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第 120 章
任務完成後，周瓊要去艾爾弗雷德那裏做交接。
他的辦公室已經不在原來的地方了，而是換到了中心校區的樓里。
做出這個改變的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他陞官了。艾爾弗雷德終於搞掉了副校長勃朗特，接替了他的位置。
此時，周瓊已經明白，艾爾弗雷德為什麼會在新生摸底考試中希望她是冠軍了。
因為他用她這枚棋子，獲得了校內平民派的支持。有了平民派的力薦，再加上本來他軍部出身的身份。最終，他成功在校內表決中，將首相派的勃朗特拉下了馬。
周瓊：她就知道當初埃爾奧特和霍勒斯會先她之前先互相對上，一定是有原因的！
艾爾弗雷德他哪是希望周瓊是最終冠軍啊。
他是希望自己當校長吧。
周瓊合理懷疑，要不是他的資歷和年齡不夠，艾爾弗雷德一開始瞄準的會是校長的位置。
不愧是用學生的香艷周邊合理創收的屑老師，真夠狠的！
不出意料，在艾爾弗雷德的辦公室里，周瓊看見了雷契爾將軍。
她和初次見面一樣，半披着軍裝，隨意地攏着一頭淡金色的長發。
雷契爾將軍氣定神閑地坐在中央寬闊的辦公桌前面，翻看資料。艾爾弗雷德稍退一步，在後面彎着腰，為她不斷講解着什麼。
看到她來了，兩人都頓住了手中的工作。雷契爾將軍輕笑了一聲。而一向喜歡對周瓊陰陽怪氣的艾爾弗雷德竟也展露出堪稱柔和的虛偽表情。
他俯身，為周瓊拉開了椅子，“請坐。”
周瓊萬萬沒想到有生之年，她能從艾爾弗雷德的嘴裏聽到個請字。
還挺新鮮的。
她木着臉坐了下去。
周瓊平靜地和他們對視着。
空氣一片沉靜。
“早上好，周瓊。我想我們接下來會有一定的交流。”
雷契爾將軍率先發話了，她翠色的眼中凝結着平靜的風暴，“只是，無論什麼樣的談話，在這之前都要確認好雙方的身份。”
“我，海洛伊絲·雷契爾，代表着人類的高層。你呢，周瓊？”
“你代表的又是哪一方？人類，還是，蟲族？”
“我僅代表我自己。”周瓊平靜地回答，她的神色認真，眼睛不避不讓。“我是人。”
聽到這個回答，雷契爾將軍眉頭略微舒展開，她的眼尾帶了一絲笑意。
空氣中凝滯的氣息頓時緩了許多。
“很高興我們站在相同的陣營。”雷契爾將軍又問道，“那麼，接下來，你有什麼打算呢？”
周瓊明白她問的是怎麼對待這些被她困在意識域中剝削的高級蟲族。
她沉思了兩秒，謹慎地回答道，“我試圖將蟲變成人。”
簡稱：讓他們嘗嘗人間疾苦。
“蟲變成人？”雷契爾將軍眉梢微動，她看起來被挑起了興趣，“這個想法真是有趣，我還從來沒有想到過。”
“官方的態度不是與蟲共生嗎？”周瓊回復道，“我只是順着這個思路向下延伸了。”
當然，還有一部分原因是她不確定僅憑自身簡單的判斷就去毀滅所謂的高層生命是不是有些過於草率了。
“你打算怎麼做？”雷契爾將軍正色道，“或者需要軍部提供什麼幫助嗎？”
“我打算先成立一個公司，具體事宜已經寫在計劃書里了，之後可以請您過目。”
當然，這個計劃書大部分都是雷契爾將軍的好大兒埃爾奧特寫的，她只提供了方針，骨架和技術支撐。
周瓊心中一動，不露聲色道，“至於幫助，倒也談不上，如果您不放心的話，可以讓basir等ai來監督我。”
“周瓊，對於你，我又有什麼不放心的？”雷契爾將軍勾起嘴角，“如果你需要basir，我會開權限給你的，包括學院庫里的任何ai。”
“相信basir也會為這個決定感到高興的。”
周瓊走後，艾爾弗雷德有些不確定地開口道，“將軍，這樣……”
“弗雷德，我明白你的意思。”雷契爾將軍打住了他的話，她平靜地闡述道，“但是，就算囚禁她的身體，她的意識也永遠是自由的，她可以隨時換一具容器。”
“相信我，這對她來說輕而易舉。”
“至於，囚禁她的意識，”雷契爾將軍語帶嘲諷，“現在又有誰能做到呢？”
“而且最重要的是，”雷契爾將軍的目光落在了遠處，“我願意相信她。”
艾爾弗雷德沒有說話了。
他突然想起在二十幾年前，人蟲大戰時，被譽為單兵機甲作戰之王的雷契爾將軍的精神力也極高，足足有sss級。
但很快，隨着高等蟲族可以蛀蝕高等級精神力的消息傳來，昔日戰場上，單槍匹馬闖蟲巢的女alpha被懷疑叛變。從而被強制撤離戰場，囚禁起來。
這是一段暗無天日的血色歲月，雷契爾將軍所帶領的軍團在臨時指揮官的帶領下半數葬身於蟲巢中，她卻只能在獄中眼睜睜看着昔日戰友一個接着一個將生命浪費在無意義的決策上。
這一切直到她炸裂了自己的精神海域，將自己的精神力等級強行降到b+才結束。
自然而然，這起蓋不住的事件在星際上引起了軒然大波。
著名軍事科學家巴希爾帶頭怒斥高層的昏聵。
而大約從那時起，伴生機械人ai與輔助機甲戰鬥系統被加速研製出來。
在這些外界的幫助下，雷契爾將軍得以重返戰場，驅逐蟲族並且反殺當年陷害她的政敵。
艾爾弗雷德的心思轉了過來，他明白或許是因為有這段經歷，雷契爾將軍才會對和她情況相似的周瓊更加寬容。
她給她試錯的機會，也給她成長的機會。
“而且，”
艾爾弗雷德的思緒被雷契爾將軍的出聲打斷了。
解決完正事的雷契爾將軍隨性地站了起來，她看着窗外燦爛的金色朝陽，玩笑道，“要是她哪天不小心真的走到了拐角處，就讓埃爾多吹吹枕頭風。”
“總有解決辦法的嘛。”她輕笑着嘆息道，“蟲族也好，人類也好。”
周瓊美滋滋地去學院庫把basir接了出來。
hker也想跟着，無奈它欠了好多班還沒還完，只能眼巴巴地看着沒有任務的ai們快樂地圍到周瓊身邊。
周瓊將ai們放入寬廣的果殼遊戲中，任他們自由地玩耍。
“hker，好好工作。回來，我再找你玩。”
周瓊安慰他道。
【我們去哪裏？】basir眨着大眼睛問道。
“去完成一個承諾。”周瓊回答道，她想了想，輕輕地說，“如果它同意，你也同意的話，或許，我能有兩個可靠的夥伴嗎？”
basir的眼睛一下子就閃閃發光起來。
【我認他當小弟！】
“那你要好好和他談談哦。”周瓊叮囑道。
能跟着頂級aibasir學習是個不可多得的好機會。
只是，希望basir是言語教導，而不是肢體。
周瓊拒絕了埃爾奧特的陪同，一個人買了去拉格倫星的穿梭艇票。
她要回到最開始的地方。
在漫長的旅途中，周瓊和basir閑聊道，【basir，機械人會有夢想嗎？】
【很難，但不是沒有。】basir回答道，【如果在出廠的時候，它被植入了類人化的人格或是無意間接受了部分ai的碎片，就會有這樣強烈的機械執念。】
【你是說，我們要接的那個機械人，它有夢想？】
【嗯。】周瓊輸入道，她的眼前再次浮現出了小路的樣子，【他想戰鬥，想當伴生機械人。】
【哇哦。】basir很感興趣，【我喜歡這個夢想。】
周瓊帶着basir來到她最初身穿的區域。
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為什麼會來到星際，明明在緊張地準備考試周，下一秒卻流浪街頭。
“不知道姬瑪夫人還在不在。”周瓊沿着商業街走着，和一年前想比，這裏已經破敗了許多，“要再次感謝她才對。”
但等她走到街角時，卻發現那家點心店已經不在了。
而機械人小路也不在裏面工作。
街對面機店的瘦高個老闆正好奇地伸着脖子往外看，他明顯比那時滄桑了很多。
瘦高個老闆高聲道，“他們一年前就搬走了，不知道去了哪裏。真是幸運啊，在這條街沒落之前就走了。”
周瓊隱隱有些失望，但轉念一想，
“沒事，我從意識域中找找他，我們簽過契約的，應該有印跡。”
但很快她就在一個意想不到的地方找到了小路。
它正坐在街頭，腦門上貼了一張大大的紙條，【待售】
“小路？！”周瓊驚訝道，“你要把自己賣了嗎？”
小機械人聽到周瓊的聲音，不可置信地轉頭道，【周瓊？你來接我了？！】
周瓊蹲下身，揭下小路腦袋上的紙條，疑惑道，“為什麼要待售啊？”
【因為我投資的alpha里就你一個人考上了軍校，但是你在首都星。】小路備受鼓舞道，【我想在第二學年去首軍院找你，可是沒有路費，只能把身體賣了。】
周瓊被小路賣身上學的毅力震撼住了，她猶豫着問道，“那賣了身體你怎麼來啊？”
【可是伴生機械人不需要身體啊。】小路高興地握住了周瓊的手，【我現在就把身體扔了，我們走！】
“身體不用扔，可以留着和菲麗絲作伴。”
就是周瓊的床墊可能又要高出好幾厘米了。
周瓊拉着它的手站了起來，“走吧，不用賣了，我們上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