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死了
“你走吧，我不想殺人。”江念說著就要離開，只是那刺客並不讓她如願。
“如今我被你傷成這樣，任務也失敗了，主子必然不會留着我，今日，我死也要拉着你一塊。”他說話間，再次出手。
江念只躲不攻，刺客越發惱怒，連同招式都亂了。
江念一把握住他的手腕，只聽“鏘”的一聲，斷劍掉落在地上，而刺客的手腕也被江念打折。
“我本不想再傷你，是你自找的。”說著她鬆開手，這次她並非是想要他斷手，只是那刺客進攻得快，她可不想死，這樣下去只會兩敗俱傷，刺客要以命取命，必然是不留後路，所以她只能如此。
此時那刺客兩條手臂都斷了，垂落在兩側，他的眼中滿滿的不甘。
“要殺便殺個痛快。”那刺客雖心有不甘，可又有什麼用，兩隻手都沒了，任務也失敗了，連個姑娘家都打不過，活着還有什麼意思。
“我說了，不殺人。”江念並未心善，這種要她命的人自然不可能心生憐憫，只是直接讓他死了太便宜他了。
師父說過，不能留着想要自己人頭的人，但也不能讓他太過舒服的死去。
而且她這是第一次對人出手，也是第一個想要她命的人，哦不對，第一個是雲瑤，要不是雲老爺出現及時，雲瑤估計也要躺上十天半個月才能下床。
她並非鐵石心腸冷酷無情，只是師父自小/便教育她，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不必顧及他人感受而委屈自己，她一直記在心裏。
“噗呲”一聲，那刺客竟用腳將斷劍立起，隨後倒下去，那段連將他貫穿，很快就沒了呼吸。
江念是第一次見到有人這樣死在她面前，這幾年來她出診無數次，見過形形色/色的病人，快要病死的，摔下去命懸一線的，或是各種各樣的都見過，並不覺得可怕，可是這次是一個活生生的人，死在她面前。
也罷，她嘆了口氣，甚至不敢去看他的屍身，只是這條路她每日出診都會經過，這屍體若是放着不管，那往後她路過這裏，不都要捂着鼻子走？近來天熱的厲害，不出兩日定臭了。
江念給自己壯了壯膽，找了個地方給他埋了。
回到家，師父依舊日復一日晒草藥，知道是江念回來了，頭也沒抬：“我聽聞今城裏有刺客，你沒去看熱鬧吧？”
“師父，我殺人了。”江念沒有回答洛蕭的問題，自顧自的坐在院子裏的椅子上，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洛蕭手上的動作僵住了：“什麼？”他走到江念面前坐下，看到江念的衣服上還有血跡，立即給她把脈，發現並沒有什麼問題之後才鬆口氣，看着魂不守舍的江念，也沒追問，安慰道：“沒事的沒事的，你也不是故意的，是不是你瞧見了刺客要殺人才出手的？”
江念搖頭：“是他要來殺我。”
洛蕭聽不出所以然來，只是安慰：“沒事，師父知道念兒並非是有意。”
方才在林中還無所謂的江念，到了師父面前，就不是那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小神醫了。
江念深呼吸一下，才將今日發生的事都告訴了洛蕭，洛蕭聽后，眉頭總算是舒展開了：“這不是你的錯，是他自尋死路，你記得師父同你說過的話，沒必要去在意一個要取你性命的人的死活，他不死便是你死，知不知道。”
經過洛蕭的安慰，江念總算是好了一些，可畢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難免會有些心慌。
洛蕭只能讓她早早回去歇息，可將燭火吹滅后，房間裏漆黑一片，回想起白天那刺客死後還不曾閉上的眼睛，江念就一陣心慌。
只能把頭埋進被子，尋找安心。
黑夜會將人的恐懼放大，即便是躲在被子裏，江念還是一直想到刺客時候的樣子，夜行衣被血液浸濕，她將短劍扒出來時，被堵住的血液找到了出口般涌流而出，很快將他身下的樹葉染紅，他的眼睛始終閉不上，哪怕江念使了很大的勁，他還是沒有合上。
這會必然是睡不下，她想把燭火點起來，可是離得遠，她不敢去，屋裏里黑黑一片，越是看不見就越是感覺怕。
突然，她想到了什麼，對了，沈衿安給她的夜明珠，之前為了不讓師父發現，她將夜明珠放在床榻上了。
摸索了一會，冰涼的盒子就被她拿到，盒子打開，直到夜明珠發出亮光，她才敢把頭露出來，否則再憋下去，都要窒息了。
夜明珠的溫和的光照亮着整個房間，而江念總算是得到一絲慰籍。
忽然，腳步聲響起，江念趕緊將夜明珠塞進被子裏，一會兒，洛蕭就提着燈籠出現在她放門口。
“念兒？師父方才還見你房間亮着燭光，怎麼就滅了？”洛蕭並未敲門，也沒有進去。
江念只好撒謊道：“方才睡不着才亮着，這會要睡了。”
洛蕭沉默了一會：“師父可以進去嗎？”
江念雖不解，但也沒拒絕：“好。”
洛蕭進來之後，也沒說什麼，只是把燈籠放在桌子上，說：“燭火太亮了怕你睡不着，這燈籠放這了，不會影響。”說著便出去了。
原是師父猜到了她今夜會害怕，特意來送燈籠，燈籠的光並不像燭光那般光亮，確實不影響睡眠。
江念感動，衝著已經走出門外的洛蕭道了謝：“謝謝師父，沒想到師父還記得我有強光就睡不着的壞毛病。”
洛蕭笑：“我把你養這麼大能不知道嗎？再說了這也不是壞毛病，每個人都有接受不了的東西。”
“謝謝師父，你這麼晚還沒歇下，是不是我讓你擔心了？”江念很少哭，這會眼眶裏已經滿是淚水。
“師父白天裏睡得多了，這會還精神着呢，可不是擔心你，少自作多情，我洛蕭的徒兒，那樣不是出類拔萃，那用得着擔心？”
江念笑，混着着哭腔：“對，師父說的極對。”
洛蕭顯然是聽出了異樣，也知道今天的事讓江念有些心慌，畢竟江念今年才十五，還是個小姑娘，第一次遇到這種事，他也是擔心得很，今日聽聞有刺客時便想着下山一探究竟，順帶將徒兒帶回來，只是因為種種原因，還是沒去。
這會只後悔自己為什麼要顧忌諸多事，讓徒兒受了驚嚇，也讓自己擔心得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