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進山
在距離皇城有一個多月將近兩個月路程的知河縣，有一座當地皆知的山，白衣山！傳說是距今五百多年前，有大妖禍亂人間，喜吃人，附近幾十萬百姓被它大口吞入腹中，人人聞而懼之，后蒼天見憐，天降霞光，光照數萬里，從中可見一位渾身發著金光，身着白衣的仙人，背後有一柄通體雪白的仙劍。持劍仙人與妖物過了不到十招，便將那妖物斬於劍下，而後就地飛升。百姓為了紀念那位仙人就將仙人和妖物大戰的地方取名為白衣山！至於是真是假不得而知，太過久遠，也沒人在意這種事，除非是親眼得見！
白衣山下生活着十幾戶人家，村子裏都是勤勤懇懇勞作的老實人家，村子叫和樂村。這裏才是真正的天高皇帝遠，一樣的逃不過旱災的降臨，只不過是一直勤懇勞作家裏有些餘糧才撐到現在，要不然也一樣去鄉鎮上乞討當流民了。村子裏有戶人家，家裏有個小院，院牆是用竹子做成的籬笆，進入小院右邊是養雞鴨的草棚，左邊則是耕地老牛的牛棚，用手臂粗的樹枝搭建而成，因為老牛也是家裏勞動力的一份子嘛～在離牛棚不遠處是生火做飯的灶房，牛棚每日都有清除污穢，所以沒有異味，小院正中就是這戶人家的住所了，用黃泥建築，房梁是粗壯的香椿木，根根都有幾十年的光陰，這種木材不易變形，不易腐爛，還很乾燥，在村裡家家戶戶都是用此木材，房頂是用陶土製作而成的陶土瓦，這種瓦片使用年限長，承重力好，不容易透雨，村裏的房子樣貌都差不多，因為祖上搬遷過來就建造成這樣，這麼多年祖祖輩輩傳承下來只有修繕，沒人去改動。
這戶人家是一對夫妻，男主人名叫王二牛，漢子精壯，皮膚呈古銅色，老實勤快，婦人名叫李惠珍，人如其名，在村子裏是出了名的賢惠，長得也好看，身段婀娜，烏黑的秀髮用漢子親手製作的桃木簪子盤起來，兩人育有一子，因為天氣炎熱就把頭髮剃得和他爹一模一樣，光溜溜的小腦袋，濃眉大眼，完美的繼承了他娘親的面貌優點，可愛的緊。由於昨晚吃的少，早飯也沒吃，孩子餓的直喊爹娘，娘又只能幹蹬着孩子他爹倩聲說道：“去村裡誰家還有多餘的糧食米面借一些回來，咱們少吃點或者不吃沒事，孩子不能餓着，正長身子的時候，家裏的剩餘糧食也快見底了，最多夠吃兩三天。”說罷婦人見漢子就要出門，連忙喊住。
婦人轉身走向床邊的柜子旁，翻找了好一會兒才從裏面拿出來一個精緻玲瓏紅墨色的小盒子，從裏面取出了一枚雕刻精美的簪子，看着像是玉石材質，通體光滑細膩如油脂，這簪子呈淺紅色白黃色交匯，簪身雕刻有一隻栩栩如生的彩鳳，鳳尾延續到簪尾恰到好處，簪頭則雕刻了一株微妙微肖的牡丹花，枝葉祥雲搭配的完美無瑕，配上簪子的顏色，絕美！製作這枚簪子的匠人一定極為用心！
婦人毫不猶豫的拿給漢子柔聲道：“街坊鄰里的情況跟咱們家也都差不多，別去麻煩人家了，別人沒來麻煩咱們都已經夠好了，你去到鎮上把這簪子當了吧，換些吃食，糧食米面回來，省着點吃，還有幾個月，應該能把這個冬天挺過去的。”漢子聞言紅了眼眶，淚水不自覺的滑落到地上，他知道這是娘子家裏一代一代傳下來當嫁妝的物件兒，也是她娘親留給她的念想，漢子真真心疼，心酸，也不怨天尤人，只是在心裏懊惱自己的無用，想說些什麼，本就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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訥的漢子想說些什麼，可話到了嘴邊又說不出口，只能用雙手接過這枚絕美的簪子，小心翼翼的放入胸口處，轉身走出小屋。“須知世間傷心處，言詞平靜淡然時”
漢子出了家門並沒有走往去小鎮的方向，而是走向了平時來往還算多的老陳家。到了老陳家門外，見老陳耷拉着腦袋蹲在院牆邊抽着旱煙。聽到有人靠近老陳抬起頭一看，見是王二牛，還沒等吐盡煩惱絲的老陳就聽見王二牛濃厚的聲音：“走，進山打獵！”老陳聞言被還沒吐盡的濃煙嗆得咳嗽陣陣，滿臉通紅，差點把前兩天吃的飽飯也咳出來，像是聽見了什麼了不得的事情，驚恐的對王二牛說：“你不要命啦，王二牛，你不要我還要呢，你不知道山裏面不能去啊？”
一貫木訥的王二牛皺着臉，無奈的回答道：“這不是鬧旱災家裏揭不開鍋了嘛，你蹲在這不也是煩這個么，咱們去山外圍，不往深了去，打些野味到鎮上換些糧食。”
老陳聞言嘆氣道：“天災人禍，誰有辦法，不去還能多活一段時間，進山了就距離閻王爺又近了一步，我還想摟着媳婦兒多睡段時間的覺，沒活夠呢。不是還有皇帝和縣令老爺嘛，總不會眼睜睜看着老百姓餓死吧？”
“皇帝？天高皇帝遠的，距離這裏幾萬里，他要能管現在咱們也不是這般模樣，縣令老爺看不看你餓死我不知道，我知道他餓不死，我雖然沒讀過書，但這些道理還是明白的，咱們難不成還去搶？”王二牛說完見老陳沒反應又接著說：“咱們只在山的外圍抓些野雞，打些兔子，鹿，野豬啥的，不去深山，每日太陽下山之前就回來，苦啥不能苦了老婆孩子啊……我聽我爺爺說曾經咱們祖上有人進去過山裡，還活着回來了，不往深處去，天後之前回來就萬事大吉，那些吃人的妖怪不在外圍出現，這麼多年了也沒有人說在外圍看見過哪些吃人的妖怪。”
老陳低頭狠狠吸了一口旱煙，知道王二牛平常是個沉默寡言的人，今天一口氣斷斷續續的跟自己說了這麼多，看樣子是鐵了心要進山去了，叫老陳的男人繼續沉默了一會兒，兩個人一個站着，一個蹲着，約莫是老陳腳蹲麻了也站了起來，可以看到男人的面部表情從愁眉苦臉變成了肅穆，“你說的也對，不能苦了老婆孩子，而且這旱災怕是明年都不一定能結束得了，靠着往日的存糧過活也堅持不了多久了，咱們那皇帝老兒倒是躲在皇宮裏大吃大喝，樂得清閑，村裡大多戶的情況估計也差不了多少，咱兩去多找幾個人商量商量，問問他們的意見，老話說得好，眾人拾材火煙高。”
兩人商量好后，王二牛和老陳分頭行事，大概半個時辰后眾人在距離村子有幾里地的小溪旁匯合。說來這小溪極為奇怪，小溪四五米寬，兩米多深，從山林深處一直蜿蜒出來，在這大旱之年連村裡打得十幾米深的水井都枯了，別的江河湖泊早已乾涸成塊，反觀小溪只是水位下降了一米多深左右，其餘都無變化。
小溪的水質也特別的好，用手掬起一捧水，入口相當清甜可口，水中偶爾還能看見幾尾四指大的鯉鱖魚在水中遊動，這種鯉鱖魚在村子裏特別出名，出名的好吃，清蒸，紅燒，或者晒乾了做成魚乾，都滋味不錯，而且有個頭疼腦熱，身體虛弱的人吃了這魚睡一覺，准好！相當神異！而這種魚村裏的村民就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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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條小溪里見過，抓到過。在這大旱的時候小溪也養活了整個和樂村的村民，天不降水，村裡一切用水都來自於此，吃水澆地，洗衣洗澡，田地莊稼需要雨水的時候，村民就在小溪擔水，只不過到最後莊稼的收成一樣不好，穀粒不飽滿，因為今年的夏季極長，烈日常常掛在天空。
一共七八個老爺們你一言我一語商量着要不要進山打獵，違背祖訓！最後還是一直畏畏縮縮的老陳斬釘截鐵的說道：“哥幾個，都是有老婆孩子的人，上有老，下有小，這旱災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是個頭，咱們也確實該做點事，總不能天天唉聲嘆氣想着怎麼節約糧食不是個辦法，老王也說得不錯，就在外圍逛逛，不往深了去，天黑之前就回來，我也怕沒了命，哪些畜牲吃人不吐骨頭的，祖祖輩輩這麼多年在山裏沒了命，連屍體骨頭渣子都看不見一丁點兒的多了去了，但是咱們是男人，大老爺們，咱們不去讓家裏的媳婦兒孩子去啊？”
眾人紛紛搖頭表示：“那能行啊，老爺們嘛就該老爺們去，那就說好了，你們定個時間地點匯合，咱們各自回家準備準備。”
王二牛想了想，開口說道：“老陳你訂時間還有匯合的地方吧，咱們這裏面都是五大三粗的糙漢子，就你小子上過學堂，讀了幾年書，腦瓜子比較靈光。”
老陳剛想出言拒絕就見眾人紛紛點頭同意“就是，你小子從小就是個人精，肯定能想到咱們想不到的，你當帶頭人，你來安排咱們放心！”
見此情景老陳也不好再拒絕了，畢竟誰都喜歡被人重視嘛，高興歸高興，老陳也確實腦子夠好，沒有被眾人看重的喜悅沖昏頭腦，但臉上依然能看見笑容，欣欣然着說：“回家先與媳婦兒商量商量，畢竟這不是小事，是性命攸關的大事！媳婦兒不同意也別急着爭吵，我和老王是肯定要去的，先看看我們的成效，畢竟進山這個事情是我和王二牛提出來，拉着大傢伙商量的，要做出頭鳥也是我和他先來！媳婦兒同意的人，後天卯時咱們還在這裏匯合，早去早歸嘛，最多等到辰時，沒來的人就等下次，另外帶好工具，魚叉，之所以明天不去是留給大家時間多準備準備。”
說罷就招呼着大傢伙各自回家去了，老陳知道進山這不是件小事，大傢伙把帶頭人的位置交給自己，是對自己的信任。雖然是王二牛先提出來進山這個想法！但已經在這個眾人之首的位置了，要身在其位，必盡其責！預留出來的一天其實也是留給自己多考慮考慮的時間，想到了什麼也好提前準備告訴眾人。
老陳名叫陳守之，是年幼時在學堂求學，學塾先生見他穎悟絕倫，但心性頑劣，經常弄得整個學堂雞飛狗跳，不少求學的孩子被他弄哭，趁午休的時間在先生的臉上舞文弄墨，鬼畫符一般，睡醒之後惹得學子們哈哈大笑，因為孩子聰慧，先生也不打人，就罰抄書，所以經常能在學塾放學后還能看見兩個人，一個在飽讀聖賢書，一個則是在埋頭抄書，只不過先生每次只留孩子抄一個時辰的書，學塾就在小鎮上，離村子不算遠，半個時辰的路程，所以孩子每次留堂抄書後回家晚了，父母也就只當是孩子貪玩，沒有過多追究！後來陳守之父母趕集遇到先生，先生也沒說孩子的不好，只是徵求父母同意之後給取了個的名字，守之，首之，守心，守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