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告白

隔日，時也和那位神秘的alpha約定的時間就到了。

是時候一決勝負，決定香水的去向！

時也和對方約定的地方是在地下格鬥街。

畢竟院校還是軍部私自和外人鬥毆都是違法的，而地下街就是一個自由的國度了，也是藏在繁華首都里的秘密基地。

時也以前在加入軍部之前就是在這裏不停地參與格鬥賽，日以繼夜地與比自己更強大的人打架，直到自己成為了常勝冠軍之一。

這個地方給時也留下了很多特殊的回憶，雖然打輸了、受傷了很難受，但就是因為有這樣的地方，他才能悄悄溜出來學習。

在這裏魚龍混雜，什麼人都有，沒有人會在意身份。

深淵季節之時地下街一個人都不會有，但如今深淵已經離去，這裏又開始熱鬧了起來。

時也從城中一個不明顯的門進入了一個全黑的通道，越往下走就越光亮，也能聽見嘈雜聲。

抵達后，喧嘩、呼喝、叫喊聲就沖了進來。

街上都是賣小吃的和大大小小的擂台、賭局，人群熙攘、來來往往。

「地下之王和肌肉大猩猩的雙人格鬥！賭局開盤了！下了絕對不虧！」

「小兄弟，你是來找人切磋還是來玩兒？！我這裏有好酒！」

一進入地下城就可以使用ai技術換臉換身體，時也選的是一個路人臉，沒有什麼辨識度，外人自然看不出他的實力和真實長相、身形。

時也開口，聲音也被機械處理過了，「約了人。」

「好咧！」

時也大步前往對應的擂台數字。

來到目的地后，就見一個男人已經站在一旁等候了，和他一樣，男人用的也是系統自動捏的路人臉和身材。

時也深吸一口氣，上前打了個招呼，「你好。」

對方——賀臨淵只是點了點頭。

「直接開始？」賀臨淵踏上了擂台。

時也甩了甩手腳關節，「好。」

時也心道，希望對方身體素質不要太差，普通人挨他一拳可能就無了。

賀臨淵也在仔細地端詳時也，思考皮下是個怎樣的人，思考他該用什麼力度。

先出手的是時也，時也一向習慣主動。

「嗖！」

時也一記勾拳朝賀臨淵的肚腹打去，他的力度很一般，擊打的部位也不是要害。

賀臨淵輕鬆接住，一個掃腿反擊。

兩人軟綿綿地過了幾招后，心底有些訝異。

這……

對方似乎在隱藏實力，兩人從沒成功擊打到對方。

兩人越來越用力，越來越認真，招式也逐漸凌厲了起來。

時也心底有些疑惑。

熟悉。

好熟悉……！

賀臨淵也蹙眉，對方的氣息、路數和招式過分熟悉了，甚至熟悉得已經刻進了dna里，不需要自己去反應，身體自動就會給出相應的應對方式。

「你是……」

不對，瘋了。

不可能。

但可以確定的是，眼前的人不是能隨意打發的普通人。時也深吸一口氣，再次應戰。

兩人打了一陣，還是沒有勝負，反倒是那怪異的熟悉感越來越強烈。

時也蹙眉，死死地盯着賀臨淵。

「先生好身手。」

賀臨淵頓了頓，帶着幾分試探笑道：「你也不賴，招式和院校的學生很相似。」

時也難得機靈，回擊道：「我不知道院校學生的招式什麼樣誒，你知道？你是院校學生？」

賀臨淵挑眉，「我是。」

「……」

時也有一種他在玩狼人殺的感覺，挑眉道：「哦……院校學生來這裏格鬥啊？被學校知道不會怎麼樣嗎？」

如果被院校察覺有學生來地下城進行非法協議和打鬥，紀律部是會進行懲戒的。

賀臨淵嘆了口氣，「為了家妻也沒辦法了，如果沒有這個香水，他肯定會又哭又鬧，說不定不讓我進家門，讓我睡下水道，你不知道他有多兇悍，他可是能一拳一個alpha的oga。」

時也：「？」

時也深深地吸一口氣，表情凄然道：「其實我也是為了家妻，我老婆他患了病，躺在病床上念叨的就是這香水，我什麼也沒辦法為他做，就只能盡量滿足他的心愿了。」

賀臨淵：「？」

賀臨淵搖頭，自哀自怨，「你老婆病重，但我可能會被我老婆打死，人命關天。」

時也不為所動，表情更加凄然，「人命關天……是啊，人命關天，你知不知道我老婆的病……只剩下三個月壽命了，你難道不明白我的心情嗎？難道要讓我老婆最後的日子也無法得到他想要的東西嗎？」

賀臨淵：「……」

時也暗自深深地吸一口氣，忽然猝不及防地朝賀臨淵衝過去，一個勾拳朝他下盤掃去。

時也不是一般的掃腿，而是他獨有的招數——腳下大風車掃蕩，借力讓腰往前傾以此揮出有力的拳頭，這動作看似簡單，但沒幾個人能做到，因為……很難有人能像時也這樣，既有強大的力量，又有高韌度的軀體，尤其是腰部必須柔韌精勁，否則就會被這力量帶得失去平衡往前倒。

掃腿加上拳頭，非常難以格擋。

但賀臨淵和時也打了太多年，早已經對時也的路數熟悉得不行，當時也使用這個動作的時候，賀臨淵腦子裏想的是。

啊，是真的他。

他的腦子只需要負責判斷，並不需要思考如何應對，因為身體懂得如何去做。

這已經是本能了。

而時也見對面的人如此輕鬆地化解與閃躲自己的拳頭，也愣了。

啊……

兩人下意識地推開好幾步，看着對方沒說話。

時也裂開了。

賀臨淵為什麼要和他搶購香水啊賀臨淵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賀臨淵知道他的身份嗎不對就算不知道現在也知道了。

賀臨淵……t給誰！！

賀臨淵身邊也沒其他相好了啊！難道是幫朋友買？

有沒有可能是……

時也耳尖和臉頰不住地發燙。

即便是頂着一張路人臉，賀臨淵也能想像時也變幻莫測的表情。

賀臨淵覺得喉間有些乾澀。時也……買給誰？

兩人定定地看了彼此好一陣，隨後時也有些局促道：「啊，我忽然想起有急事，我先走了。」

說完直接溜走。

時也用最快的速度跑到了街頭的一間小店背後，喘着氣拍着胸脯。

a的！

時也還沒來得及順上一口氣，下一刻差點二度裂開。

不遠處是……星河院校的紀律官！

這怎麼回事？

時也悄悄湊近聽。

「你好，我們發現有星河院校的學生在這附近活動，請讓我們看一看你的電子身份證以配合調查。」

時也心道，好傢夥……！

他必須得離開這裏了。

賀臨淵……

雖然賀臨淵身手也很好，但時也年少時在這裏廝混過，很熟悉地下城的通道、隧道和小路，他不確定賀臨淵知道這些不。

「那邊的男生，麻煩你出示一下身份證。」

紀律官注意到了狗狗祟祟的時也。

時也拔腿就跑。

「站住……！」

「找到了！！」

時也頭也不回地沖入了人群中，在小巷之間穿梭。

「追！！」

五六個紀律官在他身後追。

「嘩——」

在衝過一個轉彎之時，時也的手腕忽然被握住，猝不及防地將他拽入了巷子裏的一個小角落。

「碰！」一聲，兩人被衝力給撞到了牆上，摔在了一起。

「人呢？！」

「追，追！定位看看。」

紀律官在他們身後經過，兩人藏在了小巷的貨物之間，緊貼着彼此。

因為劇烈跑步，兩人都有些微喘，氣息交融，信息素纏綿。

外頭喧嘩嘈雜，四周分明一片亂雜，但一時間兩人耳邊只有彼此的呼吸，

「又見面了。」賀臨淵低聲道：「這位先生。」

「嗯。」時也垂眸。

賀臨淵道：「你剛才……跑得太快，還沒商量香水怎麼樣呢。」

「不要了。」

「嗯？」賀臨淵俯首，額頭碰着時也的額頭，「為什麼不要。」

時也撇頭。

賀臨淵不依不饒，「為什麼不要。」

鼻尖貼着鼻尖。

時也覺得渾身都在燒。

「那你呢，你不要嗎？」

賀臨淵輕笑，模稜兩可道：「區別只在於你付錢還是我付錢，不是么。」

「不是。」

時也背部緊緊貼着牆，咬咬牙。

豁出去了。

怕什麼！我可是時也，拜託，我可是時也！！

沖！！

時也抬頭看着賀臨淵，自己都沒察覺自己的聲音在抖，「我……我喜歡他，那位我要送香水的人。」

賀臨淵一頓。

外頭一片嘈雜，忽然有人驚呼，隨後就見紀律官朝着他們的方向跑來，似乎是發現了他們。

賀臨淵深吸一口氣，壓下了那幾乎失控、呼之欲出的心跳拽過時也的手腕就跑。

兩人在巷子間穿梭奔跑，時也能感覺到風從他臉頰上掃過，所有的景色都變成條紋與色團，清晰的只有在拽着他跑的，賀臨淵的背影。

世界彷彿只剩下兩人了。

兩人跑出了地下城，深入了外頭的林子。

再走過一個小道就是城市了。

「呼。」

時也鬆了口氣，沒想到賀臨淵雖然沒來過，但直覺那麼好。

他自從發現了皮下的人後心緒就有點亂，判斷力和反應能力也沒有那麼好了，但賀臨淵依舊保持着最高的理智，從容不迫地做出最佳的判斷拜託了追兵帶他上來。

真好啊。

賀臨淵應該……沒怎麼在意這些事吧。

時也低下頭。

「剛才那些……我是在演戲。」時也展開笑道：「嚇到了吧！哈哈哈，戲弄你可真好玩。」

賀臨淵定定地看着時也，「可是我沒演戲。」

「……」

「……？」

賀臨淵上前一步，「我從來沒演過戲。」

「你……」

「從以前到現在都是如此。」月色下、小巷裏，賀臨淵抱胸看着時也認認真真道，「我喜歡時也，天經地義，理所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