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神殿
騎着一隻巨型兔子是什麼感覺。桑洛體會到了，肉呼呼，毛茸茸，像是陷入了棉花。
她調整好姿勢后捏了捏，有一種豐腴軟嫩的手感。
“人類，你再亂動我就把你踹下去！”白色兔子略帶生氣地說，“另外，請不要揉我的耳朵。”
桑洛尷尬鬆開毛茸茸的耳朵，黑色巨狼在後面偷偷咧嘴笑了，之前它背着桑洛的時候也有這種感覺。
下一刻他們便跳進了隕石坑的範圍內。
······
一瞬間似乎進入了另外一個世界，入眼是漫天紫光，空氣變得粘稠像是在水中，一切都漂浮着。
諾恩抬頭看去，漫天隕石如星辰一般圍繞中間的枯樹旋轉着，天空是被撕裂深紅畫卷，其裂隙處遙遠深邃，吞噬光芒。沒有生機，沒有聲音，只有一圈一圈無形的能量波動，像是亘古寂寥的末日災難。
諾恩跟着兩隻兔子朝着上方漂浮的隕石跳去。迅捷的跳躍在這裏像是被慢放了一樣，每跳上一塊隕石便降低幾分。
諾恩費力地伸出爪子緩慢抓住身旁漂浮着的一塊拇指大小碎石。它被無形的力量牽引掙脫。身後桑洛的聲音傳來，她的音調和頻率被拉長扭曲變得十分詭異，“這···里的···時···間流速···至少···被遲緩···了三倍！”
它們藉助隕石不斷升高，最終來到枯樹上方最高的這塊巨型隕石上，時間流速瞬間恢復了正常。
······
“我們到了！”白色兔子說到，它的聲音傳導似乎不受這裏影響。
隕石中央有堆紅褐色的土壤上面生長着一株植物幼苗，幾片小小的綠色葉片在抖動，中間是一朵白色人臉小花，似乎是這片區域內唯一的生機。諾恩看見它上方是一個冒着紫光眼睛形狀的裂隙，大約有一寸大小，正不斷變換形狀，像另一個世界窺視的窗口。
“這就是神殿入口了。”棕色兔子說。
“那場戰爭讓暮光科米爾殿下重傷消失，烙印軍團摧毀了神殿，天空被撕扯破碎，在混亂中只有我和奇拉跌落人間，一千年來再無神諭示下。”白色兔子回憶道。
“克里斯，你們是昏暗之神的信徒？！”聽到這裏桑洛吃驚的說。
“不，我們是殿下的寵物，”棕色兔子說，“殿下還有好多寵物。”
“烙印軍團摧毀了神殿與亞瑞爾大陸的入口。烙印軍團撤退後，我和奇拉只找到了這個裂隙，想辦法穩定下來，但是我們試過卻無法進入。”白色兔子說，“於是我們決定吸引人類前來幫我們進去探索裏面的情況。”
“所以千年來，那些流傳下來的記載和故事都是你們···”
“沒錯，我們讓來到這裏，但選擇沒有進去的人類幫忙傳播。但拉瑞爾大陸的虛空潮汐逐漸增強，慢慢地來到這裏的智慧種族實力越來越弱，能量波動甚至連比伯都不如。“克里斯停頓了下看着諾恩，”並不是有意冒犯，不過你們不用擔心，一千多年過去了，裏面應該很安全。“
諾恩好奇，“比伯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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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昏暗之神殿下散養的一隻肉雞！”棕色兔子搶答道。
······
諾恩表示情緒毫無波瀾，“你說可能對我有幫助的靈能泉水就在裏面？”
“是的，它是一個永不枯竭的泉眼，就在神殿花園的中心。你的血脈太稀薄，泉水的力量應該能暫時壓制你的變化，讓你變回人形。不過這個時間可能不太長。”
“那裏面有沒有一種植物，只有一片手掌大小的水晶葉。”桑洛有些緊張。
“有，也在花園裏。”
······
此時眼睛大小的裂隙爆發強烈的紫光，下方的人臉花朵活了一般迅速暴漲到臉盆大小，張開血盆大口將其吞了下去。花朵面目扭曲痛苦，幾個呼吸后又忍不住張開嘴，一道刺眼的巨型白色光柱從嘴巴噴發而出，衝上雲霄。
“快！是時候了！”白色兔子迅速喊道，“記住，你們的時間只有一個沙漏時，時間到了會自動被排斥出來！從光柱跳進去你們會被傳送到神殿平台上，花園就在左邊大廳的後面。”
諾恩和桑洛對視一眼，向光柱衝去。
“別忘了我們的果子！”棕色兔子在身後喊道。
“對了，不要讓眼睛直視到你們！！”在他們跳進光柱前的最後一刻，諾恩聽到白色兔子的話，隨後他們的身影消失在光柱中。
......
兩隻兔子站在光柱前等待着。
“克里斯，你說他們能拿到人面果嗎？”棕色兔子扭頭問到。
“希望能拿到吧，不然的話···”白色兔子盯着人臉花朵下紅褐色的土壤不再說話。
······
諾恩感覺在急速墜落，睜開眼，眼前是無盡的光組成的甬道。開始是單一的白色，隨後幻化無窮的色彩雜糅混合。上一秒無法感覺身體的存在，下一秒似乎被粉碎成塵埃無盡的痛苦，思維穿梭在無盡虛空中，一種未知的恐怖在凝視着它。
正當它快堅持不住時，下一刻諾恩感知到了四肢踏在了堅實的地面上。“天哪！”旁邊傳來桑洛的驚嘆。
巨狼抬眼望去，眼前龐大坍塌的神殿群落的殘骸留在孤島上，各種碎片漫天漂浮着，碰撞着，周圍是無盡的星辰虛空。
身旁一寸處白色光芒形成光幕將整個身體包裹起來，還會隨着移動而變換位置。
“真是神奇！”桑洛讚歎道。
“我們應該在虛空之中了，這光阻隔了虛空能量對我們的侵蝕。”她扭頭看向諾恩，“這或許···”她愣住了，
巨狼的眼睛不知道什麼時候變成了深紅色。
“你先走吧！”諾恩低頭看看鋒利的爪子，聲音低沉含糊不清地說。
為什麼？為什麼不幸總降落在他的身上？羅伊德因他慘死，被騎士的一劍穿胸，十幾年來對身世的迷惑。為什麼他的身體會變成這樣？那枚戒指的秘密到底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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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無力所以不幸，因為無力所以不能反抗。
力量，我要力量！
······
“諾恩？諾恩！”桑洛急忙掏出一管試劑，滴出一滴立刻在空氣中變成幾個綠色的熒光，心裏默念，“迷霧見我，傾聽靈魂湖泊。”
熒光鑽進巨狼的身體，它的瞳孔逐漸恢復正常顏色。
“抱歉，我剛剛不知道怎麼了”諾恩冷靜下來，他感覺到爪子上掛着的那枚許久沒有動靜的貓眼石戒指正在發熱。
“沒有關係，我們快走吧！”
他們踏上一條破碎的大理石階梯來到神殿平台。前方是一座巨大的神殿，不過已是斷壁殘垣。到處是散落的神像碎片和千奇百怪的肢體殘骸，地面上有紫色和黑色的痕迹，那應該是乾涸的血液，凌亂的一切靜靜沉寂着。有一種永恆的凄涼。
朝左穿過神殿走廊進入一個金色大廳，尚且算保存完好。各色的寶石鑲嵌在牆壁之中，上面畫滿了各式充滿美感的花紋。
“這似乎是某種上古儀式符文。”桑洛走到一邊仔細觀察，“我掌握的知識太少了，”她沮喪的說。
諾恩看到了兩排長長的餐桌，上面到處是血跡。各種奇異水果散落着，不過隨着時間流逝，已經只剩下乾枯的殘骸。餐桌最前端是一個巨大的王座，不過這個王座被攔腰斬斷，上半部分無影無蹤。
諾恩注意到王座的側方有一個通道，裏面隱約看見綠色的影子在晃動。它示意桑洛跟在身後，小心翼翼走去。
當他們穿過通道來到花園后，一片稀疏的植物出現在眼前。大部分已經枯萎，剩下的各種顏色形狀的植物似乎像被人蹂躪過，大都殘缺不堪，有些甚至只留下了根部。
諾恩看到花園中間是一個噴泉，噴泉中間的平台上站立着一個奇怪的雕像。它低着頭左臂擋臉，右臂和左腿不知去向。諾恩也看到了噴泉邊上那隻白色兔子所說的果樹，果樹的葉子掉落一地，枝頭孤零零的五個果子。
這時桑洛發現了她此行的目標，在旁邊枯黃的草地上，一隻晶瑩剔透的葉片獨自生長，不過稍微有些乾癟。她連忙小心翼翼的採摘下來，拿着一塊透明的圓形水晶默念了幾句，隨後葉片瞬間被吸進水晶，收進布袋。
“終於，此行的目標終於達成！”她興奮的拍了拍旁邊的巨狼，“有了它，誰也不能再阻攔我。”
“諾恩？你怎麼不說話？”她意識到了不對勁，身旁的巨狼身體堅硬的像石頭。只見它緩緩地轉過腦袋，臉上有三個流血的眼睛！！
······
下一秒，桑洛被人狠狠往後拉了一把摔倒在地。像穿過水麵，周圍泛起波紋，如褪色一樣漸漸淡化。正當她想叫時被一隻毛茸茸的爪子捂住了嘴巴。剛才的幻覺消失不見。
抬頭一看，是諾恩。此時巨狼張着嘴露出鋒利的牙齒示警着，黃褐色的瞳孔變細，匍匐下身體渾身毛髮炸立，“怎麼了”桑洛十分困惑。
花園中央的雕像，有一陣細微的哭聲。那雕像似乎活了過來，正慢慢放下手臂，朝他們看過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