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因為在時琛面前翻車，宋書瑤自覺十分丟人，接下來半個月都泡在練舞房。

甚至微信都沒有繼續早中晚安，發土味情話騷.擾時琛。

從小被人們眾星捧月，宋書瑤的性格很傲。

倒追時琛的經歷已屬人生頭一回。

現在翻車翻到溝底，她需要足夠的時間平復心情。

隨着舞劇排演進度的不斷推進，《洛神》首映定在下個月初。

宋書瑤對作品的呈現效果要求極高，每天都要花大量時間練舞，一天汗水浸透三四次舞服。

只是休息間隙，宋書瑤會想起時琛。

但只要想到當時自己閉眼，緊張到五官微微扭曲的模樣。

宋書瑤立即將那些旖旎的心思驅散，繼續投入到工作中。

這天早上，聞溪遲遲沒來上班。

其實舞劇籌備臨近收尾，舞團對實習生的需求大大減少。

除了真正跳露臉角色的，一些實習生無事可做，早就三天打魚兩天晒網，經常請假。

只有聞溪，每天風雨無阻，準時打卡上班。

即使一整天沒有排練任務，也堅持到下班才走。

聞溪是自己帶的新人，遲遲不來上班。

宋書瑤直接給聞溪打電話。

電話接通，聞溪的聲音很憔悴。

“書瑤姐。”

“你怎麼了？”

宋書瑤擰眉，“身體不舒服嗎？”

“書瑤姐，咳咳——”

聞溪嗓音沙啞，像是破舊的風箱，“昨天不小心吹了點風，今天發燒到三十九度。”

“去醫院了嗎？”

“沒，我吃了點葯，休息一下就好了。”

聞溪堅強道，“書瑤姐，我會堅持的。”

“三十九度就不用來了，快去醫院。”

宋書瑤擰眉，“我給你開一周假條，這周好好在家休息吧。”

聞溪堅持要帶病上班。

直到宋書瑤去找人事批下假條，照片拍給聞溪。

聞溪才遺憾作罷。

這時已近中午，宋書瑤回到練舞房。

發現同事們眼神微妙，悄悄打量自己。

宋書瑤：？？？

她就出去打了個電話，去了趟人事部門，怎麼都這樣看着她。

她看向錢麥。

錢麥朝她擠眉弄眼。

中午兩人出去吃飯，錢麥關切道，“書瑤，你和時琛怎麼回事啊？”

“什麼？”

宋書瑤不明所以。

“書瑤，你別生氣啊。”

錢麥舉起手機，小心翼翼道，“早上沈如絲趁你出去，在八卦小群里發了張照片，是你和時琛的合影。”

宋書瑤接過手機。

這張照片角度十分詭異，像素也不甚清晰，明顯是偷拍，

但可以看出來，是她和時琛。

兩人站在一起，正在交談。

地點正是舞團門口的那家甜品店。

宋書瑤：“……”

她想起來，這張照片是前段時間在甜品店，時琛遞給男伴一百元的現場。

“沈如絲說你的《洛神》A角是時琛花錢砸出來的。”

錢麥說道，“她問了舞團老師，說是你讓時琛作保，老師們才投了你。”

“這樣啊。”

宋書瑤低頭，筷子用力戳破了碗中的聖女果。

她還沒有計較沈如絲偷扒她的編舞。

沈如絲反而開始造謠她和時琛。

“書瑤，其實我相信你是不會這樣做的。”

“畢竟沈如絲嫉妒你，也不是一天兩天。”

“但你知道，小群里很多人都喜歡八卦……”

錢麥看着宋書瑤的臉色，小心翼翼道。

“嗯。”

宋書瑤突然就沒了食慾。

吃完飯回到舞團，已經有不少人在壓腿抻筋，為下午的排練預熱。

沈如絲戴着白色水袖，正在排練《洛神》的獨舞環節，跟隨鼓點不停跳躍轉挪，用水袖擊打着虛空。

只是她的核心力量不如宋書瑤，水袖甩出去的力度很小，必須要通過加速掩蓋力量上的瑕疵。

沈如絲越轉越快，像一隻翩躚的白色蝴蝶。

最終，音樂鼓點結束，沈如絲穩穩落在地上。

宋書瑤站在旁邊，盯着沈如絲的動作。

有些心氣不順。

她不明白，也不理解。

這個世界上，為什麼會有人這麼喜歡搶別人的東西呢？

“麥麥，書瑤。”

沈如絲見到兩人，點頭打招呼。

即使全舞團的人都知道宋書瑤和沈如絲不和。

但兩人依舊維繫着面子上的塑料同事關係。

只是今天，宋書瑤不想繼續忍下去了。

沒有原則的善良，是偽善。

“沈如絲。”

宋書瑤走上前，關掉了沈如絲的音響。

“怎麼了？”

沈如絲停下來，看着宋書瑤，嘴唇輕抿。

“我沒有計較你偷扒我的編舞。”

宋書瑤直接道，“你為什麼要造謠我被金主包.養？”

她的聲音不大，卻讓整個舞房都安靜了下來。

“書瑤，你在說什麼啊？”

沈如絲神色慌亂一瞬，仍舊強笑道，“我沒有說過這樣的話。”

“預選時我的原創編舞，被你偷扒翻跳。”

“我和時琛的照片，是你偷拍的。”

“我拿到A角是因為時琛，也是你說的。”

“沈如絲，我們是一個舞團的，但請你不要得寸進尺。”

宋書瑤眉心輕擰，眼中因憤怒染上一層薄薄的水霧。

即使在這個時候，她也美得驚心動魄。

“是誰和你說的？我問心無愧，從來沒有在公開場合說過這樣的話。”

沈如絲清楚宋書瑤知道了小群的事情，狡辯道。

“更何況即使我對預選結果有質疑，但我也從未阻攔，不是嗎？”

宋書瑤看着沈如絲，唇角勾起，笑意卻未達眼底，眼中閃過一抹厭惡。

“沈如絲，你應該比誰都清楚。如果不是你去找孫總，關於A角的預選，本就不會存在。”

“問心無愧這四個字，我比你會寫。”

沈如絲眼眶微紅，泫然欲泣。

她穿着白色長裙，在宋書瑤的強勢質問下，整個人像是一張搖搖欲墜的紙片。

宋書瑤皺眉，抱臂站在旁邊。

她很討厭沈如絲動不動就哭。

簡直將“誰哭誰有理”這句話發揮到極致。

舞團首席和替補產生矛盾，練舞房的氣壓十分低沉。

其他人不敢搭話，也無法當作無事發生。

一時間，只能聽見沈如絲小聲啜泣的聲音。

氣氛一度尷尬到極點。

最後，沈如絲哭着跑出了練舞房。

宋書瑤神色不快。

現在她和沈如絲的矛盾已經挑到明面上，徹底撕破了那層虛偽的同事關係，但她並不後悔。

如果說真有後悔的事情，宋書瑤只後悔沒有早點和沈如絲鬧掰，平白受了這麼多氣。

——

涼爽的空調房，床上放着一個熱水袋、體溫計和退燒貼。

而聞溪捧着奶茶，半倚在靠墊上，盯着平板里的偶像劇，聚精會神。

外公出去旅遊。

父母在外地出差。

表哥早出晚歸。

聞溪認為，自己已經沒有繼續去舞團上班的理由。

但顧忌到表哥的存在。

聞溪拿出可以媲美奧斯卡影后的演技，向宋書瑤裝病，終於成功請到一周病假。

曾經面對一周假期，聞溪一定會打扮得光鮮亮麗，出國買買買。

但現在有一周假期，聞溪認為宅在家裏看偶像劇，不用去舞團打雜就是幸福。

這充分說明。

人，果然是會成長的。

TvT……

這時，門廳處傳來響動。

聞溪迅速將平板塞進被褥，奶茶丟到柜子裏。

再把退燒貼粘到額頭上，抓亂自己頭髮。

躺平前，還不忘將體溫計放到床邊。

十分心機地露出上面鮮紅的“39”。

“哎喲……”

聽見外面走動的聲音，聞溪猜到是表哥時琛回來。

她決定主動出擊。

時琛聽到聲音，果然走了過來。

“哥哥，你回來做什麼？”

聞溪憔悴道。

“拿文件。”

聞溪房門沒關，時琛一眼就看到躺在床上挺屍的聞溪。

“嗯。”

聞溪咳了兩聲，“哥哥，溪溪發燒了。”

“你看，三十九度。”

聞溪伸出一隻手，舉起體溫計，“不是溪溪翹班不去實習的。”

時琛：“……”

他神色淡淡，盯了聞溪片刻，聲音平靜。

“你的熱水袋，掉到地上了。”

說著，他撿起了地上的熱水袋，遞給聞溪。

“哦，謝謝。”

聞溪下意識接過。

一摸。

熱水袋溫度滾燙。

聞溪：“……”

不是，她還能搶救一下。

時琛有些無奈。

“你請假了嗎？”

“嗯嗯。”

聞溪可憐巴巴道，“還是書瑤姐姐幫我拿的假條呢。”

“哥哥，就讓溪溪休息一周吧。”

“我已經和書瑤姐姐請假了，現在突然去上班也不好。”

“反覆打臉，溪溪真的會社會性死亡的。”

時琛難得嘆了口氣。

放任聞溪擺爛。

拿到文件，司機已經等在樓下，時琛坐車趕回公司。

路上，他想起聞溪的話。

宋書瑤……

似乎已經很久沒有出現了。

他打開微信。

發現兩人的聊天記錄停留在半個月前。

時琛微微擰眉。

他的視線停留在兩人的聊天框界面，遲遲沒有動作。

這時，微信收到一條新的消息提醒。

是周向平的消息。

他發來一則地址和時間。

是關於周末本市舉辦的商業峰會。

這場峰會涵蓋本市各個行業領域的財團，不乏一些五百強企業，是許多公司洽談合作、招商引資的重要場合。

其中有時琛感興趣的兩三家初創企業。

是他和周向平一早就約定好的。

現在周向平得知具體時間和地址，連忙給他發消息。

時琛沒有多想。

直接將消息轉給了助理。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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