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姜喜善與AOP-八十九
陳鶴在一瞬間失去了對於自己身體的控制權。
陳鶴暗叫不好，即使是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這副身體能否在僅剩一個腦袋的情況下進行再生。
他不想賭，也不敢賭。
然而出乎陳鶴意料的是，自己似乎在某個瞬間突然奪回了身體的控制權，似乎趙朕的控制能力在自己的身體裏遇到了什麼阻礙。
陳鶴感受到自己的的胸口處湧出一陣暖流。
“玉印？”
陳鶴突然想到自己懷裏揣着的那方玉印，自己到現在都沒弄明白這究竟是個什麼玩意兒，除了配合筆記本羈押怪物之外還有什麼用處。
“嗯？”
趙朕發出疑惑的聲音，以往無往不利的「提線木偶」能力居然失效了，陳鶴的靈魂里似乎有什麼東西在抵抗自己的侵蝕控制。
藉著一瞬間的控制權，陳鶴瞬間將在自己胸口處生長出來的趙朕撕開。
被撕下來的趙朕在空中迅速變得乾癟，再度變成一塊乾癟的人皮。
狐狸暗叫不好，這一次趙朕控制陳鶴未果，定然會想辦法在她身上下功夫。
狐狸反應極快，一瞬間把自己塞進袖子之中。
場上僅剩下一隻寬大的白色袖子，而狐狸此時處於一種很奇怪的狀態，陳鶴從未見過，彷彿自己把自己裝了起來，又或者是現在整片天地都在狐狸的袖子裏。
當狐狸再度反轉過來時，卻發現趙朕並沒有出現在自己的身上。
“鏗！”
綉虎一口咬下，陳鶴反應很快，在綉虎的嘴巴閉合之前攔在了狐狸的身後。
陳鶴感覺手臂一陣撕裂一般的劇痛，剛剛長好的手臂再度受到重創，綉虎尖銳的牙齒在陳鶴的手臂上咬出了一排孔洞。
一隻胳膊在綉虎的後背上長了出來，輕輕的點在綉虎的頭頂上。
“糟糕！”
狐狸見到這一幕想都沒想，拉着陳鶴滾在地上。
“撕拉！”
剛剛陳鶴狐狸二人站立的地方出現了一條溝壑，若不是狐狸反應快恐怕兩個人已經被這道突如其來的斬擊給撕裂了。
玉面狸在不遠處舔着自己的爪子，它的後背上同樣伸出了一隻戴滿戒指的胳膊。
“這他么沒法打！”
陳鶴眼睛猩紅，然而趙朕的存在讓他感覺到束手無策。
無法躲避的攻擊，無法命中的敵人，這兩個致命的因素造成了一個無法戰勝的趙朕。
“你們兩個都很強。”
不遠處趙朕舍下的人皮迅速充盈起來，站在陰影里說道。
“不如加入我，我們成為盟友，獲得的好處遠比作為敵人的多。”
“你們的思想太固化了，認為所有事都是零和博弈，有人贏就有人輸，其實不然。”
“與我合作是雙贏的選擇。”
陳鶴沉聲說道：“與你合作？那些被你拿來做人體實驗的普通人也是與你合作？”
趙朕皺了皺眉頭，說道：“我們是能力者，是站在食物鏈更高層次的物種，普通人的犧牲能給我們幫助是他們的榮幸。”
“弱肉強食適者生存，這是自古以來的規律。”
陳鶴如箭矢一般射向趙朕。
“你這個瘋子。”
“你成為能力者的那一刻沒想過嗎？到底是我瘋了，還是這個世界瘋了？”
趙朕再度融化，陳鶴所能穿刺的只有一具沒有生命氣息的人皮。
“該死，人皮不是本體，本體究竟在哪？”
陳鶴甩下掛在手臂上的趙朕的皮，
心思閃轉如電。
“沒用的，若是找不到趙朕的本體他就是無解的。”
一道聲音響起。
陳鶴轉頭看向狐狸，疑惑的問：“你怎麼這個聲音？”
狐狸無辜的攤了攤手，說道：“我沒說話。”
“是我啦！”
陳鶴低頭，這才看到自己的腳邊有一隻灰色的小老鼠。
陳鶴疑惑：“你是？”
趙朕的手臂突然出現在這隻老鼠身上，那老鼠立刻就吱吱着死去了。
然而另一隻老鼠在陰影之中竄了出來：“我？我是個路人，剛好看到有人在這裏搞一些噁心的實驗，於是義憤填膺吶。”
趙朕的人皮充盈起來，站在不遠處，陰冷的看着這隻老鼠。
“姜老鼠，你越界了。”
那老鼠居然人立而起，抱着爪子看着趙朕，說道：“我越界了？趙朕，你看看你這地下室，我都搞不懂你到底是保護者還是偷獵者了。”
“咱倆究竟是誰越界了？”
“姜隊長？”一旁的狐狸突然反應過來。
“嗯。”那小老鼠向著狐狸點了點頭算是致意了一下。
他又轉頭看向陳鶴：“你小子真魯莽啊，要不是今天我在這，你和狐狸都要折在趙朕手裏知道不？”
陳鶴謹慎的盯着趙朕，提醒姜喜善：“姜隊，這老狗能力陰得很，找不到本體根本就是無解的存在。”
趙朕這時卻彷彿啞巴了一樣，身體再度融化。
“小心！”
陳鶴提醒道。
老鼠極其人性化的抱着前爪，說道：“你倆當然找不到趙朕的本體。”
“我不是在會議上提醒過你了嗎，砍大廈。”
陳鶴疑惑道：“什麼意思？”
一個身穿蓑衣戴着斗笠的男人站在趙氏大廈的門口，把斗笠壓低了一點。
喝了口葫蘆里的酒，自言自語道：“當然是字面意思。”
劍出鞘，劍光如雪。
“轟！”
趙氏集團的大廈如同一塊豆腐被斜切了一刀，半個趙氏集團的大廈開始滑落，切面驚人的平整光滑。
地底的陳鶴兩人自然感受到異變，驚道：“你動手了？這棟大廈里可有不少普通人。”
那老鼠哼哼唧唧的說道：“臭小子，哪來的普通人，趙朕就是這座大廈，大廈就是趙朕。”
“這棟大廈，就是趙朕吸收的第三隻‘動物’，其中的所有東西都是趙朕自己幻化出來的。”
“你們踏入這座大廈的一瞬間，趙朕就在你們身體裏埋下「寄生種子」了。”
陳鶴聽完姜喜善的話才明白趙朕為何如此無解，為何寄生的能力居然能夠無限制的瞬發，原來整座大樓都是趙朕的一部分。
甚至可以說，在這棟大廈中，趙朕就是無解的神，擁有支配一切的力量。
“啊！”
一聲慘叫在四面八方傳來。
“姜喜善，你真該死！”
趙朕痛苦的聲音回蕩在大廈里，陳鶴只感覺頭暈腦脹，彷彿自己的靈魂遭受了重擊。
擁有玉印穩定神魂的他尚且如此，狐狸就更不用說，直接暈了過去。
而姜喜善控制的老鼠居然毫髮無傷，從容不迫的說道：“趙朕，你涉嫌私自收容動物，違反組織規定，先剝除你的隊長身份，請立刻放棄反抗。”
趙朕陰惻惻的聲音在大樓的各個角落裏傳來：“姜喜善，你想抓住我？做夢！”
“啪！”
“啪！”
“啪！”
……
無數玻璃碎裂的聲音響起，陳鶴駭然回頭，原本間隔着玻璃的房間此刻玻璃全部爆碎。
密密麻麻的詭異失去了束縛，在短暫的愣神之後，行動了起來。
收容失效。
“這下麻煩了。”
小老鼠臉上露出極具人性化的嚴肅表情，看着無數四散遊盪的詭異有些難辦。
“先追趙朕，這傢伙危險性遠高於這些小貓小狗，讓他逃走後患無窮。”
姜喜善很快做出了決斷，老鼠動身飛馳向著地下室的更深處前進，不忘讓陳鶴跟上。
很快，兩人就來到了地下室的最深處，一道深不見底的石灰樓梯。
“你逃不掉的，趙朕。”
陳鶴第一次見到趙朕的實體，這個趙朕長得與之前的趙朕一模一樣，但直覺告訴陳鶴眼前這個趙朕就是本體。
趙朕冷笑一聲，說道：“抓住我再說。”
說完，趙朕轉身順着樓梯極速奔跑下去，陳鶴和老鼠姜喜善緊緊的跟在他的身後。
不知下了多久，趙朕的面前突兀的出現了一道門，陳鶴目光一凝，那道木門的模樣與自己在天辰花園收容的「“門”」一模一樣。
趙朕轉過頭，詭異的對着兩人笑了笑，下一刻打開了這道門，門后依然是深不見底的樓梯，卻散發著一股滲人的寒意。
“有種就來追我，姜喜善。”
說完，趙朕順着門后的樓梯走了下去。
陳鶴想要追擊，卻被老鼠叫住。
“站住！”
陳鶴疑惑的回頭，卻發現老鼠此刻嚴肅的看着這道門以及門后的樓梯。
“到此為止，立刻離開。”
……
陳鶴一手夾着昏迷的狐狸一手夾着昏迷的林雅在即將崩塌的趙氏大廈中走了出來。
帶着斗笠的姜喜善站在門口，陳鶴上前詢問：“為什麼不追了。”
姜喜善搖了搖頭，掏出了一個無線電，說道：“動物保護組一隊隊長姜喜善報告，發現疑似AOP-89，代號‘通往地獄的階梯’的‘動物’。”
“另外，趙氏大廈發生收容物暴動，請求支援，我與狐狸小隊的隊員陳鶴在此儘力維持局面。”
秦岑嚴肅的聲音在無線電的另一端傳來。
“沒想到趙朕居然把它藏了起來。”
“看好AOP-89，這次務必收容它。”
陳鶴聽着這嚴肅的語氣吃了一驚，秦岑話里話外的意思似乎是這些暴動的怪物加起來都沒有那個怪異的門后階梯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