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朕即國家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龍志胤喃喃的念到：“你的願望是好的。可真的能做到么？沒有貴族你拿什麼來駕馭你的子民？”

“父王，您認為這個世界最重要的財富是什麼東西？”龍速達沒有回答龍志胤的問題，反而問他道。

“最重要的財富？應該是權勢吧。有了權勢，你才可能擁有其他所有的一切。對，沒錯，是權勢。”龍志胤想了一下，回答到。

“父王，您說的只是表象，是其他人也可以一眼就直觀的看出來的。其實，在這個世界裏，真正重要的財富就是土地。”

“土地？”

“對，就是土地。現在的世界，土地是一切其他權力的基礎和象徵。你土地越多，代表你的權力越大，你封地越廣，你的財富就越豐厚。土地是一切的紐帶。

從我老秦在這靠山望海之地立國，以鬆散的部落聯盟形勢，席捲圈北荒原。奪得的土地也按照部落的大小和在戰爭中出力的程度來分配。那些部落的領們如李家、鄒家、林家等成為了我們老秦最大的，分割一方的大貴族了。他們又把屬於全體部落成員的土地以恩賜的形式贈送給他的近臣、將軍、親屬們，這些人跟部落領一起，成為了我老秦最初的貴族集團了。

中小貴族的封地由大貴族那裏獲得，自然，得到賜地的封臣必須向大貴族封主效忠，在封主的命令下會拿起武器保護自己跟封主的利益。這就是我們現在所實行的采邑制，通過采邑制，以土地為紐帶的領主跟附庸之間的主從關係建立起來。而這種主從關係指向的卻不是我們老秦王室。

我們這個世界東西大陸的國家全部採取的都是這樣的制度。國王通過分封來維持自己的統治。但這些關係和制度只是建立在契約基礎上的私人關係。在這樣的制度下，人們的忠誠是指向個人的，下面的人們不存在對我老秦，對我老秦國王有任何忠誠的觀念。他們的忠誠指向的是那個賜予他們封地的人，李家，鄒家，或林家。這就是我們這個世界廣為流傳的那句“我封臣的封臣，不是我的封臣”真實寫照。

得到封地的每一個大大小小的領主都視自己的那片土地為自己的私有財產。他們在自己的領地上就如同國王，徵稅、司法、駐紮軍隊，管理臣民。國家對他們來說，僅僅是個地理上的概念，國家與權力的分離的。我們國王在分封自己土地的同時也分封了我們的權力，中央權力幾乎沒有。

大的公爵、伯爵在自己的領地上享受着獨立的權力，自行召集軍隊、組織司法審判、管理行政和財政，儼然就是一個國家。

在這樣的關係下，不存在嚴格的君臣之間、統治與被統治間的關係，一切都轉化成了領主和封臣之間的關係。國家名義上是個整體，但實際上所有的權力從未集中到我們國王的手中，我們缺乏強制的手段。實際上，我們老秦一直以來就是分裂的。

正因為這樣，我們老秦國王名義上是老秦土地的最高所有，全體貴族的最高宗主，但實際上卻只能在自己的土地上行使自己權力，其他貴族們卻並不對我們有什麼超越的畏懼，他只是把我們看做他們中的一員，我們跟他們一樣，我們的尊嚴是可以褻瀆的。

大貴族在自己的封地內行使的是國王的職權，而國王又不具有至高無上的權力。那麼，當他們有了超越國王的實力之後，他們還會安心的臣服於國王，給國王當附庸么？

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所以，我們八十年前的事情不可避免的生了，那是我們這個制度下再自然不過的事情了。”龍速達簡單的解釋了下這個世界，最後那句話他耍了滑頭，實際上，只要是在封建社會，權臣尾大不掉就一直如影隨形的。

“全世界都如此，你想怎麼樣？改變么？怎麼樣改變？”龍志胤聽着他的話，想了一陣，問道。

“很簡單，進行徹底的分封罷了。我們不能將我們的土地僅僅只分封給幾個有限的大貴族，我們要把土地分給我們的每一個子民。包括平民、國人、甚至農奴。”

“你簡直瘋了。”龍志胤覺得不可思議。

“你錯了，父王。對我們這個站在一個國家最頂端的人來說，在我們之下的人都是我們的子民，他們都是平等的。在我們的眼睛裏，他們不應該有什麼貴族、平民、奴隸的區別，他們都是我們的奴隸。我們區分它們的目標只有一個，對我有沒有用。對我有用的話，我就用他，給他權力；對我沒有用的話，我就驅逐他，剝奪他的權力。”

“我們要把全國所有的貴族土地收回來，在在全國人口中統一分配。人人有份，這樣的話，土地分散了，不會再集中在幾家幾戶大貴族的手裏。我們所有的子民都是有一樣多的土地，那他們都是平等的，那就自然不存在什麼貴族、平民、奴隸了。土地分散了，權力自然也就分散了。他們的土地來自於我這個國王，他們的效忠自然就應該指向我這個國王，再也沒有其他人來分散子民們對我的忠誠和敬畏了。我就是國家，國家就是我。這就是所謂的‘朕即國家’”

“你真的瘋了。收回貴族的土地？你覺得真有什麼可能么？別忘記了，你手下的十幾萬軍隊中，絕大部分是那些貴族們的。效忠雖然在你的指揮之下，但他們會任你宰割么？。”

“對，父王，您說的沒有錯。但是，您也不要忘記了，貴族軍隊中的絕大多數的人卻不是貴族，他們是平民、是奴隸，他們為貴族出生入死，卻得不到絲毫回報，命運也得不到絲毫改變。如果，我給他們希望。只要他們效忠於我，努力殺敵，他們就可以擺脫奴隸的身份，就可以得到一塊安身立命的土地。你說，他們還會跟在那些貴族後面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