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鄭二

46-鄭二

更新時間:2013-06-10

天剛灰濛濛地發亮,王大永便把張鵬給叫了起來。

“怎麼了?”張鵬睡眼朦朧地說到

“弓弩,弓弩”王大永大聲地重複着

“什麼玩意?”張鵬揉着雙眼兀自說到

“我是說弓弩,咱們可以用弓弩對付小鬼子。”

這時張鵬已經恢復了常態,聽到王大永這樣說他兩眼轉了幾圈后,說道:“你是說咱們用那冷兵器—弓弩來對付小鬼子”

“對,只要咱們多加練習,到時候絕對能夠一箭斃命,這樣不僅不會暴露自己,還能避免槍聲帶來的麻煩。你想想到時候咱們都躲在樹上或草叢中,冷不叮的給小鬼子來一箭,就是射不死,也得弄個他半死不活”王大永興奮地說到,如同演講般的來回著比劃着。

“好是好,不過你會做嗎?”張鵬質問道

“我當然是不會了,但有人會啊。”

“你是說板凳?”張鵬加重了語氣說到

“對就是他。”王大永回到

“能行嗎?”

“只要咱們把這製作原理想清了,他就肯定能做出來。那如意鉤張記不也是活生生地弄出來了嘛”王大永眉飛色舞地說到

“可這弓弩比那如意鉤複雜多了。“張鵬邊說邊穿好了衣服,王大永笑着說到:”這個我知道,所以才來找你一塊商量這原理啊。“

張鵬笑了笑說道:“這可得好好琢磨琢磨。“

王大永沉吟道:“這需要竹子,牛角,牛筋……”兩人一直商量到中午,可依然沒有得到個滿意的結果。

王大永走到賬外抬起頭瞧了瞧那有些灼目的日頭,臉上閃現出絲絲陰霾,張鵬跟了上來瞧了眼身腳下那綠油油的草芽淡淡地說到:“或許這板凳知道它的製造原理,咱們何不去問問他呢,畢竟人家在這方面是專業的啊。”

王大永聽后思量再三說到:“為今也只能這樣了。”

說著兩人一前一後,快步如飛般地去找板凳去了。

板凳的營帳在西北方,雖然離的不是很遠,但出於安全的考慮還是扎得很隱蔽,兩面環石,從外面瞧去很難發現。

待張鵬王大永他們來到后,卻沒有發現板凳的身影。

兩人四下尋找,在一高樹的上方瞅見了他,張鵬急忙把板凳給叫了下來。

“你們怎麼來了?”那如桃花般的臉在陽光的照耀下更顯得熠熠生輝。

王大永道:“板凳你們家世代都是木匠嗎?“

“是啊”板凳笑着回到

王大永望眼欲穿地視着板凳道:“那你有沒有聽說過弓弩這個名字呢?”

“弓弩”板凳一臉地茫然,王大永那最後的一線希望頓時化成了烏有,不禁有種失落感。

板凳盯着王大永問到:“啥是弓弩呢?”

張鵬解釋道:“一種發射弓箭的裝置,但他比弓卻射更遠更准。”

板凳想了想,猛得一抬着說到:“你們說的是窩弓吧。”

“窩弓?”兩人異口同聲道

“對啊,窩弓就是專門用來發射銀箭的啊,不知道和你們說的那個弓弩是不是一樣呢。”

王大永一聽橫眉立目道:“你是說它也能射箭,而且比弓箭更遠更准。“

板凳頻頻點頭。

張鵬一瞧驚叫道:“那你會做嗎?”

板凳一聽先是一愣,隨即撓着頭皮問到:“做那玩意幹啥啊,又沒什麼用處?”

王大永笑靨如花地說到:“有用,有大用。你要是把它做成了,那就是大功一件。”

板凳似乎有些不信,驚叫道:“真的?”

“這是當然了。”張鵬在一邊回到,心裏那種感覺如同吃了蜜一般的甜,又如同打了一場勝仗般,嘴角都已經快要咧到下巴上了。

“只不過做這東西,那些材料可不是隨便能找得到的,更何況咱們現在又在這深山裏,恐怕得多花些時間才行啊。“板凳分析道

王大永聽到盯着板凳回到:“這不是問題,一會你和張鵬就去淶源縣城買些必須之物,缺什麼我給你想辦法。“

“那沒問題。“板凳笑着回到,一幅胸有成竹的樣子

第九十三章:抉擇

說干就干,匆匆吃罷了飯,板凳便和張鵬兩人便喬裝打扮下山了。

兩人左拐右拐,繞行了許多才放下了心。他們生怕自己一時大意把這藏身之地泄露了出去,所以不得不走遠道,爬山澗。

張鵬擦了把汗珠,回頭瞧着板凳問到:“沒看出來,你小子還真有兩下子啊。”

板凳腳下一用力,已經跟了上來,他雙手拄着膝蓋,用烏黑的雙目瞪着張鵬說到:“俺也是小時候見俺爺爺製作過這窩弓,那時候自己出於好奇便跟着他學會了。”

“你爺爺也是木匠?”張鵬盯着板凳那滿臉的汗珠說到

“對啊,不僅俺爺爺是木匠,俺爺爺的爺爺他們都是木匠。小時候俺爺爺常跟俺說,俺太爺爺的爺爺還受過皇上的誇讚呢。”

張鵬一聽嘴角泛着微笑,頷首道:“聽你這麼一說,我便明白你為什麼會做這弓弩了。“

板凳傻笑了幾聲兩人又開始趕路了。

繞了又繞,兩人終於來到了這淶源縣城內。

“咱們先買什麼呢?“張鵬盯着板凳問到

“先去雜貨店買些木匠用的傢伙什,沒那些東西什麼都做不了。“張鵬聽罷急忙攔住一身着藍衫的男子,有禮貌地問到:”這位大哥,請問一下這附近哪有賣木匠用的傢伙什啊。“

那男人瞧了一眼張鵬,說到:“從這向前走,到第二個拐角處向左一拐便到了。“

張鵬謝罷那人後,便跟板凳直奔雜貨店,可這張鵬走起路來如風一般,漸漸地這板凳跟他的距離就拉開了。

“你等等俺”板凳上次不接下氣地喊着

“你快點,老子在前面等你。”說著張鵬便沒了人影。

擦肩而過的行人,如同雨水般地密積。但這一切張鵬並沒有注意,他心中只能一個想法,那便是在最短的時間內把所需的材料全部置買齊了,然後讓板凳做出那窩弓。

“老闆你們這有木匠用的傢伙什嗎?“張鵬大聲吼到

“有“話隨人到,只見從裏面出來一肥頭大耳的漢子,這人身着一雙素穿,但那挺的大肚格外的引人注意,像那高起的墳頭般,走起路來一顫一顫的着實好看。

這要是平時張鵬肯定會暗笑幾聲,但此時他已沒了那心情。

“您有什麼,本店都有。”說著把張鵬一帶到了那雜貨架上,這店雖然不是很大,可那貨架上的東西卻琳琅滿目,真是麻雀雖小五臟倶全啊。

這時被摔在後面的板凳氣喘吁吁地走了進來,“你就不能等等俺,你知道要些什麼嗎?”

張鵬急忙回首道:“奶奶的,這一急到把這茬給忘記了,你快過來,看看應該要些什麼?”

又喘了幾口大氣,板凳才走了過來,拿了必用之品后,便讓肥頭大耳的掌柜算賬。

那胖子老闆瞅了瞅,皮笑肉不笑地說到:“一共兩塊大洋。”

張鵬一聽急吼到:“奶奶的,你這是不是明搶嗎?就這點破玩意哪用得了這麼多錢?”

那人弓着身,咧着嘴道:“一看您就是從外地來的,現如今什麼不漲了,您想買就買,不想買那就再換別家。”

張鵬瞪了他一眼,心道:“要不是老子有急事非得好好教訓你不可,一瞧你那狗日的肚子就不是什麼好鳥。”

付了錢兩人便憤憤地離去了。如此這般兩人又買了魚鰾(是非常好的粘貼材料)牛筋,牛角,青麻等所需之物。

“還差什麼嗎?”張鵬問到

“基本上差不多了,但是最關鍵的還沒有購置?”

“什麼?”

“竹子啊”板凳回到

張鵬一聽才恍然大悟遂大聲吼到:“那還不快買”

板凳解釋道:“這竹子最好選用採伐后經過一年陰乾的竹子。上下兩端粗細不勻或中間部位有蟲眼的竹子都不能用於做弓。並且一根合適的竹子直徑至少得12cm以上,長度約8至10米,能用的只是地起1.5米以上的一小段。一根竹掐頭去尾后,至少能縱劈成6份。”

張鵬對這些又不是很懂,只是不昧地點頭“這有得賣沒?”

“有到是有,就是……”

“就是什麼?“張鵬急忙問到

板凳吞吐道:“就是這竹子恐怕到時會浪費一大半,咱們這的竹子都不是什麼正品,最好是用江南的竹子,可現在咱們這又沒有,所以只能多買些了。”

“那就買吧,反正咱們來的時候帶足了錢”說著他抖了抖錢袋子,只聽得裏面嘩嘩做響。

“行,那咱們就得先買輛驢車”

“用得了那麼多嗎?”張鵬驚嘆道

板凳點點頭,沒有再言語

等這一切都弄好后,此時已近黃昏,遠處的天空已經泛起了陣陣紅去,有的像調皮的孩子,有的像一坐着的老者,更有甚者如一嬌羞的大姑娘。張鵬瞧了一眼,心道“這美景到是稀罕。“不由得頻頻回頭望上兩眼。

待他們二人趕着驢車來到城門時,那裏的漢奸卻像魔鬼般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幹什麼的?“

張鵬急忙變了臉色從車上跳了下來,弓身回到:“各位軍爺行行方便,俺們家裏要打些傢俱,勞煩二位通容通容?“說著從懷裏拿出了兩塊大洋

那人一瞧眼珠轉了又轉,口水都快要流出來了。可就是沒有伸手去拿,張鵬一瞧急忙把這兩塊大洋塞進了那人手裏,那人摸了又摸可惜地說到:“這錢是他娘的好東西,但和這命比起來,那可就沒得說了。“說到這又把那兩塊大洋扔給了張鵬,張鵬一瞧急忙又塞近了那人手裏”這是給各位爺喝酒的“說著又從懷裏摸出了兩塊來。

那人這次倒沒有睜眼去瞧,不屑地說到:“快回去吧,皇軍已經下命令了,這幾天只准進,不準出。要是跑出去了一支蒼蠅那要是被皇軍知道了,老子這條命就得賠進去。“

張鵬一聽心裏頓時疑惑起來“難道這北村知道了我們的計劃,不可能啊。但那又是為什麼呢?“

“快回去,要是再呆在這,小心老子不客氣。“那人厲聲喝道

無奈,張鵬便又折了回去。

“那咱們咋辦?“板凳急忙問到,額頭上已經潸出了冷汗

想了會張鵬回到:“咱們先找個地兒住下,我晚上混出城去,給營長報信去。你就在這獃著吧。”

“好吧。”板凳回到

“這樣不行,咱們得找個獨院去。”張鵬眼神一動盯着板凳說到

“為啥?”

張鵬解釋道:“找到獨院后,你小子就能工作了,咱們還等着這東西用呢。在這也好,這各種東西都不缺,等你做完再運回去,那不簡單多了嗎?”

板凳點頭道“那到是,那窩弓總比這一車竹子好帶得多。”

兩人打定了主意,便邊走邊問了起來。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他們才找到了理想中的院落,這家座落在清源縣城東北角,四周大都是些空房子,這房子的主人要麼就是逃走了,要麼就是稀里糊塗的死了。

等一切都妥當后,天已有全黑了。

張鵬辭別了板凳便悄悄的離開了。

………………………………

“有情況”宋大喇叭跟兔子般跑到了王大永跟前滿頭大汗地說到

“在哪?”王大永道

“在東北老樹叢那。”

兩人匆匆來到了這老樹叢,王大永接過望遠鏡,向前方望去。

從這望遠鏡里王大永瞧見了十來個走動的身影。

“咋辦?”宋大喇叭道

“給我盯緊了。”不到萬不得已千萬別打草驚蛇

“唉”宋大喇叭回到

“你小子可記住了,要是沉不住氣,老子馬上換人。”王大永怒嗔道

“你放心,俺肯定不會輕舉妄動的。”宋大喇叭訕訕地回到

回過頭來王大永對一邊偷笑的王大疤叮囑道:“你給你把他看好了”

“俺知道。”

說完王大永又瞅了瞅那幾個身影,隨即便離開了。其他的地方也和宋大喇叭這面大致相同。

坐在石頭上的王大永仔細想着這一切“看來這是不能久呆了,刻換地方了。這次換哪呢?是往東還是往西?東面是些陡坡峭壁,可往西面那可就離淶源縣近了,鬼子會不會在那佈滿了陷阱呢?”正當王大永猶豫時,何三鳳跟劉紅兩人有說有笑地奔了過來。

劉紅撇了眼何三鳳那緋紅的臉頰,偷偷地笑了。

“想什麼呢?”劉紅道

“你們啥時候來的,我怎麼沒覺察出來呢。”王大永說著便站了起來

劉紅露着再排玉齒道:“我們早就來了,只是遠遠地瞧見了一個傻子正在那裏發獃所以便沒有過來打擾。”

王大永下意識地瞧了下四周,不禁明白了劉紅這話語的意思。“你這丫頭嘴可真是閑不住啊”

劉紅咧了下嘴,嗔道:“我說的是大實話,又不是假話,不信你問鳳姐?”

何三鳳只是一個勁地暗笑,此時那臉頰紅里透着白,再加了三鳳那烏黑髮亮的雙目,這尤物人世間哪能找到第二個?

“你看什麼呢?”劉紅擋在兩人中間,盯着王大永問到

“沒,沒什麼”

“喲喲喲,臉都紅了,還說沒有。”

“你小孩子家懂什麼,凈說些瞎話。”王大戶急忙掩飾道

“說到你的心裏吧。”說著劉紅回首瞧了眼何三鳳,只見她那秋波襲襲的兩眼,早已如丟了魂魄般傻傻地望着王大永

一個痴女,一個羞男,到是有些般配!

“哦對了,你們這兩天小心點,說不準什麼時候鬼子就撲上來了,你們心裏可要有個底啊。”王大永叮囑道

劉紅一聽,心咯瞪了一下,也顧不得開玩笑了,急忙問到:“鬼子來了?“

“這倒沒有,不過快了,他們的鼻子已經聞到這附近了。“

“那咱們咋辦?“何三鳳急忙問到

“撤“

“撤哪啊?“劉紅摸着衣角問道

“這個我還沒想好,這西面離鬼子的老窩近,這東面可都是些陡坡峭壁,咱們到了那這糧食可就成咱們的問題了,到時這鬼子要是把各個路隘再都封上了,那咱們的處境可就不好了。“

“那咱們就去西面唄。“劉紅笑着說到,臉上卻依然一臉的稚笑,如同孩童般的無所謂。

“這要是去西面,那得先去偵察偵察,萬一這北村老狐狸在那設了圈套,那咱可就上當了。“王大永嘆了口氣說到

劉紅小嘴一咧輕描淡寫地說到:“這書上不是說的好嗎,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或許這最危險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

“也呵,沒瞧出來你這小丫頭知道的還不少啊?“有些意外的王大永盯着劉紅笑到

“這些都是從書本上瞧來的,又有啥難的。“劉紅笑着說到,但從他那語氣中何三鳳分明聽出了絲絲的得意。

“要是俺也和劉紅妹子一樣知道那麼多就好了,你看她年紀雖比俺小,可這肚子的東西卻比俺多十倍,看來這書本真是件好東西。“想到這三鳳不禁有種要念書的衝動,眼神里也閃現出了絲絲的羨慕之情。

“營長,營長“

三人聞聲回首,只見宋大喇叭搖搖晃晃地奔了過來。

“咋樣了?“

宋大喇叭喘了口氣道:“他們走了。“

“你瞧清楚了?“王大永摸着下巴說到

“瞧清楚了。“

“那就好,不過依然不能掉以輕心。“王大永叮囑道

“知道了。“說著宋大喇叭臉上露出了絲絲的陰笑,像瞧見了什麼秘密般。一步三回頭的走了。

第九十四章:松下的如意算盤

天已經黑了,可張鵬他們還沒有回來,王大永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裏。宋大喇叭在一邊說到:“他們不會出什麼事了吧,要不俺去瞧瞧。”

“你給我坐好了。”王大永怒吼到,宋大喇叭聽后急得直跺腳口中喃喃地說到:“那咋辦,難道就這樣乾等嗎?”

王大永聽得是清清楚楚,他心裏比其他人都急,可這不能貿然行事,現在這張鵬到底是怎麼了,自己一點消息都沒有,就是想救也不知如何救啊,弄不好還會白搭上其他兄弟的性命。想到這王大永那雙眸中閃現出絲絲的悲痛,心跳也越來越快,彷彿那調整旋轉的轉盤般。

“王大永呢,你別攔着我”一個女子憤怒的聲音傳了進來

“你冷靜點,冷靜點。”三鳳在一邊不停地安慰着,這平時劉紅文靜的很,雖說有時也會發下脾氣,但那時無非都是些轉瞬即逝,但今天她那白凈的臉龐卻充滿了襲襲殺意,讓人瞧了不禁為之膽寒。

王大永回首注視着劉紅那冰冷的目光,自己彷彿頓時窒息了般,他有千言萬語但此時卻不知應該說些什麼,如同被人堵住了嘴巴般。

眾人一瞧劉紅這幅表情,個個心如刀絞,都把拳頭握得緊緊得就等王大永一聲令下,然後打他個狗日的。這氣氛頓時緊張起來,一觸即發。

王大永瞧在眼裏卻急在心裏,他知道這些人之所以這樣,那完全是因為瞧見了這劉紅那股讓他們熱血沸騰的表情,她那如同火藥般的表情必須想法給撲滅,否則……

想到這王大永輕咳了幾下,盯着劉紅說到:“我理解你的心情,但這事咱們不能意氣用事。”

劉紅一聽小嘴一翹,雙目似劍,唇槍舌劍地說到:“什麼叫意氣用事,什麼叫意氣用事,你到是給我解釋解釋什麼是意氣用事?”

王大永一聽不禁愣住了,這幾句話雖說的簡單,但卻把眾人血液里那乾燥的細胞全點燃了。

“奶奶的”

王大永仔細瞧了瞧他們每一個人的表情,心裏那五味瓶此時已經顛覆得七零八落。

王大永把眼睛眯成了一條縫,重重地說到:“我再說一遍,不能去。”這一聲雖然平平淡淡,但卻像空氣般迷漫在每個人的耳旁,久久地迴響着。

“那好,你們這群大老你們都不去,我去,我一個人去。”說著劉紅就要動身,多虧這何三鳳手勁大才把她給攔了下來,否則這亂子會到什麼程度王大永真的不敢想像。

被何三鳳攔下的劉紅終於落下了淚來,她那哭聲若利劍般穿透了每一個人的心房,一聲,一聲……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眾人都沉默着,不知應該說些什麼,彷彿天地間此時停止了般。

忽然一人大喊到“回來了,回來了”

這一聲若驚雷般把這僵硬的氣氛頓時給打散了。

王大永一聽整個人頓時癱了下來,眼神露出了絲絲的驚詫,雙唇微啟道:“回來了,是真回來了嗎?”

奪步過來的二臉袋,笑厴道:“真回來了。“待聽完這幾個字后,王大永終於鬆了口氣,整個身子都軟了,那顆懸着的心終於解脫了。

他瞧了眼眾人臉上那欣喜之情,不禁笑了。就在眾人都向外涌時,王大永卻留了下來。他望着這些人的身影,心裏頓時有種說不出的感覺像被某種東西給碰撞了般。

“只差這麼一步,一步啊,要是他們中間有一個率先而出,那便若滔滔洪水般不可收拾。這樣有好處也有壞處,好處是兄弟情深,為了其中一人都可以丟棄性命不顧義無反顧地衝上去,這種精神只怕天地間再也找不出第二份來,可這樣也有一個壞處,那便是很容易受心裏情感這個雙面魔鬼左右,明知是敵人的圈套依然心甘情願的向裏面鑽,到最後只能是場悲劇,一場誰也不想看到的悲劇。我應該怎麼辦?身為他們的主心骨,我是應該感到慶幸呢還是感到悲愴呢?今天這一幕便是最好的例子,以前還好點,他們都能聽得進去,但這一次似乎他們……”想到這王大永不禁頭腦發熱,如同裏面有千萬支螞蟻般。隨後這熱感便轉化為劇烈的疼痛,如同刀絞般。

“啊,啊”王大永失聲叫道

可此時帳內已剩下他獨自一人,他雖大叫了兩聲可卻沒有一個人來回應。

見罷了張鵬后,何三鳳便返了回來,當她瞧見王大永那額頭上的冷汗時,她驚呆了,內心忽的一顫,急奔了過去叫道“你咋了?”

“沒事,沒事”王大永咬着牙,鐵青的臉回到,他自己是什麼狀況他比任何一個人都了解,俗話說這心病還得心來依,普通藥物是治標不能治本的。

“都這樣了還沒事?”何三鳳擔心地說到,眼角似乎有種莫明其妙的東西在打轉,凝聚,再凝聚,這東西終於落了下來。

王大永笑了笑,替何三鳳擦拭了下眼角,站起身來伸了伸胳膊,跺了跺雙腳說道:“你看我這不是好好的嗎?哪有什麼事啊。”

何三鳳一瞧不禁破泣為笑,櫻桃般的嘴唇微啟道:“沒事就好,那俺就放心了。”還沒說完便用她那小拳頭捅了王大永兩下,臉上的烏雲早已沒了身影。

“張鵬呢?”王大永輕咳了一聲問到

“在外面呢,劉紅那丫頭正纏着他呢。”

“他沒事吧?”王大永關心地問到,雙目中閃現着絲絲焦灼與不安。

“沒事,好着呢。”

“哦,那就好,那就好。”

……………………………………

“別哭了,我這不是回來了嗎?”張鵬瞧着雙頰緋紅,掛滿珍珠的淚眼,那紅腮玉唇更是好看,如西子般的美麗動人,讓人瞧了不禁會想起那葬花的黛玉。

“你可知道人家有多擔心你嗎?”劉紅柔聲細語道

“我知道,我是誰啊,能打死老子的鬼子還沒生出來的,你就放心吧。”張鵬夸夸其談道

撲哧,劉紅破泣為笑道:“就會說這些沒用的,那子彈它又不長眼睛,難不成你是銅牆鐵臂嗎?”

“你怎麼知道呢?”張鵬順着話茬接道

“去你的,你就不能正經點。”顯然劉紅有些怏意了,她呶了呶雙唇,用手輕輕地推了下張鵬

被這一推,張鵬才恍然想起了什麼,急忙道:“差點忘記正事了。”說著便向帳內奔去。

“回來了”王大永平淡地說到

“回來了”

“板凳呢?”王大永眼神一轉說道

於是張鵬便把他們如何買材料,如何買驢車,又如何遇阻詳細地描述了一遍,最後又把他們停留在淶源的想法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王大永耐心地聽罷,頷首道:“這樣也好,不過他一個人我還是不放心,萬一出點什麼差錯,也沒人照應。這樣吧你明天帶上風箏一大早便趕回去,順便再看看這北村到底要幹什麼,記住凡事都要三思而後行,切莫要意氣用事,一有什麼風吹草動就讓風箏回來報信,我們要是轉移的話,會給你們留下暗號的。“

“知道了。“說罷,張鵬再仔細瞧王大永時,才猛地發現他臉色蠟黃,雙目元神,整個人都顯得有些無精打采“你咋了?”

“哦,沒事。一定要記住我說的話,凡事三思而後行。”王大永又叮囑了一遍

“恩。”

第二天一大早,張鵬就和風箏悄悄地離開了。本來還想和劉紅告了別,可當他想到劉紅那玉面淚眼時,不禁咬了咬牙喃喃地說到“罷了,罷了。”

兩人很順利地便進了城,待沒有發現什麼異常后兩人便悄悄地向板凳的住處奔去。

張鵬警戒地注視着四周,生怕出了差錯。

待確定果真安全后,兩人雙腳一提便沒了人影。

叩門,開門,進門,這一系列的動作短短几秒內就完成了。板凳伸了伸頭,瞧了瞧外面並無異樣,便把門給緊緊地關上了,隨後又把門栓給扣上了。

三人關上了房門,悄聲細語地談論了起來。

…………………………

剎馬鎮內

松下急了,再這樣下去那還了得。時間越拖那他們越會像火苗一樣,越燒越旺,到那時可就後患無窮了。

忽然他眼前一亮想到了條好主意。

“我是松下君,給我接北村大佐?”松下用日語說到

“是。”

“松下君,那面的情況怎麼樣了?”

松下如實回答,北村一聽臉上的愁雲又佈滿了整個臉龐“松下君,我想這其中的厲害你不是不知道吧,無論如何都都要在最短的時間內把這幫去那人給消滅了。”

松下聽到那斥責的聲音,急忙回到:“是”

以過了會松下感覺北村的氣稍微小了些,循循善誘地說到:“大佐閣下,卑職有一事相求?”

“說吧。”

“我們只所以不能消滅這幫去那人,完全是因為他們藏在這深山之中,所以我想”說到這松下停住了

“想什麼?“北村問到

“啟稟大佐,如果咱們有了獵犬,那便可輕易找到他們的下落了,到時咱們就可以將他們一網打盡。”

北村沉默了會,說到:“郭桑也沒有辦法?”

“怒卑職直言,我向來對支那他們這牆頭草沒有好感,甚至我覺得招撫他們就是個錯誤。”松下竟越說越氣憤,北村一聽便打住了他的話,斥責道:“行了松下君,這獵犬我替你解決。”

“是。”

掛了電話后,松下臉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有了這寶貝后,他便可以輕而易舉地找到野豬營的落角點,然後用足了火力把他們徹底消滅,想到這松下不自覺地握緊了拳手,齜着牙道:“野狼營“

這三個字充滿了火藥味,如同剛從戰場上下來般。

第九十五章:用計

郭三炮這面也沒敢怠慢,他天天急得跟猴似得寢食不安。要知道此時他可是最難做人的,不管是北村也好,王大永他們也好,郭三炮都得考慮到。甚至連這松下都得考慮。

本來就已經夠費心的了,現在所有的事情又一下了聚到了一塊這郭三炮都快要崩潰了。

“來人啊”

聞聲進來一個小嘍啰彎着腰說到:“大當家的有啥吩咐?”

“鄭二回來沒?”

“沒有”

“媽的,這孫子八成是被野狼營給宰了”想到這他不禁嘆了口氣,又緊接著說到:“山上有消息了沒?”那人吞吞吐吐地有些猶豫,郭三炮一見吼到:“奶奶的,有就是有,沒有就沒有。快跟老子說。”

“沒,沒有。”那人顯然已經被這反覆無常的郭三炮給折磨怕了,此時連回答的勇氣都消失了。

“媽的,跟個老娘們似得,滾下去吧。”郭三炮憤憤的回到

踱着步郭三炮來到了八仙桌旁,他拉了下椅子一屁股坐了上去。隨手倒了杯水,正要喝之際忽然從外面急匆匆進來一人。

“大當家的,大當家的。我要見大當家的”

這聲音怎麼如此耳熟,像是鄭二的,再側耳去聽,郭三炮拍案而起道:“就是這小子。”

人隨聲至,只見一人衣衫破舊,蓬頭垢面,渾身沾滿了泥土跟剛從泥水裏爬出來一般,要是只憑這個現在的模樣恐怕連鄭二他娘都不敢相認。

“大當家,俺是鄭二啊”兩隻骨碌碌的眼睛盯着郭三炮,如同在求救命菩薩般。

郭三炮本以為鄭二八成是被王大永給點了天燈,但此時瞧見他這幅乞丐般的樣子不禁好奇地問到:“你,你怎麼成了這幅德性了?”

聽到郭三炮這麼問,鄭二帶着哭腔說道:“大當家的,那天來要糧的他們並不是皇軍,他們是,是野狼營的人。小的一出壩子口就被他們給綁了,要不是小的找准了機會,恐怕這一輩子再也瞧不見您了。”

這話要是別人聽肯定會生側隱之心,可這郭三炮對這樣般的場景已經司空見慣了。

“這老子已經知道了。”這幾個字他說得很是平淡,如同飯後閑談般。

聽到這后這鄭二竟哭啼了起來,郭三炮本來就心煩意亂,此時聽到這鬼嚎般的聲音,心裏的火更是不打一處來。

“別他媽的在這哭了”郭三炮心裏一急破口罵到

聽到這話后,鄭二又抽泣了幾個,眼神里閃現着十二分的委屈。雙手還不住地打着顫,像中了電般。

平靜后,郭三炮瞧了眼鄭二那狼狽的模樣,隨口地說到:“你身子沒什麼大礙吧”

鄭二一聽急忙回到:“為大當家的效力,小的就是死了也算值。”

郭三炮雖然知道這不是真話,但聽起來依然很順耳,畢竟所有的人都喜歡被人捧着,沒有一個人說他自己天生就喜歡被人罵來罵去,這樣的人至少到現在我還沒有見過?

眉目一轉,郭三炮盯着鄭二問到:“那你是如何逃脫出來的?”

鄭二擦了擦臉上的塵土,倒吸了口氣說到:“他們把小的關在一間木屋子裏的,每天倒對俺還行,有吃有喝,雖然那些東西都是豬食。”說到這鄭二不禁呶動了幾下嘴巴,緊接着又說到:“前天他們不知道是怎麼了,所有的人都亂成了一團,好像發生了什麼大事般。當時俺在屋裏面,透過門縫俺遠遠的瞧見他們,至於他們到底發生了何事,卻一無所知。天黑了以後,俺又隱隱約約地聽到他們吵鬧聲,那聲音跟雷鳴般似的。本來俺已沒有太在意,先前他們也那樣鬧過,可誰知道直到深夜他們也沒有停止,俺越想越覺得這事有些蹊蹺,便豎起了耳朵用心聽了下去,俺只聽得他們中有人說要打,有人說要和,還有人說要散夥。當時俺一聽這散夥二字,心裏那個喜啊。”說到這鄭二不禁輕咳了幾聲。

郭三炮急忙對旁邊的人使了個眼色,隨即一杯茶水送了上來。鄭二卻沒有用手去接,而是讓那僕人端到了他嘴邊,胡亂地喝了幾口,緊接著說到:“本來還一直有人看守着俺,可那天動靜實在太大了,那看守之人也沒了蹤影,俺當時在屋子大喊了幾聲外面沒有一點反應。於是俺把抓住了這機會,把吃奶的勁都使了出來,用雙手來回地刨着那面,一會的功夫俺便弄出了個狗洞來,終於俺總算是活着逃了出來。”說到這鄭二伸出了雙手,只見他這十指上的指甲已經麿得血肉模糊,那血絲一點一點地向外滲透着,讓人瞧了不覺憐憫之心。

郭三炮一瞧眼珠一轉,回首衝著外面吼到:“來人啊,快扶鄭二下去,再把楊六郎找來,讓他用最好的葯,記住了嗎?”

“知道了。”這聲音還沒落地,便有人如飛一般地奔了出去。只見這人速度非比尋常,鄭二瞧了一眼便知道他是誰了。(飛毛腿)

隨後又進來幾人正要把鄭二扶走時,鄭二卻又說到:“大當家的,俺這次來可是把他們的老窩在哪勞勞地記住了,你可一定要替俺報仇啊。”

郭三炮一聽心頭一喜,道:“你當真記住了。”

“一清二楚。”

郭三炮一拍大腿笑道:“好,要真是能把他們給一窩端了,那你便是奇功一件。”

“多謝大當家”鄭二噙着淚水說到

但隨即一深想只見郭三炮眉頭一皺喃喃地說到:“不對,不對。你想想啊,你從他們那逃了出來,他們肯定會察覺,要是真那樣,他們還會在那嗎?肯定不會的。”

鄭二反駁道:“大當家的有所不知,他們每天給俺飯時一開始還瞧瞧俺,到後來連正眼也不瞧俺一眼了。俺出來前特地從床上做了點手腳,只要他們不進來,肯定不會發現俺逃走的,況且俺已經把門外面留下的痕迹收拾得沒了一點的破綻。大當家的機不可夫啊,要是再晚了恐怕他們就會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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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級黑道帝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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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鄭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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