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污染
池曲推開玻璃門，其中依舊是熙熙攘攘的人群，他們的每寸皮膚，每個剎那的呼吸都真實存在。
整座水族館顯得有些許的吵雜，人們的顏色都富有生機富有光澤，分分討論着周遭水族館中的生物。
“這都是真實存在的人類……難道是他們被污染了？而我因為沒有被污染而……”
“媽媽你看，兔子先生。”一個小女孩看向池曲的方向，扯動着身旁婦女的衣角。
“兔子先生？”池曲遲疑，這地方沒有兔子吧這。
“媽媽，我可以和兔子先生拍張照嗎。”
只見婦女笑着點了點頭，小女孩小跑着來到池曲身前，抬頭望着池曲，睜着眼睛問到：“兔子先生，可以和我拍張照嗎。”
“我？兔子？”池曲迅速反應了過來，轉頭看向那位婦女，又看了看小女孩的眼神。
“如果有人喊你兔子先生，並要求拍照，選擇迅速離開或者拍照，不得停留與猶豫超過半分鐘。”
“新的規則？”池曲微微頷首，蹲下與小女孩拍了張照。
“媽媽，讓我看看。”小女孩又小跑到婦女身前，只見婦女俯下身來，翻轉手機，上面赫然是一名下蹲的，穿灰色西服的兔頭男子與小女孩的合影。
可池曲……穿的是藏青色便裝，也沒有帶兔子頭套。
池曲轉身就跑，耳邊響起了更加詭異的孩童笑聲。
“它”成長了不只是聲音，不只是用物理手段影響池曲，而是用更加具有迷惑性的象徵污染！
那個照片中拍出的是兔頭男子，而池曲也會被這種認知精神輻射到，逐漸認為自己是兔頭男子。
“它”又一次欺騙了池曲。
池曲身後的防火門瞬間拉下，小蘿莉拉住池曲，以一個及其刁鑽的姿勢躲避而開，哭聲傳出，池曲迅速向前跑去，轟的一聲，一側撞出一隻兔兒大象，那哭聲迅速轉化為笑聲，它的欺騙程度正逐漸上升，就像是嘗到甜頭不斷做同一件事的孩童。
池曲雙手同伸出，一道虛幻的幽藍色氣息瞬間凝聚實化，兩隻介於虛幻與現實之間的手臂覆蓋於池曲雙手之上，在一聲對耳膜極具衝擊力的象鳴中，竟然硬生生接住了那象牙，他眼中閃過一絲狠厲之色，側身躲到象身之下，無數重拳幻影在他身前瞬間轟出，下一秒，整隻大象的四肢短暫失力，轟然塌下，而池曲借住這一瞬間，既然從象身之下閃避而開。
重拳幻影再次閃過，池曲手中已經出現一把斷裂的象牙，虛幻的手奮力的將象牙狠狠的插入兔兒大象的眼中，不在猶豫，一腳踹下后，身後的大象化為一陣虛無的塵埃，而池曲踹開一旁的防火門，跌撞着跑了進去。
但只是一瞬的回頭，池曲就看見身前矗立着一名身着高級西裝，頭戴紅眼兔頭的持槍男子，而那柄幽深的槍口中，已經噴出了火舌！
池曲靈性再次暴發，身前幻影再現，竟然抓住了那子彈，池曲借住這一空蕩，猛地抽出一側的滅火器，再次借住子彈后，配合虛幻的手掌將整個滅火器拋向對方，隨後強忍左手用力過猛的疼痛，向前奔出，兔頭男子紅眼微張，竟然硬生生用下蹲躲掉，這一記重擊。
池曲疼痛跨步，奮力推開對方瞄準的槍身，虛幻雙拳再一次連打而出，只聽一聲碎響，對方全身骨骼都出現了不同程度的碎裂，池曲不再猶豫，想着另一端的安全門奮力跑去，直到回首扣門之時，他才注意到對方竟然站了起來，
如同影視劇中的殭屍一般，隨着一聲若有若無的碎響，那事物竟然站直了身體，並緩慢的，彬彬有禮的想着池曲方向走來，手中竟然再次出現了一柄手槍，像是要上膛操作。
早在躲閃之時虛幻雙手就已經奪走了對方的手槍，早已做好了射擊準備，子彈瞬間隨着池曲本人的意志傾瀉而出，不再回頭，池曲徑直向前走去。
池曲口中溢出鮮血，就在剛才，他吞服了口中含着的一枚升華者丹藥，短暫的利用了升華者法相之力，但相對的，他的身體也受到了極大的負荷。
“在水缸中遇到大象是暫時安全的。”
只見身後是一棟巨大高大的玻璃牆矗立於上，幽深湛藍，而那由模糊液體組成的視覺空間中，竟然浮着一隻體表發白的高大存在，那是一頭正常的大象。
“大象是抵抗那些詭異事物的防線，但似乎不能堅持太久的樣子。”池曲望向不斷敲門的兔子頭。“
池曲揉了揉太陽穴，虛幻的身影於他的身體重疊，無數虛影的上半身做着各種不同的動作，這些動作堆疊交錯。
“遇到帶發光水母的區域是安全的，拒絕所有拍照請求並迅速離開，這裏沒有參觀人員，它會說謊。”
“嘻嘻嘻，嘻嘻。”
“我跑不掉了對吧。”池曲頭顱低垂，他低估了很多東西，自從他一開始想解決這次污染，就已經是一次徹頭徹尾的錯誤，這個污染的層次高的離譜，自己就像是個玩物，他一直都在戲弄自己。
他口中鮮血滴滴溢出，他卻毫不在乎。
周遭湧出無數的拿着相機的兔子頭，每一次，每一次的拍照都會奪走池曲的認知，直到最後，即使是池曲這樣的非凡者……也會成為污染的一部分。
兔子頭們讓開了一條路，池曲看向那路的盡頭，那隻大象已經變成了帶着兔兒的紅眼大象，一個兔頭男子從玻璃中走出，玻璃掀起波瀾，就如同一潭清澈的湖水。
這位兔頭男子和其餘的兔頭男子沒有任何區別，就連眼神也是那樣的麻木，只會發出紅光。
他緩慢的走道池曲跟前，手掌摁向池曲的頭頂。
“你會騙人，難道我不會嗎？”池曲忽的抬頭，眼角浮現起一滴血淚，他的面部瞬間覆蓋上了浮誇的妝容，他笑了，笑得浮誇猙獰，笑得完美無瑕，次數的池曲笑得自信，就像是掌控全場的丑角，像是愚弄了所有觀眾的戲法師。
他雙手猛地抓住兔子頭的臉部，動作快到留下殘影。
“你怎麼知道，我被你污染了呢。”他抓着那顆兔頭，獰笑着將其撕成了無數碎片。
“我的缺陷……是精神被分裂的缺失啊，哈哈哈哈哈。”
池曲望向小蘿莉，小蘿莉抓住了他伸出的手，讓他解放了某種絕對的能力。
池曲身後浮現出來一道接近真實的身影，那身影面容模糊不清，身軀散發著難以描述的色澤，周身似乎有無形的，其中似乎蠕動着無法描述事物的，粘稠的虛幻的觸手。
“戲法師最擅長的，是愚弄觀眾啊。”他身後的幻影觸手蠕動，席捲起了一片兔頭男子。
只是一個剎那，兔頭男子瞬間化為烏有，只剩下一片灰霧散去，如同馬戲團開幕式的表演，所有兔頭男子手中的攝像機瞬間化為煙霧，變成了一隻又一隻白鴿。
池曲從煙霧中忽的衝出身後幻影觸手舞動撕裂，他一手抓住了其中一個兔頭，手上蔓延出虛幻觸手，精神污染效果瞬間侵蝕兔頭男子，就像是軟件被污染，病毒注入主機的效果一般，-池曲成功進入到了精神污染的本源。
池曲身形微微下沉，瞬間越到天花板，身後虛影撕裂天花板，直衝水族館的樓頂而去。
“嘻嘻，嘻嘻。”
“別笑了，你騙不了我，你一直都是那個不會長大的孩子，只會笑和哭的孩子，向來如此，一直如此。”
池曲似乎有些許失望，前方依舊是一片充滿着未知的詭異迷霧，但他的眼睛變得愈發清澈。
“確認為08號毀滅因素扭曲世界的下級，扭曲動物園。”
一襲青袍的道人站在動物園之外，這片領域似乎帶有着詭異，有種莫名驅趕道人的意思。
“現在屬於動物園閉園時間，強行進入會有不確定因素，東方丹，我們可以等到開園再調查。”
耳機中傳來沙沙的電流聲，東方丹沒有作答，雙手探入了那個無形的“域”中，四枚銅錢從腰側環繞而出。
地煞七十二術，開闢。
東方丹身前竟緩緩出現一條肉眼可見的裂縫，東方丹反抓裂縫，猛然發力，將那裂縫逐漸擴張。
地煞七十二術，道門地煞七十二道開闢之道的手段，古籍中記載其可破陣，可開闢山川，古代一些難以開闢的河道就是藉助這般地煞之術開闢的。
扭曲詭異的灰霧從中湧出，那是扭曲的，瘋狂的，污染知性的權柄延伸。
“在閉園其間會發動濃度增高，可以理解為消化，初步確認，扭曲動物園具備一定活性。”
說罷，東方丹摘下耳機，晃了晃手中的符籙，隨即遁入灰霧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