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妹妹
看着呆愣的某人，陸十六不耐煩起來：“還不快滾……”那黑衣人看着眼前的少年，明白對方真的放了自己，趕緊連滾帶爬的逃走了，連自己老大最後一眼都沒有看。
陸十六從地上奄奄一息的男人身上拿出了那顆珠子。沉思片刻后將珠子又放回了少女心臟的缺口處，剎那間珠子光芒大盛，那光從心臟散開，沿着經脈蔓延至全身。
少女蒼白的臉恢復了血色和生機，之前那條綠色的蠶蛹也從心臟鑽出，伏在傷口上。嘴裏吐着白色的細絲，那絲粘稠而有韌性，裂開的傷口被拉攏粘合住。做完這一切的蠶蛹，慢慢的爬回了陸十六的手中，消失在了少年的衣袖裏。
陸十六將少女胸口的衣服整理好：“沒事了，有我在，你很快會好起來的！”說著溫柔的將地上的少女抱在懷裏。
少女安靜的躺在陸十六的懷裏，頭靠在對方心臟的位置，那裏有沉穩的心跳聲。
黑色的海水沒過了少女的頭頂，她只能拚命的掙扎，求救的聲音斷斷續續的傳出。周圍漆里的一片，唯有天空那半輪殘月透着絲絲紅光，照得海面泛起詭異的黑紅。水裏似乎有非常恐怖的東西，那東西快速的朝少女襲來……
“啊……”的一聲少女從惡夢中驚醒，看着眼前自己所處的環境。一個空曠的山洞，太陽的光從洞頂上方灑下來，洞裏明亮乾燥。只是現在洞裏只有自己一個人：“陸十六……陸十六……陸十六”少女一遍遍喊着。回應自己的只有空蕩蕩的回聲，少女癱坐在地上。
“你醒了”陸十六聽着喊聲，端着吃的從外面進來。只見一個身影突然撲向自己，少年本能的將手舉過頭頂。
少女緊緊的抱着陸十六：“我以為你又扔下我一個人了”
陸十六單手輕撫少女的後背，語氣溫柔：“不會了，以後不會了”
“你發誓！”少女雙手抱得更緊了，她也知道自己有點任性，這樣的要求，對於一個只有兩面之緣還救過自己的恩人很不妥。但……
“你哭了？！”陸十六感覺到自己胸口濕濕的，輕輕推開少女，低頭看着對方紅紅的眼眶。
“因……因為傷口痛。”少女微紅的眼睛帶着一絲倔強。
陸十六也不拆穿，其實在對方暈迷的這些天，他也想了很多。也許有些人有些事是命中注定的，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無法放任她不管的。可能是從他放蠱蟲在她身上的時候，也許是更早的時候。但只要他陸十六決定了的事，就不會改變：“我發誓……只要我活着一天，就不會讓你死在我前面”
少女聞言不由得愣住。少年的誓言淡淡的輕飄飄的，那感覺就像在說今天我吃了飯一樣平凡。直到多年之後，少女才明白這承諾代表的是什麼……
山洞之中，兩人邊吃邊聊着：“這樣看來，你的身世應該跟海國皇室有關。傳言海國有一顆鎮國神珠，可逆轉時空，平定乾坤。而你身上的那顆珠子又與你血脈相連，應該是海國之物，海國覆滅……”陸十六看了一眼神色平靜的少女，接着分析道：“在那之後海國公主和鎮國神珠也一同消失了。”
“你是說，我是海國公主？”
陸十六掃了一眼少女的手，不置可否的說道：“也許吧！現在海國也不存在了，你還要回去嗎？”
少女低頭想了很久：“不知道為什麼，聽到關於海國的所有事情，我都好像沒有感覺一樣，這裏……”邊說著邊指着自己的心：“沒有一絲觸動，我是不是特別冷血？”
陸十六沉思片刻：“據我的了解，鮫人的血是比我們血溫度低很多。”
看着陸十六一本正經的樣子，少女心情好了很多：“你說過不會扔下我的，你去哪兒我去哪兒。”
“那你應該有一個名字”
“名字……？”
“對，你記住從現在開始你和海國沒有一點關係，你只是我陸十六的妹妹。”
陸十六此刻臉上浮現了異樣的神情：“清越，陸清越，以後你就叫這個名字。”
“陸……清……越”少女一字一字的念着，笑了起來：“我有名字了”
自此兩個年輕人踏上了前往西京帝都的路，而那絢麗而又殘酷的大幕已然緩緩的拉開，波譎雲詭的棋局之中誰是棋子，誰又是執棋人……
兩個月的跋山涉水，陸十六兄妹兩人終於來到了傳說中的帝都。這裏是中州的政治與權力中心，也是整個大陸的中心。
兄妹二人從帝都的西城門進入，這裏有全大陸最大的貨物交易市場。陸十六領着陸清越往前走着，道路兩旁交易的商販激烈的交談着，唾沫橫飛。空氣中瀰漫著刺鼻的氣味，在這裏只要有錢，什麼都可以買到……
陸清越停在一個鐵籠前一動不動。
“姑娘好眼光，這個可是鮫人，自從海國滅亡后，鮫人就越來越少了，像這種品相的貨色我都已經很久沒有見過了”一個肥胖的中年男人熱情的介紹着。
陸十六聞言回頭看去，那籠子裏的鮫人被鐵鏈鎖着，臉色蒼白消瘦。乾枯的眼睛已經哭不出一滴眼淚了。
“怎麼樣，姑娘。可否中意啊？”
陸十六握着清越的手：“不好意思老闆”
到了一僻靜處，陸十六停下腳步嚴肅的看着少女：“我已經用蠱蟲掩蓋了你鮫人的氣息，切記不能讓人知道你的身份。”
“記住了……”陸清越停頓了一下，接着問道：“是不是所有海國人都是這樣？”
“大部分都是……你現在什麼也做不了，在你不夠強大的時候，要懂得隱藏好自己。”
“哥哥，那我們進了雲松書院就能變強了嗎？”
“那只是開始而已……”陸十六看着西京皇宮的方向，神情諱莫如深。
陸清越其實並不知道對方想做什麼，更不知道對方的真實身份，但他不說，她就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