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勘破幻境
眼鏡兒手忙腳亂的調整好了銅鏡的角度,淡黃色的反射光,照到怪物出沒的地方時,前方的空間竟然空無一物。我使勁的揉了揉眼,定睛在看,誒?剛才還朝我們衝過來的怪物,此刻卻消失的無影無蹤。正要準備上前戰鬥的我和眼鏡兒,登時呆立在了原地,一動也不動。
“老白,這是怎麼回事,那蛇首人身的怪物,就這麼消失了?難道,難道是被四爺這滿身的英武之氣吹散了?”
還不等我說話,我們身後的夏琳,再一次驚呼:“白大哥,四哥,它在那裏。”
我和眼鏡兒趕緊轉身,看向夏琳所指的方向,眼鏡兒調整銅鏡,果然,在淡黃色燈光的照射下,在我們的右側,還是那個蛇首人身的怪物。它神色木然,身體僵硬,一步一步的向著我們走來。
我顧不上那麼太多,提起柴刀,再一次向他沖了過去,眼鏡兒緊緊地跟在身後。我幾步奔到了怪物近前,舉起柴刀,猛地劈向怪物的蛇首。眼鏡兒手拿銅鏡,無法使用柴刀攻擊,只能側身,用肩膀撞向怪物,來了一招鐵山靠,眼鏡兒身強力壯,這一撞換做一般人,輕則口吐白沫,呼吸痙攣;重則骨斷筋折。
只聽得‘嘭’的一聲,眼鏡兒和蛇首怪物同時後退了數步,眼鏡兒手中的銅鏡晃動,光線向上一飄,那怪物又消失在我們的視野里。
眼鏡兒穩住身形,“我的個娘呀!這他娘到底是個什麼東西,竟能如此堅硬,四爺我這招必殺技,中了招,沒人能安然無恙。誒......老白,我這撞上去,感覺...感覺又光又滑,像是撞到了一塊人形的玻璃上,莫不是玻璃成精?”
說這話,眼鏡兒又拿穩了銅鏡,果然,那蛇首人身的怪物又一次消失了。
“玻璃成精,幾百年前有玻璃嗎?”
“誒......小鈴鐺,幾百年前有玻璃嗎?”眼鏡兒說著,就走向了夏琳,然後把手中的銅鏡遞給了夏琳,讓她看到怪物的時候,就用銅鏡的反射光,讓其現身。
只要這怪物出現在我和眼鏡兒的視野里,我們便毫不猶豫地上前廝殺,這怪物雖然身堅皮厚,但我和眼鏡兒手中的柴刀也不是吃素的。
三人在這昏暗的地宮裏,屏氣凝神,聚精會神,等待那怪物的出現。一會兒,我們耳中傳來了‘刺啦......刺啦......’的摩擦聲,我知道那怪物要來了,趕緊看向夏琳,
“小鈴鐺,看到了嗎?”
“在哪裏......”夏琳指向不遠處,同時,她手中的銅鏡調轉角度,我順着淡黃色的銅鏡反射光,砍了過去。果然,那怪物就在不遠處,我和眼鏡兒看到此情此景,不帶半點猶豫,同時撲了上去。
這怪物被我砍了兩刀,又被眼鏡兒全力撞了一下,此時又看到我們凶神惡煞一般沖了過來,竟然閃身躲避。我怕他再次隱藏到黑暗之中,於是大喊:
“鈴鐺,盯住它,別讓它跑了,看我老白活捉了它。”
夏琳身具慧眼,此時不停的調整手中的銅鏡角度,使銅鏡反射的光線始終罩着那怪,我和眼鏡兒抓住機會,欺身上前,舉起手中的柴刀,乒乒乓乓一頓亂砍,金石撞擊之聲回蕩在封閉的石室內,經久不息。
那怪雖然長得嚇人,但其戰鬥力並不算強勁,遮擋了幾個回合,逐漸力竭,再也反抗不得。這怪物見不能離地,便趴在了地上,四肢匍匐,身軀左搖右擺,游弋於石質地面之上,遊走的速度極快,
如同泥鰍一般,滑溜溜,行規詭異。我和眼鏡兒左擋右殺,數次揮出柴刀劈砍,但多數被怪物躲了過去。
“眼鏡兒,你從側面迂迴包抄......”我一邊說,一邊緊追不捨。
這怪物的靈智顯然不低,幾個回合后,它發現了是夏琳手中的銅鏡,讓其失去了隱身的能力,於是,它拼着挨幾刀的風險,毫不遲疑地撲向了夏琳。如果讓這怪物破壞了夏琳手中的銅鏡,我和眼鏡兒就難以再覓其蹤,哪裏由它恣意妄為。
此時,從側面迂迴而來的眼鏡兒也拍馬趕到,飛起一腳踢向怪物的腹部,怪物身體一扭,速度便慢了下來。
機不可失時不再,我雙足蹬地,猛然用力,凌空撲向了那怪物的尾巴。那怪只想撲向夏琳,來不及躲閃,尾部被我抱了個結結實實。但是這怪物全身聚力,尾部劇烈的抖動,想把甩出去。
我拚命的抓住其尾部鱗片,同時掣出柴刀,用盡全身的力氣,一刀扎到怪物的尾巴上,怪物的尾巴十分堅韌,但也禁不住我這全力一擊,刀尖刺穿了怪物尾巴,直刺到石質地面內,竟然刺入地面數寸有餘。
那怪物被牢牢釘在了地面,眼鏡兒見此良機難尋,上前舉起柴刀,一陣猛看。倏忽之間,砍出數十刀有餘。再硬的骨甲,也禁不住這樣劈砍,幾十刀砍到怪物的頭上,那怪物經受不住,趴在地上,一動也不動了。
“鈴鐺,快過來,用‘照妖鏡’好好看看,這到底是個什麼怪物。”夏琳聽了我的話,一步一挨的走了過來,我回頭一看,原來夏琳只是用銅鏡照着此怪,卻不敢用眼睛來看。
“鈴鐺,你白大哥已經將這蛇頭怪繩之以法了,是殺是剮任由我們處置,你身具慧眼,不用害怕這些魑魅魍魎,它們都得繞着你走。”聽我安慰,夏琳緩緩睜開了眼睛,看了看這被綁縛的怪物,又趕緊轉過頭去,不敢多看一眼。
我搖了搖頭,這也不能怪她,誰看到這樣的怪物能不好怕呢?也就是我和眼鏡兒這樣的亡命之徒,敢上前拼殺一番。
我仔細看了看這怪物,原來這怪物並不是什麼蛇首人身,而是個可以直立行走的蜥蜴,可能是某種尚未發現的地下物種。其周身被一層水晶包裹,鱗片晶瑩剔透,堅硬無比。此刻,這怪物已經氣絕身亡了。
“誒呀!老白,這他媽......這他媽簡直就是個蜥蜴成精呀!還學會了直立行走。”
“這其實也沒什麼奇怪的,我在農村下鄉的時候,也聽說過此類的傳說,比如說什麼‘犬無八年,雞不六載’,就是說這些動物活的時間長了,難免會成精成妖,甚至學會一些人類的動作。”
“嗯,白大哥說的沒錯,本身人類就是由古猿,歷經數百萬年進化而來,其中最重要的一環就是直立行走。世間的萬物,都有進化的權利,一些物種進化出直立行走的能力也不是不可能。”
“噢,那這蜥蜴怎麼會隱身呢?”
“眼鏡兒,那不是隱身,這蜥蜴應該具有某種特殊的變色功能,能夠是自身的皮膚變得與這四周的黑暗融為一體。它常年生活在這昏暗的地下,為適應環境,進化出這樣的能力也不足為奇。”
“咳,我還以為是什麼妖魔鬼怪,原來是個會直立行走的打個變色龍呀!”
聽到這裏,我突發奇想,如果這變色龍能夠變換天地萬色,那豈不是穿起了隱身衣一樣。於是我安排眼鏡兒,把這變色龍的鱗甲完完整整的剝了下來,藏於背包之內,以備不時之需。
眼鏡兒聽到我的想法,眼睛一亮,如獲至寶一般,動手細細地剝開那大蜥蜴的鱗皮。眼鏡兒剝的小心翼翼,生怕一不小心就損壞了這變色鱗皮的完整。
“那,白大哥,為何這銅鏡反射的光線,為何能看到這變色龍呢?”
“這次算是眼鏡兒瞎貓碰到了死耗子,可能是由於這變色龍,常年生活愉快黑暗之中,他的皮膚只能變為黑色,而銅鏡反射出的管線是淡黃色,在淡黃色的光線中,他也就無處遁形了;當然也可能是某種光學原理,所造成的的視覺錯誤。”
一旁剝皮的眼鏡兒,聽到我說的話,大為不滿,搖着腦袋,“啥......啥瞎貓碰到死耗子,四爺這叫未卜先知,神機妙算。”
過不多時,眼鏡兒手腳利索,從那變色蜥蜴的嘴角處,破開切口,把那鱗皮完整地剝了下來,視若珍寶一般,疊的整整齊齊,小心翼翼地收入背包里。
“哎呀,這也算是個寶貝,等回去賣了換錢,也算是這趟玩命的勾當沒白乾。”
打死了那變色蜥蜴,三人才有時間,仔細觀看四周的情景。這裏空間極大,四壁之上,彩繪着萬物,這裏的壁畫與騰蛇白塔之中的繪圖十分的相似,應該是出自一人之手。看來,此處應該就是金鱗天書上提到的守宮奇境,不過不知這守宮在什麼地方。難道就是我們殺死的變色蜥蜴?
“這奇境確實夠奇的,千萬別再整什麼么蛾子。老白,你說這古人也是夠無聊的,費這麼的功夫,搞什麼四維空間、什麼九間密室,還養着這些人形的蜥蜴,不得吃也不得喝,到頭來還不是灰飛煙滅?”
“這古人對於天地自然的崇拜,對於自然力量的應用,遠不是你我可以揣測的,古人如果像你一樣,成天就知道吃喝,那樣的話,哪來的那些玄而又玄的中華文化。”
向前走了沒多遠,眼前出現了一處圓形的石台,在石台的中央,一個壁虎的造像,恍然矗立。夏琳嘖嘖稱奇,正待走上前去,研究一番。空間中傳來‘刺啦.......刺啦’的摩擦聲傳來,夏琳心中一涼,神色忽變,停住了腳步,再也不能前進半步。
“不好,老白,這裏還有其他的變色蜥蜴。”眼鏡兒立馬拿出了背包里的銅鏡,準備再次找出那會變色的怪物,實施物理上的消滅。
我伸手扶住了夏琳,道:“鈴鐺,別怕,那些怪物不足為慮。看到那石台上的壁虎雕像了嗎?那是這裏的王者遺像,只要我們走上石台,那些怪物便不敢靠近。”
說著,三人不再管空氣中傳來的摩擦聲音,抬腿登上了石階。
走上石階,我彷彿來到了新的世界,前方感受不到任何空氣流動,也感受不到任何聲音、任何顏色。黑暗、無盡的黑暗,此刻我在真正感受到了什麼叫伸手不見五指,我回頭看了看身後的眼鏡兒和夏琳二人,只見他們拿着礦燈,沒有任何異樣。
“不要再走了,這裏應該就是金鱗天書上所說的‘守宮獸無蹤,奇境幻亦真’。眼鏡兒,你保護好咱么未來的希望,原地待命,等我老白前去打個頭陣。”這裏應該還是安全的,石台之下的那些蜥蜴怪物不敢靠近。
我心中的定了定神,繼續向石台中央處,壁虎造像走去。像是走向一個黑洞的中心,四周的黑暗開始以壁虎的造像為中心,開始旋轉,越來越快,形成一個巨大的黑色漩渦,旋渦的中心,那隻壁虎的造像,像是活過來一樣,張口吐舌,雙目爍光。
不一會,那黑色的旋渦像是產生了一股巨大的吸力一樣,迫使我的身體筆直的離開了石台地面。隨後一陣罡風吹來,我整個身體隨着黑暗漩渦一同旋轉了起來。
此時的我,已經失去了對自身的控制,只剩下腦中的意識還算清醒。我努力睜着眼睛,試圖看清楚四周發生的一切,但兩眼之中再也看不到任何事物,視野內,只剩下那隻壁虎石刻,靜靜地矗立。
我正不知所措,耳邊悠悠揚揚響起了眼鏡兒和夏琳的聲音:
“老白,你怎麼了?老白......”
“白大哥......白大哥......你沒事吧?”此時,我口不能言,眼不能觀,只能心中默念,折了我一個,幸福千萬家。眼鏡兒,夏琳,你倆可千萬不要過來。
過了不知道多久,‘叮鈴......’一聲金石掉落的聲音傳到了我的耳朵,我視野中的那隻壁虎像是受了驚一般,身軀一陣,扭身轉頭,四肢匍匐,倏忽之間消失在了原地。同時,我眼中的黑色漩渦也消失了,我身軀一陣,四周的情景忽變,還是原來的模樣。
我搖了搖頭,有揉了揉眼,石台中央的那隻守宮造像,依舊矗立在原地,一動不動,耳邊再次傳來眼鏡兒、夏琳的呼喊聲,我回頭一看,一臉的茫然。
剛才我應該是陷入了幻境之中,詭異離奇。我趕緊往後退了幾步,
“老白,你嚇死我了,你剛才是靈魂出竅了,還是失心瘋了?打小也沒聽說過你還與這毛病?”眼鏡兒,抓着我的雙肩,使勁搖晃。我被他搖的十分難受,伸手抓住了他的雙手,
“別搖了,別搖了,我不死都快被你搖死了......”眼鏡兒見我沒事,趕緊問道剛才發生什麼了?
“應該是個幻陣,要不是有外界聲音傳入我的耳朵,剛才我就被這換陣迷住,後果不堪設想,實在是奇異的很。”
“我猜就是那壁虎造像在作怪,我把柴刀丟了過去,說來也奇怪,我那柴刀盡然在半道就掉了下來。”看來眼鏡兒有一次碰到了死耗子,不過他這胡亂的一丟,卻實實在在地救了我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