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卷 鮑老催
卻說那徐淵帶着一百八十三騎,辭別了獨孤小白和顧疏桐,一路橫衝直闖,來到了別州牛角山下紮營。徐淵在此盤整了些時日,失散的部從陸陸續續地回來了三四千人。
再說那鮑乾領着九個部將,向東北方向奔逃而去,沿途又收了百十來個散兵游勇、流寇山賊,不久也來到了別州,與那徐淵前後相差僅有月余。
鮑乾初來乍到,見那徐淵營寨堅固,軍容齊整,部署有序,便想奪了他的營寨,收了他的兵馬,佔了他的地盤,以便重整旗鼓,妄圖東山再起。
擇一吉日,鮑乾召集手下眾將,怒道:“本公辭任華州,圍獵別州,數月間已是兵強馬壯,糧草充足,旌旗蔽日,將士齊心。常言道:一山不容二虎。依本公所見,那徐賊不過熒惑之光,本公卻有皓月之明。本公天命之人,豈容那徐賊在此作威作福!大破此賊,只在今日!諸位將軍,哪個請命去那徐賊營前叫陣?”
眾將聽了,只覺得鮑乾所言實在是太不靠譜,便無一人回話。
鮑乾見無人應答,忽然眉眼一低,涕淚齊下,以拳捶案哭號道:“二弟啊,二弟,二弟何在?”大哭了一通,他便以袖拭面,更咽道:“本公二弟鮑坤將軍,足智多謀,忠勇無雙。想我那二弟在時,常為本公分憂,時常對本公說道:卧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眠。諸位,無論本公的哪位愛將殺了徐賊,奪了營寨,本公便與他結為異性兄弟。待將來本公登極大寶,面南稱尊,願與他平分天下,共坐龍床!”
依然無人答話。
沉默了一會兒,只見龍步洲上前道:“主公英明神勇,早晚君臨天下。只是我軍新敗,士氣低落,加之人地生疏,立足未穩,恐非用兵之時。那徐淵以逸待勞,不可強取,主公何不假意與他結盟,招兵買馬,廣積錢糧,待根深蒂固之後再做打算。主公意下如何?”
鮑乾聽了,心中大為不悅,陰沉着臉道:“龍將軍莫不是有了二心?想當日本公與那司馬老賊鏖戰華州之時,本公便是採納了龍將軍的計策,以至於大敗,丟了華州不說,還搭上了二弟的性命。今日將軍所言,更是豈有此理!我鮑乾豈是那久居人下之主?讓本公屈尊去侍奉那徐賊,更是萬萬不能!龍將軍退下,請勿再言!”
龍步洲聽了,無意辯解,唯覺哭笑不得,一片衷心碎成了齏粉,一腔熱血涼了個透徹,心中嘆息這鮑乾不是個成事之主。
鮑乾見無人答話,只覺失了臉面,便道:“楚將軍何在?”
那楚生保聽到鮑乾點了自己的名字,戰戰兢兢地出列上前道:“末將在。”
鮑乾道:“楚將軍勇武超群,膽識過人,大有西楚霸王之豪邁,請楚將軍為本公解憂!”
楚生保聽了,只覺冷汗直流,面如土灰,沉寂了片刻,忽然“啊”地大叫一聲,一口鮮血噴了出來,便倒地而亡了。
眾人見了,面面相覷,更是膽魄心寒。
鮑乾不以為意,斜眼看向眾人,道:“楚將軍身患隱疾,本公實是不知。可知楚將軍之忠義,可昭日月,本公定要厚葬於他。既然楚將軍駕鶴西歸,那請樊將軍代我軍出營一戰,如何?”
那樊爾同聽了,只能把兩眼一閉,心想去是死,不去也是死,只能打腫臉充胖子,道:“末將願往!”
鮑乾聽了,欣喜異常,便快步走下階來,握着樊爾同的手道:“樊將軍真乃我軍翹楚,智勇雙全,可敬可佩!將軍此去,必定凱旋而歸。本公自當親自溫酒煮肉,為樊將軍接風。請!”
樊爾同默默地走出大帳,提刀上馬。那鮑乾兵士不足百人,哪肯再分兵給他?樊爾同便單槍匹馬來到徐淵營前,有氣無力地喊道:“徐賊何在,快快出來受死!”
徐淵正與孫虎庭等眾將商議兵事,忽然探子進帳來報:營外有人叫陣。
徐淵一驚,忙問道:“是何人叫陣?”
探子道:“來人未打旗號,屬下不知。”
徐淵又問道:“來了多少兵馬?”
探子道:“只一人一馬。”
徐淵沉思片刻,道:“可曾探查清楚,四周是否藏有伏兵?”
探子道:“已探查清楚,無伏兵埋伏,確實只有一騎一將。”
徐淵咂嘴道:“咄咄怪事!”
孫虎庭聽罷,從座椅上跳將起來道:“將軍,我願出戰,以探虛實!”
徐淵道:“虎庭莫急,我等還是小心從事為好。”隨即披掛整齊,以孫虎庭為先鋒,點了一千精兵親自出營禦敵。
徐淵率眾將來到陣前。孫虎庭上前叫道:“來者何人,報上名來!”
樊爾同見徐淵人馬雄壯,登時面無血色,囁嚅道:“我乃鮑將軍手下大將樊爾同,爾等快來受死。”聲音之小,有如蚊子鳴叫。
眾人都聽不清楚,正要再問。那孫虎庭火爆脾氣,不待他說完,手持方天畫戟,已策馬奔到樊爾同面前。
徐淵忙下令嚴陣以待,以防伏兵突至,好去營救孫虎庭。
不到三合,那樊爾同被一戟刺在咽喉上,摔下馬來。
孫虎庭本以為是場惡戰,豈料如此輕而易舉,以至於都不好意思來向徐淵請功。
這徐淵眾人見再無動靜,只覺莫名其妙,便鳴金回營去了。
不多時,又有人前來叫陣,徐淵忙召集諸將迎敵。一連四番,都被孫虎庭三五合斬落馬下。
敵將第五次叫陣時,徐淵已是煩不勝煩,便命孫虎庭領兵出戰,只是一再叮囑他窮寇莫追,以防敵軍有詐。
再說鮑乾。自打樊爾同出戰,鮑乾已是一連損失了五員戰將。直至此時,那溫酒之水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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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釜中之肉未熟。眼見帳下將領只剩了三人,鮑乾不禁焦躁不安起來。
所剩三人中,那鮑立、鮑虛二兄弟乃是鮑乾的親侄兒,只有龍步洲是個外人。龍步洲也不等他嘰嘰歪歪地下令,拱拱手便持槍上馬,出營叫陣去了。
那孫虎庭已是第六番出戰,只覺身上燥熱難當,懶得再穿戴盔甲,於是赤膊上陣,帶兵迎敵去了。
到了陣前,孫虎庭見那龍步洲手提銀槍,身披金甲,精神抖擻,器宇不凡,和之前的敗將大有不同。正思此行草率了,欲回營披掛整齊,又怕他人恥笑,便硬着頭皮揮戟來戰。
二人斗在一起,來來回回三百餘合,不分勝負。見那龍步洲愈戰愈勇,毫無破綻,孫虎庭不禁心生愛才之意。
只見孫虎庭眉頭一皺,計上心來,便欲使一個苦肉計外加伏兵計,於是賣一個破綻,被那龍步洲一槍刺在肩頭,霎時鮮血直流。
孫虎庭轉身便走,只待龍步洲趕上前來,眾兵士一擁而上,自己再殺一個回馬槍,定能將龍步洲拿下。
豈料龍步洲並未中計,勒馬站在風中,不進也不退,不喜也不悲,好似這一切與他無關一般。
副將黃贊拍馬上陣,又被龍步洲所敗。
孫虎庭急匆匆回到營中。本來,徐淵見孫虎庭遲遲未歸,心知不妙,正欲出營查看,只見孫虎庭肩頭鮮血淋漓,顯然是敗了。
徐淵大驚,心想:“這孫虎庭乃是能征慣戰之人,有萬夫不當之勇。自打起兵以來,大小數十餘戰,無論敵軍眾寡,來將何人,何曾像今日這般狼狽不堪?”
見了徐淵,孫虎庭卻哈哈大笑着拱手道:“虎庭向將軍道喜!”
待孫虎庭說明原委,徐淵深以為然,便讓他先去療傷,自己則親自出營來戰。
徐淵來到陣前,見龍步洲仍是一人一騎,英姿颯爽,風度翩翩,心中大喜,知孫虎庭所言非虛,便拱手道:“在下徐淵,請問將軍尊姓大名?”
龍步洲早已聽聞徐淵的名號,心中肅然起敬,亦拱手道:“末將龍步洲。”
徐淵聽了,更是高興,道:“久聞將軍威名,今日一見,實乃三生有幸!”
龍步洲道:“你我各為其主,勿須多言。末將不才,特來向徐將軍討教!”說罷挺槍來戰。
徐淵也想試探試探他,便使出渾身的本事,舉錘便砸。二人從馬上打到馬下,來來回回又戰了三百餘合。
那徐淵勢大力沉,常人哪裏能當。虧得是龍步洲,三百合后才漸覺兩臂灌鉛,虎口發麻,心知再戰下去,必敗無疑,便心生退意。眼見得招式也怯了,躲閃招架的多,迎頭來攻的少。
徐淵見他不支,便想讓他三分,於是虛晃幾招,跳到一旁道:“今日已晚,將軍肯明日再戰否?”
龍步洲拱拱手,翻身上馬回營去了。
一連敗了數陣,鮑乾心中鬱悶,正在帳中喝酒。見龍步洲全身而歸,大出所料,不想自己帳下竟有如此勇武之人,他忙舉杯相迎,道:“請龍將軍滿飲此杯,明日本公親自為將軍助陣!”
一連五日,徐淵與龍步洲來來回回戰了兩三千餘合,每至龍步洲露出敗相,徐淵便鳴金收兵。那鮑乾也果真親臨戰場,率兵助陣。
待兩軍鳴金,龍步洲返回營帳時,卻被埋伏的鮑立、鮑虛兄弟率軍士拿住,捆綁了個結結實實,押到鮑乾的面前。原來,那鮑乾看出徐淵有意相讓,怕龍步洲被他策反了去,便來了個先下手為強。
龍步洲怒道:“我有何罪?”
鮑乾輕蔑地笑道:“龍將軍心中自然明白。”
龍步洲心道:“大丈夫能屈能伸,豈能死於匹夫之手,還須哄他一哄!”想畢,便恭恭敬敬地向鮑乾再拜道:“主公以國士待我,末將只覺如沐春風,所謂士為知己者死,末將豈有二心?想當日與司馬仲柳激戰,若非主公出手相救,豈有我龍步洲的今天?常言道:君讓臣死,臣不得不死。主公如若不信,便請殺了末將。今日我便將性命交還主公,末將死而無憾!”說罷以頭搶地,大哭不止。
鮑乾見他說得真切,一時拿不定主意。猶豫了半晌,他頓生一計,心想道:“徐淵勇猛,我軍中無人能敵。既然不能正面攻取,何不以龍步洲為餌料,來釣那徐淵上鉤。我先打入敵軍內部,擇一良機,或水中投毒,或暗中偷襲,或挑撥離間,或臨陣倒戈,只需見機行事,徐淵便難逃一死。徐淵一死,營中將士望風而降,小小別州豈不是唾手可得?”
於是他趕緊將龍步洲扶起,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說道:“龍將軍,龍將軍受苦了!龍將軍忠義啊,本公不該懷疑龍將軍,本公糊塗啊!”說著,便親自給龍步洲解了綁。
第六日,鮑乾竟親率全軍百八十將士來到徐淵營中,報上了名姓,投靠於其麾下。
那孫虎庭等眾將,知道這鮑乾老奸巨猾,假意投誠,都來勸徐淵趁機除了他,以防夜長夢多,養虎為患。徐淵愛惜龍步洲的才華,怕殺了那鮑乾會令其為難,驚走了他,便對那鮑乾禮遇有加,日日設酒宴款待,不敢有絲毫怠慢。
鮑乾明裡每日耍樂,大有劉後主樂不思蜀之意;暗裏卻憂愁難寐,常懷秦始皇并吞六合之心。
這日,徐淵正在宴請鮑乾及其部將,忽聽探子來報,別州總兵皮鐵棍領兩萬官軍前來征討,不日便至營前。
徐淵立即撤掉酒宴,召集諸將商議對策。諸將有的主張退兵山上,以避其鋒芒;有的主張出兩翼奇兵,左右夾擊;有的主張燒其糧草;有的主張夜襲中軍。一時間眾說紛紜,莫衷一是。
眾人正在爭執不下,卻見龍步洲哈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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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起來。
聽他發笑,諸將甚是驚詫。那黃贊更是暴跳如雷,呵斥道:“黃須小兒,何故發笑?”
原來那黃贊年近五旬,而龍步洲年僅二十齣頭,加之他上次敗於其手,便一直耿耿於懷。
徐淵見了,卻起身施禮道:“請龍將軍賜我良策。”
龍步洲見了,默不做聲,只是起身而出。
黃贊見了,又要發怒,孫虎庭忙上前制止。徐淵向孫虎庭使個眼色,隨即跟了出去。
龍步洲走到僻靜處,便停下腳步。徐淵忙上前再施禮道:“還請龍將軍賜教!”
龍步洲忙扶住徐淵道:“將軍勿疑,兵者詭道也,古人云:君不密失其臣;臣不密失其身;幾事不密則成害。故而引將軍來此處相商。我且問將軍,你看那皮鐵棍如何?”
徐淵道:“我觀其不過插標賣首耳!”
“所率兵馬如何?”
“雖數倍於我軍,然則烏合之眾,不足為懼。”
“將軍需多少兵馬可以退敵?”
“三千精兵足以。”
“將軍有多少兵馬?”
“實不相瞞,三千有餘,四千不足。”
龍步洲低聲道:“別州本是偏遠之地,兵少將寡,皮鐵棍此次引大軍來攻,已然是傾巢而出。將軍若是信我,則領兵正面全力迎敵,我則領一千人馬偷襲別州城。將軍若勝,待皮鐵棍兵敗回城時,你我兩面夾擊,則別州易主,皮鐵棍死無葬身之地;將軍若敗,可退入別州城,據城而守,以為根基。將軍意下如何?”
龍步洲又道:“謀事在人,成事在天。此計風險亦大,一則將軍率兵傾巢而出,營寨必然空虛,那鮑乾必定乘虛而入,鳩佔鵲巢。如將軍戰敗,我又未能攻克別州城,則別州將無將軍的立足之地。請將軍三思!”
徐淵思忖片刻,道:“此時不搏,更待何時!龍將軍以何為號?”
龍步洲道:“我若攻克別州,便命哨探舉紅旗告知將軍;我若攻城不利,則舉白旗。將軍可見機行事。”
徐淵聽罷,毅然決然道:“我給龍將軍兩千兵馬,請將軍務必成功!”
二人議畢,攜手回營。徐淵只說留兩千精銳堅守營寨,其餘兵馬全力禦敵。
沒兩日,皮鐵棍率大軍已至。其人姓皮,因使一條四十斤重的混鐵大棍,故而人稱皮鐵棍。
徐淵等人依計行事,在牛角山下列陣迎敵。
孫虎庭雖然肩傷未愈,依然一馬當先,陣斬八員敵將。待那皮鐵棍上陣時,徐淵恐孫虎庭有失,便親自上陣來戰。
然而,此戰卻大大出乎了徐淵的意料。
二人交鋒,徐淵本欲十合內將他打落馬下,豈料那皮鐵棍武藝精熟,眼見二人相鬥已百餘合,那皮鐵棍依然神勇如故。
徐淵心中惦記龍步洲的戰果,有些分神,手法便有些雜亂。他越想速戰速決,皮鐵棍反而越戰越勇,滴水不漏。
那皮鐵棍乃是司馬仲柳手下的一員老將,年逾五旬,久經沙場,身經百戰,雖然武藝不及徐淵,但臨敵應變的本事卻遠勝於他。
正在激戰時,官軍探子來報,別州城被敵軍偷襲,情況危急。那皮鐵棍果然經驗豐富,便轉攻為守,以守為攻,方寸絲毫不亂,法度毫釐不失。
徐淵無奈,只能拖入鏖戰,欲以體力勝他。
不久,徐淵忽見一騎從別州城方向飛馳而來,背後插着三面紅旗。他大喜過望,便大喝一聲,抖擻精神,雙錘舞動如風。
皮鐵棍上了年紀,那徐淵的雙錘又有泰山壓頂之勢,長時間對戰,顯然力不從心。他見徐淵大鎚砸來,忙舉棍抵擋。兵刃相接,火星四濺,皮鐵棍頓時雙手虎口震裂,鮮血迸流,手中的混鐵大棍也被磕飛出去,敗下陣來。
徐淵大喊道:“別州城已破,不要逃了皮鐵棍!”
將士們聽了,士氣高漲,聽徐淵一聲令下,便如虎豹出籠,奔向官軍。此消彼長,那別州兵馬怎能抵擋,被沖亂了陣腳,已然潰不成軍,那皮鐵棍也兵敗被擒。
徐淵以不足兩千人馬,殺敵五千,俘敵五千,其餘官軍早已四散而逃。
徐淵回到營中,欲招降那皮鐵棍,便以禮相待。哪知皮鐵棍寧死不降,待徐淵給他鬆了綁,便拔劍自刎而死。
徐淵見了,嘆一口氣,道:“皮將軍忠勇,真是條鐵骨錚錚的漢子,誠為我輩的楷模!”便向皮鐵棍拜了三拜,命人厚葬於他。
待徐淵率領眾將來到別州城下,只見城門緊閉,弓弩手在城上引弓以待。孫虎庭在城下大呼,卻見那鮑乾在城樓上大笑道:“徐將軍別來無恙否?”
徐淵道:“鮑將軍此為何意?”
鮑乾笑道:“本公在將軍營中叨擾多日,心中實是不安。幸而天命在我,讓我得了這別州城。承蒙將軍厚意,改日本公定將擺酒設宴,以答謝將軍。”
原來那鮑乾趁徐淵出門迎敵,帶領屬下將士與龍步洲同來攻城。待龍步洲攻下城來,鮑乾便據為了己有。而龍步洲此時,正率軍在城中剿滅殘軍,安撫百姓。
那孫虎庭聽了,便在城下破口大罵。鮑乾見了,也不氣惱,越發大笑起來。鮑立、鮑虛兄弟見狀,也跟着大笑起來。
正在此時,只聽城門之上有人大喝一聲,那鮑乾便已人頭落地,滾下城來。鮑立、鮑虛兄弟二人轉身欲逃,也被他追上前去一劍刺死。守城士兵見了,忙丟下弓矢,跪地道:“求龍將軍饒命!”
隨即城門大開,龍步洲在城門上抱拳道:“末將龍步洲在此,請徐將軍入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