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飛鳥
石曠荒野上白霧瀰漫，怪石嶙峋。遠處翻滾的霧氣中有模糊的黑影，走近卻又消失不見。
諾恩和桑洛沉默的前進着。
過了一會，桑洛才鬆了一口氣，“諾恩，這兩隻兔子就這麼輕易的放我們走了嗎？”
諾恩看到巨木之森已經消失不見，“應該是的。”
桑洛掏出剩下一顆青色果子看了看，“不知道它究竟是什麼，希望等我進入白塔聯盟的學者會後能研究明白。”
“我有一個疑惑，”諾恩皺着眉頭，“這個組織的考核一向如此嚴格嗎？”
想到一路上的種種危險，桑洛搖搖頭：“據我了解，之前的測試都很安全。”想到卡桑贊和萊特目光暗淡，“我得到的信息和任務的難度差距極大，一定是有人暗中惡意的阻攔。”
她懷疑已經捲入了家族的權利鬥爭，憤怒地說：“不管是誰，等我查清后一定會付出血的代價。”
“諾恩，等返回白鳥港口，我會坐船前往聯邦的核心區域——白石塔求學。那是這片區域內，所有知識彙集之地，你······會跟我一起嗎？”桑洛偷偷瞄了瞄旁邊的諾恩。
諾恩沉默了一下，“抱歉，桑洛。我······”
“你不用說出口，”桑洛微笑了一下。“這結果，我猜到了。”
其實，他並不是不願意，而是背負了太多。身世的謎團，羅伊德的血仇，還有那神秘騎士的追殺。這遠不是他目前能依靠自身力量能解決的事，不能牽連到無辜之人。身體的異化也極有可能在白石塔被發現導致未知後果。
“請記得我！”桑洛期盼着，“我會在那裏查找各種資料，想辦法解決你身上的問題。我在白石塔等你！”
諾恩點頭，“桑洛，回去的路上能教我日常的聯邦語嗎？”
“那你可得稱呼我為老師，”桑洛笑道，“你運氣不錯，我主修的方向就是附魔和語言學。而白塔聯邦的通用語在十幾個地區和國家都有使用。”
“附魔，那是什麼？”諾恩問道。
“你可以簡單理解為魔能的轉化流動，可以賦予一些事物神奇力量。魔能的運用形式多種多樣，我的精力和天賦有限，只能選取其中很小一部分。而有些天資聰慧之人甚至可以主修三到四種大方向。”
諾恩感興趣道：“你看看我有天賦嗎？”
“我們可以簡單測試一下，”桑洛掏出那塊保存着晶瑩葉片的水晶球。“拿着它，閉上眼貼在額頭用心感受。”
諾恩捏住水晶球，它比看起來要輕，閉上眼睛貼在額頭。
過了片刻桑洛看着諾恩逐漸舒展的眉頭問道：“你感受到了什麼？”
“水晶球很涼，貼着很舒服。”
“有沒有看到什麼？”
諾恩疑惑，“閉着眼睛能看到什麼？”
桑洛不好意思道，“嗯····這種天賦一般是極為罕見和稀有的。不過別灰心，或許這個測試不準確。我們還是先開始基礎的聯邦語教學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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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離開了石曠荒野範圍，向南進入一片盛夏平原。諾恩回頭望去，那巨石岩石後有一道黑影逐漸縮回身子消失不見。
桑落歡呼一聲向河流跑去。此時正是午後，天空湛藍深遠，陽光強烈，蕩漾着的河面上萬點金光。遠處是稀疏的灌木和草地，動物們在悠閑地吃草，四處活動，天空盤旋着雄鷹，時不時向下俯衝進行捕獵。熱風吹過，有泥土和青草的香氣。
“諾恩，快過來啊！”桑洛用水清洗臉龐招手示意。
河畔旁，她的眉眼彎彎透露着明媚陽光。
諾恩跟了上去。
耀眼的陽光下，他們在河水中徜徉······
······
諾恩回憶起多年以前莫利亞茲鎮外的短暫夏天。他經常一個人跑到河裏游泳，有時候游累了就躺在水面睡覺順水漂流，或者找個陰涼的樹底躺着，聽着樹葉沙沙聲。不知不覺待到半夜，寧願被羅伊德責罵，也要享受這种放空一切的感覺。
經歷了這麼多事後，他不再愛笑變得沉默寡言，極度壓抑自身的情緒。內心追求不受約束的自由，也同時渴望着脫離孤獨的流浪。
“這裏離港口大約還有200英里的路程。我們需要穿過稀樹草原后翻過一座雪山，繞開暗影沼澤的區域才能抵達。現在是新夏月上旬，大概需要15天左右。”
二人清理完畢，升起了篝火，諾恩燒烤着剛抓到的獵物，桑洛正教他聯邦語。
半天之後，“不行，這也太複雜了！”諾恩感覺十分頭大，“要從語法邏輯學起，我根本記不住。”
“但這是最快掌握聯邦語的方式了。”
“能不能教我一些日常詞彙和用語，其他的以後我自己會慢慢學。”
“好吧，你想學哪些？”桑洛意識到對於諾恩十幾天時間確實不夠快速掌握一門語言。
“你好，我需要食物和休息？”諾恩問，“這句怎麼說？”桑洛說完諾恩跟着重複。
“這個多少錢？”
“我沒有惡意。”
“別騙我，我很強壯！”
桑洛看着魁梧的諾恩，好吧，他說的這幾句確實是目前最實用的。
······
去白鳥港口的路程漫長但是平安無事，桑洛教會了諾恩很多聯邦語，現在諾恩勉強能聽懂一些日常用語，並用磕磕巴巴的詞彙交流了。在第十六天時，他們看到了遠方城鎮的影子，兩個灰頭土臉的人從樹林中竄出來抖掉了身上凝固的土塊，走到了大路上。
“我發誓，以後再也不去沼澤附近了！”桑洛咒罵，她清理掉頭髮上的塵土。
“有驚無險，”諾恩看着光着的腳，“拉你時我的鞋被沼澤吞掉了。”
此時正是傍晚，即將落入水面的太陽染紅了天上雲彩的輪廓。這是一座熱鬧的港口城鎮，白色的建築，紅色的屋頂，不計其數的燈光已經亮起照亮了半邊天空。港口處有十幾條巨型船隻正在裝卸貨物，來來往往的商隊拉着各色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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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梭在道路上，城鎮的北邊是一個大型露天夜市，到處是香料的味道，混雜着咸濕海風。
這裏的人們穿着各色鮮艷樣式獨特的衣物，神色悠閑。一種不同於桑萊王國的異域風情讓諾恩眼花繚亂。
城鎮入口，神色傲慢的士兵在桑洛掏出一個小型徽章后，畢恭畢敬放他們通行。
“這是學者聯盟的徽記，在白塔聯邦範圍內還是很好用的。”桑洛笑着說，“我們快進去找個地方休息吧。”
穿過明亮的街道。他們來到一個六層高的旅店前。
“來時我居住在這裏，還不錯。”
一層是用餐與飲酒之處十分熱鬧，穿過幾處哄鬧的人群和喝醉的客人。他們來到一個女招待旁。
“幫我們準備兩間可供梳洗的住處，還有乾淨的飲食和兩套衣服送上來。”桑洛丟出一塊極小的晶石碎片，“這是費用，剩下的幫我換成錢幣。”
“美麗的女士我還記得你！”女招待收到后笑的合不攏嘴。
“別騙我，我很強壯！”諾恩突然冒了一句。
女招待仰頭看着高大的諾恩，鬍子拉碴，眼神銳利，頓時笑容略微尷尬，“這是自然，二位請跟我來。”一邊暗地吐槽，哪裏來的北境蠻子。
次日上午，陽光照進房間時，諾恩睜開眼，這麼長時間以來終於睡了一個舒服覺。桑洛在敲門，他們洗漱完畢後來到街道的小攤上解決用餐。
“這麼說，你今天就要離開了嗎？”諾恩一口一個餡餅，肉餡與蔬菜混合在一起味道很棒。
“是的，這趟行程已經耽誤足夠多時間了。”桑洛說，“我需要儘快抵達白石塔，同時也需要聯繫家族處理卡桑贊和萊特的事。”她目光閃過一絲黯淡，“你有什麼打算嗎？”
諾恩沉默了一下沒有說話，又開始吃起來。
“諾恩，如果你願意···”
“抱歉！”
“沒關係！”桑洛暗自將手中的兩張船票其中一張揉成團，“今天下午我便會離開。”
午後港口碼頭處。
陽光強烈，涼爽的海風翻動波濤掀起陣陣浪花，不計其數的白色海鳥在上空盤旋。
“這是寶石海，很漂亮吧！”桑洛說到，“白石塔就在三千海里的對面。”
諾恩看着藍色的大海點點頭。
“我該走了！”他們身邊巨型船隻已經裝好貨物準備收錨，大量旅客也登船完畢。
桑洛提起行李準備上船，忽然被背後一雙寬闊的大手摟入懷中，輕輕抱了她一下又鬆開了。
“再見！”身後的男人默默說到。
桑洛紅着眼睛登上船支，她摸到口袋中又被諾恩塞回來的錢袋，站在甲板的欄杆處大喊：“桑洛！我是卓絕之女·桑洛·卡斯克恩！請別忘記我！”
“諾恩·特拉赫恩！”諾恩向逐漸遠去的大船招手，隨後轉過身去。
你的名字我已銘記心中。
······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