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慘烈的現場

第一章:慘烈的現場

十月,天氣已經稍微冷了,秋天的晚上寒風吹得肖宇鵬不禁打了個寒顫,望着微寒但是滿天繁星的夜空和遠處河岸邊流光溢彩的燈帶,肖宇鵬嘆了口氣,剛才女朋友的一頓臭罵后揚長而去,讓這個怕老婆的男人有點鬱悶,想給她打電話又不敢。於是肖宇鵬撥通了酒友郭林端的電話,“在哪呢,出來喝兩杯,啤酒白酒?行,一會老地方。”

酒過三巡,肖宇鵬對着郭林端開始吐槽女朋友的種種不是,“臭脾氣,動不動就對我發火,老子欠她的。”郭林端安慰着說“女孩子嘛,就得多哄哄,你左耳朵進右耳朵出不就行了,來來來喝酒。”“你說我一個剛入警的小警察,哪來那麼多錢給她買禮物,就嫌我買的東西不如她心意,就不願意了,下輩子我做女人,感受下被人寵的感覺。”肖宇鵬話音剛落,手機就響了,一看是隊長的電話,腦子立馬清醒起來,“喂,隊長,好好,明白,馬上就到。”掛了電話,肖宇鵬對郭林端說“喝不了了,哥們,有案件。”“什麼案件啊,這麼著急,大半夜的。”“命案!”肖宇鵬一邊說著一邊走到大街上打了個出租車揚長而去。

老舊的麵包車上擠滿了五六個人,隊長坐在副駕駛一直在打電話,肖宇鵬坐在麵包車最後一排,他的師傅李海偉在旁邊坐着昏昏欲睡,肖宇鵬看着師傅淡定的樣子不禁佩服起來,這位老刑警已經在刑警隊幹了快20年,各種各樣的案件都經歷過,他經常聽到師傅說曾將參與的無頭拋屍案、碎屍案等等,讓肖宇鵬聽得熱血沸騰,特別是經歷了幾個月甚至幾年的偵破,成功抓到兇手后的那種成就感,讓這個初入警隊的年輕人對神聖的刑警職業充滿了憧憬。

“師傅,我聽隊長打電話說好像殺了兩三個呢,什麼情況啊?”肖宇鵬低聲對師傅說道,“淡定,到現場不就知道什麼情況了嗎,趁這會趕緊休息一會,今晚肯定是個不眠夜嘍。”說完,李海偉看了眼窗外的漫天繁星繼續閉目養神。

深夜的農村除了星光沒有任何光亮,東南西北都分不清楚,只有麵包車昏暗的燈光照着村莊的土路,也不知道開了多久,到了一個路口,肖宇鵬看到遠處的亮光發著藍紅色的光,原來是一輛警車停在路口。等他們的車開近之後,警車上下來一個穿着警服的年輕人,對着副駕駛的王旭隊長說“王隊長,我們所長讓我們在這等你,給你帶路。技術上的人已經到了。”王旭點了點頭說“好,你前面帶路,我們後面跟着。”

說起王隊長,警隊的人都不言而喻,這位有眾多榮譽的中隊長,破了很多重大疑難系列案件,是局裏提拔的熱門人選,肖宇鵬聽說這個王隊長的父親應該還是單位以前的領導,但是作為一個新入職的小民警這也不是肖宇鵬能八卦的事。

在警車的帶領下,顛簸的行駛了二十多分鐘,車終於停了。肖宇鵬看到前面一個空地停了兩三輛警車,王隊第一個下車,隊上的其他人也跟着下了車,肖宇鵬讓李海偉先下,李海偉擺擺手,肖宇鵬快速的穿過第二排座椅下來后,李海偉撅着微微的啤酒肚也慢騰騰的下來了。這時候,王隊已經走到了一處民房附近,門外不遠處拉上了警戒線,門口支起來一盞探照燈,有兩三個同事戴着藍色頭套和腳套在門口嘀咕,肖宇鵬急忙跟上隊長的腳步走到後面,跨過警戒線之後,一股濃烈的血腥味撲面而來,肖宇鵬本來今晚喝酒的時候就沒怎麼吃東西,加上濃烈的血腥味,讓肖宇鵬不禁反胃,但是又不敢發出聲音,臉被憋的漲紅,他師傅看着他露出意味深長而又戲謔的笑容。

“死了三個,兩個小孩,一名女性。初步看都是銳器砍擊致死,具體是什麼作案工具,法醫們正在看傷口,現場有很多凌亂的血腳印。”技術室的陶青主任正在跟王旭溝通現場的初步情況。

“兩個小孩?”王旭聽到這話之後不禁皺了眉頭,嘴裏發出了一聲哀嘆后又迅速調整了狀態,問陶青“作案工具還沒找到嗎?”

“沒有,現場還沒有大面積搜查,這家太亂了,屋裏有很多雜物,還沒有清理出來,需要時間。”陶青說。

“那我們現在需要在外圍有什麼可以突破的工作?”

“你先讓兄弟們戴着腳套看一下現場環境,了解一下情況,畢竟走訪調查你們才是專業的。”

“你們幾個戴着頭套和腳套,進來看一下了解一下現場情況,不要破壞了現場,避免走到腳印上。”王旭發出低沉帶有命令的聲音說道。

肖宇鵬雖然上班了一年多,也經過幾次命案,但那些都是打架把人打死的,人當場就被抓了,像這種還沒有線索的案件實在沒有經歷過。

進入現場后,肖宇鵬環顧了四周,這是農村一處很普通的民房,二層樓的一個院子,進入大門的左手邊就是廚房,老式的灶台已經被柴火燒成黑色,窗戶旁邊的檯子上凌亂的擺着電飯鍋和幾個還沒有刷過的碗筷。

肖宇鵬低頭看了下地上,有幾灘已經發黑的血跡,不禁有些頭皮發麻。

“這裏應該是打鬥現場,有血跡,但是屍體不在這裏。”陶主任說道。

從廚房出來,肖宇鵬踮着腳在院子裏走,快走到正屋的門口時,肖宇鵬看到一個東西在門口躺着,深夜的院子雖然有探照燈打光,但是光照不到的地方也是極黑的,肖宇鵬定睛一看,腳有點不聽使喚,大腦轟的一下。

一個四五歲的小男孩閉着眼側躺在地上,滿臉是血,肚子上被捅了一個大洞,腸子流在地上,一隻腳沒有鞋,身上的衣服已經被血浸透。

“這作案手段也太狠了吧”李海偉在肖宇鵬後面咂着嘴輕輕說道。作為一個身經百戰的老刑警,李海偉也不禁面對眼前的這個小男孩慘死也不禁發出氣憤而又無奈的感嘆。

進入正屋后,肖宇鵬看到一個長發女人平躺在地上,上衣穿着一件白色襯衫,下面穿着棕色褲子,襯衫被推到胸部,下半身的褲子被拖在了膝蓋處,頭髮上都是血跡,身上沒有明顯的傷口,兩個法醫正蹲在地上觀察。

“強姦殺人?”王旭對着其中一個法醫問道。

“不排除啊,初步觀察傷口在頭部,應該是致死原因,具體情況需要到解剖屍體才知道。看傷口應該是刀斧一類的鈍器。”王法醫說。

“刀斧?行,我知道了。”

“還有一個小孩的屍體在裏屋床上,傷口集中在面部,應該是睡覺的時候被砍殺的。”

因為裏屋空間有限,王旭和兩個人進去之後,肖宇鵬沒再進去,而是探着頭看了一眼,沒有仔細看清楚,王旭就出來了。對着隊上的人說“走吧,現場情況已經了解了,我們出去商量一下。”

幾個人出去之後,離開警戒線,站在車旁邊,王旭還沒開始說話,遠處閃着一輛警車疾馳而來,肖宇鵬一看,大隊長的車來了,後面跟着一輛suv,看車牌應該是局長的座駕,看來案情重大已經驚動了局裏的領導們。

幾名領導下車后,王旭趕緊迎了上去,手指着現場民房的方向開始給領導們簡單的彙報現場情況,幾個人邊走邊說,走過警戒線之後,陶青給所有人遞上了腳套和頭套,大家依次進入現場,出來后每個人都皺着眉頭。

“法醫繼續工作,其他人都到村委集合開會。”刑警大隊大隊長李建良短促而嚴肅的命令道。

農村的夜晚總是一片漆黑,遠處的田地里還有偶爾的蟲鳴在做入冬最後的掙扎,這個位於泗河市最偏僻的鄉村卻在今晚熱鬧非凡。

許久未用的村委會議室的桌椅已經佈滿灰塵,王旭安排隊裏的司機李大勇說“趕緊把桌椅擦擦,領導們馬上就來了。”

這李大勇四十齣頭,退伍兵轉業,但是不湊巧在最後一年公安局改革的時候沒有改成正規編製,但是對公安工作的一股熱情這一干就是二十多年,隊裏有什麼瑣事都是大勇哥去幫忙,大家都對他十分信賴。

肖宇鵬聽到后,也連忙幫李大勇把凳子擺放整齊,自從參加工作以來,這麼高級別的會議對於一個新警來說還是第一次參加。

“這個事情還是要向上面彙報的,重大暴力極端刑事案件,上面需要給予一定的技術支持,爭取早日破案,還受害者一個交代。”泗河市公安局局長趙傑全一邊進屋一邊對跟着他後面的李建良說道。李建良不停的點頭。

幾位領導落座后,肖宇航也跟着王旭他們坐下來。村委會的燈光因為時間太久,發出昏暗的黃光,其中幾個吸着煙的人吞吐着煙霧讓本來就不太亮的燈又蒙上了一層煙紗。

“陶主任,你先介紹一下現場的情況。”李建良對陶青說道。

“通過我們初步的勘察,案發時間應該是下午三點到五點。現場發現三名死者,一名女性,吳瑞,28歲,兩名男孩,一個約六歲,一個約四歲。兇手怎麼進入房間的現在還沒發現,但是逃跑的時候是從平房二樓旁邊的電線杆爬下來的。兇手持鈍器,類似斧子、砍刀一類的東西對受害女性的頭部進行擊打,但是剛才初步勘查,還沒有找到作案工具。成年女性下身褲子被脫不排除被強姦。”

“從現場的慘烈程度看,不排除是報復殺人。”王旭說道。

“不要那麼快下結論,現場有沒有什麼貴重物品遺失的,到底是搶劫還是報復殺人現在這個結論下的太早!”李建良對王旭說道。

“是死者丈夫報警的,他回來開不了門,翻牆進去后報警的。因為技術在勘查,還沒讓他清點貴重物品。”坐在角落裏一個黑皮膚的中年男人說道,肖宇鵬一看是萬塘的派出所所長李樹同,轄區發了這麼大一件案子,讓李所長這個老煙槍一根一根的抽着。黝黑的臉被煙霧熏得越發陰鬱。

李樹同接到報警后是第一個趕到現場的,“死的這個女的叫吳瑞,今年26歲,兩個孩子一個叫周昊,5歲,一個叫周天,才3歲。她丈夫周永和平時在外面打零工,今天回來之後發現敲不開家裏門,就沿着圍牆爬進去,發現老婆孩子被人殺了,當時就癱坐在院子裏起不來,我們到的時候問他什麼他都答不上來,我只能安排值班人員給他送到鎮裏的衛生院。”

“現在趕緊開展工作,你們開始進行駐村走訪調查,重點走訪下午三點到五點出現在村莊的陌生人,還有要去查看每家每戶的砍刀、斧子等物品有沒有丟失或者上面有沒有血跡。技術組繼續對現場進行勘查。法醫儘快對屍體進行屍檢,各組有什麼發現隨時彙報。”

簡短的會議之後,各組開始投入工作。肖宇航和他師傅一組開始在村裡進行走訪排查,肖宇航看了看手錶已經晚上十一點多了。農村人晚上睡得早,派出所來的時候,驚動了一些正在吃晚飯的村民,圍着看了會熱鬧,但是這會各家各戶都已經緊閉大門進入夢鄉。

“這家家都緊閉大門,人家都睡了怎麼走訪啊!?”肖宇航抱怨的說道。

“那就把大門敲開,叫醒,你不知道案發後24小時有多重要,時間長了,任何線索都有可能忽略,更別說老百姓了,萬一他們聽到見到什麼可疑的,睡一覺忘了怎麼辦。”李海偉語重心長的對肖宇航教導着。

倆人來到一家門前,大門是農村常用的紅色對開門,門框用瓷磚鑲着,肖宇航用手機燈光照着上面是幸福美滿四個大字,倆人仰着頭朝通過院牆往裏看,是一個普通的二層小樓,燈都在關着,主人應該已經熟睡。

李海偉對着紅鐵門“邦邦邦”的敲起來,“誰啊,大半夜的,幹嘛!”屋裏二樓傳來一個男人暴躁的聲音。

“派出所的,來問問下午村裡出的事。”李海偉答道。

“農村人對轄區的派出所還是比較信任的,他們認為派出所能管一切事。一旦說自己是市裡刑警隊下來的,他們可能就會害怕有什麼重大的事情牽扯自己身上,就不願意開門,也願意不配合,有時候也不一定說實話。”李海偉對肖宇航說道。

肖宇航點點頭,認真的在腦子裏記着。老師父的經驗總是勝過學校學習的理論知識,如何和群眾打交道,讓人把所見所看能說出來,這不是什麼高學歷高智商就能做的工作,要有豐富的社會經驗和對人情世故的敏銳性。

鐵門被打開后,一個身批黑色外套的中年男子對着李海偉和肖宇航笑着說“領導,來了,進屋進屋。”李海偉一邊點頭一邊進屋。

三個人進屋后,中年男子拿着煙開始讓,李海偉接過煙點上,肖宇航搖了搖頭拒絕了。

“下午的事都聽說了吧?”李海偉張嘴問道。

“咋不知道呢,這麼大的事,吃晚飯那會咱們所里都來了,拉着警戒線閃着警燈,可嚇人了。”

“他這家平時在村裡為人怎麼樣啊,有沒有什麼仇人?”

“也沒聽說啊,他男的在外面打工,白天都不在村裡,家裏就他媳婦和兩個孩子,媳婦平時就在家哄孩子,也沒聽說跟誰結仇了。”

“男的平時是做什麼工作的?”

“好像也就是打個零工,是個建築工吧,哪裏有活了就去哪裏。具體不太清楚,我們兩家住的遠,平時也不怎麼在一起聊天。”

“你平時是幹什麼的?”

“我這才從外地回來,最近都在家。”

“家裏人都在哪啊?”

“孩子都在外面上學,也沒回來,愛人這幾天回娘家了。”

“下午你在哪呢,有沒有看見過什麼人或者聽到什麼聲音?”

“也沒有啊,我一下午在家看電視,啥也沒聽見。”

一段談話后,李海偉一直在觀察這個人,但是並沒有說什麼。

“行,老大哥,打擾你休息了,要是有什麼線索記得給我提供。”

“行行行,一定配合工作。”

出了這家之後,肖宇航對李海偉說“師傅,我覺得這個人怎麼這麼奇怪啊,顯得過分熱情客氣了,但是好像什麼也沒說出來。”

“有些人就這樣,看到警察從心底上害怕,或者以前做過什麼違法犯罪的事沒有被發現,心裏很怵,但是就我剛才問他的情況看,估計他是沒看到什麼。走吧,下一家。”

兩個人走到隔壁一家,這家的房子明顯沒有剛才那家好,木質的房門,紅色磚牆砌的圍牆,透着月光看到裏面是一棟兩層紅磚平房,典型的上個世紀90年代北方農村建築。

“有人沒有?”李海偉敲着木門,就在敲門的瞬間,裏面的狗叫聲傳來,狗叫的很兇狠,一直“汪汪汪”,好像對半夜不懷好意來訪者的嚴重警告。

“一會進門小心點,農村的土狗看家護院可凶着呢。”

敲了大概幾分鐘,屋內傳出一個女人的聲音,“誰啊?”

“派出所的,過來了解了解下午村裏的事。”

“我什麼都不知道啊,我啥也沒看見。”

“你開開門,我們聊幾句,你看我們大半夜的在工作,進去喝口水行嗎。”

良久,門被打開一條縫,一個五十多歲的中年婦女伸出頭警惕的打量着李海偉和肖宇航。

李海偉笑呵呵的說道“大姐,我們是派出所的,過來調查下下午咱們村裡發生的事情,問你幾句情況。”

中年婦女哦了一聲,把門打開,院子裏有一條半腿高的狗,看到有人進入院內開始狂吠,女人呵斥了那狗兩聲,但是狗繼續對着肖宇航他們兩個人叫,肖宇航踮着腳繞着走進了屋裏,心裏有點害怕,這大半夜如果被狗咬一口,可不是什麼好事。

進屋裏后,肖宇航就看到一張中年男子的黑白遺像擺在屋子正中間,屋內沒有收拾,放了很多已經打包好的沒賣的糧食,昏暗的燈光把客廳的飯桌上的油漬映射的發亮,肖宇航心裏不禁有些感嘆一個女人操持家的辛苦。

“老大姐,家裏幾口人啊?”李海偉問道。

“就我自己,丈夫不在了。”

“子女呢?”

“閨女出嫁了,兒子出去打工了,平時也不回來。”

“下午咱村裏的事情聽說了嗎?”

許久的沉默,肖宇航看着女人皺着眉頭,不吭聲的樣子有些疑惑。

“我跟他們不熟悉啊,什麼事情我也不知道,就看到晚上吃飯的時候好多你們警察來了。”女人悠悠的說出這幾句話。

“你不要有什麼負擔,我們也是例行公事來問問情況,不是說跟你有什麼關係,你好好想想下午你有沒有聽到什麼或者看到什麼?”

“小晴吃罷午飯還在她房子旁邊的池塘旁邊,那會我看見她了。後來我就去地里種菜去了,回來的時候沒見她。”

“大概下午幾點?”

“一點二十,我從家走的時候看了下時間,路過池塘看到她了。”

“她當時是一個人嗎,還是有其他人在附近嗎?”

“就她一個人,我還跟她打了招呼,她還笑着跟問我去哪,我說去地里。”

“當時她兩個小孩在哪?”

“那我沒看到。”

“路上你還看到其他人沒?”

“別的也沒有,就村裡幾個小孩,在村裡跑着玩。”

李海偉吸着煙,沉思了一會,對肖宇航說“這些都記着了嗎?”

“記着了師傅,都記在筆記本上了。”

李海偉常對肖宇航說好記性不如爛筆桿,再好的記憶有時候也會出現偏差,不如用筆記在紙上長久,以後翻起來也會對這起案件能夠回想的細節更多。

夜已經深了,肖宇航看了看時間,已經凌晨兩點了,此時的人們已經進入熟睡狀態,剛才又走訪了兩家,都說白天都在外面幹活,臨傍晚才回到家裏,什麼也不知道。倒是因為大半夜把人家從睡夢中喊起來,讓被走訪的人怒氣沖沖的,態度也不好。還有兩家甚至不願開門,敲了半天也沒有人。

“師傅,這人們都熟睡了,走訪工作難進行了啊。”肖宇航一邊打着哈欠一邊說。兩個人繼續深一腳淺一腳的往下一家走去。

過了凌晨兩點以後,李海偉的煙開始一根接着一根抽,作為一個老刑警,常年的熬夜養成的習慣就是用煙來提神。

話音剛落,隊長王旭的電話打到李海偉的手機上了,“接領導命令,今晚暫停工作,明早七點準時到村裡開展工作。”李海偉對肖宇航說完,兩個人鬆懈下來,趕緊沿着泥濘的小路走到車邊,司機李大勇已經發動了汽車,等人員全部上車,就到了鎮上的小旅館,肖宇航脫了鞋子倒頭就睡。

刑警的工作總是這樣,隨時出現意外,隨時沒有準備。頭髮總是油亮的,襪子總是臭的,鬍子拉碴。

第二天肖宇航被一陣電話聲驚醒,“小航,你怎麼還沒下來,趕緊集合出發了。”李海偉聲如洪鐘的把還不清醒的肖宇航一下子驚醒了。

“馬上就到,我睡過頭了!”

上一章書籍頁下一章

追兇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科幻靈異 追兇
上一章下一章

第一章:慘烈的現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