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幻城
躺在一塊冰冷的石頭上,仙正誠不得不正視眼下的情況。
他重生了。
從一個修仙門派的大弟子,變成了現在的他——盧正。
“咿,果然是真的,這下糟了,居然到了末世。”
他看了看這件軀殼,除了有點矮,其他的倒也沒有什麼缺失,謝天謝地,還好馬馬虎虎遵照小冊子一步一步來,修了那個什麼一下,要不然不知道自己重生成什麼樣。
前世的仙正誠來自貧困的小村,拚命努力,也沒能有什麼建樹,偶然之間消極遁世,拜入仙門,在當時各種修士早已沒落,世人只當是一種存在即是合理,也是為一類人找到一個安身之所,不來霍霍世間。殊不知修士是真正世間掌控者,能夠很好的控制自己的一切。
仙正誠本不太相信修士可以擁有強大的能力,所以試着偷了師父的一本小冊子,胡亂的試一下,本想驗證一下,然後再按照師父的吩咐突破自己的極限,沒想到居然來到了末世。
神識精魂居然跑到了這個莽夫身上,這個莽夫叫盧正,看看現在的樣子就知道,這傢伙比他慘多了。
躺了這麼久,神識終於安定下來了,這個軀體的記憶已經全部都能夠回想起和調用。
末世也是夠可憐的,資源越來越少,溫度越來越低,人的壽命也越來越短,由於缺少食物,一切文明終究毀於一旦。這個傢伙如今背井離鄉的帶着老父母逃到了這裏,父母都被餓死了,雖然有那麼一點知識,現在他卻為了成為鬥士,硬是報名參加這個搶奪隊,成為了利益集團手裏的一個小卒。
從現在起還是叫自己的名字好了——仙正誠。
仙正誠用力的拔下胸口的尖冰,還好沒有傷到大動脈,看來這個莽夫也是剛剛被凍死的。冰錐並沒有刺穿心臟,卻讓缺少營養的他昏迷了。
拔出冰錐時仙正誠屏住了呼吸,還是牽動了傷口讓他忍不住哎吆了一聲,他也順勢爬了起來。
夠荒涼的,沒想到末世居然是這個樣子,入眼的有不少高大建築,上面覆蓋了一層厚厚的冰,地上到處都是凌亂丟棄的冰錐。
一隻似狗的動物正扒拉着它面前的一堆血跡,仙正誠突然緊張了起來,這個東西已經超越了他的認知,從盧正的記憶中找到一點線索,這個東西應該叫血犬,似乎末世經歷了核爆,還有冷熱時期,很多動物都已經不是原來的面貌了,真不知道人類是怎麼活下來的。
“嘿嚯、嘿嚯、嘿嚯、嘿嚯……”有節奏的吆喝從遠處傳了過來,血犬停下了舔舐,豎起耳朵望了望仙正誠,下意識逃也似地跑了。
仙正誠長出了一口氣,不需要再思考如何面對這條血犬。
仙正誠慢慢地移動沉重的身子,艱難地爬到了最近的柱子後面,望着吆喝的方向。遠處出現了一些尖尖的棍子有節奏的擺動着,慢慢的靠近了這裏。
仙正誠抓着柱子下方的手緊了緊,咽了口唾沫。
“停,分散搜索……”因為太冷,呼呼的風聲還是吹散了聲音,仙正誠只聽到了部分,他正在用力的聽。
“別動!~”隨着一聲喊叫,仙正誠覺察到脖子處一道涼風襲來,一個人從他的後面靠近了他,正拿着武器對着他的脖子。
仙正誠暗叫倒霉。
“舉起手,轉過身”後面的人吼着命令道。
不一會他就被綁了起來,又被抬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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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塊木板上,隨後一棍子毫無徵兆猛地打在他頭上讓他昏死了過去,像獵物一樣的被拖走了。等他醒來已經被綁在一棟破建築的柱子上了。那群人圍在了一個遠一點的大火堆旁睡下了,離他近一點的小火堆旁有兩個人,是值守人員。
“那傢伙,你怎麼不把他弄死?”一個穿着動物皮毛的人小心的問了一聲旁邊的矮個子。
“我也想,這樣的日子過的久了,也不覺得手上沾滿了鮮血,可是一想到我們現在吃的,我就想吐……”被問的人似乎很傷心,嗚嗚的竟然哭了起來,看得出他也於心不忍。
仙正誠聽出來了,他們居然連同類都不放過,汗毛都豎了起來,第一個念頭就是:“趕緊想辦法逃走。”他晃了晃身子,感覺胸口的傷不是那麼的疼了,他被綁在柱子上的雙手貼到了地面,也顧不上那麼多,胡亂地摸起來。
“咿這是什麼?”仙正誠的手摸到了一個扁的細長的東西,不大有5cm左右。
突然說話的兩個人覺察到有異樣,同時望向了這邊。
仙正誠保持着姿勢一動不動,生怕被瞧出端倪,正巧火堆里啪的傳出木柴炸裂的聲音。兩個人收回了目光,掃了一眼火堆就繼續他們的談話。
“聽他們說,如果能夠抓到好的東西,我們就可以進入哪個村裡,還給媳婦,就不用這樣每天被逼着,還有可能得到一片土地,只要能夠完成所給的任務就行了。”穿着動物皮毛的說到了這裏,不由得充滿了希望,他試圖用這些話鼓勵一下旁邊的人。
“是啊!這是最好的結果了。”難過的矮個子似乎舒服了一些。
夜是那麼的安靜,風依然冷入骨髓。
一個人卻難以入睡,他就是仙正誠,他已經用那個東西來回的划拉着綁着他的繩子,左手累了換右手,右手累了用兩隻手的手指夾着划拉,此時他身上已經一身的冷汗,不知道是被累的還是被嚇得。
“啪嗒”一聲輕微的響動讓仙正誠激動了起來,斷了是繩子割斷了。
他輕微的晃動身子,讓繩子鬆了下來,他傾斜着身子趴下,慢慢的一點一點的將繩子褪到腳下,強忍着傷口的疼痛從柱子那邊爬了出來。還好月光從破敗的窗戶透了一絲光亮讓他看到了出去的大門。
他的記憶里,他有一個安身的地方,離這裏似乎不是太遠,必須要儘快的找到安身的地方,再這樣的生死關頭他也不顧的傷口的疼痛,居然爬出了大門。等到足夠遠的時候,仙正誠快速的走了起來。盡量尋找他記憶里的方向。
在這樣的黑夜裏,想找到熟悉的路標和參照物不太容易,他加快了腳步,又走了大約3公里左右,發現了前面有一條街,他快速的走了過去。突然一雙眼睛從巷口的黑暗裏閃了一下。
他的心裏咯噔一下,是血犬,“真是出了狼窩又入虎口。”
說時遲那時快,血犬的低吼一聲,向他沖了過來,慌亂中他終於下意識的用出了一招分筋挫骨手,捏到了血犬的兩頭,喀的一聲脆響,這隻血犬的脊椎就被捏斷了。
仙正誠忍住胸口傳來的劇痛,此時地上的血犬頭與前腿來回扭動,後半身儼然僵硬了起來。
仙正誠拿起地上的冰錐對準了血犬的耳朵準備結果了它,驀地發現巷子裏有影子晃動,他攥緊了冰錐,調轉了方向。
“不~要~緊張,不~要~緊~張”一個頭髮亂蓬蓬的女人從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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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鑽了出來連滾帶爬的來到他的面前,她的雙手和身子都在發抖,喘着粗氣咬着牙擠出了這句話,已然害怕到了極點。
“我,我,我……餓”這女子用手指着自己的裂開的嘴唇,終於說出了話,手抖的更加厲害了。
仙正誠的肚子此時也發出了咕咕的聲響。他知道女人看到了他根血犬對峙的整個過程,明白了女人的意思了。乾脆利落地結果了血犬,拖着血犬來到女人身邊。女人察覺到了他似乎沒有惡意,顫巍巍地給他帶路。
女人帶他來到了這個隱蔽的巷子裏,指了指小洞口,仙正誠示意她先進,女人憂鬱了一會,還是推開門口的碎石先進去了,隨後仙正誠才跟着進去,屋內還算乾淨。女人找來了一大堆能燒着的東西引燃了火。仙正誠從屋子裏找來一個鐵棍穿上了,簡單處理一下血犬就烤了起來。女人怕能燒的東西不足,着實忙了一下,能燒的都拆來燒了。不待烤熟,仙正誠撕下一隻後腿瘋狂的啃咬起來,慌亂中注意到了女人的眼神,他停了下來,示意女人去拿另一隻腿,女人試探着伸出手,眼睛瞧着他時不時的警惕着,仙正誠也不理會她自顧自的大口的肯吃了起來。女人拿到肉直到吃了起來,眼睛始終時刻警惕着,直到她吃飽,才鬆了一口氣。
仙正誠不斷的示意她繼續吃,沒有關係,女人擺擺手,表示吃飽了,女人似乎很滿意,對仙正誠有了一些好感。
“你是哪裏人?”女人首先開口,說著吮吸了一下手上的油脂,撩了撩亂蓬蓬的頭髮。
“幻城如意庄”仙正誠用手裏的骨頭踢了一下火。
“幻城哀牢廟”女人看了一眼仙正誠,繼續整理頭髮。
“哀牢廟”仙正誠重複了一下地名,這個身體的記憶里有這個地名的,幻城那麼大他哪裏都能都記得,搖了搖頭,仙正誠接著說:“你為什麼不走?”
“娘老了走不了路,天氣一下子變冷,本來以為一兩年可以過去,沒想到一冷就是10年之久,只有冬季,越到最後越沒有辦法走,沒有食物,能吃的幾乎都被吃光了,所有能帶走的機器能用的設備全被帶走了,·停了電以後,我娘沒撐幾天就死了。我好不容易安葬了她,本打算走的,土匪,雇傭兵掃蕩過村子幾次了,能用的能吃的幾乎被搶光了,血犬一些變異的野獸也出現了,傳言都有人吃人的,哪裏敢走,白天不敢,晚上更加不敢。如果今天不是遇上你,我可能就會餓死了……”說著說著,女人流下了眼淚。
在盧正的記憶里,當下有能力遷徙的人都走了,留下來的,除了一些土匪就是一些有組織的尋覓小隊,他們被掌握糧食和資源的一群人控制着。
“終究人還是沒能抵擋住死亡的恐懼,最終的私心還是選擇了自己活下去。”仙正誠想起了自己的父母,不由得內心感慨了起來。
這時他又想起了師父,如果能聽師父的話,就不會弄成這樣了,他自責了起來。話說回來,如果我能突破師父所說的境界,就能夠運用一種力量去改變這個世界那該有多好,念頭一轉,“這是不可能的,這太難了,在那麼好的環境我都不敢相信有這種能力,也沒見過,哎還是算了吧。”
女人沉浸在憂傷中,仙正誠沉浸在自責中,默默地兩個人緊挨着火堆,因為天氣冷,兩個人餓了這麼久,長時間過着緊張的日子,稍微一暖和兩人的睡意就蓋過了所有險惡,很快地睡著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