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
學校勸過江弈遲好幾次,但江弈遲從未妥協過,他有他自己的原則,有着自己從不曾癒合過的傷口。
在江弈遲的世界裏,他厭惡打架,厭惡打人的人,厭惡被打的人,厭惡和打架有關的一切,也厭惡着自己。
而且要是拿到了報送名額,家裏那位養父也肯定會給他鬧沒。
於是江弈遲就主動放棄了報送,將名額讓給了林倩倩,不過她也沒讓人失望,面試的成績很高,也算給學校長臉了。
一直等到八點,考生才開始陸陸續續進入,江弈遲捏着准考證,等自己班的人排好了,自覺地站在了最後。
江弈遲所在的班級排的較為靠後,江弈遲百無聊賴地一步步向前挪着。
忽然,一股難以言說的感覺湧上心頭,江弈遲立刻緊張起來,他一向對自己的直覺保持高度信任,這種直覺記憶中只出現過兩次,但都預示着接下來會出現一些不好的事。
第一次是在江弈遲六歲的時候,他父親在那天傳來死訊。
第二次是在江弈遲十二歲的時候,他的養父被人廢了,從此一蹶不振。
雖然只有兩次,但那種難以言明的感覺至今記憶猶新。
江弈遲朝四周望去,其它人似乎並沒有察覺到什麼,和往常一樣。
忽然,隊伍末尾傳來一陣喧鬧聲,有一個考生在跟家長爭執着,手裏拿着一瓶水,沒見過的包裝,金色和紅色交錯,紋路透露着一種說不上來的詭異。
像是拗不過家長,那個學生還是打開瓶蓋,喝了兩口,然後不耐煩似的,把瓶子遞給家長。
那種難以言明的感覺愈發強烈,江弈遲留了一個心眼,四處打量着,看見前方有兩個考生,手裏握着同款的瓶子,刻意留意了一下。
進入學校后,江弈遲瞬間感覺一點靈氣都感覺不到了,應該是靈氣隔絕陣法,估計信號屏蔽儀也開了,不過估計也不太會有人想不開,在這種時候還要去作弊。
江弈遲教室在門口靜靜等待着開考時間,打量着排隊的考生,有一個考生吸引了江弈遲的注意,他似乎有點緊張,把一整瓶水都喝完了,那個瓶子,和之前那個金紅色的似乎一模一樣。
進入教室之後,這個人正好就坐在自己前面。
“叮鈴鈴————”
考試預備鈴響起,江弈遲也沒再多想,畢竟眼前,高考最重要。
監考老師核對完考號之後,就解開了文件袋上的禁制,據說為了防止泄露,禁制每年都會更新,只有到了指定時間,才能用特定的方式才能打開,要是強行破開,裏面的試卷直接就會自毀,就連金丹修士都沒法制止。
不過,這麼多年,也沒有哪個不長眼的非要去觸國家的霉頭。
第一場考的是《靈氣基礎》,雖然說的是基礎,但考的全都是各種場景術法結合在一起,然後自行推演,這一向是所有考生最頭疼的一門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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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江弈遲做起來倒是很快,時間才剛過一半,他就把卷子全部寫完了,除了倒數第二道大題的最後一問不太確定,其它的題目基本都沒什麼問題。
江弈遲也沒想檢查,坐在位置上閉目養神。
忽然,江弈遲座位前面的那名考生一陣顫抖,然後站起身來,向前伸出手來,似乎想說些什麼,身體不斷膨脹,整個人像是要炸開了一般,透露着一股詭異之感。
響動不算很大,也沒有引起太多注意,考生們也不敢東張西望,生怕被扣上一頂抄襲的帽子,頂多偷瞄幾眼。
站在前面的那名監考老師是個長相有些粗獷的男子,他反應很快,一瞬間就來到那名動作奇怪的考生身旁,看到他的情況,將靈力鋪到他身上,想幫他壓制下來。
不過當那名男老師靈力觸碰到這名考生的那一刻,只聽見“砰——”的一聲巨響,那名考生瞬間就炸了開來。
這般毫無徵兆的情形也是引得這男老師一瞬失神,倉促之下,他也只來得及用靈力在他周圍形成一個保護罩,企圖限制一下爆炸的餘波,避免波及到其它考生。
不過那爆炸威力實在太大,僅僅和那保護罩僵持了兩秒,還是將那保護罩給衝破了,要知道,監考老師全都是築基修為,靈力濃度可不是練氣可以比的,就算是倉促出手,應對練氣期學生的攻擊,也不應該碎的這麼快,可見爆炸的威力有多大。
一時間,血霧漫天,直接將這名男老師籠罩在內,眼看就要擴散開來。
另一名監考老師是一名長相清秀的女子,早就等在一旁,時刻準備出手了。
見同伴失利,將右手抬起,手心中有一個水球不斷涌動着,頃刻間就化作一道水幕,籠罩了下來,將爆炸餘波限制下來,然後不斷收縮,將血霧壓回了那一寸之地,這才算平息下來。
江弈遲因為本就對他留了一個心眼,而且正好就坐在他後面,所以第一時間就發現了他的動向,立刻就用小臂互在身前,同時運轉靈氣護罩,將身前的範圍全部籠罩,這是江弈遲會的為數不多的幾個術法。
所幸監考老師出手還算快,爆炸餘波並沒有波及到江弈遲,僅僅只有一小股血霧,全部被擋在了靈氣罩外,絲毫沒有觸及到江弈遲,和他的試卷,不過那股血腥味,倒是着實有些刺鼻。
大概三五秒的樣子,水幕散去,只剩下一男一女兩名監考老師,絲毫不見血跡,只剩下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只餘一片空地,桌子和試卷不翼而飛,不過想來在那陣爆炸中,連人都半點沒剩,桌子和紙卷那種脆弱的東西,怎麼可能還保存的下來。
不過地板倒是一點損壞的痕迹都沒有,畢竟是學校,基礎建設倒是做的挺好。
只見那名女老師用手輕輕一卷,本就稀薄的血腥味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淡淡的花香,有些好聞,還有點提神。
那名男老師走上講台,頂着還有些濕的頭髮,顯得有些狼狽。
“你們繼續考試。”男老師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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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厲中帶着幾分凝重,凌厲的目光掃向眾人,將那些蠢蠢欲動的學生瞪了回去。
這場鬧劇解決的很快,可以說太快了,畢竟兩名老師都是築基修為,短短几秒就全部遮掩了下來,除了離的最近的江弈遲,連坐在那名爆炸考生前面的學生都絲毫沒有察覺,不得不說,這效率確實高。
加上坐的又是靠後排,倒是並沒有引起太大注意,也沒人清楚具體發生了什麼,只看到是有一個人連人和位置都不見了。
那名女老師走到江弈遲,微微俯身,輕聲問道:“還能繼續考試嗎?”
顯然她是看到了江弈遲的所作所為,有些擔心目睹全貌的江弈遲會接受不了。
不過這擔心倒是多餘了,江弈遲在他爆炸的瞬間就將靈氣護罩展開了,而且為了以防萬一,還特意用手臂擋住,而且在水幕籠罩下,根本看不到什麼具體畫面。
而且江弈遲早就寫完了卷子,至少對他來說,起碼這一次考試沒但突然來的這一事故,多少對心態還是有些影響。
不過江弈遲也沒說什麼廢話,輕聲應了句:“我可以。”
然後那女老師點了點頭,就往他旁邊走去,顯然是清楚有哪些人看到了這次事故,靠過去詢問一下狀況。
那名男老師在說完之後,像是收到了什麼消息一般,面色愈發凝重,他靠到女老師身旁,悄悄說了幾句,然後神色匆忙的走出了教室,之後倒也沒出什麼事。
考試很快就結束了,不過在收完卷子之後,兩名監考老師把門一關。
“同學們請先別離開教室,我們有一個情況想調查一下。”
忽然一陣古怪音樂聲響起,似笛聲,似琴聲,混在一起,但卻並不難聽。
不像是廣播的聲音,不知道是從哪裏傳來的,在這種佈下了隔音法陣的教室里,按理來說,應該不會有什麼別的聲音啊。
江弈遲正疑惑着,忽然看見面前不少同學像是困了一樣,搖搖欲墜,然後慢慢倒在了桌子上,像是睡著了一樣。
江弈遲察覺到不對勁,不過很快,一股困意襲來,眼皮越來越沉,江弈遲強撐着想要站起來,不過最終還是倒在了桌子上。
見考生全部都陷入沉睡,那名男老師拿出一塊圓環狀的玉墜,用紅色的繩子綁着,自然垂落着。
只見他將青色的靈力不斷灌輸進去,那玉佩開始發光,越來越亮,緩緩浮到空中。
那男老師空中默念法決,手中變換着法印,只見玉佩發出一道道淡淡的白色光束,像一隻只手一般,牽到每一個考生的身上。
“這樣應該就行了吧,也不知道他們剛做的穩不穩定,別把這些學生的腦子弄壞了。”
“應該不會,這可是車永壽大師做的,他經手的靈器就沒出過問題。”
“唉,他們煉器師的事我也不懂,主要是這麼短的時間,就可以針對性地消除記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