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涼夜
晚上晚些時候，不知道已經幾點了。由於天氣太熱了，陳安在床上翻來覆去地睡不着。於是起身決定出去走走，打開房門竟然看見小葉靠在欄杆上。看樣子小葉似乎剛剛洗浴完，穿着一襲睡衣，頭髮也是濕的。陳安從來沒有這麼仔細的看過小葉，不禁覺得小葉身材還是不錯的，長相也讓人覺得非常可愛...深夜裏，年輕人容易想入非非。
“喂，你幹嘛啊，一聲不吭的站在後面，嚇死了個人！”
小葉看到了陳安，聽到小葉這樣說，陳安也有點不好意思了。
“太熱了睡不着，就想出來走走，然後正好看到你靠在欄杆邊，一不小心看入了神...”
陳安紅了臉，低着頭走到小葉旁邊，也靠在欄杆邊上。
“你這搞得，比喪屍還嚇人嗷！”
“哈哈，對不起對不起。”
陳安抬頭看着遠處，夜裏遠處的森林都看得不太清楚，月光把森林染上了冷色調，很有夜晚的感覺。
“噢，話說，我還一點都不了解你，你之前是幹啥的？”小葉問道。
“嗯，我呀。打工仔唄，在工作單位附近租了一個小房子，每天按時起床，按時上班，按時下班。哦不對，偶爾也會加班，在老闆被他老婆給罵了的時候。”
“哈哈”小葉笑了，瞟了一眼陳安。
“講道理，就是些城市打工人的普通生活罷了。總是日復一日的，你可能聽起來會覺得很乏味。”
“噢沒事呀，你繼續講吧!”
“大學剛一畢業就參加工作了，趁年輕想着一定要到處闖闖，而且想着城裏面工資高，於是寧願擠在狹小的出租屋裏面，擠在擁擠的地鐵上，也要在大城市裏面繼續呆下去。如果沒有喪屍病毒的爆發，我也不知道這樣工作會到什麼時候了，也許最終我會存夠了錢，在那裏買一套房子，成家立業。”
陳安看了一眼小葉，小葉正看着遠處一排排的樹木，夜晚外面的風很涼爽，吹在臉上讓人感覺很舒服。
“那在你的生活裏面，有沒有發生過什麼快樂的事情？”小葉問。
“快樂的事情，偶爾也會有的。當然大部分快樂的時候，都在發工資的那天...和朋友出去胡吃海喝，談天說地，盡情地幻想着未來----各種不屬於我們的未來。給家裏老爸老媽打通電話，給他們打一些錢，囑咐他們吃好喝好一點。講道理，大概就是這麼一些快樂。在你看來可能會有些單調，或者這些也算不上快樂...”
“哈哈，沒有沒有。我覺得這就是快樂呀，一點也不單調。挺有意思的。”
陳安聽到這一笑，問小葉，“那你呢，你之前是...”
“我呀，一個想着早點獨立的女大學生。小時候，我父母很早就離開我不知道到哪裏去了，我是和我哥一起長大的。我哥是一個很有才華的人，但他也是一個很偏執的人。而且他總是管我的各種事情，事無巨細都要管的那種。我不想被他管着了，特意報了一個離家萬里的學校，就是想着早點獨立一點。吶你也知道吧，我在校外租的房子，李哥他們一家就住在我的隔壁。”
小葉說著，望着陳安微微一笑。
“嗯，沒想到。”
“嗯？沒想到什麼？”小葉問。
“沒想到你還挺有個性的。”陳安說。
“哈哈，你這人挺有意思的嘛，總是說些奇怪的話。”
“你難道不也很奇怪嘛，深更半夜的不睡覺，靠在欄杆上面吹風。”
“夏天，我感覺夏天就應該是這樣度過的，深更半夜不睡覺出來吹風。另外如果不是李哥每天早上一大早就砰砰地用力拍門，我一定睡到太陽把被子給曬糊了才起床，這樣才夠夏天！你說呢？”小葉看着陳安說。
“我...我倒是挺喜歡被李哥早早叫起床的，早上開車出去，吹着清晨的風，看太陽一點一點從地平線遠處升起。我喜歡這樣的夏天，當然也許是，日復一日的工作讓我無暇顧及早上的景色了，有時候看到這樣的情景總是讓我有種莫名的感動。對於現在的生活，我覺得挺不錯的，當然我這樣說可能是有些自私的，因為這是病毒爆發后的結果。”
“哈哈，很有道理呢。”小葉點頭表示了讚許。
倉庫遠處是一大片森林，或者說倉庫本身就在森林裏面的，只是不在森林的深處。月亮高懸於天上，現在應該正值半夜。整個森林呈現的是一種淡藍色，月光的顏色。
“哦對了，你知道李哥的事情嘛？”小葉對陳安說。
“嗯...李哥，不太了解，他曾經是軍人吧？”
“對了，你咋知道的？”
“從氣質上看出來的，李哥給我一種軍人一樣的感覺。”
“嗯對，你還真說對了。李哥年輕的時候是軍人，後來他退伍了。”
“為啥？”
“有傷，這是楊姐和我說的。李哥身上有傷，不適合在軍隊繼續待下去了。他是一個很要強的人，做出了這樣的決定，想必也是沒有辦法的決定。李哥和楊姐結婚了很多年了，但是一直沒有要孩子，不知道為什麼。這個我也沒有問過”
“嗯......”
夜深了，空氣漸涼。風吹在人的身上，會有點寒意。陳安看到小葉打了一個激靈。
“嗯，你要不然早點回去休息吧，有點冷了。”陳安說。
“我沒事，嗯不冷。”小葉說完吸了一下鼻涕，自己都忍不住笑了。
“話說不知道這病毒什麼時候才會結束。”陳安說。
“不知道，以現在的目光來看，不解的事情太多了。比方說病毒是從哪裏來的，為啥那些感染了病毒的人會變成喪屍。這些我們都無法解答。至於最後的結束，我猜到時候總會有一個大人物跳出來，給出種種讓大家覺得合理的解釋。然後宣佈已經徹底解決了病毒的難題，什麼特效疫苗啊、什麼藥丸之類的，你說對吧？”
“哈哈，你說的也很有道理。”陳安說，“其實之前一起出去尋找物資，我還是很驚訝的，你不怕喪屍嘛，你一個小女生？”
“見多了就不怕了，第一次見喪屍還不不是把我嚇個半死。有一次和李哥出去尋找物資嘛，被很多喪屍給圍住了，李哥在前面拚命砍殺喪屍，於是我就想着這樣不行啊，我不能拖李哥的後腿，於是豁出去了，啥都不管了，就用我那把小刀使勁砍喪屍。從那以後就沒怕過喪屍了。”
“那你挺猛的，蘿莉身材但是女漢子性格！”
小葉看着陳安，笑了笑，想砍人。
兩個人就這樣靠在欄杆上面聊天。也許此時李哥和楊姐已經睡熟了，小胖也睡著了，還有成千上萬躲着的倖存者們。但肯定的是，一群群喪屍醒着，在街道上像遊魂一樣行走着，不過這與陳安和小葉無關，世界上總是發生着各種各樣奇怪地事情，並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與我們有關，或者說除了當下眼前，除了吹在臉上的，從滿山遍野的遠處傳來的風，什麼事情都與這兩個人無關的，交談聲在空氣中微弱地傳播，有時只需要傳入兩個人的耳朵就夠了。
天空突然有一隻鳥飛過，飛得很快，僅僅只能夠看清輪廓，飛的時候還在鳴叫，聲音很尖銳，從天空傳遍整個森林。
“你說這個鳥在對什麼說話？”小葉問。
“不知道，也許是在自言自語。像這樣的鳥，都是很孤獨的。”陳安回答。
“噢，那你很了解它嘛！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