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路途
到老李家后,見老李領着一個二十多歲的女孩兒,穿着半牛仔的外褲,一件皮衣,看樣子要跟我們一起去,我不禁心裏有些煩躁,帶着一個女人去,真是費事。算了,畢竟圖是人家的,也沒辦法。
李教授見我們來了,點了點頭,指着一輛麵包車,讓我們上車。
我干這行,是五年前的事了。五年前,我和老李一直保持着合作關係,我負責挖土,他負責辯識和買賣。我們合作向來都沒有過多的交流,他提供地點,我去下斗。最後的利潤我六他四。直到有一次,他因為好奇跟我一齊下斗,但遇上了危險,下面的東西把我們足足困了三天,三天裏,我這個向來不信鬼神邪怪的人,在墓主的棺槨前拜了又拜,發了好多毒誓,出去之後給墓主燒紙之類的。
果然,出去之後,李教授,不,應該叫他李風,我習慣性叫他老李。出來后,老李決定金盆洗手,為此,我還勸了他好久,可老李後來卻直接參加了成人高考,考了個大學教授當。五年前,他四十歲,我也剛二十四齣頭。
今天,老李竟然主動放下面子跟我合作,證明--這個東西不一般!
那個女人還挺主動的,自己開車去了。老李坐在中間的座椅上,從包里拿出了一張彩印的紙,慢慢打開鋪在了中間的小桌上。
“屮,好東西啊!”坐在我左手邊的鄭巾(這名字我也覺得怪怪的)大叫,鄭巾是六年前跟我在墓里認識的,雖然也倒過不少斗,但從來都沒有大的,這次聽說我要帶他去整票大的,更是高興的兩天沒睡着。
“不要嚷。”我轉過頭去對他說,他捂了捂嘴:“不好意思,太激動了,沒收住。”
老李從他的懷中掏出放大鏡,遞給我說:“你先看看再說。”我揮了揮手,示意他不需要,老李輕輕一笑,放在了一邊。我看了有半個小時,確定無誤后,對老李說:“拿來。”這一句話把我同行的兩個人頓時給整蒙了。鄭巾剛要開口問,見我右邊坐的人瞪了他一眼,也就作罷了。老李不緊不慢的從懷裏掏出一張紙,展開放在桌子上,上面有一些看起來十分幼稚的圖畫。
這下子,鄭巾再也忍不住了,問老李:“你耍我們呢?這是啥東西?”老李笑而不語。“歪,我問你話呢,你笑……”鄭巾突然沒了聲音,我自然知道發生了什麼,也沒回頭,拿起那張紙,“這是我和老李交流的方式。現在我們要去的地方,位於長江以北一帶地區具體位置應該是一座被稱為黑山的地方,而墓的主人,目前不能確定。年代的跨度,大致在漢末明初,也就意味着--”到這兒,我沒再開口,而是把目光投向了老李,又看了看正在開車的女子。
老李會意的點了點頭。
我嘆了口氣,回頭對鄭巾說:“這次很危險,很有可能一去就回不來了,你確定要去嗎?”我把聲音故意放大,目的也是讓那個女人聽見。然後,車子忽然一頓,但很快就恢復了正常。
“我會怕?小看我了,我鄭巾不是被嚇大的,要是害怕,就不幹這行了。”鄭巾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豪放地吼了一句。我沒有在多說任何話,轉過頭又在紙上寫了幾個字,與老李交換了一下信息,便躺在座椅上閉眼養神。
這一次,我腦中不禁有很多疑問。
首先,那個叫蘇卿的女人家裏原來是做什麼的,居然會有古墓的地圖。其次,這墓的主人是誰?如果是南宋的將軍狄青,面具是不符合的,是其他被歷史埋沒的將士嗎??也不清楚。再者,這墓的年代也很難確認,漢末明初時期,涵蓋了戰國、秦、唐、元這四大危墓,裏面有什麼危險和東西,讓人不禁有幾分忌憚,但我還是有一些興奮的。
不過,我倒是很期待這次的斗裏面,有沒有什麼其他的法器,有些法器是能隨身帶着用的,有法器挖土,總有一個後路留着安心。
雖然一墓有一墓的風水妖邪,但總體上來說,法器都有一個統一的作用--辟邪。
對於辟邪這類事,有很多土黑娃(盜墓賊)是不信的,因為在他們看來,無論是牛鬼蛇神,都抵不住現代武器的威力,但有時候並不是有武器就能保全自己的。
早期的盜墓分批立派,各種門派不同的風俗習慣引得各派之間鬥爭不斷,就如同武俠小說里的峨眉派,崑崙派等,但如今,很大一部分人不分派別,為了賺錢,總是有很多不同派的人走在一起,相互取長補短,也相互尊重,大大提高了盜墓的效率和成功率。
我就是組織了這樣一支隊伍,但多年前不慎犧牲了多名隊友,因為那次帶隊的是我,一時的錯誤判斷,不僅讓我失去了隊友,而且還空手而歸,於是,除了張解印之外,其他人都離開了我。
如今,我身邊只有張解印和新招的鄭巾了。
“到了!”清脆的女聲傳入耳中,把我從半睡半醒的思緒中拉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