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一百二十一章 丁字營
李歲眉頭緊皺，心中細想，
在永州城內諸多守軍日夜無休的的巡邏之下，還敢作出這等駭人聽聞的命案，
那這犯案之人的手段定然非同一般，
也或許，不是人呢？
想到這種可能，李歲開口問道：
“這案子查得如何了？可有線索？”
“回...回大人，毫無頭緒...”
面對李歲，林農山不敢有絲毫隱瞞，
這種事情若是傳到坊間，指不定就會惹得永州城內人心惶惶，
接連發生這麼多起命案，可官府卻什麼都查不到，
試問城中百姓哪個聽了不會心生恐懼呢。
“毫無頭緒....”
李歲嘴邊喃喃，若有所思
無論是林農山所說的那剛山地震，定北軍中的怪事或是當下永州城內的詭異命案，
這些事情看起來似乎毫無關係，
可不知怎地，李歲的心中卻不由泛起一種不祥的預感。
“那丁字營在何處？”
“回大人，丁字營距咱們鎮妖司不遠，只隔了五條街。”
林農山說完此話，見李歲微微頷首，便繼續道：
“大人，要不我這就派人去丁字營中查看...”
“不必了。”
卻見李歲擺手打斷林農山的話，
“小鈴，小春，你倆在司中等候，我帶着黑奇去丁字營中看看。”
兩女聞言乖巧點頭，自然不會有什麼不滿。
倒是林農山，在得知李歲要親自去丁字營之後，滿臉錯愕，
“大人...這不好吧，那軍營里又臭又亂，您這般尊貴之人怎麼能親自去呢...要不讓下官去吧！”
只聽林農山對李歲這般說道，
他最是知曉這永州軍營中是何種光景，
那些臭漢子住的地方又臟又亂，去一次就不想去第二次！
“無妨，此事讓旁人去，我倒放心不下，林使且留在司中，招呼好外面那些人，若是忙不過來，可以讓我兩位妹妹幫你。”
顯然李歲絲毫未將林農山的話放在心上，
“這....”
林農山也不好再說什麼，他只得點了點頭，道：
“那這樣吧，大人，我讓司中其他兩位除妖使陪您一起去，也好帶個路，如何？”
“這個可以，有勞林使了。”
李歲頷首，隨即喚了一聲黑奇，便抬腳朝鎮妖司外走去，
門外眾人見到李歲后，急忙朝其恭敬行禮，
李歲點頭示意，而後見自司中又走出兩位面龐年輕的除妖使，
兩人皆身着樸素麻衣，腰間別著一把鑲嵌寶玉的彎刀，而腰帶之上則佩戴着鎮妖司的令牌。
這兩人似乎是剛加入鎮妖司不久，見了李歲之後，各自都有些膽怯，
“見....見過大人。”
“勞煩兩位帶路了。”
聞言，兩人趕忙李歲恭敬的行了一禮，而後就起身朝前方走去，
“走吧，黑奇。”
“好嘞！”
黑臉大漢神情期待，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
而此時林農山也走出了鎮妖司，準備恭送李歲，
可待他抬眼看去時，
卻見李歲四人的身影早已走遠.......
..........
一路無話，
兩個年輕的除妖使帶着李歲和黑奇兜兜轉轉，終於來到了永州城南的營房前。
入眼處乃是兩座數丈高的箭樓，其上各自站着一名士兵，
不過那兩人此時都是昏昏欲睡的模樣，顯然是在趁機打盹，
箭樓下守着數名黑甲士兵，這些人倒是神情戒備，絲毫沒有怠慢之意。
遠遠地便能望見營中的景象，
只見地面上儘是些污水泥坑，不時有士兵牽馬走過，頓時髒水四濺，
而當李歲四人來到入口處之時，只覺前方無從下腳，
“站住！什麼人！”
當值的士兵揮動手中長槍，厲聲喝道，
“我們是鎮妖司除妖使，前來查看今早營中之事。”
未等李歲開口，兩位年輕的除妖使中，便有一人拿起腰間令牌朝那士兵解釋道，
“原來是鎮妖司的大人們啊。”
這士兵微微頷首，又抬眼打量朝李歲四人打量一番后，便擺了擺手，
“隨我來吧。”
見那人轉身朝營中走去，李歲幾人隨即跟上。
剛走進營中，李歲便能聞到一股異味，
其身後的黑奇則急忙捂住了鼻子，
“怎麼這麼臭啊！”
走在前方的士兵對此話根本無動於衷，
只是自顧得為李歲幾人帶路。
而誰也未發現李歲此時竟是腳踩虛空而行，
絲毫未沾染一絲泥土。
李大人朝四周打量，便發現這營房中的條件可謂是簡單至極，
甚至比路上見到的那些村子中的條件都簡陋，
前方一排排的房屋也是破爛不堪，
且路過的幾隊士兵們身上所穿戴的盔甲，看起來皆老舊不已，
按中州那位鎮妖司劉總使的話來說，
陳國每年為北境大軍撥款的數量絕非少數，
可為何這堂堂永城內的營房會是這般模呢，
甚至有幾名身穿便服的士兵，衣服上縫滿了補丁。
李歲四人的到來，也引得周圍無數士兵的側目觀望，
許多士兵停下腳步，議論紛紛，
“哎，這黑臉大漢是誰啊？”
“前邊那倆我認識啊，鎮妖司的！”
“咦？怎麼還有個年輕的少年，這是來幹嘛的？”
在眾人疑惑的目光中，
李歲幾人來到了一間不大的房屋之前。
隔着屋門朝裏面看去，
就見屋內略微昏暗，只能藉著陽光看清裏面的景象，
十幾張簡陋的木床之上皆躺着昏迷不醒的士兵，
一位白袍老者正滿面愁容的在屋內來回踱步，
“大人！大人！”
忽而，李歲聞聽身後傳來喊聲，
他轉身看去，只見一位身材圓潤的男子正朝自己這邊走來，
此人看起來約莫四十歲，身着灰色素衣，雙眼細小，走起路來像個圓鼓鼓的皮球。
待他走到屋前，抬眼打量身前幾人，最終將目光停在了李歲身上，
“咦，您是鎮妖司的哪位大人啊？”
“叫我李大人吧。”
瞧着此人好奇的模樣，李歲輕笑道，
“見過李...李大人，小的名為柳雲浩，乃是這丁字營的主薄。”
在李歲身旁的兩位除妖使神色詫異，他們剛想告知眼前之人李歲的身份，卻被李歲抬手打斷，
“原來是柳主薄啊，先說說這些人到底是怎麼回事吧。”
李歲指了指屋子中那些躺在木床上的士兵，
“大人先請進！”
柳雲浩隨即示意李歲走進屋中，
而待幾人都入屋之後，那名白袍老者也湊了上來，
“見過柳主薄，呃....這幾位是...”
“胡大夫，這些都是鎮妖司的大人們，你快說說這些士兵情況怎麼樣，還有，你可曾發現什麼？”
聞聽此言，胡大夫不由面露難堪，
“各位大人...老夫也不知該怎麼說...我...我從未見過這種狀況。”
“我來看看吧。”
李歲也未再猶豫，便帶着黑奇來到了一位士兵身前，細細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