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67

「人很多啊，還真是熱鬧。「

旁邊突然傳來一道略高的女聲，將眾人的注意力吸引而去。

一位身材高挑、面容姣好的金長發女性逆光站在那邊，她秀眉揚起，大大方方地單手拽着自己的外套、隨意搭在肩側。

——來人正是九十九由基！現存的特級咒術師之一。

不過，雖然是一名實力強悍的特級咒術師，但九十九由基卻完全不接任務。在國內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狀態，日常在國外四處遊走，每日閑玩——她自己評價自己說「很不靠譜哦」。

見眾人的目光聚焦而來，九十九由基勾起唇角，吐出令人意外的開場白：「你們，喜歡什麼類型的女人？」

眾人:「?「

她目光落在千穗理身上，笑道：「小妹妹可以不用回答。」

夏油傑下意識警惕起來，他抬起眼，話語雖依然禮貌、但攜裹了明顯的疏離與冷漠：「……你是哪位？」

七海建人也轉過身，默默觀察這不速之客。

九十九由基維持着自如的神色，她漂亮的眼睛像是某種玻璃，在光下流轉着變幻莫測的色彩。

空氣沉靜一秒。

旁邊的灰原雄打破安靜，舉手道：「我喜歡食量大的女生！」表情竟然頗為認真。

夏油傑&七海建人：「。」

——怎麼真的有人一本正經地回答了這個問題啊！

一側，千穗理眨眨眼，思索着：「唔、我也可以回答。這個問題具體到某一類型過於狹隘，身為一百八十四翼蟬鳴戴夫——」

她將手搭在心口，富有感情：「無論是男是女還是無性別，大家都是我的翅膀。」

系統（突然）：【這個翅膀，是蟬的那種會滋兒哇的翅膀嗎？？】

千穗理：[？不是蟬翼啦，是那種有羽毛的大天使翅膀。]

系統鬆了口氣：【好、san值恢復了.jpg】

緊接着，千穗理注意到系統剛才話語中的華點：[等等、會滋兒哇的翅膀？]她開始認真思考製作的可能性，作為狗膽貓牌牛奶的□□獎品。

系統：【不、當我什麼也沒說吧謝謝！不要真的開始思考啊！】

「哈哈哈——」前方的九十九由基暢快笑了起來，聽完灰原雄和千穗理回復的她似乎被逗笑了。

金髮大美女幾步邁過來、坐在長凳上，將外套隨意往旁邊一丟，嗓音輕揚：「好久沒回高專了，沒想到發生了這麼多變化。學生們也變得有趣了不少啊。」

灰原雄一愣：「欸？姐姐曾經是……」

九十九由基勾唇一笑，明銳的眼睛掃過眾人，啟唇道：「特級術師，九十九由基。聽說過嗎？」她聲線平穩。

七海建人和夏油傑均微微一頓，他們自然聽說過九十九由基的「大名」，除了實力強悍出名之外，還有那從不接任務自由隨心的性格……

總之，是個讓高層頭疼卻又無可奈何的人。

「說起來，地上那些長眼睛的土豆是什麼東西？」九十九由基換了個話題，她輕嘖一聲，「可是報廢了我一輛超喜歡的摩托車啊。」

七海建人平靜回答：「土豆雷包圍圈，是東京高專結界內的另一側保護圈。您是不是並沒有走大路？」

九十九由基笑起：「哎呀糟糕、踐踏草坪被發現了。」她語氣接着一轉，「不過，主要也是因為好奇——那些搖曳的、長有人臉的向日葵，沒有咒力卻能產生不知名成分的發光片……」

灰原雄：「是陽光！特別有用的東西，我們平日裏有專門的陽光採集課。」

「哦？陽光採集？」九十九由基略微挑眉，興緻盎然，「這是什麼，你們新的勞動課？」

「這涉及到最近新出現的、[植物]這個名詞的相關延伸解釋，可能你剛從國外回來，還沒有具體了解。」夏油傑說，「我們可以等會給你科普冊子。」

「竟然真的認真回復我啊，不錯不錯，聽起來很有趣。」九十九由基晃晃手指，「剛才的話題還沒完。那些所謂的土豆雷是高專種的？既然如此，就應該賠我一個摩托車吧。」

她臉上寫着新奇，雖然看似在抱怨，話語間卻並沒有真正的怒意。

灰原雄認真解釋：「不行的，九十九姐姐。其實按照高專現行規矩，破壞植物還要反過來賠償。」

九十九由基向後一靠，理直氣壯：「好嘛，討厭高專的理由又多了一個。」

夏油傑露出哭笑不得的神請：「認真的嗎……」

「當然是開玩笑啦。」九十九由基輕鬆道，「不過，我確實和高專的理念不合。」

眾人轉過臉，有些詫異九十九由基的話語：「什麼理念？」

「關於我們咒術師正在做的事。」九十九由基望向前方，「高專是狩獵咒靈，進行對症療法。我呢，則比較傾向於原因療法，在咒靈出現前便將其消滅——」

千穗理：西醫臨床和中醫調養.jpg

「哎？可以在咒靈誕生前便將其消滅嗎？」灰原雄瞪大眼睛。

「意思便是扼殺咒靈誕生的條件啦。」九十九由基解釋道，「我們都知道，咒靈是人類泄露的咒力沉澱而產生的，所以創造沒有咒靈存在的世界，有兩種方法。」

她在此停頓，目光流轉過幾人。

七海建人沉穩回復：「既然如此，要實現目標，圍繞咒力討論的話，要麼全員去除，要麼全員能夠控制、避免外泄。」

「答對啦！很聰明的後輩~」九十九由基比了個手勢，「不過去除咒力，目前好像只有絕對的天與咒縛才能做到，靠老天爺的話，比較難以掌控呢。但也還有幾分研究價值。」

「這樣來看，讓所有人都成為能夠控制咒力的咒術師，還是更有實現的可能。和普通人相比，咒術師能夠很好地控制咒力，防止外泄，基本不會產生咒靈——死了之後變成咒靈那種除外。」

九十九由基轉過臉，她漂亮又鋒利的笑容揚起：「你們覺得呢？」

「......「

與往常在高專教育不同的思路，讓眾人陷入短暫的沉默。

「創造一個不會產生咒靈的世界，就會輕鬆多了吧。」九十九由基說，「這是不是也是你們的理想社會？」

七海建人嗓音冷靜：「我的理想社會，是一個充滿正常人的和諧社會。」

灰原雄：「哎？我們高專現在這種嗎？」

七海建人：「不，和我們高專現在相反的那種。」

灰原雄:「???「

「哈哈哈，好樸實的回答啊可愛後輩。」九十九由基笑起來，她轉向夏油傑，「你呢？身為另一個特級，你有什麼看法？」

「我……？」夏油傑視線移到地板上，他思考着。

普通人是產生咒靈的源頭，而消滅咒靈卻要靠他們這些不是普通人的咒術師。

好像有點不公平，不是嗎？他想。

因為姐姐身體虛弱的緣故，他從小便形成了要保護姐姐、繼而延伸出保護弱者的習慣性思想。他給自己加了許多責任。

成為咒術師后，更是覺得要履行身為強者的職責，保護普通人。

然而，在成為咒術師后、不斷的任務途中，他見證了許多普通人的虛偽和醜陋，尤其是之前盤星教的事件——

雖然最後理子她們安全回家，盤星教本身也被整改成了草莓牛奶後援團。但是當時的事件，依然在他心中留下了影子。

以及之前自家姐姐路上遇到特級咒靈的事件……夏油傑當時就動搖過——自己很可能保護了像盤星教一樣醜陋的人，而失去了身邊最為親近的家人或朋友。

——並不是所有人都值得拯救。

夏油傑最終說：「我覺得第二種想法不錯。」他盯着地板，「讓所有人都成為咒術師的任務，只要我們把這個[所有人]的範圍縮小……就可以削減任務難度。」

「哦？」九十九由基略微偏頭，「你打算怎麼縮小範圍？」

……殺掉一部分是最簡單的清除手段。但是考慮到身邊的後輩、還有坐在身側的姐姐，夏油傑最終沒有說出來。

旁邊的千穗理突然開口，回答了九十九由基之前的問題：「其實我也有一個理想社會。」

眾人的目光都落在千穗理身上。

「眾所周知，植物是沒有咒力的，當然也不可能產生咒靈，但是卻可以非常神奇地擊殺咒靈。」千穗理一本正經說，「我認為，人類的存在是一個錯誤，世界應該交給這些神奇植物。」

幾人都是一怔。九十九由基秀眉一挑：「你是想……」

「只要殺死全部的人類，只留下植物，就不會再有咒靈，大自然也不會遭受破壞。」千穗理比劃着，「不然大家下輩子都轉生成植物吧，骯髒的人類應該滅絕，讓我們還地球一個美好的明天！」

系統：【……難道你就是傳說中的花御二號嗎千穗理！】

眾人都被千穗理認真無比的話語驚到，九十九由基頓了一秒，笑起來：「嗯……這想法比我更進一步呢，小妹妹。」

「我覺得這是可行的。」千穗理雄赳赳氣昂昂，「讓我們想個辦法滅絕全人類。或者，可以將人類與植物雜交，變成植物人，達成類似的效果！」

眾人：……人類和植物是可以雜交的嗎？！話說這種植物人是真的字面意義上的植物人了啊——

系統想像了一下豌豆射手或者窩瓜和人類結合的樣子，遲疑道：【這也太陰間啦吧？】

「好，我決定了，這就是我的目標，從今天開始為迎接偉大的植物文明而奮鬥，滅絕世界上所有人類！」

夏油傑：「不要啊姐姐，這太極端了！」

此時他的注意力頓時放在了自家姐姐身上，剛才的想法都拋卻到了一邊，勸道：「我們要理智思考，好好商量一下。不能走極端。」

千穗理（不二家表情）：很好，只要比弟弟更極端，弟弟就會反過來相勸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