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當晚，愁生並沒有被安置在高專內部，還沒有通過入學考試，怎麼可能直接讓他進入結界內部。

不過，那些亂七八糟的安排和交涉倒是和碓冰愁生沒有什麼關係，等到他休息得差不多了，就被五條悟帶着，和虎杖悠仁一起進入了東京郊區的高專之內。

值得一提的是，虎杖悠仁確實如五條悟所說，差一點就被直接判處死刑了。不過，在知道了碓冰愁生的術式之後，在五條悟到據（威）理（逼）力（利）爭（誘）之下，暫時放棄了這種判定。

當然，也不是說就放任不管了，而是給虎杖悠仁身上背了個死緩，如果在失控之前沒能找到完全分離的方法的話，虎杖的死刑就會在吞噬掉二十根手指之後執行。

那都不知道是猴年馬月的事情了，碓冰愁生完全不擔心。

不是他有絕對分離的把握，只是對目前的他來說，只要有這個作為借口，留在經驗包身邊混經驗就已經足夠了。

別人的未來，沒必要由他來操心。

當然，休整的這兩天，他也在附近的學校逛了逛，完全沒有焰椎真馬甲卡的下落，看來還需要更加詳細的觀測才行，不然學校太多了，難免有漏掉的，效率也低。

這樣想着，前面的五條悟已經打開了校長室的們。

碓冰愁生抬頭，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正中的夜蛾校長，一個帶着黑色眼鏡的大叔，留着鬍子。明明是個壯漢，但是手上卻不停地在戳毛氈，而且他背後還放着好多可愛的人偶。

……這個反差，該說是萌呢，還是有些許的噁心心呢？

碓冰愁生沒有表態，以這個馬甲卡的設定，本來就不會置喙別人事。

“這位就是東京高專的校長，夜蛾正道了。”

【系統收錄關鍵詞條：「夜蛾正道」】

“您好，我叫虎杖悠仁，喜歡的類型是詹妮佛·勞倫斯，請多關照！”

這連喜歡的類型也要說嗎？

“碓冰愁生。”他果然還是介紹個名字就算了吧，畢竟也是有搭（家）檔（室）的人了。

和想像當中的「入學考試」不同，沒有試卷，也不是能力測試，而是直接面試。

面試也只有一個簡單的問題，比某資格證面試容易多了：你為什麼要進入高專學習，或者說你要加入咒術高專做什麼。

搞經驗。

碓冰愁生心裏這樣回應着，但是場面話卻不能這樣說。

“學習咒術吧？”被這樣嚴肅的一問，虎杖悠仁有些懵。

碓冰愁生看了他一眼，感覺這個答案中規中矩，不錯。於是便也點了點頭。

“我是問那之後的事，在學習了咒術、掌握了祓除詛咒的能力之後呢？”夜蛾正道沉聲問道。

詢問理想嗎？

碓冰愁生意識到，這說不定是個好機會。

“要問做什麼……那當然是回收宿儺的手指啊！”他一邊說著，還一邊張開手，指着自己的手指，“放着不管很危險的吧？”

但是夜蛾正道卻沒有正面回應虎杖悠仁的回答，但是表現上看卻是不滿意的。每年、每天，甚至每時每刻都有人在喪命，這是理所當然的事情，那麼虎杖悠仁又如何能夠以此作為理由？

尤其是當虎杖悠仁搬出了爺爺的遺言之後，夜蛾正道更是眉頭一皺，僅僅是為了別人的指示而和詛咒對抗，是不合格的回答。

碓冰愁生懂了，也就是說，這個問題的核心在於「覺悟」。

夜蛾正道描述了咒術師的工作，會見到被詛咒殺死的人，也要親手斬殺詛咒，在這個過程中，死亡、見證同伴的死亡都是必然的未來。

如果沒有足夠的覺悟，就無法勝任這份工作。

他的視線看向了碓冰愁生，“你呢，你是如何想的。”

夜蛾正道沒有正面把「不及格」說出來，而是先看向了這第二個預備生。

碓冰愁生能回答熱血的答案嗎？

不可能的，在解開和焰椎真的心結之前，他原本就具有一定的自毀傾向，甚至他原本就認為自己的存在是為了焰椎真。

他不是熱血漫畫的男主角卡。

“應五條老師的邀約，虎杖君會吃下詛咒有我的責任，我會想辦法幫他解除現在的狀態。”碓冰愁生的聲音不大，音色也淡淡的，好像是在回答一個和自己沒有關係的問題。

消極的態度甚至還不如虎杖悠仁的表現。

夜蛾正道果然是皺起了眉毛，“你們兩個全都不及格！”

說著，右手一張，就見手下放着的毛氈人偶站了起來，原本可愛的表情也開始兇狠，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

“這、這不是人偶嗎？”虎杖悠仁不懂，但是虎杖悠仁大受震撼。

和他相比，碓冰愁生就冷靜多了，只是一種操縱人偶的能力而已，連能吃手指的人都有了，這樣的壯漢有玩偶的術式也不足為奇了吧？

“「咒骸」，就是人偶，只不過他的身上有我下的詛咒。”

【系統收錄關鍵詞條：「咒骸」】

話音一落，那個咒骸就以極快的速度攻了過來。虎杖悠仁來不及躲開，但是優秀的反射神經讓他舉起書包，擋在了面前。

「罪與罰」！

跳過了羞恥台詞的讀條，碓冰愁生的「戒之手」能力瞬發，只召喚出一變的劍。他右手向下一劈，砍在了「咒骸」身上，將其一分兩段。

還不等被砍斷的「咒骸」落地，迎面一個人偶就已經近到了眼前。碓冰愁生向後一彎，腰上用力帶動全身在極低的距離旋轉了一整圈，手中的劍也毫不留情的要插進「咒骸」的身體。

但是這次的「咒骸」也明顯有了防範，藉助身材的小巧，踩着「罪與罰」的劍尖向上一翻，撞擊在房樑上接力，速度馬上就又提升了一倍。

同時，另一邊的虎杖悠仁也被另外的「咒骸」揍在了臉上。

好慘。

碓冰愁生是擁有「神之眼」天賦的人，在發動能力的時候可以觀測和解縛，在沒有發動的時候，由「神之眼」影響，他的動態視力超乎想像，只要身體素質跟得上，就連亞音速也能分辨。

所以「咒骸」的加速對他威脅並不大。

“越是絕境之中，人的本性就越容易暴露，在沒有聽到我想要的回答之前，攻擊是不會停止的。”夜蛾正道嚴肅地說著，同時一揮手，又喚醒了數個人偶。

他能看得出來，碓冰愁生依然是遊刃有餘地樣子，自然要不斷施加壓力。

對陣的「咒骸」驟然增加到複數，碓冰愁生站定，“呼吸即罪，存在即惡，由吾予罰，由吾懲罪。”

他召喚出第二柄劍，碓冰愁生他既不是左利手也不是右利手，以雙劍作為武器的他，兩隻手都非常靈活。

所以，雙劍的使用大大的提升了他的防禦速度。

比起他，已經沉入戰鬥中的虎杖悠仁發反應更激烈，在夜蛾正道的不斷逼問之下，他的回答也一樣更加果斷。

——“不知死時會如何，但是不想為自己的活法而後悔。”

這樣的話說出來簡單，做起來卻極難。可虎杖悠仁的樣子如此堅定，讓人毫不懷疑他言語的真實性。

碓冰愁生都不需要看就知道，虎杖悠仁的回答已經足夠讓夜蛾正道點頭，問題是在他自己的身上啊。

一劍將最後一隻撲過來的「咒骸」釘在柱子上，碓冰愁生將雙劍一收，“「咒術師不存在無悔的死亡」嗎……”

他眼神暗了一下，像是回憶起了什麼一樣，接着堅定的抬起頭來，“我的回答不變，這是我自己的決定，不是為了別人，就算為此而死也絕無怨言。”

祗王家的「戒之手」歷代都是如此，在千百年來無數次的輪迴轉世之中，在無數次的死亡之中，早就不缺少覺悟者眾東西。他不需要認同，只要焰椎真還需要他，他就絕對不會死。

【人設同步率上升至60%】

夜蛾正道需要的覺悟，他已經擁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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