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天龍古殿
在這茫茫無際的三江平原,極目遠眺,可以看到這方圓幾千米的所有一切。在我和眼鏡兒的視野里,並沒有什麼古殿的存在。但是松島智子卻信誓旦旦地說我們已經到了古殿的附近。
不過,這牛已經吹出去了,找不到也得找呀!我帶着眼鏡兒,東溜西走,此時松島智子也明白我們不會逃走,便任由我們四處尋找。快到午夜的時候,眼鏡兒有點不耐煩了,
“誒,老白,這地面上既然沒有古殿,那會不會埋在這蒼茫的大草原之下呢?”
“這大草原茫茫幾千里,我們總不能把這草原找個便吧?”
“那要不就在天上?”我看了看草原大地,又抬頭看了看天空,忽然發現,暗夜蒼穹之中,天樞星、天璇星、天璣星、天權星、玉衡星、開陽星、天心星,七星當頭,紫薇北極星北天而立。
此處必有深藏,看到夜空之中的乾坤七星圖,我想起《五行相地尋寶秘術》中‘天星’一卷中,所說的天星與地脈的對照內容:“天尊而地卑,乾坤定矣;卑高以陳,貴賤一位;動靜有常,剛柔並濟;方萬物以類聚,以群分,吉凶生矣;在天成象,在地成形,變化見矣。”
‘天星’一卷中的記載,大部分內容我是無法讀懂的,但這句‘在天成象,在地成形,變化見矣’我還是能明白其中的含義。
午夜時分,這北斗七星當頭閃耀,這地下沒什麼寶藏可是說不過去了。眼鏡兒看我神色有異,忙問我有什麼發現。
“眼鏡兒,夜空之中北斗七星閃耀,地下必有寶藏。”
“老白,那咱們還猶豫什麼?挖呀!”我們話音剛落,松島智子和老煙槍就從營地里走了過來。
“哎呦,白九天,我還是有點小瞧你了,看來你不僅僅懂荊山零陽派的那一套相地尋寶的伎倆,還懂得天星尋寶的秘術呀!”
我冷哼一聲,“哼,彼此彼此吧!你不也懂這天星尋寶嗎?我沒猜錯的話,你就是五斗天星派的傳人?”
“哈哈哈......傳人算不上,只不過當年關東軍回國的時候,帶回去幾個五斗天星派的元良,我也就跟着學了一些皮毛。”
“投降就是投降,還回國,真為你們大日本帝國感到可笑。誒......我說松島智子,你們日本人都像你這麼不要臉?”
“姓周的,我忍你很久了。”老煙槍突然發難,手裏的槍嘩啦一聲響,槍口已經對準了眼鏡兒。此時的松島智子卻不為所動,抬手把槍管壓了下去,對着老煙槍嘰里咕嚕的說了幾句,又轉頭對着我和眼鏡兒說道:
“白先生,周先生,我想我們之前說好的合作,並不會因為我們找到了天龍古殿就作廢吧?你們要其中的寶物,我呢只想了解其中的奧秘,我們雙方的利益並不衝突,沒必要搞內部分裂。”
我實在是佩服這個女人的忍耐力,眼鏡兒的話竟然並沒有激怒她。看她如此說,我對這些日本人想要尋找的秘密更加感興趣,便借坡下驢,“松島小姐,我們各取所需,我這位兄弟有什麼不敬的話,還請見諒!”
既然找到了古殿的所在之地,於是,由松島智子測好了方位,定好了殿門所在的方位。四人一齊動手,幾把鐵鍬上下翻飛。好在草原的泥土柔軟潮濕,一直挖到了東方蒙蒙亮,終於,一座宮殿的殿門完全暴露了出來。
常年遭到地下水的侵蝕,植物生長的破壞,殿門已經變得斑斑駁駁,腐朽不堪。整塊漢白玉砌成的殿門,
其上的浮雕被泥土所覆蓋,不做進一步的清理,很難看出其中的內容。
而殿門兩側,分立兩根合抱之粗的金絲楠木,其上鳳尾紋若隱若現,步移影換,絲毫沒有受到歲月的侵蝕。
“老白,這金絲楠的木柱,這可比等重量的黃金還要值錢呀!老白,要不咱哥倆費膀子力氣,給它運出去,現在哪裏還有如此巨大的整塊的金絲楠木?那些地主老財還不得搶着給自己預定壽材呀?到時候咱哥倆就賺大發了。”
“眼鏡兒,你先別急着賺錢,等找到了黃金龍脈,活着回去,還怕沒錢賺?要是沒命出來,那可多少錢都沒用了。”眼鏡兒聽了我的話,悻悻地不再打這兩根金絲楠木的主意。
“老白,這話說回來,你們這什麼荊山零陽派,什麼五斗天星派都是什麼來頭?如此深藏的寶藏,都能被你們找出來。耗子他媽恐怕都沒這個本事。”
“哼,我們這一行,不是誰都能幹的,首先天文地理,天星地脈,望山辨水,相物訓靈,五行神機都有深入的涉及;其次,唇典暗語也要略知一二,起碼能聽懂別人的黑話;最後,嚴格的行規也不是誰都可以恪守的,一旦破了行規,祖師爺便不再保佑,死在這荒山野嶺,也是常有的事。”
松島智子的話,讓我對荊山零陽派的神秘更加感興趣,於是便問道這荊山零陽派到底有什麼行規。
“你們這荊山零陽派簡單來說,行規有三,一是絕對不能取有主之物,這是這一行的鐵律,所尋找的寶貝必須是天生地長;二是尋寶時候必須晝伏夜出,一旦公雞打鳴,天將破曉,即使是靈物近在咫尺,也必須遵照行規,立即停手,等待下一個夜晚的到來,方可再次行動;三呢......”松島智子說到這裏略做猶豫,“這三呢,就是一旦入了門派,一生不得結婚。當然了這一條行規並不是硬性的要求,如果你認為自己的命夠硬,也可以結婚生子,但是心中有了羈絆,形式畏手畏腳,死了可別怪祖師爺不保佑。”
我和眼鏡兒聽的愣在了原地,這前兩條對我們來說並不是什麼難事,可這第三條,不讓人結婚行呢?
“誒?那可不行,我們老周家三代單傳,我每次回家,我老爹第一件事就是催促我找對象,好給老周家留後,現在我要是入了門派,那老周家......老周家不就絕後了嗎?”
“眼鏡兒,依我看呀,這新中國都建立多少年了,都新時代了,這行規也該變變了。不如咱哥兩就把這行規變一變,尤其這第三天,簡直是反人類。要是人人都不結婚生子,那要不了多少年,人類不就全部滅絕了嗎?”
“誒?老白,你這個建議大大的有必要。”我和眼鏡兒不着調的對話,熱的一旁的松島智子十分無奈。
“你們中國人就是這樣,無組織無紀律,祖宗之法就這麼輕易變來變去。”
“誒......這怎麼說的,你們小日本不也是先學漢唐,後學西洋,明治維新,革舊立新才走上現代化的道路嗎?就你們也配體祖宗之法?”
眼鏡兒又是逮住機會一頓怒懟,松島智子臉色微微一紅,不再搭理我倆。一旁的老煙槍目露凶光,我看這兩波人又要起衝突,趕緊打圓場:
“這殿門已經被我們找到了,下一步就是進入古殿中尋寶。我們都一夜沒睡了,早已人困馬乏,不如先休息半天,養足了精神,一鼓作氣,收拾金甌。”
我的提議得到了所有人的支持,我們便開始修整,四人自然而然的分開成兩撥,各人心裏都明白,只要進了古殿找到了黃金龍脈,兩撥人立馬就會刀劍相向,不死不休。但此時,雙方都沒達到目的,只能短暫的維持着微妙的平衡。
等我們休息好的時候,已經日過正午,拿了應用工具,一齊來到了古殿門口。這古殿已經完全被泥土掩埋,我們只是挖開了殿門的所在之地。雖然只是冰山一角,但也可以看得出這古殿的恢宏磅礴。
“老白,按照你的推測,這古殿修建也不過幾百年的歷史,怎麼會完全沉陷到地下呢?”眼鏡兒好奇的摸着殿門上的浮雕。
“這三江平原,土質疏鬆,但這古殿應該不是自然沉陷下來的,你們看這周圍的土層,並沒有下陷的跡象。所以我推測,這宮殿打開始就就是建在地下,而不是後期下沉所致。”
“哼,不愧是荊山零陽的傳人,這些細枝末節的線索都逃不過你的眼睛。”
我並沒有回答松島智子的話,心想你哪裏知道我這荊山零陽派是個冒牌貨,能看出這些線索,一來是因為我家傳的古書,二來得益於我多年的工程兵生涯。
漢白玉砌成的石門,並不算沉重,我們用繩索牢牢綁縛,沒用多大的力氣就拉開了足夠單人進入的空隙來,四人先後踏入宮殿。
一股腐敗的陳舊氣息撲面而來,飛揚的塵土瀰漫了視野,‘咳咳’四人揮着手臂,想要看清眼前的一切。等到塵土落去,四人看清了眼前的一切,全都倒吸了一口涼氣。只見白森森的腐骨骷髏,散落到一地,如森羅地獄一般,那些枯骨有平躺的、側卧的、半跪的,更多的是呈現一些奇怪而扭曲的姿勢。
那些枯骨因風雨的侵蝕已經殘破不堪,不過從這些枯骨散落的位置、姿勢還是可以看得出來,這些屍骨絕非是死後安葬。
眼鏡兒的聲音,有一些不耐煩:“老白,咱們這是進了萬人坑,怎麼這麼多的白骨?連個落腳的地兒都沒有。”
松島智子瞄了眼鏡兒一眼,“哼,又是古代中國那些奇怪而野蠻的儀式,這些白骨可能是某些古老儀式的活祭,或者陪葬的奴隸,看它們散落的姿勢,在被埋葬於此地的時候,一定是在這古典之中經歷了一番掙扎,甚至打鬥,致使這些白骨呈現這種散落的狀態。”
我一聽松島智子的話,心中多有不快,不過此時的雙方關係非常微妙,一旦發現了黃金龍脈,極有可能立馬爭個你死我活。我心中的十分戒備,面對着松島智子和老煙槍手裏的獵槍,沒有提前的準備,並沒有太大的勝算。
我用眼瞥了眼鏡兒一眼,他也知道現在還不是撕破臉皮的時候,於是便壓制心中的怒火,對於松島智子口中的‘奇怪而野蠻’權當是沒有聽到。
我蹲下身來,仔細觀察這些白骨,“哎,眼鏡兒,你看這些白骨......”我指着最近一處的白骨,我用短刀翻開白骨的頭顱,露出後腦與脊椎連接出,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脊椎處扒着一隻一尺多長的黑色巨大蜈蚣,蜈蚣百足附於乾枯的肋骨之上,一顆漆黑滾圓的蟲首,從枯骨脊椎處鑽出,一雙顎鉗已經嵌入了乾枯的頭顱腦幹處。
“老白,這他媽,這他媽又是什麼邪術,難道這是蟲祭?”眼鏡兒口中的蟲祭古已有之,想當年商紂王在蠆盆之中,置萬千毒蛇毒蟲,將那些忠臣義士拋入其中,活活毒死吞噬。后里又有魚噬、蛆啃等等蟲祭酷刑,不絕於上位者。
‘咯咯咯咯咯.......’就在眾人商議着這些枯骨來源的時候,從古殿的深處,出來陣陣令人齒寒的恐怖聲音,四人紛紛抽出了武器,抬眼望去。漆黑的古殿深處,像是巨獸的吞天之口,令人不寒而慄。極遠處,有悠悠綠光沉浮,忽明忽暗,
“白先生,你精通荊山零陽派的本事,可否知道此情此景的原因?”松島智子的聲音已經有些顫抖了,跟着眾人的心頭也是一沉。
‘咯咯咯咯咯......’那恐怖的聲音再次傳來,四人緊緊地握着手中的武器,不敢稍有鬆懈,我後背冷汗已經絲絲深處,上下牙關緊咬,心臟已經跳到了嗓子眼兒,隨時準備轉頭揮刀砍殺。
“老白,要不......要不咱們先撤吧!撤出去再從長計議......啊?”
“眼鏡兒,就算是我們現在撤出去了,遲早還得進來。不要讓國際友人和同行小瞧了咱們。滄海橫流方顯英雄本色,我他媽,倒要看看是什麼東西在裝神弄鬼。”說著,我橫着短刀,上前慢慢挪步。
眼鏡兒雖膽大包天,但他對這些難以解釋的詭異聲音,還是多少有點摸不到頭腦。而我的話恰似星星之火,點燃了他這堆乾柴,不消多說,看到我挪步上前,眼鏡兒緊跟在我身後。
走在後邊的松島智子和老煙槍也不敢距離我們太遠,端着獵槍,吊在後邊。
“白先生,這裏不同尋常,小心腳下。”松島智子閃着兩隻光彩的眸子,一眨一眨,絲毫不敢放鬆警惕。
我調笑道:“嗯?松島智子小姐,沒想到你還這麼關心我,你可別對我日久生情哦!”我知道她不想讓我太早地死去,留着我還有大用!
“誒~~~我說老白,你可別中了人家的美人計,自古道英雄難過美人關,你要是取個日本娘們回去,還不得把你爹氣個半死?”
“說什麼呢眼鏡兒,我想中美人計,那也得人家看得上我。”我和眼鏡兒一邊緩步前行,一邊互相調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