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絕非碳基生物
張正桀一家三口倒是很客氣,第一時間沒去小區,而是帶着陳鶴來到了一個飯店裏。
畢竟這幾日人都是在晚上死的,白天倒是安全。
“張老闆!”
張正桀一進飯店,老闆就熱情的打招呼,顯然是非常熟絡。
倒不是張正桀心疼錢,而是第一次請陳鶴這樣的道士辦事,若是去很正規的大酒店反而怕惹得陳鶴不快。
“王老闆!還是老花樣!”
張正桀笑着回應了一下,這個館子雖然破,但是味道不錯,而且是自己來到城裏打拚的第一站,飯店老闆這些年也幫了自己不少。
很快,菜就上來了,張正桀一臉小心翼翼的問道:“陳道長,我也不知道您家的規矩,不知道我點的這些菜您能吃嗎?”
陳鶴看着這一桌子酒肉,有些無語。
說來你可能不信,我也不知道我家啥規矩……
我也不知道我能不能吃啊!
“能的,我們派講究一個心誠則靈,這些酒肉都是身外之物。”
陳鶴義正言辭。
張正桀長出了一口氣,說道:“那就好,來!我敬陳道長一杯!”
碰杯之後,只見張正桀雙手捧着酒杯,一仰脖便幹了。
這可是三兩三的酒杯,五十三度的白酒一口乾了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看來這位張老闆為了解決自己開發地的問題也是拼了。
陳鶴同樣一仰脖幹掉了杯中酒,驚喜的發現雖然辛辣,但是並不是不可忍受,彷彿殭屍化的身體讓自己的味覺也遲鈍了一些。
觥籌交錯之間,氣氛其樂融融。
然而好景不長,異變陡生。
“砰!”
飯店包間的大門被人一腳踹開。
一位穿着花襯衫的年輕人走了進來,身後跟着一群黑色西裝。
“喲,這不張叔嘛,侄子在外面路過正好看見你的車停外面,特意過來敬杯酒。”
那花襯衫手裏端着一個二錢酒杯,嘚瑟的走了進來。
張正桀看着這位年輕人臉色有些難看,第一時間沒有接話。
那年輕人大大咧咧的在旁邊抽了張椅子坐下,翹起了二郎腿。
“不是我說啊,張叔,現在怎麼請客的檔次都這麼低了?要是缺錢的話可以跟侄子說一聲嘛!大家生意人最怕的就是丟面子。”
說完,他才看到坐在客人位置的陳鶴,一身道士打扮。
年輕人眼睛轉了轉,恍然大悟道:“喔……張叔,這幾天天辰小區的輿論可不太好啊,原本我還不相信,現在看來……”
“嘖嘖。”
他嘖了兩聲,挑了挑下巴指向陳鶴,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張正桀臉色有些蒼白,說道:“李子明,陳鶴道長是我的貴客!”
“你可以侮辱我!但你絕對不能侮辱我的客人!”
名叫李子明的年輕人嗤笑一聲,說道:“張叔,你真是老了,都什麼年代了還信這些封建迷信?”
“一個不知道哪裏來的江湖騙子都能成為你的貴客了?你不破產誰破產?”
張正桀正欲拍案而起,李子明接著說道:“這樣吧,張叔,你跟我爹對手一場,我也不想看到你妻離子散家破人亡。”
“今天,咱倆喝酒,你喝一杯,我給你資助一千萬。”
說完,他揚了揚手中的二錢酒杯。
接着,使喚身後一個黑色西裝男人:“拿酒來!”
張正桀臉色陰晴不定,
一方面實在看不慣這個李家二世祖的囂張做派,另一方面他開出的條件卻很有誘惑力。
一杯酒一千萬吶,足以解決很多當前燃眉之急了。
很快,那西裝男人就拿來了一瓶茅台,想要開瓶,豈料李子明一巴掌打在那西裝男的頭上。
“茅台?我張叔現在都落魄到什麼樣了?他還敢喝茅台?沒點眼力見!給我拿十塊錢一瓶的二鍋頭來!”
說完,他又對着張正桀抱歉的笑了笑,說道:“張叔啊,手底下的人不懂事,看不出來你現在沒錢,沒事,侄子替你省錢。”
張正桀臉色鐵青的看着那西裝男換了一瓶包裝簡陋的二鍋頭過來。
李子明一把搶過西裝男手裏的二鍋頭,擰開瓶蓋,遞給張正桀說道:“喏,張叔,這一杯,一千萬。”
這可不是一杯,而是整整一瓶!
別說是張正桀了,在正常的碳基生物的世界裏,一口乾一瓶二鍋頭無異於自殺。
可整整一千萬的誘惑又無時無刻不在勾引着張正桀。
李子明似乎看出了張正桀的糾結,說道:“張叔,侄子為你排憂解難,這樣吧,一杯一千萬,在場的人都可以來挑戰!”
說完,他特意向張正桀的妻子拋了個媚眼,說道:“向姨,你可以試試。”
“若是喝多了,便去侄子哪裏睡一晚,我家的床又大又軟。”
這引起了身後那幫黑色西裝男人的鬨笑,顯然這李子明在給張正桀的妻子向琳講葷段子。
向琳的臉一下子紅了起來,顯然被小輩調戲讓她氣得不輕。
張正桀再也受不了侮辱,勃然大怒,正要把酒瓶子摔在地上。
豈料一隻手突然在他身後伸了出來,握住了酒瓶子。
“好啊,這可是你說的,我怕你錢不夠。”
陳鶴淡漠的說道。
李子明彷彿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哈哈大笑起來,說道:“臭牛鼻子,你喝酒可是違背祖訓啊!”
陳鶴淡淡道:“這不勞你操心。”
李子明也拍拍手,身後的西裝團隊拿出了整整一箱二鍋頭,說道:“那錢的事自然也不勞你操心。”
陳鶴看了一眼李子明,說道:“人要為自己說過的話負責。”
說完,就舉起酒瓶,將瓶中酒一飲而盡。
李子明那邊的人熱鬧的起鬨,很可惜,陳鶴的酒下的很順暢,他們預想中的尷尬畫面沒有發生。
“下一瓶。”
陳鶴淡淡的說道,殭屍化的身軀讓他喝這些酒彷彿喝水一般,更不怕酒精對身體造成什麼損害。
開玩笑,劍都戳不破他的皮,酒精就行了?
張正桀在一旁擔心的拽了拽陳鶴的衣袖,說道:“陳大師!可以了。”
李子明則是冷笑着拍了拍手,讓身後的西裝團隊把一箱酒搬到陳鶴的面前,說道:“可以?我說不可以!今天我倒是要看看這個裝腔作勢的臭牛鼻子能喝多少!”
於是,在眾目睽睽之下,陳鶴把第二瓶二鍋頭跟喝水一樣喝掉了。
接着是第三瓶,第四瓶……
一開始,李子明的人還在鬨笑,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可隨着陳鶴一瓶一瓶面不改色的幹掉整整一瓶酒,鬨笑的聲音漸漸消失了。
直到陳鶴打開第八瓶酒,整個房間裏鴉雀無聲。
“嗝。”
陳鶴將最後一瓶一飲而盡,幹掉整整一箱酒的整個過程沒超過三分鐘,其中大部分時間還在用來拿酒開瓶。
李子明就算再遲鈍,也知道這次碰上高人了,只能認吃癟,冷哼一聲:“張叔,公司破產可不是能喝酒就能挽救回來的,希望到時候你還能這麼得意!”
說完,就轉身對着身後的人說了一聲:“我們走。”
然而,一雙鐵鉗一般的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令他動彈不得。
他有些僵硬的轉過頭去,看到陳鶴似笑非笑的臉。
“一共一億兩千萬,怎麼付錢?”
李子明感覺一股洪荒猛獸的氣息在眼前這個人畜無害的小道士身上散發出來,幾乎讓他差點尿了褲子。
“什……什麼錢?我怎麼不知道!”
李子明色厲內荏的說道。
“哦,你想賴賬。”
陳鶴瞭然的點了點頭。
李子明陰狠的說道:“就是想賴賬,你又能如何?”
陳鶴輕輕的鬆開了李子明的肩膀,拍了拍。
“既然你的規矩壞了,那就按我的規矩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