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情緒表達的美德
「這兩件事情嗎?」郭新年說,「這件事情我是知道,但是這跟兇手所使用的手法有什麼關係呀?」
「兇手所使用的手法,就是在自己所說送的禮物上下毒,然後陸藏澤先生在使用那個禮物的時候就被他下的毒給毒死了。」周亦燃說,「李迎新,你就是在你送的枱燈上面塗了毒,對吧?」
「枱燈上塗的毒?」姜致之說,「等等,我懂了。」
「沒錯,」周亦燃說,「兇手是把塗了毒藥的枱燈送給了陸藏澤先生,之後只要等到晚上他像往常那樣半夜看動漫的時候打開枱燈,燈泡溫度升高,毒藥就會蒸發成毒氣。當時姜致之在旁邊之所以只站了一會兒也中毒了,是因為吸入了蒸發出來的氣體。」
「但是經過調查,你們不是都確定陸藏澤先生是吃了有毒的蘋果才中毒死掉的嗎?」何必笑老闆問。
「這恐怕,就是因為剛才說的那兩件事情而導致的了,」周亦燃說,「那顆蘋果是陸藏澤先生從林辭舊給的那一袋蘋果中順勢放到桌上的,再來就是他還喝了不久之前孫應飛先生本來要給郭新年,結果最後誤打誤撞跑到他手中的那瓶過期酸奶,把所有事情連在一起,就知道怎麼回事了。」
「什麼意思?還是不懂。」溫峻岩船長問。
「昨天晚上可能是這樣子的,」周亦燃說,「陸藏澤先生本來是打算喝酸奶,吃蘋果,然後一邊像往常那樣看動漫,只是因為喝了過期的酸奶突然拉肚子,所以他就馬上跑到廁所去了。那個時候如果有人路過走廊,應該還可以聽到他的呻吟聲吧,另外可以看得出來他突然鬧肚子所以要去廁所,廁所門上的插銷都給他弄壞了!我後來去看的時候才發現的。」
「嗯,就是這樣。因為他在去上廁所之前才把枱燈給打開,於是偏偏就在這個時候,枱燈上的毒物開始揮發,」姜致之說,「這個時候他之前順手放在桌面上的蘋果,吸收了揮發在空氣中的毒物,等他回來之後,還沒有來得及把毒藥吸進去,就先啃了一口蘋果,結果那個蘋果裏面的毒進入他的體內,就先把他毒死了。」
「原來是這樣的,」郭新年說,「不過這樣一來,前面三起的殺人事件雖然都串聯在一起了,但是最後一起案件是怎麼回事呢?」
「那起案件的發生可能不是兇手預料之內的事情,」周亦燃說,「雖然我不知道兇手是不是之前就有理由想殺鄭老闆,但是反正原本估計是沒有想殺的,但是後來又想到別的事情,才真正決定要下手的。」
「所以她才會攻擊戴心怡,為了搶奪原本沒有及時拿走的那張撲克牌是吧?」姜致之說,「但是周亦燃,有一件事情我到現在都還沒搞清楚,就是那四張被害人胸口口袋裏那張撲克牌的含義到底是什麼?」
「那麼這肯定要說到的是:李迎新她殺害那四個人的動機,」周亦燃說,「首先最開始的那三個人,也就是船員畢銳益先生,還有那兩位實習生陸藏澤先生和鄒有菜先生。如果我的記憶沒錯的話,恐怕是因為他們三個人喝酒喝高了拿宋彥斐奇怪的說話方式取樂,李迎新還一怒之下把他們殺了對吧?」
「應該是這樣吧,」郭新年說,「雖然我不想這麼說,但是我確實想不到,除此之外還有什麼可能了。」
「放在前三起案件中的,兇手是往被害人的胸口口袋中都放了一張數字是四的撲克牌,對吧?」周亦燃說,「什麼都是數字四呢?恐怕是用來懲戒他們的。」
「那鄭士傑老闆身上的那張小王Joker的撲克牌是什麼意思?」孫應飛先生問。
「可能是另外一種懲戒吧,」周亦燃說,「郭新年告訴過我:那位宋彥斐很早以前就因為受不了別人那樣嘲笑她,而選擇了自殺。當時最接受不了事實的人,不就是你嗎?李迎新。」
「確實沒錯,但是是因為我以前也是經歷過被嘲笑的過程,所以能跟她感同身受,跟另外兩個人比起來,我跟他的關係確實更好,所以聽說她自殺了,我當然比其他人更為傷心咯。」李迎新說,「不過這個跟按鍵本身應該沒有任何關係吧?」
「況且你好像還是沒有說清楚,這到底跟鄭士傑老闆胸前口袋裏的那張小王的撲克牌有什麼關係吧?」溫峻岩船長說。
「如果我聽說她因為那位朋友突然自殺,她的心態突然變得那樣無法用語言形容,所以那個時候鄭士傑老闆因為看她那樣的情況能力也不高,所以就給她安排了只用在前台接待客人的前台小姐的工作。」周亦燃說,「我先問一下,林辭舊,你應該也知道這件事吧?」
「我當然知道啊,畢竟是一個公司的嘛。」林辭舊說,「不過既然老闆對她這麼好,那她為什麼還要殺老闆啊?」
「你們有沒有聽說過?有的時候一些看似無心的玩笑或者善意的鼓勵,郝有可能會成為引發殺意的一條導火線。」周亦燃說,「無心的玩笑,就像是前三個人喝多了時候那樣,至於所謂善意的鼓勵,鄭士傑老闆對她進行了所謂「特殊對待」,所以只要她一犯錯,就會拿特殊對待來說事情,久而久之,你可能就在腦中留下了這樣一個印象對吧:鄭士傑老闆表裏不一,那個戴面具的小丑一樣,所以……」
「所以才在殺死他之後,在他的胸口放上一張代表小丑的撲克牌,小王Joker,對吧?」姜致之說。
「可是,這些說到底都是你的推測,」李迎新說,「沒有證據不是嗎?」
「證據現在還在你的身上,」周亦燃說,「這應該就在你上衣左邊或者右邊的口袋裏。」
李迎新滿臉疑惑,掏了掏口袋,左邊掏了掏,沒有東西,右邊掏了掏,結果一個木質的圓筒形狀的東西緩緩掉在了地板上,正好滾到了溫峻岩船長腳邊。彎下腰緩緩撿起來,驚訝地說:
「這是……昨天晚上鄭士傑老闆跟我喝酒的時候,他收到口袋裏的那個瓶塞。」
「在我的印象中看來,其實我也是認為你的口袋中可能會有那個作為證據的瓶塞。」周亦燃說,「那我請問你,李迎新:昨天晚上鄭士傑老闆才剛開封喝完的酒,為了留作紀念而塞進自己口袋裏的瓶塞,怎麼今天早上就跑到你的口袋裏去了?」
「呃……這個嘛……」李迎新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這恐怕是因為,你今天早上拿刀刺殺鄭士傑老闆的時候,他突然反身過來向你撲上去,」周亦燃說,「然後他就趁着這個時候,把身上僅有可以給我們留作證據的東西,也就是那個軟木塞塞進了你的口袋,但是那個時候你或許根本沒有注意到這點,還是穿這套衣服把軟木塞留在裏面就給我們會合了,對吧?」
「此外,我還有一件證物,」姜致之說,「你為僅有的那把手工刀,那上面應該有劃破救生圈的時候,殘留的救生圈纖維吧?順便一提,完成那個手法,並不能百分之百保證所使用的麻繩長度夠長,你肯定得再用手工刀把繩子割成你要的長度,怎麼當上應該還有割過麻繩留下的棉花之類的東西。」
「你把手工包上應該只能找到你自己的皮膚纖維才對,」周亦燃最後補上一句,「如此一來就可以證明除了你自己之外,沒有別人用過你的美工刀了!」
面對這兩人層層逼供,但是每一條都合乎邏輯的推理,李迎新緩緩後退了幾步,然後倒吸了一口冷氣,緊接着上前坐到吧枱一邊的旋轉椅上,來迴轉着一圈又一圈,邊轉邊說:
「真是服了你們了,我認輸了兩位,真是不明白為什麼郭新年她們要把多出來的邀請函給你們。」
「這麼說來,你果然……」林辭舊說。
「沒錯,我確實就是兇手,」李迎新說,「宋彥斐因為受到了嚴重的嘲笑最後自殺,可是那三個傢伙……」
她想起發生第一起案件的那個晚上,她本來閑着沒事就來到酒吧里,一個人坐着望着海洋發獃,結果聽到一旁,那三個人的所作所為,當時他們喝高了,陸藏澤先生就向畢銳益先生開始模仿起宋彥斐她奇怪的說話聲音,他覺得很有趣,便一起模仿了起來,三人乍一看像是並無惡意的玩笑,但是對於非常敏感的李迎新來說,卻是拿她的傷疤取樂,因此達到了矛盾的頂峰,李迎新忍無可忍,從而導致四條人命跟隨她的理智一同消失。
而後的事情,就像周亦燃他們說的一樣了。
順便一提,第一次案件,正如他們所推理的那樣,李迎新原本沒有想下手,但是看到對方那樣狀況了,還是那種態度,就是忍無可忍,從而真的失去理智,拿起那個電話線行兇了。
「不……不是吧……」她當時下地直哆嗦,「這……我……我本來沒有想……」
「現在還說什麼?快打電話求救!」倒在地上的畢銳益先生艱難地說。
「哦,好吧。」李迎新說。
「不是,我就是不懂了,你看你多好一個姑娘,既然要為了那樣一點點的小事情就對我嚇死狠手,你不覺得有點過嗎?」畢銳益先生好在地上依舊不依不饒,「不就是開一個玩笑而已嘛,至於嗎?」
雖然李迎新原本是沒有想下手的,但是看到對方那樣狀況了,還是那種態度,就是忍無可忍,從而真的失去理智,拿起那個電話線行兇了。
「對了大偵探,還有一件事情,」李迎新說,「有件事你應該很好奇吧?首先,既然一開始的第一起案件是衝動之下犯罪,那為什麼後面幾起案件中,我還會隨身攜帶毒藥然後對陸藏澤先生下手,你知道為什麼嗎?」
「這我不知道,為什麼?」周亦燃問。
「告訴你們吧,早在很久之前我就想殺死他們兩個了,陸藏澤和鄒有菜,那兩個人在公司里就是整天無所事事,喜歡在後面討論別人,對於我來說,我早就看不下去了。」李迎新說,「至於第二個問題嘛,你應該很好奇我是怎麼在短時間內策劃出這整起案件的,其實告訴你,並不是我策劃的,是某個人跟我說的。」
「某個人?稍等一下,」周亦燃摸着下巴思考了一會兒,然後接著說,「如果說這起案件也跟我一直在尋找的那個傀儡師有關的話……以前發生案件的時候,可能是傀儡師的那五人幾乎都在我的旁邊,而且每次幾乎是全在,雖然偶爾一兩個會不在,但是如果是今天這樣的案子,Ta想百分百確定自己的計劃會不會成功,應該也登上了這艘游輪才對,難道說……」
「你想到什麼了?」姜致之問。
「我覺得我一直在尋找的那個傀儡師,現在估計也在這艘游輪上面!」周亦燃說。
「什麼?那是哪一個?」姜致之問。
「我很清楚那位傀儡師的行動準則,」周亦燃說,「Ta從來只是負責制定計劃,幾乎從來不提及有關案件的事情,除了你自己的身份在我面前的時候,還會裝一點點,總之現在在這裏的Ta,在這起案件中應該一點關係都沒有扯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