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女疾之術
翌日，康佳早早來到錦宴樓，不料景雲謹來得更早。
“嗨，謹老闆，早上好啊！您今天來得好早啊！”康佳像以往早上在辦公區遇到同事那樣，熱情洋溢地打着招呼。
景雲謹本就是想營造偶遇的氛圍，卻不想一個招呼就讓他有些緊張，以摺扇輕拭過眉間的一絲慌亂，故作鎮定地指使着，“速去備上一份清粥，給我送到雅間。”
東威現在是特別無奈，人家康氏已經進了后廚，主人這望穿秋水的眼神還沒有收斂。就因為昨日這康姑娘一句“明天見”，主子天不亮就把朝服穿戴好，下了早朝沒回府，連朝服都在馬車上換下，就緊趕慢趕地來錦宴樓，也不喝茶了，依靠在窗旁，等着盼着這康姑娘的到來，然後速速下樓製造偶遇。
景雲謹回過神，將東威的表情盡收眼底，用摺扇狠狠一敲正在愣神的東威，“又在心裏嘀咕本王吧！”
東威揉揉被敲得有點疼的肩膀，假裝忿忿地說：“小的跟王爺這麼久了，王爺有心思，小的自然能看明白嘍！”
“哦？本王心思明顯嗎？”景雲謹微微翹了翹嘴角。
見景雲謹心情大好，東威的機靈勁也顯現出來了，“豈是明顯？那都寫在王爺臉上了啊，就是去醉香苑見妙音姑娘，爺這臉上也沒這麼專註啊！”
哈哈哈，景雲謹爽聲朗笑，確實不同啊，“本王喜歡妙音姑娘，每每煩心的時候，妙音的琴聲能帶給本王一種平和，一種情緒釋放，讓本王尋到一種慰藉。可這個康氏不同，本王就是想無時無刻不見到她，看到她開心本王也開心，聽到她過得不好，本王會不開心，會…”，話到嘴邊的兩個字“心疼”被景雲謹咽了回去，景雲謹沒想對東威吐露心聲，卻不自然地流露了真感情。
東威又不傻，平時含蓄內斂的二王爺，非但沒有責罵他的打趣，反倒朗聲笑起來了，定是對康姑娘動了真心思。
“主人，您今兒來得也太早了！”
“早是早了一些，還是有收穫的。”
看着東威百思不得其解的表情，景雲謹抑制不住心裏的高興，“你沒看到嗎？她剛才笑着問我‘早上好’啊！”
東威很無語，“那小的每天早上也都給您請安啊？”
“那不一樣，你看人家姑娘，抬着頭、笑着臉、梨渦淺盈，一聲‘早上好’帶給人一種蓬勃之氣，彷彿讓人充滿了陽光，再看看你們，見到本王無不低着頭耷拉着肩，低聲下氣地說話，讓本王看見就心堵。不一樣，絕對不一樣，感受都不一樣！”
東威撇撇嘴，主人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除了當今聖上，您是高高在上的王爺，誰有幾個腦袋敢在您面前昂首對視大聲表達，不都是卑躬屈膝地迎合著嘛，也就是這個凡事不按常理出牌的康氏，反倒吊起了主人的胃口。
正當主僕二人鬥嘴之際，康佳端着精心準備的清粥和小菜來到雅間。康佳一邊布菜一邊伺候景雲謹用膳，景雲謹也不知是因為康佳的手藝好，還是康佳伴在左右而讓自己心情好，總之這一餐吃得又美味又開心。
餐后，景雲謹接過東威遞來的手帕輕拭了嘴角，一抬頭看見康佳似有話說的眼神。
“謹老闆，您氣質真高貴，吃個清粥都這般文雅。”
“若不然呢？”
康佳為了自己的職業前景，開始拍領導馬屁了，“您這氣質，普通食客跟您自然不能比擬，莫說這錦宴樓就是全天下也沒幾個能像您這樣吃相雅緻貴氣的人呢”，見景雲謹眉宇間掩着笑意，康佳見縫插針地故弄玄虛起來，“但恕我直言啊，你肯定沒有見過一種表演，就是一種現場飲食表演，你聽過他吃東西的聲音，再看他咀嚼時的享受感，就會讓你萌生對食物的慾望。”
“現場飲食？吃飯表演？”景雲謹被勾起了興緻，他實在想像不出來那種畫面。
“對，吃飯表演，您有沒有興趣感受一下啊？”看得出景雲謹好奇心大增，康佳順勢搬出自己的計劃，將如何打造京都吃播的想法娓娓道來，以康佳的市場運作能力，景雲謹當下就同意了康佳的經營策略。
錦宴樓的事情處理完，康佳就趕快往李大娘家走，以後能給敬昭尋一個能吃飽飯的差事，這麼個大好事兒可得趕快給他們娘倆彙報一下。再者康佳心裏還揣着心思，給秋娘解除病痛也是一件重中之重的事兒呢。
來到李大娘家，康佳拿出從錦宴樓帶上的食物乾糧給母子二人做了點家常菜，飯後，康佳將李大娘推在院子裏曬着太陽，自己則在李大娘的指引下繼續練習針灸穴位。
康佳一邊在自己身上找穴位一邊無目的地隨意問道：“師傅，您說女疾怎麼醫治？”
卻見李大娘臉色陡然一變：“你，你怎知我善女疾？”
康佳正聚精會神地演示針法，並未注意李大娘臉色已變，只是聽聞李大娘擅長女疾，心中甚喜，趕忙湊過來詢問具體方法，“師傅當真善女疾？那可再好不過了。我家中有一女眷，身患女疾兩年有餘，病情反覆，不能根除且有愈加嚴重的勢頭，師傅可否教教徒兒如何解女眷的難言之隱啊？”
李大娘打量了康佳真摯的眼神，確定並沒有其他，便放緩語氣：“我自小學醫，及笄之禮后，母親便把女疾之術傳授於我。”
“那我豈不是問對人啦！”康佳高興地跑過來，“師傅，教教我吧，女疾雖不難醫，卻讓人盡失尊嚴。”
李大娘點點頭，“所謂‘男女授受不親’，很多女子羞於啟齒自己的病情，才會讓身體愈發羸弱。你若想學，我便將女疾之術傳授與你，如今我年歲已高，腿腳又不便，你若能以此寬解更多女子身體之苦，也算是一件大幸事！”
康佳將秋娘病症和盤托出，李大娘指導了相對應的穴位，並配了幾副草藥讓康佳按照她的醫囑日日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