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武安縣的消息
張員外的這一番帶有侮辱性的話語自然沒有被周羽聽到,此刻的周羽正躺在後院二樓的房間裏,回想着那個俏麗的身影。
不知道如果馮月發現周羽在想別的姑娘,會不會把他的耳朵擰下來……周羽腦補出那個場景,渾身一哆嗦,不過轉念一想,何水玲也是跟馮月從小一起玩到大的,多想一下應該也沒事把?
今天周羽為了演好給劉員外設計的這一齣戲,特意把馮月等人留在了家裏吃飯,避免節外生枝。不過幸好他沒讓馮月來,不然他和何水玲兩人近乎曖昧的舉止定然是逃不過馮月的一雙慧眼。
勾欄中。
“這聚仙樓可是真大方,豫王請咱們就給兩銀子,這臨走時掌柜的又打賞了每人三兩銀子,真想天天去那兒演出!”王班主掂着自己鼓鼓的銀袋子,心滿意足地說道。這兩天他可是掙大發了,豫王的傭金,酒樓掌柜的賞錢,裡外里他就得了十幾兩銀子。
連何水玲都得了八兩銀子,其是聚仙樓的打賞的。在周羽的授意下,老張對每個戲班成員都發了賞錢,一般人是三兩,唯獨何水玲給。周羽當然想再給多些,但這樣做的話勢必會讓其他人分外眼紅,於是也就只好以她是領舞的名義多給二兩。
何水玲摩挲着她綉着花的銀袋,口中喃喃道:“小羽哥哥,你是不是故意瞞着我呢?”
……
聚仙樓今日開業,雖然三樓只接待了兩個包間的特殊賓客,一樓和二樓卻都是有客人光顧的。但是儘管周羽設置了開業前三天酒水菜品一律半價的優惠策略,不少人還是看了看價格之後就走了。畢竟銀子一壇酒銀子起一盤菜,一般的家庭誰買得起?
無論是哪個世界,有錢人都是少數,但還是有的。儘管大部分的人都認為聚仙樓的定價極不合理,但那些家境殷實的人們卻還是願意花一些銀子來獵奇。
要說論質量,聚仙樓怕誰?但凡肯消費的客人,立馬就被香醇的酒和美味的菜給迷住了。總體上的客流量也還行,一樓的位置坐了近三分之二,二樓的位置坐之二。有錢人花起錢來是不像窮困人家那樣斤斤計較的,覺得菜好吃就再選新的嘗嘗,一頓飯下來就是幾十兩銀子。酒就更不必說了,酒樓直接規定了每人只能限購一壇,但十幾二十壇的存貨還是很快被搶購一空。
周羽沒有選用王府裝酒用的大一些的罈子,而是走了精緻路線,每一壇只能酒。陳進曾認為他這樣賣酒大家肯定難以接受,但高濃度的酒精加持以及貢酒同款的名聲讓這些酒仍然是供不應求。
這些熱鬧的景象周羽是不知道了,他躺在放着好幾桶冰的房間裏,一覺睡到了下午。直到老張來叫他了,他才醒來。
“小羽,今天下午酒坊又送了十壇酒過來,前來打聽酒的人不少,咱們賣還是不賣?”
“留下兩壇,取消掉酒的半價優惠,用原價賣酒。”周羽整理了下衣冠說道。
“好!”老張得到指示,立馬開始執行。
周羽打開房門,才發現已經到大下午了。
約莫是申時過半,他換上平日裏的衣服,來到廚房巡視。
“二牛,肉茸切好了沒?”
“二牛,蘿蔔切絲!”
“二牛,過來切一份文思豆腐。”
“二牛,你這蘿蔔絲切得太厚了……”
看着四處奔忙的李二牛,周羽沉着臉走進了后廚。
“師父!”二牛興奮地跟周羽打着招呼。
“小羽哥!”四人則是使用了不同的稱呼,好像這樣叫顯得更親近些。
“王宇,肉茸你自己不會切嗎?”周羽板著臉問道。
“我……我在熬湯……”王宇耷拉着腦袋,小聲地說。
“你那湯熬的時候你不是站在旁邊玩兒嗎?那你讓人家二牛切肉乾什麼?”周羽的語氣越發嚴厲。
這下王宇不敢吱聲了。
“徐立,你給我說一下這蘿蔔絲要切多薄?”周羽轉頭冷聲問道。
“就……這麼薄……”徐立指着那盤蘿蔔絲吞吞吐吐地說道。
“那你為什麼說二牛切厚了?”
“我……”徐立答不上來了。
“你們分明是看二牛新來,故意為難他,是也不是?!”周羽怒氣值飆升。
眾人見他發火,無一敢應。
“今日之事,我暫且寬恕你們,從今往後,如果再讓我發現你們搞窩裏鬥,或是有不團結的行為,月錢直接扣光!”周羽的話擲地有聲。
“知道了……”四人都把頭深深埋着。
“你們四個,現在,立刻,給二牛道歉!”周羽的聲音極有威嚴。
“師父,不用了……”李二牛剛剛開口,就被周羽一眼瞪了回去。
四人挨個給二牛道了歉,二牛也大度表示沒關係,還說自己有很多要向幾位師兄學習的地方。
周羽也不廢話,立刻給幾人下達了任務,三天之內必須要教會二牛十道菜,否則視為犯錯一次,月錢減半。
四人立馬來了精神,不再無腦地讓二牛幹些雜活,而是認真指導他各種菜品烹飪的要點。
周羽見此情景,滿意地點了點頭,剛準備離開后廚,陳進就沖了進來。
“我到處找你,結果你躲這兒來了!”陳進還有些喘着大氣地說。
“發生什麼事了?”看他這般模樣,周羽覺得陳進肯定是有重要的事告訴他。
“跟我走,我們到車裏說。”陳進不等周羽答應,就拉着他出了聚仙樓,上了馬車。
“有話好好說行不行,兩個大男人光天化日之下拉拉扯扯的,成何體統?”周羽理了理衣服,有些嫌棄地說道。
“行了,說正事兒!”陳進一臉嚴肅樣。
周羽問道:“什麼事?”
“我派去武安縣西邊探察的人直到前天還沒有消息傳回來。”陳進慢慢平復了呼吸說道。
“這算什麼正事兒?沒找到就繼續找啊!”周羽滿臉問號地看着他。
“但是他們已經太久沒跟我安排在縣城裏的人聯絡了,我曾經告訴過他們,就算找不到鐵礦,也要按時回稟消息,東西北三個方向的弟兄都按時有消息傳來,只有前往西邊的人傳回一次信后就再沒有消息了。”陳進頓了頓說道:“前天縣裏負責聯絡的人覺得事情不對,就召回了其他三路的人,共同前往西邊尋人。你猜怎麼著?”
“死了?”周羽給出自己的猜測。
“你怎麼知道?”陳進睜大了眼。
“猜的。”周羽如實作答。
“……”陳進看着他,繼續說道:“你猜得沒錯,我的人在一座山腳下發現了其中一個人的屍體。”
“其中一個?那其他人呢?”周羽問道。按照陳進的安排,一隊應該人共同行動。
“不知道,估計也懸了,不然也不會這麼久都沒有消息傳回來。”陳進嘆了口氣說道。
“死因是什麼?”
“那兄弟身上有好幾處刀痕,應該是被人砍死的。”
“知道是誰幹的嗎?”
“目前還不知道,但據路過的百姓說,那附近的山上有一窩土匪佔山為王,土匪頭子整日裏穿金戴銀的,甚至有不少小頭目還常常去到洺州城的妓院中尋花柳。”
“武安縣並不算一個特別富裕的縣,那些土匪又是以搶劫行人為生,怎麼會有這麼多錢?”周羽皺了皺眉。
“我也覺得蹊蹺,正準備帶人去武安縣探個究竟,專程來問問你去不去。”陳進說道。
“我估摸着可能跟鐵礦有關係,什麼時候出發?”周羽再問道。
“明日一早!”
“那我得回去跟我家娘子交代一下。”
“那我明早派車來接你?”
“行!”
說完之後,陳進便將周羽送回了家。
“小月,明天我要和陳進一起去武安縣一趟,酒樓的生意你讓大哥盯着點兒就行。”周羽走進房間說道。
“武安縣?就是你上次說的有鐵礦的那個地方?”馮月問道。
“就是那兒,陳進派去打探消息的人好像在那兒被殺了。”
“啊?!”馮月和水兒同時驚出了聲。
“據說是當地一夥佔山土匪幹的,我估摸着那山有些不一般,還是親自去看看的好。”
“姑爺,既然有土匪,那裏的人怎麼不報官呢?”水兒聽到死了人,不禁有些害怕。
“聽說這佔山為王的土匪還富得流油,要麼是當地的官府和土匪相勾結,要麼是這山上有什麼值錢的東西,亦或是兩者都有。反正不管是怎麼個情況,就憑縣衙那幾班捕快,在縣城內外維護維護治安還行,想要進山剿匪那就是一件難事,必須得通知官軍來才行。而縣令想要調動官軍,要麼是跟軍營中的將領有故交,人家願意幫你;否則就只有上報州府,等待上面發下剿匪令。”周羽科普道。
“那就上報州府衙門便是啊!”水兒繼續說道。
“倘若縣衙的官吏真的和那土匪有利益勾結,你認為他們還會將土匪的情況如實上報嗎?”周羽反問道。
“這……”水兒無話可說了。
“小羽,你這一去,又是土匪又是縣衙的,萬一真如你所說,官匪勾結狼狽為奸,豈不是就危險了?”馮月的雙眸里滿是擔憂之色。
“小姐說得對啊,姑爺,萬一您猜准了,這一去不就凶多吉少了嗎?”水兒也附和道。
“我們此次是暗中前去,再加上還有王府的人跟着,你們可不知道,陳進那個護衛楊釧可是個高手,一個打十個都不是問題!”周羽倒並沒有覺得這一行會有多可怕,土匪再可怕能厲害過楊釧?
“再說了,我們也不是直接就去找那伙土匪,肯定還得悄悄地了解下情況不是?倘若真是有土匪佔山暗藏鐵礦,我們再回洺州調人剿匪不遲!”周羽說出了他們的計劃。
聽周羽這麼一說,馮月擔憂的心才稍稍放下些,但一想到周羽要離開,馮月就覺得心裏無比緊張,她已經失去周羽一次了,不想再失去第二次。
“那你什麼時候才能回來?”馮月望着周羽問道。
“少則,多則十來天,只要弄清楚鐵礦的事,我立馬趕回來!”周羽握住馮月的手說道。
不知怎麼的,馮月總覺得有什麼事會發生……
於是她就這樣有些心神不寧地度過了這一夜。
第二天周羽早早地起床洗漱,馮月已經幫他裝好了幾套衣服以備換洗之用。
剛剛吃過早飯,陳進就到了。
“等我回來!”周羽摸了摸馮月細嫩的臉,又幫她整理了下劉海。
“嗯……你在外面,一切小心……”馮月依依不捨的望着他。
此情此景,還差點什麼。
周羽抱住她,也不顧周遭還有人,直接吻了上去。
馮月本能地掙扎了幾下,隨後也就配合起來。
水兒和陳進當時就害了臊,羞了個大紅臉不說,還轉過頭去非禮勿視。
一個熱烈的吻結束,馮月的臉也緋紅一片,輕聲說道:“去吧,不許在外面沾花惹草。”
“知道啦!”周羽又抱了一下她,隨後就跟着陳進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