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4章 絕處逢生斗死囚
傍晚,大牢內光線更加黯淡。
牢裏人犯互毆不要太常見,所以王霖和白二打架的事牢卒根本就懶得管。只是送進來另外一個戴着枷鎖的魁梧凶漢,在臨進牢門之前,牢卒之一居然把他的枷鎖給開了。
那個年邁的牢卒用極隱晦的目光掃王霖一眼,像是看一具屍體般的麻木。
王霖趺坐在牢房西南角,雙拳緊握。
【孫虎—生命6,智力2,武力6,聲望1,技能:屠宰。】
他皺了皺眉,此人是個屠夫,武力值三倍於己,身上瀰漫著很濃的血氣和殺氣。
牢卒竟然把一個重刑犯甚至是死刑犯關進了普通牢房,明明隔壁還空着好幾間……王霖心中警惕立時提到極限。
不過孫虎自打進入牢房之後,也不理會王霖和白二,逕自躺在乾草上四仰八叉,呼呼大睡。
王霖凜然不語。
白二早蘇醒過來,躲在角落仇恨瞪着王霖,卻沒敢再上來報復,當然主要還是畏懼這後面進來的凶漢。
王霖直接無視白二,手裏那根雞腿骨在背後的石牆上飛快打磨着。
夜漸深,牢房內近乎漆黑一片,孫虎密集的呼嚕聲突然平息,陡見他翻身坐起,白二嚇得縮起身來,險些喊上一嗓子,王霖則握緊了那根鋒銳雞骨。
孫虎望向王霖。
狼樣泛綠的眼神,又如兩朵閃爍的鬼火,兇殘絲毫不加掩飾。新筆趣閣
孫虎猛躥過來,蒲扇般的大手抓住王霖胸前的衣衫,嘿一聲就將他輕而易舉地提溜起來,整個人都緊貼在牆壁上。
王霖臉色驟變。
此人力量奇大,超乎他的預想,像捏草雞一樣控制住他,他根本毫無反抗之力。
到了生死危急時刻,他其實反倒冷靜下來。
畢竟上輩子作為刑警出生入死,終日與形形***的犯罪分子鬥智斗勇,早已將他的心智錘鍊得很堅硬。
恐懼,慌亂,只能死得更慘。
他乾脆放棄無謂的掙扎,微微調整着自己的呼吸,盡量讓自己的身體更放鬆一些,淡道:「你我無怨無仇……為什麼要殺我?」
孫虎冷漠撇嘴:「小窮酸,索性讓你死個明白,老子就是收了張大戶家的銀子,專門來要你這條賤命!」
王霖眸中掠過一線冷漠。
果然這古代社會比他想像得更暗無天日,狗大戶也比他揣測的更狠毒,明知走正常渠道很難給他定罪,就索性打通關節,竟然買兇殺人!
「看來你是個死囚,所以不在乎多我這條命。」王霖的右手慢慢往上移動。
「哈哈,老子前後都殺了仨人,秋後就要問斬,再殺了你這窮酸,還能給俺老娘留下點活命錢!」
「其實你死了,你娘手裏有錢也活不下去,甚至會讓她死得更快。」
「你該死,敢詛咒俺娘!」
孫虎無聲獰笑,另一隻手猛往上卡住王霖的喉管,用力捏緊,王霖面上青筋暴起,幾近窒息。
剎那間,他握緊雞骨的右手閃電般抬起並刺出,這是他第一次使用快手的速度,不是用來偷東西而是毫不遲疑刺入孫虎左眼;似因速度太快,所以孫虎的初始反應只是微一怔,隨後才仰面發出驚天動地的慘嚎,卡住王霖喉嚨的手自然就鬆了。
孫虎手捂住被刺瞎的左眼,殷紅的血從他的手指頭縫裏滲出來,他根本沒來得及繼續做出任何應變或反擊的動作,王霖手裏的尖銳骨刀又義無反顧狠狠刺入他的另外一隻眼。
嚓……就像刺入一團粘稠的淤泥,王霖果斷拔出帶血的斷了半截的骨刀,任那半截夾在孫虎流血的眼眶中,飛速退到牢房最外圍的木欄處。
孫虎野獸般慘烈的咆哮震動整個大牢。陰暗的角落裏,乾癟的老鼠四竄奔逃。
孫虎雙眼被刺瞎血流滿面又從虯髯中滲落,長發披散猶如惡鬼,揮着雙手在牢房裏瘋狂衝撞……王霖冷靜地左躲右閃,手裏那半截骨刀猶自緊握。
白二嚇得魂不附體。
他也只能狼狽將身子緊貼在牆壁上,帶着哭腔大喊:「快來人,殺人啦!」
走廊上傳來罵聲和奔跑聲。
王霖悄然將骨刀投在地上,用腳用力踩踏幾下,將之跺成碎片,撥過枯草覆住。
他的武力值此刻已增長至4.5,從孫虎身上順利複製到技能「屠刀」,感覺渾身氣血澎湃,充滿了力量。
打暈白二得到的武力值只有可憐的0.3,這回卻足有2.2……王霖隱有明悟,武力值的多寡定與汲取對象的武力值高低有關,估計也有隨機的因素在內。
這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目前的武力值已經超越白二這種地痞,逼近孫虎這種悍賊,有了初步自保的能力。
孫虎活活痛暈過去,失血過多,氣息奄奄。
王霖見只來了兩個打着火把的牢卒,嘴角微挑。
三十來歲的牢卒見到孫虎的慘狀大驚失色,俯下身去探探氣息見還沒死,倒是暗鬆口氣。老獄卒則渾濁眸子露出震驚之色,匆匆掃了王霖一眼。
牢卒起身沖王霖破口大罵道:「你這窮酸,吃了熊心豹子膽啦,竟敢在大牢裏行兇?」
王霖淡道:「牢頭大哥,莫要誣賴好人,憑我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怎斗得過他這種兇殘的死囚?」
「這死囚方才突然發瘋,差點沒把我掐死;後來他不知怎地,好像中了邪一樣,到處亂抓亂撓,就把自己眼給弄瞎了,這牢裏黑咕隆咚,我也不知為何。」
「他可以作證。」
王霖淡笑着指了指白二。
白二臉色很難看。
他目光閃躲,嘴角抽了抽,低道:「是的,他好像是中邪了,差點沒弄死俺倆。」
兩個牢卒當然不信。不過躲在一旁嘀咕合計半天,一會進來就把孫虎拖走,關進了另外一間牢房裏。
對王霖,再沒理會。
這種隨隨便便、輕描淡寫的理由,居然就搪塞了過去?
白二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黑心牢卒什麼時候這麼好說話了。
白二偷偷瞄王霖一眼,見少年背靠牆壁似安安穩穩沉睡過去,眸中閃過深深驚懼。
又覺僥倖。
隨着紅日升騰,氣溫升高,牢房內氣味更臭不可聞。
王霖伸了伸懶腰,慢慢站起身來。白二蜷縮着身子,避在角落裏,頭也不敢抬。
那死囚孫虎現在是死是活,王霖懶得去想,至少可苟延殘喘上幾日,若是牢卒給他及時止了血,撐到秋後問斬問題不大。
他料定牢卒會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將死囚與普通嫌犯拘押一處,本就違矩見不得光,貓膩擺在桌面上。此事若是鬧大,首先倒霉的就是這倆拿了黑錢的牢卒。
當然前提是孫虎不能立時死亡。
否則他們只能上報縣裏。
所以王霖才沒有對孫虎下真正的死手,當時完全有機會刺穿這悍匪的喉管,一擊致命。
這不論古今,牢獄中的齷齪事大同小異,他見得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