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六章
兩人的婚禮只是形式,雖然一切流程能簡則簡,可整場下來還是很累人的。
結束后安久已經開始忍不住要打哈欠了,但單柏寧卻依然神態自若地面對來打招呼的賓客們,似乎這只是小菜一碟。
單家主的體力還真好,安久腹誹,這都大半天了居然還不累。
他明明記得婚禮在半個小時前就結束了,這些人都和單柏寧很熟嗎,就攔住他們聊個沒完。
“你累了嗎?”單柏寧察覺到自己“愛人”不甚明顯的疲憊。
要是平時他也不願意和這麼多人客套,但這些人見今天單柏寧心情似乎不錯,紛紛上前想要混個臉熟,他也不好全部拒絕。
好機會!
內心處於爆發邊緣的安久搖搖頭,聲音因為困意顯得有些軟:“我沒關係……”
話音未落他就忍不住打了個哈欠,眼角微微泛紅,桃花眸中一片瀲灧,一副累極了卻不願意給人添麻煩發樣子讓人忍不住心軟。
“抱歉,單某還有事,下次有機會再和各位聊。”單柏寧也早煩了,迅速接住安久遞的台階。
其他人也都識趣,單家主明顯在是顧着已經累了的安少爺,要是惹得對方不快的話反而得罪。
不過他們原本還以為安少爺在單家只能當個隱形人,但單家主對安少爺的態度似乎不錯?
果然長得好看就是佔便宜啊,有人忍不住多看了那個美得如同盛放的玫瑰般的年輕男人幾眼,心中小鹿亂撞,卻在他身邊那人看似沉靜的目光下被迫冷靜下來。
差點忘了,這朵玫瑰已經有主了,還是他們惹不起的主……
終於解脫了。
安久是真的累了,一上車就癱成了鹹魚,但單柏寧卻仍然坐姿筆挺。
“家主大人體力真好。”安久真情實感地讚美了一句。
“你的演技也不錯。”單柏寧想起剛才安久剛才那副又乖又困惹人憐愛的樣子,忍不住開口問,“怎麼……”
怎麼學的?小時候見多了就會了唄。
不過安久並不打算和單柏寧解釋,反而單柏寧的方向湊過去,仰起頭一臉單純地問:“什麼演戲啊,像這樣嗎?”
安久故意撒嬌時喜歡刻意把語調上揚,說話時聲音彷彿帶了鉤子,又像是片羽毛輕柔地拂過,聽得人心尖泛起一陣觸電般的酥麻感。
但單柏寧卻對此毫無反應,寬大的右手按在安久額頭,阻止他繼續接近,另一隻手掩唇,輕咳了聲說:“不想說就算了。”
這個反應略平淡啊,安久不覺得是自己的魅力不夠,他嚴肅地問單柏寧:“你是不是喜歡女人?”
單柏寧:“你還記得我們剛辦了婚禮嗎?”
這下安久的表情更嚴肅了:“直裝gay不好。”
家主大人無奈:“我喜歡男人,謝謝。”為什麼安久突然開始糾結他的性取向了?
聽到他的回答后,安久面無表情地拍開單柏寧抵着自己額頭的手指,往後一倒,繼續鹹魚癱。
車裏的氣氛尷尬了起來,於是單柏寧主動開口:“接下來去民政局把結婚證辦了。”
安久聞言只是懶懶地抬起眼皮,語氣不冷不熱:“哦,我證件都在安家,你們應該帶來了吧?”
然後繼續躺。
“你就沒什麼想說的?”
“有啊。”安久稍微坐端正了一點兒,和自己利益相關的事他還是很嚴謹的,“我不用和你家裏人相處吧,還有,既然都不是自願結婚,婚後我應該不需要履行伴侶義務?”
“伴侶義務不必。”兩人連感情基礎都沒有,他並不打算對安久做什麼。
單柏寧本來就是打算先和聯姻對象解釋清楚,等到公司的事情解決了后兩人就能和平分手,他也會做出相應補償。
“單家你那邊不用見,但那個老頭子可能避不開……”
就算是合作夥伴,安久也從來不肯有求於人,他從來都是手握籌碼的一邊,剛才繞了這麼一大圈就是為了讓單柏寧先提出請求。
“和你結婚後得利的是安家,我可半毛錢沒撈着。”安久提醒他,“應該沒有義務幫你演戲吧?”
單柏寧敏銳地捕捉到了安久的算計,不過他也沒有戳穿,畢竟現在確實需要安久的配合。
“當然不會讓你白幫忙,作為報酬,婚內你提出的任何要求我都會盡量滿足。”
等的就是單家主這句話,安久剛才的瞌睡一掃而空,悄悄藏起背後看不見的狐狸尾巴,漂亮的臉上露出一抹得逞的笑容:“單家主記得說話算話。”
“當然。”在單柏寧的示意下,副駕駛座上的助理將一份資料遞給安久。
“老頭子那邊的情況,你先看看?”
安久接過後翻了一遍,忍不住斜了眼單柏寧:“你家的情況還真複雜。”
單柏寧目前法律意義上的父親是他的繼父,而對方現在的妻子是單柏寧母親死後再娶的。
他的繼父多年前入贅單家,婚後還忽悠單母疏遠了自己的親兒子。
單母遺囑上明明白白寫着,在兒子婚前,自己所持有的股份都由丈夫代為管理,如果丈夫去世前單柏寧都未婚的話,股份則按照丈夫的遺囑分配。
“所以你才答應聯姻?”安久一邊繼續往後翻一邊問。
“對。”單柏寧嘆了口氣。
他自外公去世後接管了集團,這幾年來殫精竭慮才在群狼環伺下保住了家業,卻在一切步入正軌后被自己親媽捅了一刀。
除此之外就沒什麼特別的了,安久看完后將資料還給單柏寧。
“所以你媽媽為了讓你給你繼父養老送終想了這一出?”
單母將單柏寧喜歡男人的事宣揚出去,那麼為了拿到繼父手裏的股份,他只能全力博得對方的好感。
但人算不如天算,同性可婚法案在去年施行,單母卻在兩年前車禍陷入昏迷成了植物人,無法修改遺囑。
“這是和你多大仇?”安久的眼裏都是戲謔。
“那不重要……”單柏寧拒絕解釋,“我繼父現在已經肺癌晚期,醫生說他最多再活兩到五年,到那時我會盡量補償你。”
“可以。”按照小說劇情,單氏在三年後就會被主角攻擊垮,安久目前並不打算提醒單柏寧,畢竟穿書這種事說出來對方多半會當他是神經病。
“不過你為什麼同意你繼父替你安排聯姻對象?”
“這個你暫時沒必要知道。”單柏寧避而不答,“很抱歉把你也扯進單家的事裏。”
“家主,已經到了。”司機提醒道。
下車后安久表現得像一隻好奇的貓,進民政局后尤甚,纏着工作人員問這問那,拍照的時候還主動詢問需不需要用發卡把自己的頭髮紮起來。
安久長得太好看,說話也禮貌挑不出錯,工作人員實在不好意思朝他發脾氣,只能向單柏寧投去求救的眼神,希望他能管管自己的愛人。
單柏寧能說什麼呢?他只能假裝沒看見。
拍證件照的時候,工作人員忍不住腹誹:明明長得好看也都上鏡,可兩人神情嚴肅得像是公事公辦,完全沒有新婚愛侶的感覺。
“咳咳,你們可以靠近一點。”實在看不下去的攝像師忍不住建議,“不用這麼嚴肅,親密一點兒。”
並不覺得自己嚴肅的單家主:要怎麼親密?
安久低頭想了想,往單柏寧的方向微靠,神情中帶着幸福和憧憬,和那些相愛的新婚伴侶沒有任何區別。
“對對對,就這樣,單先生可以稍微笑一笑。”
單柏寧露出了一個還算溫和的笑容。
領完結婚證后,安久看上去居然還挺激動:“我第一次結婚欸,還蠻有意思的。”
有意思?本想安慰對方的單柏寧突然覺得沒必要。
兩人剛上車,安久的手機響了起來,來電顯示是“經紀人”。
安久記得這個經紀人收了安家的錢后就雪藏了原主,讓沒有收入的原主“自願”留在安家當安清的備用器官庫。
如果不是因為剛好找到了匹配的腎,原主在幾年前就該被安家挖腎換給安清了。
“怎麼了?”單柏寧剛關上車門就看見安久握着手機,既不接通也不掛斷。
安久抬起頭,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單家主,你說過我的要求你都能滿足吧?”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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