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萬玫瑰(四)
喬安然專門在洛家弄了一間心理診室,段亭和雲初一前一後走進那個房間。
房間佈置得溫馨且舒適,牆上還掛着幾副洛雲初畫的畫。
雲初走到沙發前坐下,段亭走了一套正常心理測試的流程,意外地發現雲初心理正常,不患有抑鬱症。
他的目光中帶着幾分探究地看向雲初,而雲初只是靜靜地坐在那裏,坦然地接受他的注視。
段亭語氣輕柔地說:“你的抑鬱症已經好了,沒想到,你一下子想明白了這麼多。”
雲初也露出意外的神色,說:“我只感覺自己好像有一些變化,沒想到是已經好了。”
意外,但又不驚喜——倒是符合抑鬱症剛好的人的樣子,情緒有好轉但是平穩。一時之間也看不出什麼異常。
段亭懷疑眼前這個人不是真的洛雲初,但他也找不到證據。
於是他笑道:“快去告訴安然吧,他天天盼着你好起來呢。”
雲初點點頭,走出房間,段亭則跟在她身後。雲初找到喬安然,說:“哥哥,段醫生說我已經好了!”
喬安然驚喜地看向段亭,段亭微微頷首。喬安然這才高興地說:“太好了,叔叔阿姨知道了也會開心的。”
“那我先去上班了,洛……初初既然沒事了,那我以後也就不用這麼頻繁地過來了。”段亭在雲初身後說道。
喬安然說:“那你等我一下,我也要去公司了,初初,你一個人在家沒事吧?”
喬安然還是有些放不下心來,雖然雲初已經好了,但他還是怕她做傻事。
因為洛雲初之前不喜生人,所以別墅里沒有幾個用人,他們也更不會上樓打擾到洛雲初,這也導致上回洛雲初割wan,最後還是段亭發現的。
雲初自然知道喬安然在擔心些什麼,她說:“放心吧哥哥,我真的不會再做傻事了,實在不行,你就定時給我打個電話。”
喬安然最後還是一步三回頭地走了,整得跟生離死別一樣。
喬安然走後,雲初回憶了一下洛雲初以前的時間線,便跑去畫室了。
畫室里應有盡有,可以說是所有學油畫的人都想擁有的。
雲初沉思片刻,拿起顏料盤調色。然後就拿起畫筆在畫布上肆意作畫。
安安有些好奇地看着雲初作畫,此刻的她彷彿像變了一個人一樣,倒是跟洛雲初畫畫時有些相似。
從太陽當空到落日西沉,雲初終於畫好了。她後退幾米,上下看了看,最後滿意地點點頭,自言自語道:“還不錯,看來畫技也沒有生疏多少。”
而安安此時已經驚訝地合不攏嘴了,她問道:“你你你,初初,你不是說只會一點的嗎?”
“是呀,”雲初淡然道,“這個水平,跟那些真正的大家相比,確實很一般。”
安安:對不起,是我冒犯了。
雲初畫的是床邊的紫羅蘭,深紫色的花瓶里插滿紫色和白色的紫羅蘭,背景是大面積的粉色天空和墨綠色的窗戶架。
安安沒有什麼鑒賞能力,但也能看出這畫畫的很好看。
雲初伸了個懶腰,走出畫室,去了廚房,廚房裏做飯的阿姨還在忙活,雲初夾起一塊紅燒肉塞進嘴裏,然後眼睛發亮地說:“李阿姨,這個紅燒肉好好吃啊!”
李阿姨詫異地看着雲初臉上的笑容和發亮的眼睛,然後也笑了:“小姐喜歡吃,晚上就多吃一點。馬上飯就做好了,少爺也快回了。”
話音剛落,就聽到喬安然的聲音從玄關處傳來:“初初,初初呢?”
雲初走出廚房,說:“我在廚房這裏呀。”
喬安然聞聲而來,問:“你怎麼想着來廚房了?”
雲初說:“今天下午畫了一下午的畫,肚子有點餓了,就下來看廚房裏有沒有吃的。”
然後,她指着紅燒肉說:“李阿姨做的紅燒肉真的好好吃,我今晚要多吃一點。”
喬安然笑道:“是要多吃一點,你看你,這幾個月瘦了好多,得趕緊養回來。”
李阿姨也說:“是啊,小姐,你要是喜歡吃,我就多做一些,要把身體補起來才是。”
雲初說:“李阿姨你先做,我和哥哥去客廳坐一會。”
然後,她就走到了客廳的沙發上坐下。
喬安然則坐到了她旁邊的一個沙發上。雲初問道:“下午怎麼沒給我打電話?”
喬安然搖頭,說:“知道你每天下午都要畫畫,不好打擾你。”
然後,他又有些猶豫地問:“那這件事情,你打算……怎麼處理?”
雲初低下頭沒說話,就在喬安然想茬過話題時,她抬頭,說:“我會開一個直播,說明我的創作經過,是真是假,明眼人一看便知。那些快遞評論我也都不會再看了,平白糟踐自己的心情。”
沒有怨懟,也沒有憤恨,就好像在說著一件尋常的事一般。這讓喬安然一時微怔,轉而又有些欣慰:初初自從醒來之後,好像一下子長大了許多。
他倒是沒像段亭一樣懷疑雲初,只是有種“吾家有女初長成”的感慨。
他說:“好,你做什麼哥哥都支持你。”
菜香飄來,李阿姨已經端着菜上桌了。不得不說,李阿姨的手藝是真的好,雲初足足吃了兩碗飯才意猶未盡地放下碗。
她摸了摸自己略有些鼓起來的肚子,說:“李阿姨,你的手藝太好了!”
雲初的食慾變好,喬安然自然是樂意見到的。
飯後,雲初去院子裏散了會步,喬安然則是去書房處理公務了。
散完步,雲初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她躺在柔軟的席夢思大床上,心血來潮地問安安:“你知不知道段亭現在在哪?”
安安說:“在一家酒吧。”
“酒吧?”雲初有些驚訝。看來他果然跟她想的一樣,不簡單啊!
而安安又說:“溫馨提示,段亭對你的好感值已經降到了-40,初初,你可以開始你的行動了。”
雲初聽到這個好感值,整個人都要炸毛了。她這幾人可以說是什麼都沒做吧,不知道哪裏惹到了這尊大佛,平白無故降好感值可還行?
安安嚴肅地說:“初初,你要在你自己身上找原因。”
雲初拿起被子把自己裹起來,捂住耳朵,說:“啊啊啊,我不聽我不聽,段亭跟沈亭嶼簡直是一個德行,都是狗男人。嚶嚶嚶,你把我的小淵哥哥還回來!”
安安覺得雲初彷彿在瘋的路上越走越遠了。不過好在她還沒意識到,段亭和沈亭嶼就是一個人。
她也懶得提醒雲初捂住耳朵是沒有用的,她們是用意識在交流。
而雲初鬧騰一小會後也恢復了正常,思考如何讓好感值變成正數。
是的,她的要求現在已經這麼低了。
------題外話------
作者實在是沒有油畫方面的知識儲備,都是在網上找的資料。
這一章裏面的那個紫羅蘭是瑪麗卡薩特的作品《窗台上的丁香花》,這裏我換成了紫羅蘭。
如果有學畫畫的朋友發現有什麼知識上的硬傷,還請指出,我會改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