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原本黑暗的走道突然間變得很亮,甚至可以說是整個魔族的地界都很亮堂。
“應驀兒。”師弟應驀看着師哥煃然的疑惑眼神被師哥煃然移動到牆上。
儘管這時候的走道很亮,可石壁裂開的縫隙裏面透出來的光線更亮。仔細往石縫驪里看,師兄弟兩個還沒有來得及對視感嘆裏面的場景,石縫突然像兩扇大門一樣,朝兩邊打開。
“在外邊看什麼呢?還不趕快進來。”一記兇狠的眼神刺像應驀、煃然。
粗粗望一眼,裏面得有二三百號人,每個人都捧着一本書在用心學習。應驀想要強壓異動,無果,往前走的腳步異常躊躇。
本以為高大、壯實的身體會是兩塊不錯的練武奇才,見兩人看見自己后的慫樣,忍不住搖頭。“還沒有找到氣息來源?”應驀、煃然不敢抬頭直視這個令人發怵的眼睛。“出去吧!”無賴放了這兩個慫樣。
應驀、煃然並不知道眼前這個人掌管着整個魔族大大小小的事務,若不是書院師父早早預知,為兩人除去生活的正常氣息,他們偽裝成魔族單憑換裝是不夠的。不知道會被誰拿去為自己的修鍊添紅磚,加綠瓦。
石門緊閉,以為自己逃過一劫。還沒有來得及為自己慶幸的應驀、煃然被一聲倉促的聲音叫住。
“站住!”
石門再次打開,一身及地黑長袍,大大的帽子遮住臉龐。黑長跑難掩瘦弱的身體,聲音卻十分有力。
“洛,不是說找不到好苗嗎?這兩人是幹嘛的?”
魔徒惑說完便走開了,到正在學習的那些人身後視察。之前還一身戾氣的洛此刻卻慌張到肉眼可見。
“來人,帶他們去加入棽習院。”
莫名被帶走,想要問些什麼也不敢。帶走應驀、煃然的魔人反而客氣起來。“二位大哥,以後見了小弟可要多多包涵。”
二人被帶到擺滿了書架和書的地方,寬敞明亮,數不清的人,比之前的那個地方看起來大了很多。身上的衣服一瞬間也變成了像魔徒惑一樣的黑長袍,完美遮擋俊俏面孔。
“請!”小僕離開,應驀、煃然就地坐下。發現手上沒有書可看,又去到書架邊隨手拿出一本書來。
“師兄,我們不會要被扣在這裏了吧?”藉此機會,應驀才得以和煃然說上一句話。
“噓!”煃然示意應驀,不要說話,四周有人。
早不見陽光,晚不見星光。地下的魔界總是分不清過了幾天,幾個小時。
“你們好,司很樂意為兩個小師弟服務。”沒有任何吩咐,身邊的魔人師兄開始自我介紹。同樣是獨立於很多師兄白紗衣服的司也是一身黑袍,黑袍露出沒有血色的白皙皮膚,細長慘白的手指若隱若現。帶着淡淡紫色的指甲上深紫色的氣息緩緩流動,微微笑的嘴角在在淺紫色的嘴唇邊竟然是溫暖的味道。應驀、煃然後脊發涼,腳板抓地,渾身的不自在使得牙齒不得不打顫,嘴唇抖動。身高不輸任何人的應驀、煃然第一次面對一個比自己高出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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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腦袋的人。
顫顫抖抖、梗梗咽咽,應驀、煃然好不容易才擠出“呃、呃”的漫長發音,司就像一個威猛的三歲小孩。“兩位小師弟,馬上就要入住我們魔界最高檔的房間了,有何感想?是豪華單人大床房,還是寬敞標準雙人間呢?不要着急回答,四人間,溫馨舒適:八人間,熱鬧非凡:大通鋪,難以想像。想好了,再決定不遲。”
哦……應驀,煃然只想要扶額思考,難以想像的應該是這麼大一個人在自己面前活躍氣氛的尷尬。“雙人間吧!”煃然回答司。司看看煃然,看看應驀,表示不敢相信,兩個人果真是好兄弟,能選擇雙人間,不商量,直接決定。司突然變得沉默,不說一句話,臉色鐵青,嘴唇黑燥,手指乾裂,指甲黑紫,氣息像濃墨在清水裏暈開一般。
棽習院的房間到了,司將應驀、煃然帶至空房間前就離開。青黑石壁打開,還是青黑石壁。應驀、煃然進入六壁房間,石壁門關上。漆黑變得不足以形容一個黑得不能再黑的地方,漆黑變得不足以形容黑的最黑。背靠石壁,互相拉扯,沿着四周緩緩移動。突然間,門口流進房間的細細微風煽動房間中央的一盞昏黃燈火。燈火緊緊映照着以自己為圓心,到兩旁打坐墊子的邊緣。被嚇一跳的兩兄弟慶幸還有這一方燈火,使得整個房間瞬間溫暖、明亮。
“小鏑,沒事吧?身體感覺怎麼樣?我摸你的手,覺得脈搏還是穩定的。”
應驀自己也沒有顧及到自己的感覺,一心都在害怕被發現的緊張情緒中,什麼時候沒有了不舒服的異動感覺的也不知道。恍然發現自己沒事,應驀痴獃呆的看着煃然,在昏暗的燈光里顯得很是滑稽。
在泚筆有多風光,在魔界就有多狼狽。雖不至於像老鼠上街人人喊打,卻頗有老鼠躲躲藏藏的生活狀態和模式。說到棽習院,煃然雖進去過泚筆書院的書屋,卻沒有抽出過一本書來,一身武藝都承襲自師父。應驀更是連泚筆書院書屋都沒有進去過,更沒有承襲自師父的武藝,而是那位受人敬仰的沙梵祖地老祖,酌長卞。魔界棽習院為應驀、煃然準備的房間與他人並無二樣,單、雙人間隨意,多人間隨意,都是石壁。
應驀不敢相信,家徒四壁的升級,家徒六壁如此清涼、凄涼。
“照這個速度下去,什麼時候才能找到琪瑤師姐羽化、重生的地方?”一手撐腰,一手撐在石壁上。煃然焦慮這樣的速度,嘆息這樣的過程。
錯綜複雜的,魔界要找到一個方向,一條準確的路不容易,遇事不可避免。
“本想一路矇混過關的計劃這麼快夭折。看來,不拿到魔族的什麼重要的東西都對不起被他們看重的好意。”
“師哥,我們還要幹什麼大事?”應驀在沙梵的時候怎麼也想不到自己有一天到了魔族的地界也會說出這種只有酌情卞老祖和弟弟驪博鏑才會說出來的話。
煃然不說話,看着地上僅有的一盞昏黃燈光在地上搖曳,微弱的風再次從石縫吹進房間。
安靜得可怕的房間門突然打開,是魔徒惑和洛。惑還是黑袍遮掩全身,洛卻已經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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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棽習院裏其他師兄、師姐穿着的輕紗。
“看什麼看?惑老大看重的你們,你們就得跟着穿黑袍。輕紗好看,你們也不能穿。”並不知道棽習院規則的應驀、煃然愣愣看着這個怪異的魔人自我表演。
“開始吧!”惑盤膝坐下,在燈光的照射下,小小的身影在石壁上變得很龐大。昏暗的燈光漸漸明亮,青黑的石壁慢慢呈現出原本的顏色。青石壁的房間很是禪意,在青黑色的石壁層表面還有一層明如清溪、薄如蟬翼的晶玉鑲嵌磚體。明晃晃的燈火將人照映在地上、牆上、天花板上。
“開始什麼?”應驀、煃然相看相問,對於惑的“開始”,並不明白要開始什麼?
“這一天難免不懂規矩……”看似高傲不可親近的洛竟然為兩兄弟打掩護,應驀、煃然只能表示看不懂這是什麼操作。而這一切迷之操作的洛心裏卻很清楚,說話不好聽是因為她知道惑的行事厲辣;幫忙說話的原因也是因為她知道惑做事講求效率。在洛對惑的了解中,惑一定認為新來的小徒弟在書桌前坐了一段時間,就應該有所收穫。
洛趕緊打破這尷尬、突如其來的場景,示意惑應該去看看其他徒弟的收穫,而不是盯着新來的小蝦米。
四目相對:“今天看了什麼?”
假裝觀察四周,假裝重新翻閱書本。手心手背都是汗,應驀對於此刻的一切,只想問問師父們當初是怎麼做的決定,讓自己和師兄煃然從地下魔界過路的。而應驀也開始有了與其在別人的地盤畏畏縮縮,還不如在自己的世界大幹一仗的想法。
應驀、煃然不理解這一幕的出現有什麼意義?魔徒惑也很不理解這一幕的出現是什麼原因?一向認為自己看人還算準確的惑想不通問題出在哪裏?起身使勁拍得應驀、煃然兩人的肩膀生疼,也切實感受到了兩人堅實有力的肌肉。分明有練功的跡象,這半天什麼也沒有學會,總不會是不認字的想法浮出腦海。上下打量,沒有一個地方與其他小魔相似,惑還真不相信這兩人是誤打誤撞走近的棽習院。
勃勃的氣息上下流動,惑確認自己一定不會看錯。
“洛,明天帶兩人到立習院上課。”
“是。”
洛驚訝的跟在惑的後面一起離開應驀、煃然的房間。在洛的眼裏,他們就像乾枯在沙漠裏的腐朽樹榦,隨風而化,不可雕琢。
應驀、煃然意識到麻煩接踵而至而又不可逃,算是暫時逃過一劫,是好是壞,明日見分曉。
平躺在恢復昏黃房間裏的兩兄弟眼看着黑漆漆的天花板陷入沉思。棽習院都還沒有摸清楚,又來一個立習院,戰戰兢兢無法平靜。讓人局促、壓迫感十足的房間裏面,開始懷念曾經的美好生活,想像曾經的自由。黃沙乾燥,颳得臉生疼,卻天高眼闊。菜蠶一堆廢墟,卻將原本的生活願景留住。而泚筆更是天堂,師兄師姐學習、練功,師父們苦中作樂,種花、種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