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 38 章
周瓊單手撐在櫃枱上,身體騰空,小腿繃緊,腳尖上揚,一個飛踢將試圖從上方襲來的alpha踹了出去。
緊接着,她迅速空翻,反身在枱面上站穩,右手隨便抓住酒瓶頸部,塞入側邊攻上來的alpha的嘴裏。
周瓊抬腿橫踢,擊中瓶底,堅硬的瓶口硬生生塞入alpha口中,撞擊着他的牙齒。很快,緋紅色的酒液沸騰着,噴射出來。alpha伏在地面,拚命地扣着嗓子,咳嗽嘔吐。他難受得涕淚交加,粘稠的液體流了一臉。
周瓊沒再管他,櫃枱附近的alpha至此已被她徹底清空。她放鬆地微微伸了個懶腰,環顧了下四周,發現戰局完全是向他們這邊倒,便放下心來,跳到了埃爾奧特所在的桌球桌上。
埃爾奧特這邊的戰鬥結束得比她早。他正托着腮,蹲在桌面上,無所事事。
如果有復活的alpha還敢掙扎着上前和他拼一拼的話,他就用手中的桌球杆把他們再次捅回去。
周瓊跳過來的時候,正好有一個alpha攻擊了過來,他藏着桌子下的陰影處,意圖趁埃爾奧特不注意從邊上偷襲。埃爾奧特眼皮都沒動一下,他順手勾起黑色桌球杆,在alpha的腰部麻穴點了一下,alpha便渾身癱軟地倒了下去。
周瓊蹲在他的旁邊,看他戳地鼠。
“埃爾。”周瓊看着其他人也打得差不多了,她問道,“待會兒一起去買雪糕吃吧,我想吃那個森林莓果夏季限定款。”
周瓊準備出巨資,給每個人都買一塊最貴的首軍院限定雪糕,勉強算着這次團建的活動經費。
“好啊。”埃爾奧特笑道,“我還是要那個巧克力口味的。”
在他們閑聊的時候,一直裝死的達爾西終於找到了機會!
他從牆角處閃了出來,槍筒瞄準周瓊的肩上部。他的位置選得極為巧妙,針劑的射程經過了周瓊,但目標實則是埃爾奧特。
說實話,再開打的一瞬間,達爾西就意識到今天出師不利,如果有選擇的話,他不會在這個時候放冷箭擊傷周瓊。畢竟,現在即使周瓊再怎麼出醜,也改變不了他們鐵定失敗的結果。
但是,如果他在這場戰鬥中,最終沒有使用這髮針劑,達爾西不難想像他的這些所謂的同盟對他這個聯盟的組織者刀劍相向的樣子。
他已經失去了優勢地位,不能再失去人心了!他不能允許自己被置換到周瓊的位置!
他必須要給這些同盟者足夠的利益來支付此次的失敗。
達爾西死命地咬住自己的腮肉,自虐般尖銳的疼痛絞着着令人作嘔的血腥味直衝鼻腔,他咽下了滿嘴的鮮血,開了一槍!
他的眼中搖曳着枱燈璀璨的碎光,那種毀滅所有的瘋勁使他的瞳仁縮成針尖大小。
達爾西充血的眼球死死追蹤着針劑的位置。
只要周瓊被射中了,她就會陷入至少一個星期的發|情期。灼熱會毀滅她的理智,燃燒她的精神力,她只能退賽!
周瓊在針尖襲來的那一瞬間就已經有所感應,在電光火石之際,她根本來不及思考!只能憑藉身體的本能反應,抬手擋住了埃爾奧特。
針狀的銀色注射口在慣性下深深射入她潔白的掌心中。
周瓊還沒來得及看清楚這是什麼,埃爾奧特就已經把它拔了出來。即使這樣,也來不及了,那透明的針管壁中的紅褐色液體已經滲進去了一半。
殷紅的圓滾血珠從掌心的創口處冒了出來。
“忍一下,有點痛。”
埃爾奧特拉過了周瓊的手,用銳利的小刀割開了一道十字形的傷口,他捏住了周瓊的創口位置用力擠了起來。可是被擠出來的除了赤紅的血水以外,沒有其他。
強揮發性,埃爾奧特意識到事態不妙,是特效藥。
是最強烈的那種誘導劑。
“周瓊,你還好嗎?發熱嗎?口渴嗎?心情煩躁嗎?”
埃爾奧特低頭,捧住了周瓊的臉,眉頭微皺,仔仔細細地觀察着周瓊的表情。
“都沒有。”周瓊艱難地出聲道,“我覺得和之前沒什麼不一樣的。”
“真的嗎?”
埃爾奧特用手背貼了貼她的額頭,試了試,的確沒有發燒。
埃爾奧特稍微穩下心神,但總歸是不放心,又用額頭貼了上去。
溫度是正常的。
周瓊撞進他翡翠色的綠眸,她有些暈乎乎地,忍不住向後退了一步。
靠的太近了。
“好,你先忍一會兒,馬上就帶你去醫院。”埃爾奧特把周瓊交給了聞訊趕過來的拉金。
他從桌面上躍下,兩三步就侵入達爾西的面前。
達爾西退無可退,他倚着牆角,衣衫凌亂,腫紫的臉龐再也看不出曾經那副貴公子的做派。達爾西仇恨的目光透出一股瘋勁,他咬着牙僵硬地擠出了一個帶血的笑容。
“哈哈,她完了,她非退賽不可了……”
面對他公然的挑釁。
埃爾奧特沒說一句話,他一把拽過達爾西的后領,把他壓到地上,腳踩着他的后脊,封鎖住他的行動。
達爾西在地上拚命掙扎,他的十指在地上亂抓,尋找借力的地方。可他無論怎麼扭動,都無法在埃爾奧特的腳下離開哪怕一厘米,那種可怖的壓力碾得他的內臟幾乎出血。
埃爾奧特低頭,修長有力的手指鉗住針劑對準他的後頸注射進去,紅褐色的液體瞬間被推到了底部。
隨着藥劑的深入,達爾西發出了一聲高昂着的變了調的呻|吟。他哼哧哼哧地穿着粗氣,面容紅腫了起來,脖頸上的青紫色經絡一根一根地膨脹起來!汗液混着信息素如龍捲風般席捲每個角路,很快他的身下就蔓延出深色的濕意。
“竟然是煙味的,真噁心。”瑟維斯皺了皺鼻子,乾嘔道。
“救我,救救我……”沒有人比達爾西更知道這根針劑的功用了。
恐懼使他掐住自己的喉嚨,凄厲地哭嚎起來,他的手指扒着地面,留下了一個個沾着汗水的骯髒指紋。
“是有作用的!”
埃爾奧特怒道,他原本極為美麗多情的面容現如今鋒利得讓人不敢直視。
他對達爾西的凄慘樣子無動於衷,直接拽着他的后領子把他拖走了。達爾西的身軀被迫在地上滑動着,撞開了一系列障礙物,直到那個雕花古董櫃面前。
埃爾奧特踹開了櫃門,把癱得像死豬一樣不斷抖動的達爾西硬踹了進去。
“埃爾,”霍勒斯上前一步,平靜地提醒道,“別搞出人命來。”
埃爾奧特銳利的眼風掃向霍勒斯,周瓊竟然從中讀出了隱藏的譏意。她有些懷疑自己是否感覺錯了什麼。
埃爾奧特沒有猶豫,他一腳踢向在一旁裝死的約瑟夫,命令道,“兩小時后那他放出來,不許早也不許晚一秒。”
“好,好的。”
約瑟夫臉都綠了,卻敢怒不敢言,他捂着腫得像饅頭一樣的臉,握好自己的牙,趴在地上,試圖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來,周瓊。”埃爾奧特對着倚在拉金的懷裏的周瓊伸出了手,“我帶你去醫院。”
*
周瓊雖然覺得自己沒啥大問題,但那個針劑的確有點古怪,去醫院看看當然更保險一點。
只是,
“埃爾,我是手掌受傷了,腿沒有受傷,我可以自己走的!”周瓊窩在埃爾奧特的懷裏,終於問了出來。
而且,埃爾奧特抱着她和抱一隻小狗仔沒有任何區別。
單手便能夾着她向前沖。
“別著急,馬上就到了!”
在一片空曠的風聲中,埃爾奧特急急地回答道。
沒有着急啊。
周瓊嘆氣,而且他的聲音在她的頭上高高地響起實在讓周瓊有些不爽。
校醫院的門就在前面。
埃爾奧特夾着周瓊進行了最後一階段的急速衝刺,他人還沒到,聲音便穿了過去。
“老師!這裏有個同學被注射了特效誘導劑!”
“什麼?!!”在校醫室里值夜班的醫生遠遠呼應着,她焦急地大叫着,“他發熱嗎?燒得厲害嗎?思維還正常嗎?!”
“不發熱!不發燒!思維應該正常!”
不,是絕對正常,沒有應該。
周瓊在被夾住的時候,還有心思在心裏吐槽。
埃爾奧特帶着周瓊衝進了校醫院。
“完了!完了!”校醫正光着腳,背對着他們着急忙慌地開設備,“那估計是要深度發|情了!怎麼搞的!讓我找找有沒有高效鎮定劑!”
校醫回頭要給周瓊先做一個基礎診斷。
周瓊認出了她,她就是當初給周瓊做入學體檢的女校醫,沙遜。
沙遜和周瓊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覷,顯然這兩人都認出了彼此。
沙遜鬆了一口氣,癱在座位上,“原來是你啊,嚇死我了!差點以為我這事業單位白考了,馬上就要離職滾蛋了。”
周瓊笑眯眯地和她打招呼,示意沙遜她沒事。
但是埃爾奧特一頭霧水,他焦急道,“老師,你快給她看看吧,那個誘導劑藥效很強烈……”
他在達爾西身上試驗過了,這不是一般的誘導素!
“不着急!她沒事!”沙遜擺擺手,打斷了埃爾奧特,她看向了周瓊,問道,“你在發|情嗎?”
“發|情?”周瓊搖頭,望天道,“我已經很久沒有這種世俗的慾望了。”
沙遜拍着愣在一旁的埃爾奧特,哈哈大笑地介紹道,
“同學,你不用擔心,這傢伙是個天生的性冷淡!為此,學校還特地把她安排和那個雷契爾家族的孩子一個宿舍!”
“你們也知道,雷契爾老是找他們的室友搞基,搞得入學時沒人敢和那個孩子一個宿舍!結果,你說巧不巧,來了個性冷淡!哈哈哈!這不天賜的好室友嗎?”
沙遜說著說著,突然看見周瓊用一副無力回天的表情看着她。
她停下了瘋狂拍打的手,後知後覺地扭頭看向埃爾奧特,尷尬地笑道,“那個,這一急,都忘了問,同學,你叫什麼名字啊?”
“我叫什麼不重要,”埃爾奧特擠出了一個疲憊的笑容,“她真的沒事了嗎?”
*
深夜,值班室的沙遜越想越後悔,她的大腿都要被拍青了。
她再傻,也反應過來了。
那個陪着周瓊來看病的男生不是雷契爾將軍的三子又是誰!
都怪薩洛揚和他長得一點都不像,她竟然一時沒認出來!
沙遜咬着被角,在心裏垂淚,完了,她的事業單位不會白考了。看來有時間,得和薩洛揚聯繫聯繫感情了,都是一屆的老同學,應該沒啥事吧。
想着想着,值班室的門突然被拍得啪啪響。
沙遜趕快抽離出思緒,光着腳從床上蹦了下來,“來了!來了!怎麼了?”
門外正是她剛剛在想的事件主人公,薩洛揚的弟弟,埃爾奧特!
他此時衣衫不整,凌亂着一頭金髮,滿臉焦急。
埃爾奧特剛看到沙遜,就急得把周瓊舉了過去,“老師,你快看看,她好像生病了!”
沙遜定睛一看。
就算被舉在空中,周瓊也一動不動。
她正面帶微笑,滿臉紅暈,甜甜地睡着。
“這不沒事嗎?睡得好好的,你給人家揪起來幹什麼?”
沙遜趕緊讓他們進來。
“按理說是這樣。”埃爾奧特帶着周瓊大步跨了進去,“回去一直好好的。可是半夜一睜眼,我就看見她這幅樣子站在我床頭!還在流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