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時間一晃，來到正午。

方休嘗試着振作，離開了宿舍，前去公司。

總有那麼一種僥倖心理存在，那一切終究只是一場夢，或許只要過了今天，一切都會恢復原狀。

行人路上。

方休抬頭看天，天依舊是那片天，從來沒有出現過晴空萬里是什麼樣子的天，地，依舊是那片地，對於方休這種人，從來沒有他們的錐足之地。

在南方這裏，寸土寸金，像方休這種生活階層的人，就算是打娘胎起開始工作，每天不吃不喝工作一百年，也不可能在這裏買的起一寸土地。

這是繁榮，也是悲劇，同樣也是現實。

聆聽周圍，繁鬧與喧囂，方休現在覺得，它們從來沒有如此的親近過，彷彿只有這種現實的悲劇，才能沖淡那種恐慌與不安。

這才是真實。

轉眼間，方休的嘴角又緩緩落下。

彷彿這一方現實，也並未對自己仁慈過。

一聲冷笑劃過，方休無奈的搖了搖頭，自嘲道。

“或許，真的是我瘋了吧。”

“假如真瘋了，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呵呵。”

那些悲痛的記憶，那些無法癒合的傷口，那些不想提起的往事，或許瘋了，才是最好的解脫。

曾幾何時，瘋了，未嘗不是自己的夢想。

有的時候，也曾羨慕過，那些流浪在街頭的人，他們是不是也因為瘋了，才會流浪街頭？

但是回頭一想，看他們的笑卻是透出內心最真實的天真，毫無虛假，無論是誰都會被他們的笑聲所吸引，那種純真就像每個人兒時一樣燦爛。

他們流浪，骯髒，也只是外界用自身的價值觀去評價，一種偏向於自身的看法而已，對於他們自己，似乎這一切他們從來都不在乎，他們永遠都活在自己的世界裏，遠離俗世，不用擔心昨天，今天，未來，也不用因為一點點金錢，努力放低自己的尊嚴，苟且，卑微的活着，也不用因為自己不夠變態而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

或許，這就是真真的上善若水，不過如是。

這樣一想來，方休不知為何，內心反而變得平靜起來，那種懸浮與空中的虛無感，莫名的落地變得踏實。

“瘋了就瘋了吧，無所謂了。”

...

宿舍距離公司不遠，也就五百米左右，快點步行，也就十分鐘左右就能到達公司。

然而這一路上，方休對於周圍的這些建築與路段卻有了不一樣的感覺，特別是人群中的某些人，讓方休總感覺到，他們似曾相識。

“嘿，吊毛，早上咋沒見你上班，是不是又找到什麼好的門道，自己一個人瀟洒去了？”

一隻大手冷不丁從後面搭在方休的肩頭上，未見其人，先聞其味，抽煙的人都有一股子熏入靈魂深處的味道，不用看都能知道是誰。

方休眉頭一擰，回頭有些不耐煩。

“陽痿，跟你說過多少遍，我不遠千里，翻山越嶺，來到這裏就是為了聽你叫我一聲靚仔，你竟然敢叫我吊毛，你居心何在？老子找不到女人，就是因為你。”

楊偉一聽，頓時就有些來氣，煙頭一吐。“你這是惡人先告狀，要不是你一天天的叫我yw，我能找不到女人？叫你吊毛，算給你留面子。”

“唉，這話我就不愛聽了，你不叫yw，你叫什麼？那麻煩你老人家告訴我真名，ok？”

“你聽清楚，本人鄭重的告訴你，我叫楊偉...yw…”楊偉忽然感覺哪裏不對。

“對啊，我是叫的你yw啊，有錯嗎？沒毛病啊！”

楊偉想反駁，但是有找不到任何理由，只能急的乾瞪眼。

說來說去，好像真的...沒毛病。

“難道我真的錯怪你了？”楊偉有些不敢相信。

“那你以為了，我大人不記小人過，晚上請我吃飯，這件事我就當沒發生過。”

“好，啊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