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仙與魔
“為什麼？”
顯然，謝軒的反應讓辰小牧摸不着頭腦。
隨後，謝軒嚴肅的聲音就在他耳邊響起。
“你去了，就會有生命危險。”
“生命危險？！”辰小牧差點跳了起來。
“前輩，到底是怎麼回事？”辰尋連忙問道，他不知道一個選徒大典為什麼會讓小牧出現生命危險。
聞此言，謝軒沉吟許久，過後才捻着鬍子對辰小牧說道：“你，一定要成仙嗎？”
“當然！我想要成仙，去看看這大地的盡頭！”辰小牧堅定地說。
緊接着，他就挨了當頭一棒。
“放棄吧，你成不了仙的。”
謝軒的話彷彿一盆冷水，直接澆在了辰小牧頭上。可謝軒的下一句話，卻讓辰小牧費解起來。
“雖然不能成仙，但成為和仙同等的存在卻是可以做到的。”
“和仙同等的存在，那是什麼？”辰小牧不解地問。
“不知，你們可曾聽過，魔？”
“魔？”辰尋皺起了眉。他好像對這個詞有印象，卻怎麼也想不起來。
“你是說與仙為敵，十惡不赦的魔？”顯然在這方面辰小牧比辰尋有見識：“在街頭巷尾的說書先生那聽過，說魔是世間大惡，貪婪殘暴，與仙人是不共戴天的宿敵。”
“宿敵之說卻是沒錯，但世間大惡有些過了。魔修只不過對於自身的慾望不似仙修那般百般掩飾罷了。”謝軒搖了搖頭。
“魔修？仙修？莫非魔也是和仙一樣由人修來的不成？”辰尋敏銳地察覺到了什麼。
謝軒驚訝地看了辰尋一眼，說道：“你倒是聰穎。不錯，所謂對立的仙魔，只不過是不同修行體質導致的不同方向罷了。”
說著，謝軒的目光看向西方，彷彿穿過了重重壁障，看到了另一片土地：“在離此地萬億里的地方，有着和我們這裏基本一樣的大地，那片大地，就是無數修仙者口中的魔域，而我們這邊，則自稱為仙域。在那片大地上生活的人類，樣子長相與我們並無不同，但卻天生帶有魔體，故而只能修魔氣，而我們則正好相反，先天為仙體，只能成仙修。仙魔二修，道不同，不相為謀，而且也為了更多的利益，是故日漸敵視，最終在幾場慘烈的大戰之後發展成了世仇，就便是仙魔的真相。”
“仙體？是古賢說的那個嗎？”辰尋想起來古嫣，他清楚的記得，古賢說過古嫣是什麼仙體九成。
“對，我們仙域人天生自帶仙體，不過也有強弱。仙體的強度與修仙的天賦有關，不能修行的凡人一般只有一兩成，三四成仙體只能勉強修仙，而且未來也無法走遠，五六成則是良好，也是大多宗門招收弟子的門檻，七成的就是優秀了，他們比一般的修仙者無論是修練還是練習法術都要快的多，是一個宗門重點培養的中堅力量。要是到了八成，就可以被成為天驕了，他們往往會受到所屬宗門的全力培養，這種人每百年，出現的不過十指之數，是每個門派的命根子。至於九成......”
說到這裏，謝軒眼光閃動了一下，想到了剛剛離去的少女，隨後接著說道：“那就是這片天地的寵兒，修行一日千里不說，更是能在覺醒時獲得天地祝福，自祝福中，他們可以獲得一項獨屬於自己的天賦仙法。像那個叫做古嫣的小女娃，就可以探知一點範圍內的天地仙氣，這樣的話，在她的範圍內，無論是天材地寶，還是埋伏高手，都逃不過她的眼睛。這是天地給予她的保命權柄，也是殺人利器。天生與道相合修鍊神速，且覺醒就有一項天賦仙法，這就是九成仙體的強大，而九成仙體，在目前我所知的歷史裏，沒有超過五指之數。魔體與仙體的情況大致相同。”
“九成仙體那麼厲害，古道門豈不是要無敵了。”辰小牧不由得嘟囔着。
“古道門？一個人級宗門還想保住九成仙體，怕是嫌自己好日子太長了。恐怕他們現在是在雪藏那女娃，等那日時機成熟，上交給仙庭罷了。”謝軒不屑地揮了揮手。
“人級宗門？仙庭？”顯然，這也是辰尋二人聞所未聞的。
“在仙域，宗門分為天，地，人三級，天級最強，人級最弱。古道門就是一個人級宗門。而仙庭則超脫於天，地，人之外，位於仙域的最中央，仙域所有宗派創立時都要向仙庭俯首稱臣才能存活下來，所有宗派在必要時都要聽從仙庭的調遣。可以說，仙庭在修仙者中的地位就如同凡人界中的皇帝。所以，為了自保，也為了日後的繁榮，古道門一定會把那個女娃交給仙庭。”說到仙庭，謝軒眼中流露出一絲落寞。
“這個仙庭有這麼強嗎，可以讓世間仙人都聽他的。”辰小牧有些不相信。
“仙庭之所以如此之強勢，就是因為仙庭的創立者是傳說中的唯一的十成仙體。”聽了辰小牧的話，謝軒的聲音明顯嚴肅下來，且充滿了恭敬：“也是整個仙域的締造者，建立了修仙者修行體系的......仙祖。”
隨着謝軒仙祖二字吐出口，辰尋眼前彷彿出現了一副畫面：在一片不知名的大地上，一個身影正背對着他站在那裏，身形模糊，分辨不出男女。他站在那裏，就好像站在了世界的中心，天地間，他成了最矚目的存在。
畫面轉瞬即逝，好似一場夢一般。
當辰尋回過神來，就聽見了辰小牧的聲音：“講了那麼多，那和我到底有什麼關係？師傅你不是說我成不了仙嗎？是因為我仙體太低了嗎？還是因為.....“
突然，辰小牧像是明白了什麼，驚訝地看着自己。
“看來你想到了。不錯，你並沒有仙體，而是魔體。”
這句話好似晴天霹靂，讓辰小牧身心俱震。
“不，不可能的！”辰小牧有些難以相信，畢竟自己從小自這裏長大，在街頭巷尾聽的就是仙與魔大戰的故事，現在卻說他就是魔，他自然難以接受。
“在我的感知中的確是如此，你身上沒有仙氣，只有魔氣，至於是魔體幾成，沒有經過覺醒，我感受不出。”謝軒鄭重地說道。
“所謂的選徒大典，就是用術法自天地間喚出天地門，在天地門的光下，仙體和魔體都會覺醒。試想一下，假如你作為魔體在天地門下覺醒，接下來會發生什麼？恐怕就是在場仙人的群起而殺之。甚至他們還會去找上你的家人，你的朋友。對於敵人，那幫人向來是斬草除根的。”
“為什麼，我怎麼可能會是魔？”辰小牧顯得有些失魂落魄。
辰尋想要去安慰，但卻找不到辦法。
謝軒見狀嘆了一口氣：“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是魔體，可能是因為某種異變，可能是你祖上有魔體的血統。但事到如今，你已經不能隨便出現在修仙者的視野里了，晚點我會給你下一道封印，讓修為低於我的再也無法感知到你身上的魔氣。這是能保全你和你的家人的唯一辦法。”
“小牧。”辰尋輕聲喚道。
辰小牧沉默了，許久之後，才慘笑一聲，說道：“辰尋，看來下午我是不能陪你了。”
辰尋不知道該說什麼。他知道成仙在辰小牧心中的分量，眼下破碎了，對辰小牧的傷害難以想像。
“沒事的辰尋，正好家裏就交給我來照顧吧，要不然只留下老頭一個鬼知道他會把家裏弄成什麼樣。”辰尋可以輕易聽到辰小牧聲音里的顫抖。
“那我也留下......”
“不行！”辰小牧衝著辰尋怒吼。
辰尋愣住了。辰小牧緊接著說：“你的記憶呢？不重要了嗎？你還要找回你的過去啊！怎麼能因為我你就放棄！”
在辰小牧的咆哮中，辰尋閉口不言。他自然不想放棄，但也不想留下辰小牧一人。
“沒事的，世界的盡頭我也可以通過你看到。”看到辰尋沉默了，辰小牧也平靜下來：“等到你變得足夠強了，如果到那是我還活着，你可以帶着我去看一看。”
看着辰小牧落寞中夾雜着期望的眼神，辰尋最終斬釘截鐵地回答道：“好，我答應你！”
“好！”
辰小牧走來，給辰尋一個大大的熊抱。分開后，二者相視一笑，沒有再多說什麼。已經相處了那麼多年，有些東西二人早已爛熟於心。
“多謝前輩的教導，也多謝前輩可以救小牧一命。”辰小牧對謝軒行了個大禮。
“舉手之勞罷了。而且這個徒弟我還想要。”謝軒不在意地擺了擺手。
“所以，前輩你想從我身上獲得什麼。”
辰尋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讓溫度瞬間掉到了冰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