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鎖之下 第七章-天降流火
李大海被掐得臉色漲紅,每說一句話都顯得很是艱難。
“原來你真的是故意的。”
林義的四道靈脈再次一亮,手扣得更緊了。
“神諭大人饒命啊!”
屋內十幾個婦女戰戰兢兢,老李頭走了出來,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尊敬的神諭大人,我兒雖然平時行事霸道,但也沒有傷過人性命,求大人開恩啊。”
李大海艱難地說:“大人,就算你殺了我也無濟於事,我只是替人辦事,沒有了我,他們還是會找別人的。”
林義看向老李頭顫抖的身體,這觸動了他心中的軟肋,他鬆開了手。
李大海不斷地捂着脖頸嗆着,片刻之後才說道:“我們這群凡體,只能依附在神諭者的庇護下活着,我所做的事,幾乎都是神諭者授意的,他們要我做什麼,我只能照做,就算我不做,他們也會扶持另外的人。”
他的神色變得淡然了:“我雖然平日裏行事霸道,但我對這裏的人卻問心無愧,我替他們在城中各大家族中周旋,他們才有工作,才掙得錢財養家餬口,若是換了其他人,就未必會有現在的樣子了。”
老李頭連忙點頭,那額頭都點到地面上了。
“小神諭大人,這個老頭可以作證,以前都是直接抓人的,哪裏會有工錢發放。”
林義眉頭微皺,十幾年前的事情,他也不知是真是假,但看老李頭的神情,不像是在說假話。
如果確實如此,那殺了李大海也無濟於事,所有事情的開端都是他背後的神諭者。
“契約紙拿來。”
林義冷冷說道。
李大海搖了搖頭:“我不能給你,這是他們交代我辦的事情,如果我辦不好,他們就會考慮扶持他人,這樣和殺了我沒有區別。”
林義的目光突然變得冷冽,李大海嚇得哆嗦,連忙道:“大人,你若是有能力,可以從馴妖府的手中搶。”
從馴妖府手中搶,這簡直是開玩笑,馴妖府可是天基城的三大巨頭之一,擁有很強的實力,而且還是神諭國的機構,他一個只開拓了四道靈脈的成脈境神諭者,怎麼可能做到。
“看來你還是想死啊。”
林義拳頭一握,靈脈中的神力匯聚,拳頭的骨骼咯咯作響。
“晚餐過後,馴妖府會有人來取契約紙,應該不會人多,你可在他們回去的途中搶。”
李大海緊緊閉上眼睛,生怕林義真的下殺手,額頭已經冒出滴滴汗珠。
“那好,將他們的路線告訴我,你可不要想着耍任何手段。”
李大海連連點頭,他肯定不會耍任何的小手段,無論他怎麼做都會得罪其中的一方,還不如直接令林義和馴妖府的人碰上,若是林義真的搶到了,自然就不會再來找他,如果林義被馴妖府的人給殺了,那得益的也是他。
林義在李大海的院落大門外潛伏着,過了半個時辰,果真有着兩人大搖大擺走了進去。
院落中傳來家奴的高喊。
“馴妖府大人到!”
林義笑了笑,這個李大海還真會做事,怕他認不出馴妖府的人,特意吩咐家奴高聲請客。
他向著南門外的方向而去,李大海已經告訴他馴妖府的人會從哪一條路回去,他只要在途中埋伏便可以了。
馴妖府的兩人來到李大海這裏,李大海自然要殷勤地接待一番,兩人的興緻散去后,這才收起那一百張契約紙準備回去。
李大海手中拿着十錠散發著柔光的銀子,笑呵呵地遞到兩人手中:“兩位大人,這是小人的一些積蓄換來的靈銀,還望兩位大人笑納。”
兩人一見,這可是靈銀,都露出喜色,不動聲色地收下,呵呵笑道:“你也挺富有的,還能換到靈銀。”
“都是小人長久的積蓄換來的,能有這些,還多得嚴大人的關照,也希望兩位大人今後多多照顧。”
兩人一聽,都是微笑點頭,岩大人,就是凌岩,是他們馴妖府馴養部的執事,雖說和他們人事部是分開的,但好歹人家是執事,職位是比他們高的,既然李大海也會做人,那麼他們自然知道怎麼做。
靈銀可是好東西,它和空銀其實是同一種物質,空銀是沒有柔光散發出來的,因為它內部沒有蘊含著靈氣。
空銀中若是蘊含著濃郁的靈氣后,那就會散發出柔和的光芒,那就是靈銀了。
神諭者能汲取靈銀中的靈氣來修行,比汲取天地靈氣快多了,因此靈銀是神諭者之間的貨幣。
一兩靈銀的價值,就相當於一百兩空銀了,李大海這一下子就獻給了他們十兩,那可相當於一千兩空銀了,他們肯定要收下啊。
馴妖府在天基城的西南區,他們的妖獸就豢養在西南最外部的一片山林中,有着高大的木樁環繞着,形成一個密不透風的豢養地。
從貧民區到馴妖府,需要穿過山林外圍的官道,這一片區域並不是天基城重點地區,官道中雜草叢生,林義就在官道邊的樹林裏埋伏着。
在月光下,林義見到遠處有兩人徐徐走來,這兩人,就是在李大海家門外見到過的兩人。
林義此時的心裏也沒有多大把握,畢竟不知道對方有多少實力,如果是開拓了五道靈脈以上的,他未必能得手,他需要先確認對方的實力。
在兩人到達官道最空曠的地方時,林義拉動了手中的藤蔓,在遠處密林中,早已準備好了埋伏陷阱。
一塊巨石滾落而下,馴妖府的兩人都是神諭者,在夜晚行走在豢養地的外圍,碰到突然其來的動靜,自然誤以為是妖獸,第一時間便引動了自身的靈脈。
林義的目光皺縮,這兩人,一個是開拓了三道靈脈的,還有一個是開拓了四道靈脈的,他一人要對付兩個,其中一個也是和他一樣,都擁有四道靈脈,勝算並不大,但為了楊樹,也只能試一試了。
就在林義準備動手時,突然他發現月光變亮了,他猛地抬起頭看向天空,那不是月光,是一顆星星,光芒越來越亮,而且還越來越大。
那不是星星,是一道從天而降的流光,從天空的南方掠來,如一道火流,帶着長長的尾焰,撞擊在西南方向的遠處,升起一道火光,那裏距離這裏並不遠,應該還是豢養地的外圍。
馴妖府的兩人自然也注意到了,他們看向各自的眼睛,原本眼中有着疑惑,但隨即兩人似乎都想到了什麼,變得異常興奮。
天降神物。
在以前就有過這樣的傳聞,有人獲得天外之物,那是神物,神賞賜給世人的東西,那是價值連城的寶貝。
“就在那邊,很近,我們快走,天降之物,先到先得,我們要發財了。”
兩人那是喜出望外啊,剛才滾落的巨石,他們也沒在意是否是人為還是野獸了,直接轉身就向著流光落下的地方掠去,那速度簡直驚人。
天外有飛星落下來,這種事情林義也是第一次見,他心中同樣好奇得很,加上馴妖府的兩人也朝着那邊去了,他只得追了上去。
在飛星落下的地方,被砸出了一個深坑,邊上的雜草樹木已經倒下了一片,被火流燒成了灰燼,仍然有息息火苗未曾熄滅,強大的震蕩力使得不遠處的木樁欄柵倒下了一片。
木樁欄柵的裏頭,就是馴妖府豢養妖獸的山林了,這大動靜可能驚動裏面的妖獸,時不時的就傳出幾聲令人毛骨悚然的吼聲。
“大哥,我們真的要去取嗎?豢養地的欄柵倒下了,隨時可能有妖獸走出來。”
開口的是其中的青年,目前只開拓了三道靈脈,實力比另一個中年模樣的人低,就連膽量也比中年人小許多。
中年怒視了青年一眼:“你怎麼這麼沒膽,都到這裏了,竟然還想放棄?”
說著,中年朝着深坑飛快走去:“快跟上來,妖獸一般不會在欄柵附近落腳的,就算真有一兩頭跑出來的,我們也能對付一下。”
林義就在兩人身後幾十米處潛伏着,在息息的火光中,他看到兩人走近了那個深坑。
這個被飛星砸出的泥坑,足足有兩丈多的深度,深坑的底端還有光芒,一閃一閃的,很是神韻,兩人的目光變得火熱,果真是天降之物,下面的東西肯定是神物。
“你下去把東西取上來,我在這裏看着。”
中年目光一轉,向著青年說道。
青年眼中有着濃濃地不願意,但他見到中年人的眼神,只得按耐住心中的想法,平時里他就很聽此中年人的話,兩人雖說都是馴妖府人事部的人,但在別人的眼中,他一直都是此中年人的跟班。
“這麼高,到時候你可要拉我一把,千萬別丟下我。”
青年開啟了三道靈脈,神力涌動他的全身,向著深坑下跳去。
木樁欄柵內的吼聲越來越近,中年人站在深坑邊上,彎着腰看向深坑下。
林義發現這時候如果突然襲擊,是最好的下手時機,肯定能搶到那些契約紙。
就在他準備動手時,中年人伸出手拉住深坑裏的青年。
“是什麼東西?”
中年人緊張問道。
“大哥,先拉我上來。”
青年更加緊張了。
但中年人不為所動,向他伸出手,目光中有着嚴厲之色。
青年只得把手中的一個長盒遞給他,接過長盒,中年人的目光一滯,這個長盒絕非凡物,單單是握在手中,便已經感覺到盒中東西的強大,使他有種被強大力量壓制的感覺。
這個三寸寬四尺長的盒子,顯得很是斑駁,似乎已經存在了很長的歷史。
盒子由一種黑色的木材做成,上面有着各種奇異的花紋,還有金屬做成的紋路鑲在上面。
只是從這些細節上,就可以斷定出這個盒子極其不凡。
因為它是從天而降的,之前那一道火光以及長長的尾焰,還有深坑旁燒成灰燼的樹木,都驗證着一個事實,至少火是無法燒毀這個盒子。
“大哥,我們得趕快走,以後再想辦法把它換成靈銀分了。”
中年人東張西望,他們已經來到這裏片刻時間了,在逗留下去真的會有妖獸出來,或者是會有其他人前來,到時候能否保得住這個盒子都難說。
而他則似乎充耳不聞,目光只落在盒子上,他激動地把盒子打開,裏面有光芒散發,那是一柄劍,劍身燃燒着熊熊烈火。
原來這個盒子是劍盒。
一柄帶着火焰的劍,中年人心中無比的震驚,這柄劍肯定是神物。
他的目光落在青年的臉上,有着止不住的興奮,這一柄從天而降的火焰神劍,肯定是價值連城的寶貝。
此時他想到了青年的話,把這柄神劍換成靈銀,然後兩人分了?
突然他目光一狠,手握火焰神劍刺入青年的身體。
青年被突然而來的襲擊嚇得臉色煞白,然而火焰神劍已經刺入了他的身體。
“兄弟,對不住了,兩個人分,還不如我自己收了。”
中年人四道靈脈光芒涌動,將劍攪動,頓時間,青年的身體燃燒起來,片刻的時間已經成了一具焦黑的屍體。
林義見到這一幕,也是震驚不已,他感嘆到了火焰神劍強大的威能,更加為此人的作為感到寒心。
貪婪,能使人變得冷血無情。
但這樣對他來說未免不是壞事,至少他現在想要搶契約紙,只需要面對一個對手。
只有一個人就好辦多了,但是那一柄火焰劍極其危險,必須要小心行事。
而且也不能在這裏出手,拖下去肯定會有妖獸跑出來,或者引來其他人。
天降流火,這麼大的動靜,城中的家族肯定會派人前來探查。
林義突然感覺到血湧上心頭,有一種危險降臨的感覺。
他的目光落在北邊,那裏有着一個人影緩緩走來,身影映射在火光中。
這個人,必定擁有着強大的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