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1 影帝超難追(9) 邀請
“嗯?明白什麼了?”祁喻睜開眼睛問道。
“你來拍戲,我來照顧你的身體。”宗闕拿過了一旁的膏藥,撕開貼在了他的腰上。
祁喻動了動鼻子,看着男人垂眸的動作,腰跡輕輕激靈了一下道:“其實……”
“嗯?”宗闕抬頭。
“沒什麼。”祁喻別過視線,臉枕在了手臂上。
其實他不確定這個人以後會不會一直跟着他,他既想對方一直在,又會想着以對方的才能,一直做這份工作是否太屈才無聊了。
可如果不在,其實也會聚少離多。
宗闕垂眸看着青年含着思索的眸,將他的衣擺拉了下來道:“別多想。”
“好。”祁喻笑了一下,約莫覺得自己有些杞人憂天,但這種現實的問題還是要去想的,可身上懶洋洋的,思緒又不怎麼想動了。
宗闕將那些葯收起來放好,起身進了洗手間清洗着手上殘留的藥油,出來時看着仍然趴在那裏的青年,轉身進了裏間的卧室,從那裏拿了毯子,蓋在了青年的腰腹上。
趴在那裏的人輕應,意識卻似乎更模糊了幾分。
宗闕坐在了他的腿旁,拿過了電腦打開,同時手機上發送消息:可以進來了,保持安靜。
電腦打開影視app,搜索祁喻。
房車的門從外小心打開了一條縫,陶輝探頭看了一眼,輕手輕腳的進來,朝宗闕笑了一下,坐在了對面的沙發上繼續假裝自己不存在。
他倒是想溜來着,但他一個助理要是一直不在,然後老闆發現他不在也沒有什麼問題,那可能面臨的就是失業。
況且老闆的男朋友能跟一天兩天,跟上一月兩個月,能跟上幾年嗎?不能,瑣事還是需要助理的存在。
車內有些安靜,陶輝悄悄摸着手機,看了坐在對面看着電腦的男人一眼,不見對方抬頭,繼續摸着自己的手機,竟然找到了一種在老闆眼皮子底下摸魚的快.感。
而宗闕那裏則一一播放着祁喻拍過的劇。
早期是跑龍套的,或是武俠劇中客串的谷主副手,又或是諜戰劇里的炮灰,再或是都市劇里的職員一類。
早期的作品十分的青澀,並沒有特別的造型,但在一眾演員中樣貌還是相當出色的,積累了最早期的粉絲。
而在他幫對方墊付了違約金,接手了以後,這一類只是重複的角色就少了很多。
即使要跑龍套磨練演技,也需要去找有個性的,最起碼是具有複雜人性的,而這樣的決定導致祁喻沉寂了很長一段時間,卻也更加珍惜每一次得到的角色,即使只是出場幾分鐘,也是努力的去研讀劇本。
一部部影片觀看,青年出鏡的時間在加長,青澀感在一點點褪去,直到飾演了一部劇的男配。
惡毒卻深情,在良善與惡意之間掙扎,將人性的惡和善飾演的淋漓盡致,出色的樣貌,細膩的細節處理,讓他本來就漂亮的樣貌發揮到了十一分,最後死在了自己的惡果之下,卻又讓人萬分的憐惜,感慨他每一次錯選的路。
破碎而死,一炮而紅。
粉絲紛涌而至,似乎將他推向了頂峰,但同時遞過來的劇本卻都偏向於那樣的反派角色,過往被挖掘,有可憐者,也有謾罵者。
角色在飾演着悲歡離合,宗闕也在看着他過往被黑的記錄,事實存在於那裏,大紅之後就是大黑,似乎要將所有的惡意傾瀉而盡,只能讓時間去讓那些惡意散盡,去讓圍觀者散場。
宗闕不會將惡語放在心裏,人無完人,任何人都無法做到讓所有人滿意。
但青年當初卻的的確確受到了那些話語的衝擊,見識到了人性之惡,縱使能稍稍扭轉,鋪天蓋地而來,所能做的只有沉澱自己的心緒。
而在那段時間,青年經歷了人生第一次的成長。
他沒有去接同樣的角色,卻擁有了挑選角色的權力,去了一部小成本的動作片,一個探黑的軍官,從最初的懵懂,到後來的遍體鱗傷,一腔熱血,終於明白何為正義,以自身的死亡將正義傳遞了下去。
其中有大量的打戲,成本不足,但宗闕那個時候已經有足夠的能力注資,將他漂亮又有力的打戲展現的淋漓盡致。
最終呈現出來的成果很漂亮,讓他擺脫了前一個角色的刻板印象。
而在這部電影之後又去演了宮廷權謀,一身精緻的華服,將那漂亮的身量極盡描摹,而比起最初,此刻的青年已然多了幾分氣定神閑的氣質。
一日日學習體態,一日日對着鏡子訓練自己的表情,一日日揣摩劇本,他所飾演的權臣,狠而溫情,即使在笑,所表達出來的也未必是對方所理解的意思,該殺.戮時絕不留情,該溫和服軟時也低的下頭,直到大權在握,野心暴露無遺。
雖然並非主角,但這部劇宣發最多的就是他的角色,而樣貌永遠是最直觀吸引人的。
一顰一笑,皆是動人。
按照彈幕上的話說,如果不是後期智商下降,主角未必斗得過他。
時間在一點一點推進,宗闕看了一些時聽到了身旁輕輕呻.吟的聲音,青年微微伸展着腰背,宗闕看着他睜開卻有些睏倦的眼睛道:“醒了?”
“唔……”祁喻應了一聲,在掙動了兩下時思緒迴轉,看向了坐在身旁的男人,眸中微暖。
能夠睡醒就看到人在身邊,整個人的心情都是極舒適溫暖的。
只是他的好心情在看到旁邊電腦上的畫面時蕩然無存了。
久遠一些的龍套劇他可能記不太清楚了,但是這一部拍的時間還是挺久的,也路演了很多次,更是助力他的粉絲數量更上一層樓,所以記憶相當的清晰,一眼就能夠看出來這是他演的劇。
但是為什麼闕哥又在看他的劇?!
雖然他曾經演的很過癮,後期看劇的時候也會感慨劇組的服化道不錯,導演也很會找拍攝的角度,把他拍的……有時候看着確實好像還不錯。
但是現在這麼看,真的還是會覺得很做作,這擺好的姿勢,這輕揚的嘴角,這故意顯得高深的神情,這透着殺意的眼神……這一點倒是還不錯,他記得因為前一部劇屬於正向的,所以看了很多的歷史和戰爭題材的記錄片,殺氣磨練的還不錯。
但是……尷尬!瞌睡都醒了。
“闕哥,你不會這兩天都在看我的劇吧?”祁喻緩緩從沙發上爬了起來,拉上了那腰間的毯子,坐在一旁問道。
“嗯。”宗闕應了一聲。
祁喻:“……哦。”
感覺即使他現在要求更換,他去拍戲的時候對方想看也還是會看。
“喝水嗎?”宗闕將保溫杯遞給了他問道。
“謝謝。”祁喻接過,深吸了一口氣坐在一旁同樣看着。
每一幕都能夠讓羞恥心炸裂,但偏偏身旁的人看的十分的認真,甚至只看他。
其實想要了解他,也不用這麼回顧他的黑歷史的。
【哦,樂樂好美,大美人!】1314雖然看過了一遍,但是跟宿主一起看的感覺是不一樣的。
這麼美的喵,害羞的,戰損的,破碎的應有盡有,擁有一個老婆,就像是擁有了無數種老婆。
【嗯。】宗闕看着屏幕中執禮的青年應道。
的確很漂亮,雖然演技上還有瑕疵,但他的每一部劇都有很明顯的進步。
“闕哥,你不開聲音嗎?”祁喻在旁羞恥尷尬了一會兒,試圖降低這種尷尬,起碼把聲音打開,默片的一舉一動都是放大化的。
“好。”宗闕打開了聲音。
聲音傳出來時,陶輝的耳朵豎了起來,而那清晰的聲音聲聲入耳。
祁喻:“……”
好像更做作了。
電影還好,一部劇實在有些長,再加上這裏的網路並不是特別好,偶爾卡頓在令祁喻眼前一黑的地方,以至於當晚沒有看完。
而他接下來休息的兩天對方雖然沒有整天都在看劇,而是會陪他出去走一走,讓房車開出去保養維護一下,但是一到晚上就開始播放。
實現生理和心理的雙重摧殘。
而祁喻原本打算看看劇本轉移注意力,但又擔心其中出現什麼意想不到的東西,只能跟着一起看。
而權謀劇看完,還有校園劇。
權謀劇他野心勃勃,幾乎沒有感情戲,即使有也是利用更多,但校園劇不一樣,他雖然演男一,但對女主愛到了極致。
因為是男一,並沒有什麼親密接觸,但是那看向女主充滿着愛意和悲傷的眼神,讓他整個人都處於一種彷彿出.軌的狀態中。
“其實這部劇接的時候是想嘗試一下不同的角色。”祁喻看着男人平靜的神色輕咳了一聲道。
校園劇是小甜劇,看起來好演,但校園是青春,並不僅僅局限於年齡,而是要演出少年時代的清爽感,一旦世故,就會失去那份韻味,而他只是想在年齡在一十幾歲的時候去嘗試一下,畢竟到了三十幾歲再去演少年,即使保養得宜,輪廓也會顯出年齡的。
“嗯,我知道。”宗闕看向了身旁有些不自在的青年道,“沒演男主。”
其實以青年的樣貌和男主的人設,演男主會更加出彩和漲粉,但他沒有,只以眼神和行動去傳達愛意,默默守護。
“因為男主……”祁喻輕抿了一下唇道,“有吻戲啊。”
當時遞給他的角色是男主的,校園甜劇,男主雖然高冷一些,偶爾會產生誤會,但很快就能解開,性情上其實跟宗闕有些像,他有想過嘗試,但裏面有大段的吻戲,甚至在成年之後還有甜蜜的同居戲份。
雖然是拍劇,但他心裏住了一個人,實在不想接,而男一的隱忍和愛意,卻好像讓他藉著這個角色將自己的內心展露出了一絲。
愛他卻患得患失,想要站在他的身邊,卻不想讓他困擾。
所以退而求其次去體會那樣一段青春,而那只是一次對於角色的體驗,他所接的劇面相的感情戲都很少,即使有,也是發乎情,止乎禮,比起CP,他更想嘗試出彩一些的角色,飾演不同的人生。
這是內心的在意,也是對於職業方向的選擇。
宗闕看向了坐在一旁的青年,青年眸光輕垂,其中含着些許羞澀和酸楚:“你不在乎我接吻戲嗎?”
“在乎。”宗闕看着他道。
這個人他視若珍寶,怎麼可能會捨得讓別人碰他。
祁喻手指微緊,抬眸看向了他,心臟傳輸着熱度,讓臉上發熱了起來,他的目光落在了男人一向輕抿的唇上,喉結輕輕吞咽了一下,說起來他好像從來沒有想過這個人的吻會是什麼感覺,做戀人的話,應該會親吻的。
他的眸光輕動,心裏因為亂七八糟的想法亂成了一團,可餘光觸及那對面沙發上轉過身試圖假裝不存在的人時,卻是驀然偏離了視線,臉上爆紅。
宗闕看着青年略微濕潤的眼尾,那處因為他臉頰上的熱度而染上了微紅,十分的漂亮。
他的手按上了對方的發頂道:“怎麼這麼容易害羞?”
“沒有……”祁喻扶住額頭,遮擋着旁邊看過來的視線道。
他當然會因為宗闕在乎他的吻而開心,但現在這樣不過是起了色.心。
楊斌那邊在談完合作后收到了連續不斷的消息轟炸。
陶輝:楊哥,我覺得我要死了,我好像打擾了祁哥和闕總的好事!
陶輝:我會不會被開除?!
陶輝:我覺得我是一個行走的電燈泡!太陽那麼巨大的!
楊斌跟合作的人招呼告別,發了消息過去:劇組還在拍戲,闕哥不會這麼著急吧?
楊斌:你得提醒,祁喻這段時間戲特別重,不能做那種事,這個艱巨的任務就交給你了。
陶輝滿臉茫然:我覺得他們可能就想親一下。
楊斌神色平靜:放心吧,闕哥要是想親,一個你在場是攔不住的,不用有心理負擔。
楊斌:算了,讓你提醒沒什麼用,闕哥自己有分寸。
那個人向來可靠,不會在這個時候讓祁喻身體吃不消,但是還是要防一下,兩個人都是有情有意的,乾柴碰烈火,誰也說不準。
楊斌:你一定要待在那裏,晚上千萬不能讓他們獨處,做好了給你獎金。
陶輝看到最後一條時,慫氣盡退,為了獎金,拼了,他要做那個最閃亮的電燈泡!
他的按鍵無聲,但一會兒抬頭看一下,手機動的噼里啪啦,這種明顯吃瓜交流的動作,不僅宗闕,連祁喻正在平復心緒的時候都注意到了。
他心裏一邊糾結着,一邊又在慶幸着,闕哥明顯沒這個意思,他自己要是湊上去,還是相當尷尬的。
……
兩天的休息結束,祁喻那裏重新投入了拍戲之中,好歹從那種社死加羞恥的狀態中解脫了出來,即使知道宗闕仍然在看他的劇,但只要自己沒看到,就可以假裝不知道。
這裏的場次差不多,劇組換了景繼續拍攝,後續的演員也在紛紛入組。
《臨江仙》。
以朝廷式微,武林崛起為背景,主角出身皇族,化名紀舒進入江湖,以武會友,表面上結天下英豪,實則在尋覓試圖推翻朝廷的逆黨,尋找傳言能夠一統天下的秘密。
為匡扶大義,卻也要隱於暗中,既是瀟洒君子,又因路不同而像是欺瞞兄弟的卑鄙小人。
然江湖快意,非朝堂陰險晦暗之地可比,交友頗多,一次次生命相托,便知天下英豪皆有匡扶正義之志,只是不為朝堂,而為本心。
百姓疾苦,朝堂卻難有作為,不是不想作為,而是政令下達,卻無法解百姓之苦,而是豐了達官貴人的腰包,尸位素餐,一片腐朽。
滾滾洪流面前,那些鮮活又豪氣的生命不過是其中滄海一粟,卻也在用這樣渺小的自己在其中留下了痕迹。
正如滾滾長江東逝水,浪花淘盡英雄。
紀舒在其中幾經沉浮,生死數次,終是明白了歷史洪流非一人之力可扭轉,返回朝堂,政見已背,遭人忌憚,以一力殺罪惡頂天之人,知無法脫身,不待褪去皇族冠冕,以死來宣告朝廷最後的下場。
而這一階段拍的就是紀舒借各派匯聚,探毒教之事。
各路匯聚,娛樂圈裏一些熟悉的面孔也匯聚了過來,而其中不乏祁喻的朋友。
“祁哥,你再陪我對一遍戲吧,我都快被導演罵死了。”穿着一身勁裝,梳着馬尾,看起來像少年一樣的男生在來的第一天,前後腳的跟在了祁喻的身側。
“你哪裏演不下去?”祁喻側身看着他的劇本問道。
“跟萇姐這裏,挑釁得她臉發綠這裏,然後差點兒被她打死,幸好你救了我。”雖說是少年,他的身量卻不矮,面貌清秀,馬尾盡顯清爽。
“我看看,等會兒我拍完這一場跟你對一下。”祁喻仔細琢磨着說道。
“好!謝謝你祁哥,你真是我的救命恩人!”少年興高采烈道。
【宿主,情敵!】1314雷達警報一下然後問道,【這個會被樂樂看上嗎?】
【不會。】宗闕看着遠處正在跟導演交流的青年道。
劇組這一次選的景是浩淼煙波,臨江仙,整部劇都很符合,但輕功的展露除了在叢林,在水面之上才會盡顯唯美。
威亞裝上,跨度極廣,岸邊青年輕輕一躍,已渡其上,衣袂紛飛,輕點水波,如同那浩淼煙波的鶴影一樣。
借力之姿或輕點,或翻轉,轉回之時數步落定,捲袖而瀟洒。
“卡!”
有人圍上去補妝整理衣飾,也有人上去誇讚,青年雖氣息未勻,卻含笑而立,眾星捧月般顯眼。
一段戲拍的差不多,威亞解下,筋骨微松時,那等候在旁邊的少年已然帶着滿臉的笑意迎了上去,兩人說著話,又選了一處空地,藉著道具比劃着。
“……那老和尚死在了你毒教的地盤上,還中的是你們自己的毒,你這毒婦難道還想抵賴不成?”少年念着台詞。
“小兄弟,行走江湖,說話做事還是要小心一些。”祁喻從他的身旁經過,視線輕移,笑了一聲路過,“禍從口出。”
“當,當著天下豪傑的面你還敢殺我不成?!”少年面色大變轉身問道。
“殺你不至於,給你點兒教訓還是綽綽有餘的!”祁喻站定轉身,手臂抬起,動作定格,聲音已經變成了平時的溫和,“到時候差不多是在這個位置,然後你要往左躲。”
“好。”少年在劇本上標註着,“謝謝祁哥,我這一段老是找不到感覺。”
“不客氣。”祁喻鬆了勁道,轉身略微尋覓,在看到站在遠處的高大身影時,心裏雀躍了一下,“那我先走了。”
“還有這段……”少年抬頭看向他道,“祁哥你有急事啊?”
祁喻看着男人身旁走近的人影,疑惑了一下轉身道:“沒有,你還有哪裏找不到感覺?”
“這裏。”少年上前訕笑了一下道。
……
【宿主,不要生氣,反正樂樂看不上他。】1314粗着聲音說道,【一個小孩子根本不是宿主的對手。】
它不急,它一點兒都不急。
宿主都不急,它一個統急什麼?
【沒有。】宗闕在聽到近前的腳步聲時收回了目光。
“闕總。”戴着眼鏡的中年男人過來打了個招呼。
“劉導,劇方這邊有什麼事?”宗闕開口問道。
楊斌不在,祁喻的一切的事情都是他來對接的。
“啊,那個闕總。”劉副導演跟他握了一下手后笑了一下道,“您有沒有興趣接一個角色?”
“角色?”宗闕垂眸問道。
劉副導演對上他的視線,摸了摸口袋裏導演塞的紅包,覺得是挺有高手的氣場,這樣的身高氣場往那裏一站,絕對的高人。
他輕咳了一聲道:“是這樣,劇組這邊的演員很多,主要角色是已經定了的,但是有一些配角還沒有定下來,您看過劇本嗎?”
“嗯。”宗闕應了一聲。
“看過就好。”劉副導演笑道,“後面有一個高手,叫羿,出自大漠,身高八尺有餘,導演的意思是闕總有沒有興趣飾演一下這個角色?”
“我不擅長拍戲。”宗闕說道。
他不是對這個圈子有偏見,而是沒必要出現於人前,至於演繹,每個世界不同的人生,遠比影片要來的真實精彩。
“呃……”劉副導演直接被拒絕,也不氣餒,“其實這個角色不需要闕總去演,因為他是戴面具的,就是您出現出行,沒什麼打戲,一招制敵。”
【宿主,這樣不就能跟樂樂一起拍戲了嘛?】1314躍躍欲試。
夫夫雙雙把戲拍,沒有人能夠搶走樂樂!
“謝謝您的好意,不用了。”宗闕說道。
“嗐,您客氣。”劉副導演有些受寵若驚的笑了一下,“那,那我先回去了。”
“嗯。”宗闕應了一聲。
導演離開,宗闕看了遠處一眼,上了房車。
天色漸暗,這裏的一切都在收工,各處房車內的燈光亮起,飯菜的香味傳了過來。
“同光,到飯點了,先吃飯。”祁喻回頭看了一眼房車的位置,那裏已經不見男人的身影,“等會兒吃過飯了,你再來找我對戲也行。”
“到時候去哪兒?”陸同光問道。
“在我房車裏可以嗎?”祁喻笑道。
面前的少年側身瞄了一下房車,堅定的搖了搖頭道:“還是算了,祁哥,我明天再找你對戲,你快去吃飯吧。”
祁喻愣了一下,看着對方揮手的身影笑了一下,轉身走向了自己的房車。
門口處陶輝已經在等,在他過來時說道:“祁哥,我先走了,明天一早就過來。”
“好。”祁喻笑了一下,“早點回去。”
他們換了地方,這裏靠近一個鎮子,那裏有小型的招待所,他倒是不介意陶輝住在這裏,但對方几乎是忙不迭的往那裏跑。
“對了,楊哥說了,拍戲期間要克.制一點兒。”陶輝猶豫了一下,回頭小聲說了一句。
祁喻神色微頓,深呼吸了一口氣哭笑不得:“放心,快走吧。”
陶輝小跑着離開,坐上了車,祁喻看着車上燈光,心跳有些加速。
其實楊哥擔心的有些多餘,他跟闕哥現在連接吻都沒有,怎麼可能幹那種事,這可是在劇組,又不是在自己家。
不過……是難得的獨處。
車門打開,祁喻上去時看到了坐在裏面的人,對方正在看着什麼東西,而茶几上擺放着餐盒,各式各樣的蔬菜肉類十分的豐盛,跟劇組的盒飯完全不是一個級別的。
整體略顯清淡,但飯菜的香味着實誘人,而浴室的燈光亮着,顯示着燒水完成的狀態。
似乎聽見了動靜,男人抬起視線看了過來問道:“忙完了?”
“嗯,收工了。”祁喻帶上了車門,心弦略微有些緊繃。
“先洗手吃飯。”宗闕說道。
“好。”祁喻進了洗手間,洗過手坐在了沙發的對面道,“闕哥你又定製了飯?”
“這裏比較方便,盒飯的油鹽太大,你臉上才會起那顆痘。”宗闕說道。
祁喻摸了一下自己的眉角,那裏的確長了一顆小小的紅痘,其實拍其他戲起個痘沒什麼要緊,實在需要,粉一遮也能過去,但他現在拍的幾乎都是打戲,汗水一出,那裏還有些疼,粉一遍遍蓋着也會被汗水衝掉,很多時候幾乎都是裸妝上陣。
既然要做,其實是不想有瑕疵的。
祁喻打開了溫熱的飯盒道:“謝謝闕哥。”
“覺得涼就再加熱一次。”宗闕看着他的動作道。
“不用了,這樣剛剛好。”祁喻夾了一顆蝦仁送進了口中。
外面的動靜在停下,車廂之內也有些安靜,祁喻吃着飯,聽着男人在鍵盤上敲動的聲音問道:“闕哥你在忙?”
“你說。”宗闕抬眸說道。
祁喻略有遲疑道:“我今天見副導過來找你了,是出了什麼事嗎?”
“沒出事。”宗闕看着他道,“是過來想找我拍個角色。”
祁喻眸中有些驚訝,帶着些不可思議的問道:“哪個角色?”
闕哥拍戲?以這樣的身量和樣貌扮上古裝,一定俊美非凡,導演確實有眼光。
“羿。”宗闕看着他眸中亮起的光回答道。
祁喻想了一下那個的設定,身高八尺有餘,以面具覆面,隱於沙漠之地,絕世高手,一掌險些震碎紀舒的奇經八脈。
那樣的高手很難找,身量夠的可能氣場不夠,氣場夠的樣貌很難說,面具自然不可能完全覆蓋,露出的地方要十分好看,而這些與面前的人幾乎不謀而合。
若是這個人去演武俠的高手,感覺確實沒人打的過。
“闕哥你答應了?”祁喻有些期待的問道。
“拒絕了。”宗闕回答道。
“哦……”祁喻愣了一下,心中的期待隱隱落下了。
“你希望我答應?”宗闕看着他的眸光問道。
“也沒有。”祁喻笑了一下道,“就是有點好奇,但我知道闕哥你對娛樂圈沒什麼興趣的。”
否則他現在早已經火爆了。
或許對方有些不苟言笑,但外形氣場的優勢很大,而娛樂圈中人才濟濟,卻非常缺乏對方這樣的氣質,而以他對角色的理解,可挑的角色其實很多,都市,仙俠,諜戰,商戰……等等劇暫且不提,他還精通樂理,醫術金融哪一樣拿出來都是尖端人才。
就是比較適合飾演人生贏家的角色,但這些足以讓他站上頂峰。
而一旦他進入娛樂圈,按照很多粉絲就喜歡高冷性格的習性,一定會蜂擁而至,畢竟以往他只是偶爾在他的鏡頭裏露過一些側臉,就已經讓很多人奉上神壇了,只是那些事情還未來得及發酵,就被他自己撤下去了。
“嗯,還是不要答應的好。”祁喻想到此處肯定了一下自己的想法,“對,拒絕的好。”
萬一真被看到了,這得招惹來多少情敵?!
他一個人喜歡就行了,不能分享出去。
宗闕沉默了一下道:“好好吃飯。”
“哦,好。”祁喻笑道。
飯後祁喻收拾了飯盒,放進了車門不遠處的垃圾桶,然後進入洗手間洗澡。
一天的疲憊盡去,從洗手間出去時他的腦海里卻莫名閃過了陶輝說的那句話,雖然知道不太可能,但跟喜歡的人在夜裏共處一室,難免會想些什麼。
步履略帶了些躊躇,祁喻在出去時看到了如以往放在一樣位置的吹風機和看着電腦的人,髮絲吹乾,他如以往一樣坐在了對方的旁邊看劇本,目光微瞟,電腦上卻不是如以往一樣的影片,而是各式浮動的數據。
心浮氣躁被數據平復了一些,祁喻翻看着自己的劇本,看了兩眼后卻是沒忍住看向了身旁正在認真工作的人。
對方脫去了大衣,身形卻一如既往的筆挺,視線平靜,好像任何欲.望都不會沾染在他的身上。
楊哥是真的多慮了。
祁喻的視線悄悄,但還是對上了男人察覺而轉過來的視線,聽到了對方的問詢:“要一起看劇?”
“不用不用!”祁喻下意識連聲拒絕,“你忙就好。”
忙着好,忙着就沒有時間翻閱他的黑歷史了,一起看自己的劇真的一點兒都不美妙!
“嗯。”宗闕收回了視線。
祁喻輕輕鬆了一口氣,看着自己的劇本,他整體通讀過很多次,只是最近這裏的戲份較大,專門在研究,不僅研究自己的,也研究別人的。
一頁頁翻過,祁喻沉着氣息,在觸及漠北的字眼時手指微微頓了一下,輕瞟了身旁的人一眼,在其中搜尋着另外一個字眼。
羿。
單字,劇情介紹中有各種各樣的傳言,有傳聞他是被狼叼走養大的,也有說他武功蓋世但貌丑無比的,但無人見過,卻隻身守着漠北的一處寶藏,多年無人敢犯,傳言數十年都在那裏。
其實是很適合的,幾十年獨守一處,身上除了隱世的氣場,還會有一種漠視和責任感,一眼就讓人知道絕對無法匹敵。
祁喻在腦海中細細揣摩着,宗闕看着身旁靜靜思索的青年,目光落在了他翻開的劇本上。
……
拍戲還在繼續,群戲一場接着一場,祁喻能夠真正休息的時間並不多,但他每次停下,都會有可口的飯菜,準備好的熱水和十分鬆軟的床榻。
K市山林蚊蟲不少,尤其愛叮滿身是汗的,而宗闕給他的未知名的藥膏,卻讓他幾乎從未被叮過。
“祁哥,你還抹香膏啊?”陸同光捧着劇本過來,朝他的打開的蓋子裏看了一眼。
“這是驅蚊的。”祁喻壓低了聲音說道。
“有用嗎?祁哥你好像確實不怎麼被蚊子咬。”陸同光羨慕的說道,“能不能給我來點兒?”
祁喻遲疑了一下笑道:“我回去問一下闕哥這是哪裏買的,到時候送你一盒。”
“不用,問了牌子直接告訴我就行。”陸同光抓了抓身上道,“現在給我……啊!”
他的話沒說完,卻被人拉着衣領倒退了幾步,沒忍住嚷嚷道:“誰啊,膽敢暗害小爺?!”
“小爺?”背後傳來了女子微揚的聲音。
陸同光轉身,看着那梳着美女髮髻,但是裹着現代衣服的人訕笑了兩聲:“萇姐,你拉我幹嘛?”
“不幹嘛,好玩。”萇敏笑道。
陸同光看着她的笑臉皺了一下臉,捋了一下自己的馬尾,轉身看着已經遠離的祁喻有些着急:“祁哥!祁哥你怎麼走了?”
奈何他的步伐邁開,衣領又被扯住了,他回頭看了萇敏一眼,又急脾氣又小,發火跟撒嬌似的:“萇姐,你幹嘛?”
“你老纏着祁喻幹什麼?”萇敏鬆開了他的衣領問道。
“我找他對戲啊,祁哥戲特別好。”陸同光說道。
“我看看,這不我戲份嗎?找我啊,我戲也特別好。”萇敏就着旁邊的燈光看着他的劇本道。
陸同光臉一皺:“謝謝萇姐,不用了。”
“你是不是看不起我?”萇敏壓低了聲音道。
“沒有沒有沒有。”陸同光連聲道。
“那不就得了,走吧,對戲。”萇敏笑道。
陸同光乖乖跟上,聽着身旁的笑眯眯的說道:“姐可是救了你一命。”
“台詞裏沒這句啊。”陸同光疑惑道。
“可能我記錯了吧。”萇敏笑道。
……
祁喻倒不是突然離開,而是在房車的方向看到了逆光走過來的身影,夜色漆黑,面孔看起來並不明晰,卻一眼就能夠認清是誰。
“闕哥,你怎麼來了?”祁喻朝那邊跑了幾步,近前問道。
“看你一直沒回來。”宗闕看着小跑了兩步過來的青年道。
更深露重,他身上倒沒有汗水,但卻顯得清涼而帶些濕漉漉的。
“陸同光……”祁喻略微抬頭,在有些昏暗的燈影中對上了對方的目光笑道,“就是新進組的那個後輩第一次拍古裝,有點兒找不到節奏,我就跟他對對戲。”
“嗯。”宗闕應了一聲問道,“結束了嗎?”
祁喻回眸看了一眼遠處相攜離開的兩道身影笑道:“應該結束了。”
“回去吧。”宗闕轉身道。
“哦……”祁喻快行了腳步,跟上了他的身影,看着他平靜的神色道,“他只是我認識的一個朋友,人很勤奮,所以就多教了一會兒。”
他知道這個人不會那麼容易吃醋,可跟那個小孩兒一起待那麼久,好像有點兒不太好,可看着那個勤奮好學的後輩,其實有點兒像看當初的自己,當初求教無門,現在自己為先頭者,卻想出一點兒力。
“有朋友很好。”宗闕看向他說道,“不用多想。”
他的愛人除了他,還會有朋友,這是很正常的事情,在曾經被他拒絕的歲月里,他有朋友相處,有事業忙碌,他屬於他,卻不能把他關在一個房子裏誰也不見。
“唔……”祁喻跟上,垂眸笑了一下道,“謝謝你來接我。”
“應該的。”宗闕說道。
“哦,對了。”祁喻思索了一下問道,“你給我的這個驅蚊藥膏是在哪裏買的?今天陸同光問我了,萇姐也問了幾次。”
“自己調的。”宗闕說道。
祁喻聞言怔了一下,手指塞在口袋裏觸碰到了那盒藥膏笑道:“我說市面上怎麼找不到。”
原來是他親手調的。
“有備用,你可以送給他們幾盒。”宗闕轉眸看着他的神情道。
“好。”祁喻笑道,“那我替他們謝謝闕哥。”
其實他有那麼一點兒捨不得,可這裏的蚊子實在太毒了,對朋友還是要捨得一點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