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 24 章
“我看見你剛剛笑了。”埃爾奧特貼近道。
“沒有，你看錯了。”周瓊低頭。
埃爾奧特明顯不相信，他堅持地看着她，好像要從她的臉上找到那一絲已經消失無影的笑意。
“那我再去找個alpha說一遍。”
“好吧，我是笑了。”
周瓊控制不住彎起了嘴角。
她黑白分明的眼睛裏閃着淡淡的光，
“因為真的很好笑，我是說他們的表情。”
埃爾奧特獃獃地看着她的笑容，像被燙到了一下，猛地低頭喝了口湯。
“咳咳”他咳嗽了兩聲，掩耳盜鈴道，“湯太燙了。”
他抖了抖金燦燦的髮絲，躲過周瓊詢問的眼神，悶悶道，
“你會覺得奇怪嗎？”
“什麼奇怪？”
“就是AA戀什麼的。”
“不會。”周瓊誠實地搖頭，“我覺得喜歡就好。”
在星際ABO六個性別的特殊情況下，她覺得想怎麼愛就怎麼愛。
都六個性別了，還拘泥啥AA，BB，OO。
她覺得都行。
不可否認，埃爾奧特感到少許的愉悅。
他下意識不去在意心裏那種開着小花的感覺，
“別人都覺得很奇怪，從小到大，我總聽到有人這麼說……”
事實上，現實情況比他說的嚴重多了。
尤其是在初中小學階段，以自我為中心的孩子根本不會在意所謂的將軍之子。
他們反而會加倍的欺負他，污衊他。
還會在揍完他后叫囂着，找你的將軍媽媽告狀去啊！
小時候的埃爾奧特性格陽光柔軟卻自尊心很強。
他總是自己一個人偷偷地擦眼淚。
直到他後來發育了，有力氣了，他就一個一個打回去，用拳頭堵住他們的嘴。
他二姐薩洛揚知道后，笑眯眯地傳授了她的經驗之談。
她小時候也老是因為家族風評被欺負。
她就專門找罵得最凶的，長得最漂亮的親。
誰罵她，她就強吻誰。
久而久之，那些alpha見着她就捂住嘴，一句話也不敢說。
“沒有必要在乎不相干的人的評價。”
周瓊打斷了埃爾奧特飄忽的思緒，她認真地問道，
“我不覺得你是那種在乎別人的人。還是說，你是？”
“你說的對，我不是。”埃爾奧特低聲笑道。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要說這些他早就不在意的事情。
大概只是想聽聽周瓊的答案吧。
周瓊和埃爾奧特一起走出了食堂。
這是這三天來，這對室友第一次結伴而行。
周瓊有些尷尬，她不知道該聊什麼。
其實在地球上她就有點有錢人恐懼症、學神恐懼症和帥哥恐懼症。
很不巧的是，埃爾奧特這幾點全佔了。
最直觀來說，他長得很好看。
好看到周瓊有些不理解那些alpha的想法。
他皮膚雪白，頭髮比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還要美麗閃耀，淺金色的睫毛襯着翡翠一樣的透綠眸子。
當他垂着那雙楚楚可憐的眼睛看過來時，周瓊覺得自己絕對不說出一句硬話。
更不用提他一米個子，寬肩細腰大長腿了。
要是在地球上有這麼個大帥哥要來跟她搞gay，她早就老婆，老婆的叫起來了。
更何況他的點點還是粉色的呢！
還好，埃爾奧特先開口了。
他打斷了周瓊浮想聯翩的思緒。
“其實，我一直以為你討厭我。”
“沒有討厭你……”
當然也說不上多喜歡，畢竟只認識三天。
周瓊誠實地開口，
“我只是不知道該怎麼和你相處。”
埃爾奧特露出了有些受傷的神色，
“是我很不好相處嗎？”
不，準確來說。
你不僅沒有不好相處，而且人還很奈斯。
是我不識好歹了。
周瓊果斷結束這個話題。
“你很好，是我的問題。我們以後好好相處。”
只要你不拉着我比大小。
“那你會找我說話嗎？”
“會。”
“如果再遇見困難？”
“我會找你幫忙的。”
我會自己解決。
周瓊口是心非道。
埃爾奧特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他愉悅地眯起來眼睛。
回到宿舍。
周瓊再次開始練習控制變形金屬。
很快，她又卡住了。
周瓊很難保持這些小小的液滴一個形態。
一旦她試圖分離出新的液體，前面的液體就會膨脹或是收縮，保持不住原有的狀態。
埃爾奧特正在看一本封面上畫著冷兵器的圖冊。
周瓊的確有些問題想要諮詢一下埃爾奧特。
“埃爾奧特。”她走近了些，問道，“你們之前接觸過變形金屬嗎？”
“我以前見到過，但是這也是第一次自己控制，絕大部分新生都是這樣。”埃爾奧特解釋道，“因為變形金屬對精神力有着高度的要求。只有等腦域發育完全后，才能嘗試。不然可能會對腦域造成不可逆性的永久損傷。”
這樣的話，所有新生都處於同一水平線。
這場考試從基本來說是公平的。
“那你知道怎麼能控制得更加精準嗎？”
周瓊問道，緊接着她又想起他們是競爭對手的關係。
“等等，如果是什麼機密的話，你就不用說了，當我沒問。”
“沒什麼機密的。”埃爾奧特笑了，“高中的機甲銜接課都講過的。”
機甲銜接課，過於洋氣了。
周瓊當然沒有上過。
“想要控制的精準，首先要對變形金屬有着準確的了解，其次是要有堅定的信念。”埃爾奧特控制自己的變形金屬緩緩變形，“腦袋裏一定要對自己想要呈現的效果有着極為清晰的認識。”
“比如說，我想變出一朵玫瑰。”埃爾奧特嘗試着，“我要知道它有幾層花瓣，莖部枝條是什麼樣的，還有它的葉片在什麼位置。”
“光這些還不夠，總的來說，我的腦袋裏一定有玫瑰的全方位影像。”
在周瓊的目光注視下，埃爾奧特的掌心漂浮起一層金屬液體。
這些銀色的液體，慢慢重塑。
玫瑰的雛形開始顯現。
漸漸地，它的枝條拉長，尖刺凸起，葉片生長，花苞開始盛放，每一片花瓣鋒利的邊緣清晰可見。
它通體凜冽着銀色的寒光，美得不可方物。
“這是雷契爾家族的家徽。”
雷契爾家族的家徽是金屬玫瑰。
埃爾奧特的父親每次出征時，都會在機甲的胸口變出一隻玫瑰。
銀色機甲的心臟位置緩緩融化，凝聚出一隻美麗銳利的冰雪玫瑰飛往他母親手裏。
“我可以看看嗎？”周瓊詢問道。
“可以。”
埃爾奧特還沒法像他父親那樣把玫瑰遙遙地送到他母親手裏。
他小心地維持着玫瑰的姿態，靠近周瓊，遞到了她的手裏。
周瓊用手托着，低下頭仔細地觀察着這支玫瑰。
它的姿態栩栩如生，如同金屬澆築的真正玫瑰一樣。
它緩緩在空中旋轉着，好像活過來一樣。
“和真的玫瑰一模一樣，太厲害了。”周瓊抬頭讚歎道。
只是還沒等她誇完，埃爾奧特就抖了一下，金屬玫瑰維持不住姿態，重新化為一灘銀色的液態金屬，從周瓊的指間漏了下去。
他站起來有些驚慌。
“我第一次變這個，還不太熟練……”
“已經很好了。”周瓊摸到了關鍵之處，“謝謝你，我學到了。”
埃爾奧特在進行變形的時候，會先把變形金屬化作一灘液體，再通過液體變化成各種形狀。
這也許就是他說的要了解變形金屬。
了解它的性質，形態和特點。
周瓊抱起了20千克的變形金屬，端起了洗漱盆。
“我去浴室一趟！”
在首都星軍事學院一般只有淋浴的單間。
如果想要享受浴缸的話，要額外刷錢。
周瓊咬牙包了四個小時的浴缸單間。
今晚的晚飯不吃了。
她放了滿滿一浴缸水，躺了進去。
在浮力的作用下，她漂浮了起來。
周瓊閉上眼睛仔細地感受着水的感覺。
水是柔軟的，一切有形的物體都可以破開它。
水又是有韌性的，被分開還會重組。
她想到了車窗玻璃上的霧氣。
冷熱相交后液化的小水珠滿滿匯成一片水跡。
在周瓊的操縱下，變形金屬向液體一樣緩緩流動，它們混在浴缸的水裏包裹着周瓊的身體。
周瓊感到自己好似躺在一片光滑的鏡面上。
分離。
液態的金屬逐漸分離出一個又一個均勻大小的銀色液滴懸浮在水中。
20千克的變形金屬分解為2000粒細小的液體。
原來如此，這就是了解它。
不是單單知道它是變形金屬，重量為20千克。
而是能清楚感受到它的每一滴所在。
在水的幫助下，周瓊學會了用精神力包裹住變形金屬，感受它每一滴的存在。
*
正在和瑟維斯過招的埃爾奧特接到了周瓊的緊急消息。
他伸手示意暫停。
瑟維斯不滿地收回了手裏攻擊的刀劍。
【我把液體金屬弄丟了一部分，怎麼辦，要賠嗎？】
【怎麼弄丟的？】
埃爾奧特回復道
【先別急，我們一起去找找看。】
【應該找不到了】
對面的周瓊露出了絕望的表情。
她顫抖着手指打字，
【從浴缸的排水口漏下去了……[大哭][大哭][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