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初入大山
“沙、沙、沙……”
“噗通、噗通噗通”
“布穀、布穀、布穀”……
五月的莽川山脈里，到處都是勃勃的生機。
幾人合抱才能抱住的大樹，半人高的雜草，躲在隱秘處蜿蜒爬行的蛇，噗通躍入水中的蛙，還有林間嘰嘰喳喳啼叫着的鳥兒。這一切，都顯得如此的和諧和原始。
當然，除了那些山裡特有的蚊蟲，一直在耳朵邊嗡嗡叫個不停。
“啪！”蜿蜒流淌的溪水邊，一聲清脆的巴掌聲響起。
這個肉乎乎的巴掌狠狠的拍在了一顆光溜溜的大腦袋上，將那不停作死的蚊蟲一巴掌拍的粉身碎骨。折斷的蚊蟲翅膀，在粘稠汗液的作用下，牢牢的附着在那顆光溜溜的腦袋上
“這該死的鬼天氣。”秦騰抱怨了一聲，從一顆兩人合抱粗的大樹陰影中走了出來。
“都出來吧。”
一陣窸窣聲響起，不久，小溪兩側的陰影里，便露出了一個個潛伏的身影。大大小小共計三十多號人。
“秦三年，這就是你說的有好多獵物？我怎麼毛都沒有看到一根。”
面對這次專門帶進山長見識孩子們那略帶失望的目光，秦騰扭頭看向了一旁有些惴惴不安的狩獵隊員秦三年。
秦三年悻悻的撓了撓頭，表情有些無奈，蹲下身子，用他那有些瘦長的手指，扒開一塊溪邊還有些濕潤的泥土。
“呼呲。”
秦三年用手捻起了一撮新鮮蹄印上的泥土，深吸一口氣，然後閉上眼睛細細的品味着。
秦三年，儘管對秦騰有些來自心底的畏懼，但絕對是狩獵隊的一把好手，儘管今年只有16歲，但是憑藉著一手嗅味尋蹤的絕活兒，成功征服了整個狩獵隊，被狩獵隊推選為了尋獵長。搜尋獵物蹤跡這種事情，只要他一出手，基本上就能把這一片的獵物蹤跡給推斷個七七八八。
“這味兒還很新鮮。按道理來說，這個時辰也該有東西過來喝水了吧。”秦三年看了看頭頂高懸的太陽，有些不太敢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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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再嗅嗅？是不是有其他東西驚着他們了？”秦騰也有些疑惑，山間的野獸，飲水的時間一般就是那麼幾個固定的點，在此等候這麼長的時間，那群盤羊一隻也沒有來飲水的，確實是有些不合常理。
秦三年點頭應了一聲，便俯身趴在地上，撅着屁股四處賣力的嗅聞着。
“呼，呼呼。”
“到處都是那群盤羊的味兒。”秦三年一邊嗅着一邊嘟囔着說到。
“呼，呼呼。”
又深吸了兩口，秦三年像是堅定了自己的判斷。
保持着撅屁股趴在地上的姿勢就回過頭看向了秦騰。“隊長，最多兩個時辰前，還有一群盤羊來過。”
“把腚子翹這麼高幹嘛，趕緊起來吧。”秦騰踢了踢秦三年撅起的屁股。
“既然這群畜生不肯出來，那我們就去找找他們看看。”秦騰的語氣有些不喜，也不知道是因為蚊蟲的叨擾讓他感到煩躁，還是因為在這些孩子們面前丟了臉。
“趕緊休整一刻鐘，然後我們去盤羊谷。”秦騰對其他狩獵隊員吩咐道。
那些有經驗的狩獵隊員們紛紛舒展身體、補充能量，緩解長時間潛伏造成的疲勞。
而那些第一次進山的孩子們一下子便放鬆了身子。
“小崽子們，一會兒我們要去抄盤羊的老家，一會兒還是老規矩，不準說話，放緩呼吸！聽到了嗎！”秦騰眼神掃了掃眼前這群出來長見識的幾歲大孩子們。事實上，剛剛這群孩子們雖然竭力在控制，但是緊張的情緒卻做不得假。不過在他們這個年紀，還能苛求他們什麼呢。
在莽川，帶着未成年的孩子們參加狩獵這種血腥的儀式，就是對這些孩子們成長最大的關愛。要想在這些惡劣的自然環境和殘酷的現實里生存下來，就必須要去面對這些血淋淋的現實。在莽川，這，就是傳統。每一個孩子，只有去經歷過這些，才能在這世界裏活得更久。
當然，血腥的儀式並不意味着這秦家寨的眾人選擇目標是盲目的。事實上，盤羊是一種攻擊力極弱的野獸，雖然外形要比普通的山羊高大，而且兩角在頭頂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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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盤起。但事實它是莽川山脈中眾多食草動物的一種，也是秦家寨人極為喜歡狩獵的對象。這次帶孩子們出來長見識，只是為了讓他們感受生存的不易。
“呼，小天，你害怕嗎？”秦柔輕聲在秦天的耳邊詢問着，他的鼻息聲有些粗重，不知道是不是這會兒緊張的勁兒才爆發出來。
一隻有些出汗的小手牢牢的抓着秦天的袖口。
秦天不着痕迹的抹了抹手中殘留的泥土。
“不怕~”秦天的聲音略有些顫抖，他的身體終究還是出賣了他。
秦騰看着這眼前有些害怕的兄妹倆，嘴角微微翹了翹。“嘿嘿，我就說，這倆個小崽子，也是會害怕的吧。”
不着痕迹的把頭轉向了別處。
“呼，好險。差點就穿幫了”秦天在心裏嘆了口氣。收回了偷偷打量着秦騰的目光。
“我~，我~，我好像也有點怕了。~”秦柔的聲音有些微微顫抖，於是把秦天的衣服越抓越緊了。……
“不過你放心，姐姐會保護你的！”像是下定了決心，秦柔給自己打了打氣，努力的表現得自己就跟不害怕似的。
“大姐，你還是保護好你自己吧。”秦天在心中默默吐槽。
一些緊張的情緒開始慢慢在孩子們中間醞釀，其他的孩子也都或多或少的出現了些狀況。閑下來的他們開始有更多的時間思考，他們漸漸的從剛進入大山仔細潛伏的狀況中反應過來，腦海中開始浮現一些想像中血腥的畫面。
“大家集合，準備出發。”作為有經驗的狩獵隊長，秦騰看到眼前這一幕，知道不能再等了。若是讓這些孩子們再這麼胡思亂想下去。必定會出問題。
“秦三年，你們幾個開路。”
秦三年帶着幾個腳步輕盈的族人撥開樹葉，向林中探路而去。
“咩~赫~~赫~嗚嗚~”
一聲凄厲的慘叫，在這山林中遠遠傳來，彷彿在數說著世道的不公。
“加快速度！”領頭的秦騰對着後方眾人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