒萬千，整個人都開始緊張了起來，管不得什麼好奇，急忙小跑過去。
“喂，露西，不要激動！”
“啪。”捏着手腕的那人不知道受了什麼刺激直接給露西臉上一巴掌，然後幾人才聽到呼喊聲回頭看向陶詞。
“我去，搞什麼。”將甜筒扔到地上，陶詞加快速度邊跑邊沖這幾人喊道：“喂！你們幹什麼！”
那人放開的露西的手腕，笑了笑走到前頭，摘下墨鏡，他的瞳孔逐漸變成類似獸瞳的樣子，緊接着他反而朝着陶詞跑了過來，其速度讓他嘆為觀止，陶詞注意到的時候兩人已經快要撞在一起，根本沒有多餘的思考時間，在對方極度自信且不清楚象徵的情況下，硬拼顯然是愚蠢的計劃，於是他只能趕緊朝右邊跳開躲避。
在地上滾了幾圈后陶詞立馬調整姿勢準備重新站起，而此時轉過頭來那名男子已經站在了陶詞的身前戲謔地看着他，陶詞則保持着後仰地姿勢坐在地上不敢輕舉妄動。
男子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正當陶詞準備開口的時候突然感到一股難以形容的感覺襲來，他的雙腿止不住的顫抖，一種心悸的感覺逐漸讓他的身體難以動彈，不過從面前男子的表情和顫慄的身軀可以得出這並不是他的傑作。
陶詞表情逐漸扭曲，逃離的想法在他的心中無限放大，忽然他感覺一隻手輕輕搭在了肩上，身上的種種不適瞬間煙消雲散，不過那幾人就不好過了了，剛剛還囂張的男子已經變回了常人的樣貌，褲子好像還濕了，直接轉身撒腿狂奔，期間還因為慌不擇路摔了個狗啃泥。
扭頭看去，那隻手的主人正是露西，此時她正蹲在地上對着陶詞微笑，不過就是臉上的紅腫看的陶詞有些心疼。
“你沒事吧？”
“我沒事，這種程度的傷勢對我來說並沒有任何影響，這個身體當時也是為了儘可能仿人類製造的，所以傷口看起來才會紅腫，我的臉部並沒有絲毫損傷，其實只是一種視覺上的感覺，所以請你不用擔心我。”
“我，但是。”陶詞拍了拍灰塵站了起來。
“我懂得。”露西也起身來說道：“同情心。”
“嗯，那我們當時是怎麼了？”
“一種神經刺激，通過特殊方式刺激特定的神經讓生物感到恐懼，恐懼的程度可以調節，好處是起效快，不會造成物理傷害，而且完全不會留有任何後遺症，不過只能控制在一個特定的範圍內，所以實在是不好意思。”
“我沒事，但是我不明白你一開始為什麼不用這個？”
“這也是一種傷害和干擾，如果可以的話我並不想這麼對他們。”
“可你連跑都沒有跑，你應該很輕易就能離開的吧。”
“我一開始對他們解釋了，但是並沒有什麼用處，況且以他們並沒有任何方法對我造成乃至最低級的損傷，所以我完全沒有必要逃離。”
“好像是這個理，但是，唉。”陶詞有些煩躁地撓了撓頭接着問道：“那如果有人想殺我呢？而且那個人全副武裝或者擁有強大的象徵，你必須得殺了他才能救下我呢？”
“我會根據當時的情況做出最佳的選擇，而且你的問題太過絕對，不過到時候，我還是會以你的生命安全作為最優保護對象。”
“那如果我成了一個惡人呢？”陶詞苦笑道。
“讓你走向正途也是我職責的一部分。”
“同為人類，我和他們的區別只是一個幻想，你保護的是幻想並不是我，我現在很好奇我們人類在你眼裏到底是什麼，一個不願意做過多糾纏的下等種族嗎？”
露西整了張嘴想要說什麼，陶詞捂着額頭擺了擺手先說到：“我的狀態不對，不好意思，我感覺我的思緒停不下來，我，我，對不起，我不該。”
“沒事。”露西笑着把手搭在陶詞的肩膀上，陶詞頓時感覺一種奇妙的感覺在腦中流淌，胡亂的思緒慢慢平靜了下來。
“謝謝。”
“唔，這樣的話，下午的計劃先取消吧，你先回去吧。”
“可以嗎？”
“嗯，要以你的身體優先。”
“抱歉了，那我先走了。”
“嗯，我會隨時觀察你的身體數據的，有什麼不對的你也要第一時間通知我。”
“怎麼通知，我還沒有你的聯繫方式，用這個表嗎？”
露西笑了笑，看了陶詞的褲兜一眼。
“滴滴滴滴。”陶詞愣了一下掏出手機，看到qq和微信同時發來一條好友申請。
“回去好好休息吧。”
“嗯，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