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集中營

平原上飄起淡淡的硝煙，杜雲和幾個同學背着幾大袋食物，趁着這難得的平靜，往前線戰壕趕去，眼看着目的地越來越近，一陣奇怪的聲音卻突然的天空中響起。這種聲音似乎在什麼地方聽過，但杜雲實在想不起來，直到遠處卡車被投下的炸彈炸的粉碎.

“傻孩子們，快跑啊！”一個老兵看着正在發獃的學生兵，怒吼了一聲。杜雲覺得自己還是有過戰爭經驗的，怎麼可能就這麼被嚇到，於是立馬找了個炮彈坑蹲了進去，然後看着那些到處亂跑的年輕人，生出了一種引以為傲的錯覺。

那些在訓練的時候教授和強調的東西，看起來已經被這群剛剛進入戰場的小夥子忘的差不多了。他們抱着自己的頭，把自己蜷縮在地上，有的則是直接趴在地上，還有的直接把自己手上的食物丟了，拚命向著後面跑去。

杜雲靜靜等待着，十多分鐘以後，轟炸機從眾人的視野中離開了，僥倖活下來的學生們互相招呼着，向著前面的戰壕繼續前進。

“達瓦達瓦”有人吆喝着，年輕的士兵們跳進了壕溝里，他們被命令留下來，接替戰友的位置。

時間沒過去多久，敵人的坦克撲向了他們的位置，德意志帝國優秀的軍事素質讓德國軍隊的進攻十分凌厲，他們的坦克無視了來自蘇軍的火力，直直的沖向蘇聯守軍。此時蘇軍的反坦克武器根本沒法擊穿德國坦克。

蘇軍士兵們絕望的開火，德國的裝甲部隊漸漸逼近，士兵們把手裏面的手榴彈都安排上了。然而一樣沒有什麼用，哪怕是綁在一起變成集束炸彈。

有幾個老兵決定好了，把手裏面的炸藥集中在一起，等到德國的坦克足夠近了，就到它的底下給他來個大的。

但是最終，坦克在距離蘇軍戰壕還有十幾米的時候，停了下來，坦克上的機槍手掃視着眼前的空曠。一旦有人冒出頭來，子彈便會毫不留情的射向他們。

此時的蘇軍估計還沒有人能反應過來，敵人的坦克在等待什麼，為什麼遲遲不再進攻。

杜雲倒是明白的緊，但就算明白又能怎麼樣，這個時候的自己壓根沒有什麼辦法能阻止對面。自己的那份超能力，自從自己醒來之後，就沒有再感受到過；而且就算有，他也不想在大庭廣眾之下用出來，然後被人抓去當小白鼠。

再說系統給的任務，是存活過三個月，而不是獲得戰爭勝利或者成為烈士。所以杜雲自然不可能莽撞，畢竟活下來才有得選。

如他所預料的那樣，從坦克之間的間隙中，鑽出來一群群身着藍黑色國防軍制服的士兵，這些人跟在坦克的旁邊。手裏拿着噴火器與衝鋒槍，臉上帶着嗜血的興奮，對着那些從戰壕裏面跳出來沖向坦克的軍人，就是一陣掃射。

戰線的崩潰，從第一個德國軍人進入戰壕的時候就開始了。蘇聯軍人們絕望的進行抵抗，杜雲則找了個地方躲起來。

“你，出來，該死的斯拉夫人。”一個德國士兵用98式步槍指着杜雲的腦袋，杜雲順從地跪在地上，雙手高舉，一副任人宰割的羔羊模樣。

另一個士兵從後面一腳把他踹倒在地，猝不及防之下，杜雲吃了一堆泥巴。雙手被牢牢捆住，他被人揪住脖領，從地上扯了起來。

“走快點！”後面的士兵推搡着他，連同着那些被俘虜了的同袍，一群人歪歪扭扭地被推上了不知發往何處的汽車。

“別她媽哭了”車上有人在抽泣，但是沒有人敢大罵納粹，因為自從自己選擇投降而非跟德國人以死相搏開始，就沒有人有底氣去怒斥納粹了。而哭泣的人，也只是想到以後再也回不到祖國而悲傷，畢竟按照蘇聯的法律，他們現在的行為跟背叛國家沒有任何區別。儘管按照國際法，他們只是戰俘，不是叛徒。

汽車開到了火車站，他們又被驅趕着登上車廂。車廂裏面雜亂無章，到處是一些被拆開了的木箱，還有各種用來包裹的油紙，泡沫之類的東西。他們也被拆散開，跟其它穿着一樣衣服的人混合起來，重新編製成連一般大小的方陣，進入各級車廂。

接下來的路程，因為大傢伙都不認識的原因，都沒有人說話，眾人都能猜到自己的結局。大概到了吃飯的時候，大傢伙都眼巴巴的看着有沒有食物從哪裏進來，或者火車能停下來，有人送食物上來。

可以很明顯的感覺到火車是朝着西方進發的，大概會去波蘭的集中營吧。杜雲這麼想着，肚子感覺很明顯的餓了。但是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天了，還是沒有任何的食物送到，大家或坐或躺，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但是都在保持着自己的體力。

火車停了，納粹士兵像畜牲一樣把他們趕入一個鐵絲網包圍着的地方，那裏正有新的人生在等待着他們。

每天十五六個小時的勞動，和明顯不足的卡路里攝入，讓所有想要反抗的人都失去了應該有的能力，變成了只是圈養的待宰的動物。每天的工作一結束，就只想躺在床上不動，睡覺。

黑夜籠罩着大地，杜雲也看不到能撐過三個月的希望，“或許當初應該拼一下命，也不至於現在每天像個牛馬一樣，看不到生活，只有那一絲絲苟活的可能”

轉念一想，“如果還有任何的機會，哪怕看起來多麼卑微和骯髒，我也要去拚命爭取，只有活下去，才有未來，才能回到那個世界。”

時間來到一個月後，一個身着沙俄軍官服飾的蘇聯人來到了他們這裏。

“大家好，我是弗拉索夫，原第37集團軍司令，參與了基輔戰役，或許在座的同志有人有人認識我，今天我來這裏的主要原因，是我們偉大的元首開恩，願意給我們這些與之為敵的人一個自由的機會”說到這裏，他有些期待地看向台下，希望從這些人的臉上看到認可。

但是大傢伙仍然一臉冷漠地望着他，他所說的每一個字，沒有在任何一個人的臉上和心裏留下一點波瀾。除了杜雲。

杜雲臉上是帶着錯愕的，這段劇情理論上應該是發生在兩三年後的，沒想到竟然提前了。

弗拉索夫看到杜雲的表情，心裏面才稍微寬慰了一下自己，看來自己的說法還是能夠吸引人的。

“或許有同志好奇是什麼機會，以及為什麼我們偉大的元首願意給我們這樣一個機會。”

下面坐着的人群這時終於抬起頭來，願意聽他說些什麼了。

“你們或許還不知道吧？我們偉大的第三帝國軍隊已經包圍了莫斯科，兵鋒直抵烏拉爾山脈，蘇聯這個怪物的覆滅已經指日可待了！”弗拉索夫滿臉興奮，目光直視遠方，彷彿自己也參與了那個宏大的戰役。

杜雲對於他的這個說法是嗤之以鼻的，畢竟眾所周知，德國軍隊打到了莫斯科的郊外幾十公里處，就被洗頭佬喊了回去，連莫斯科的城邊邊都沒看到。

除非發生了什麼他不知道的意外，看看周圍士兵的反應，那種濃濃的自豪感，讓杜雲覺得是不是自己的記憶出了問題。

“而現在，偉大的元首號召我們參與到這一偉大的行動中來，從邪惡的共產黨人手裏解放我們偉大的祖國母親”說完這話，他從懷中取出一份文件，抖了抖，展開，“偉大的元首給予了我們這個機會，我們可以組建起一支自己的軍隊，為我們俄羅斯人爭取到自由和未來，而不是專制與壓榨！”

更多的人抬起頭，看着他，似乎被他說動了，“現在，我的兄弟們，如果你們願意跟我一起，去推翻那個腐朽墮落的邪惡帝國，那請你們現在站到我右手邊的空地上集合，若是沒有這個想法，待在原地就行。”

一時間，台下人頭攢動，杜雲心中思緒萬千，自由與忠誠在眼前晃悠，兩個東西都很迷人，但現在，他只能選一個。

而且，他覺得這其中或許有什麼不能深想的內容，這是一個能影響未來生死的抉擇。

跟他站在一起的人，臉上露出重獲新生的釋然的笑，只有極少數的人還是憂心忡忡，杜雲盯着地面，沒人知道他心裏的真實想法。

大家被要求先去洗澡，杜雲心裏咯噔一下。腦海中冒出猶太人被毒殺的場景，與如今是如何相似。說實話，杜雲想逃了。

這樣衝動的想法在腦海里浮現，便根本抑制不住，總計劃着該怎麼撞開人群，躲過敵人的子彈，翻越那座高高的圍牆，一路……

“喂，該你了！巴喬夫。”就在杜雲楞神的功夫，前面的人已經全部進去了。由於人數眾多，他們被分成了幾十組人，便於管理。而杜雲這一組人中，杜雲卡在中間靠後的位置。

沒有意料之中，也沒有意外，洗浴好的眾人，坐在長椅上，換好自己的衣服，等着車來接，大家都沒有什麼行李，也算是落得一個輕鬆。

一個跟杜雲一隊的青年伸出手來，跟杜雲自我介紹，“你好，我叫格魯夫”，“巴喬夫”，杜雲點了點頭。

“我之前在第二突擊集團軍工作，當時是個副班長”格魯夫搓了搓手。杜雲不清楚他為什麼搓手，只是感覺十分好笑，但還是忍住了那份衝動。

“有什麼事嗎？”格魯夫看了看杜雲，“沒啥，不是咱們要在一起共事了嘛，先認識一下，免得以後有事了，誰也不認識誰。”

“這樣啊！沒事，反正咱們以後有的是時間慢慢認識”，杜雲拍了拍他的肩膀，“沒事的，老哥，要是他們是騙我們的，咱們大不了一死”格魯夫配合地露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長椅上的眾人並沒有聊太久，接他們的車只讓他們坐了半個時辰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