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活下去
“姓名?”
“王東湖”
“性別?”
“女”
“……你小子正經點,這是警察局”
“我什麼性別你看不出來啊”
“你……行,我不跟你計較”王建民輕舒了一口氣,“把這個表填完,完了出來找我。”王東湖沒說話,一臉不屑的接了過去。
王東湖走到警察局外,王建民已經換下警服等着了。王東湖走到他身邊,他點燃了一支煙。白色的煙霧從他鼻子噴出。“我說你小子,這是第幾次了?啊?”王建民臉色一轉,“你天天打架,我光賠人家的醫藥費都快給我賠破產了。雖然說我一直沒結婚,我用不到錢,但你小子是不是也太張狂了!”
王東湖沒有說話,只是把頭扭向另一側。王建民見他沒說反應,嘆了一口氣。“走吧,回家。以後別打架了。”
他們兩個人走在空曠的街上,路燈的昏黃鋪成了路。夏天的夜晚總能帶來很多思愁。“東湖,你來我這多少年了?”王建民只是走着。
“不知道,10年了吧。”
“喝,竟說廢話”王建民又點燃了一支煙,“東湖,我今年53歲了,比你爸大20歲。雖說我無妻無子,但是我已經把你當成我的兒子了。你說就你現在這樣,我死了,你能幹啥?”他看了看王東湖。
“我賣煎餅果子。”他指了指面前不遠處的煎餅攤。
“哈哈哈,餓了?你這麼一說,我也有點。今天晚上光顧着處理你了,都沒吃飯呢!”王建民掐滅了煙。
他走到攤位前,沒看見人。王東湖指了指睡在椅子上的男人。王建民敲了敲桌子,“老闆,來倆煎餅果子!”椅子上的男人突然驚醒,急忙站了起來。他們這才看了清楚,這個攤位老闆穿着一身整齊的紅色西服,雖然臉上鬍子拉碴的,但是依舊遮蓋不住他的英俊。
“你這身衣服挺專業啊!”王東湖調侃到。
“誒!”王建民對他使了個眼色。王東湖切了一聲,把頭扭了過去。攤位老闆笑笑沒有說話,只是默默擰開了火。
“這都這麼晚了,老闆你還在擺攤。”王建民問道。
“害,生活所迫啊。倒是你們,平安市最近可不太平,這麼晚回家,不怕遇到啥危險?”
“你說的是最近那個連環殺人的犯罪組織?叫什麼來着?恐怖……”
”恐怖童謠。”煎餅攤老闆說。
“對對對,這個組織啊作案手法極其殘忍,而且來無影去無蹤。我們也很頭疼啊。”
“你是警察?”
“哦,對。”所有人都沒說話,只能聽見鐵鏟在火爐上的嚓嚓聲。
“這麼晚回家你老婆也不說你?”攤位老闆說。
“我還沒有對象……”
“那這是?”他看了一眼王東湖。
“他是我叔叔。”王東湖依舊扭着頭說。
攤位老闆好像知道了什麼,沒有再問。不一會兒,煎餅果子做好了。“一共十塊,好吃再來。”
叔侄倆走在路上,煎餅果子已經吃完了。不知道走了多少時間,但他們覺得已經走了很遠很遠。應該早到家了才對,王建民想。不知什麼時候開始,周圍的建築就沒有變過。王建民覺得有問題,想看看導航,沒信號。
“喂,我們不是鬼打牆了吧。”王東湖說。
“建國之後不許成精,相信科學好嘛?!”
突然,他們的不遠處有一個小女孩。王建民走了過去,“小姑娘,這麼晚了,你爸爸媽媽呢?”
小姑娘抬起頭,她沒有臉。王建民嚇得後退了幾步,王東湖趕忙扶住了他。“woc,遇見鬼了,趕緊跑!”王建民說完就拉着王東湖向後跑。他們跑着,但並沒有離那個小女孩更遠。周圍的景物也沒有任何的變化。
“警察先生,別跑了,跑不動的。”是那買煎餅果子的老闆。他向他們走過來,邊走邊脫掉圍裙。他的皮鞋發出清脆的聲響,他用右手打了個響指,陡然間,他的右手生出一團橘黃色的火焰然後蔓延到整個右臂。王建民停下腳步,他驚呆了。只見攤位老闆用腳一蹬地,如箭般朝他們衝過來。王東湖只見眼前一團巨大的火焰,他以為自己要死了。
只聽轟的一聲從他的背後發出,那個小女孩消失在那團橘黃色的火焰中,攤位老闆拍拍手朝他們走過來,王東湖摸了摸自己,發現自己毫髮無損。“你們被盯上了。”攤位老闆邊走邊說。王建民將王東湖擋在身後,“被什麼盯上了?”
攤位老闆輕笑一聲,“當然是‘恐怖童謠’啊!”
“那你又……”王建民話還沒說完。周圍突然傳來一陣女人的笑聲,聽得讓人毛骨悚然。突然一個身穿黑色長裙的女人出現在攤位老闆的身後。攤位老闆轉身一個側踢,劃出一道橘黃色的弧線。那個女人又突然消失,“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總有人來傷害我!”那個女人的聲音又在四周回蕩。突然,攤位老闆感到一陣眩暈,“我猜就是你,催眠師——羅晶。”
“唐順,你今天遇見我,你的運氣也是到頭了!”
羅晶突然出現在唐順的面前,用一把紫色的光劍向他刺去。唐順連忙躲避,但還是被刺穿了左臂。女人又消失了,唐順捂着左臂對王建民他們喊,”你們快跑!”
“跑,你們都得死!”羅晶又出現在王東湖面前,朝他刺去,王建民猛的推開了他。等他反應過來,王建民已經被刺穿了,吐出了一大口血,癱倒在地。王東湖急忙過去抱住了他,“王建民!王建民!”
“呵,真是溫馨啊!”羅晶說道。然後她一腳便把王東湖踢飛,王東湖暈了過去。唐順急忙挑起接住了他。他把王東湖放在地上,瞪向羅晶。“御火。”一團暗紅色的火焰從他身上燃起,他快速移動到王建民身邊並把他放在王東湖旁邊。“羅晶,你今天看來是回不去了。”
“哦?說大話誰不會!”說畢,羅晶向他衝去,一圈紫色的光暈在她身後綻開。“御火,十字!”唐順低吼道。接着一個巨大的十字架出現在他的面前向羅晶衝去,十字在羅晶面前伸展,並把她包住,接着是一聲爆炸。羅晶已經傷痕纍纍了,“早聽說你是藝術家的殺手,看來不是謠言啊。”羅晶擦了擦嘴角的血。接着她雙手匯聚出一個巨大紫色的光球,然後向唐順拋去。唐順用火焰包裹全身,然後一個健步直接朝光球飛去。紫色光球被沖的粉碎,唐順一拳打到羅晶的臉上,接着又是一拳。“御火,乘空!”唐順將火焰匯聚到右拳,一個上勾拳,羅晶被打飛到天上。唐順緊接着彈起,地面被震出一個大坑。他飛到羅晶上空,“御火,閻王墜!”一個巨大的火柱從天而降,將羅晶砸倒在地,一聲巨大的轟鳴聲中,羅晶已經雙眼失神了。“一個輔助,還這麼猖狂。”唐順落到羅晶旁邊,火焰散去,笑着說。
第二天,王東湖在醫院醒來,他覺得自己全身痛,他剛想忍痛做起來。“別動小子,你肋骨折了三根。”唐順說,他正坐着旁邊看着書。“喝,你個買煎餅果子的西服還不少,今天怎麼換成黑的了?”
“紅的那身昨天破了。”
王東湖突然意識到什麼,“我叔呢,王建民呢?他怎麼樣?!”
“……”
“他……”
“死了,那一劍把他貫穿了”
“……”
“你叔叔讓我告訴你,讓你自己好好活下去,就算賣煎餅果子也可以。”
“……”
“你要不要和我學攤煎餅?我手藝很好的,生意很火爆。”
“是他拜託你的嗎”
“沒有,我很抱歉。他原本不該死的。你……”唐順合上書想王東湖看去,他已經淚流滿面了。
人們有時總是覺得時間很長,但卻不知道何時的相見就是最後一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