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鎖之下 第二章-大字脈絡圖
想要報仇,必須使自己強大起來。
林義心想,被摸骨大師診斷為與神諭無緣,就能擊退他復仇的心嗎?
不可能!
他堅信,他的祖傳葯浴針灸之法,必定是有效果的,他一定要覺醒神體,開拓靈脈。
青青搖着獃滯的林義,嚷嚷說道:“我才不是小丫頭,我叫青青,是了大哥哥叫什麼名字?”
林義看向青青天真爛漫的臉龐,笑了笑道:“我叫林義,很高興認識你們。”
婦女笑着道:“原來是林義少爺,我叫羅花,少爺若是不嫌棄,就叫我啊花就行。”
她又笑着看向青青:“你不是丫頭還是什麼,再說你一個小丫頭拿什麼報答林義少爺。”
青青想了想,像是想到了什麼,高興地脫口而出:“我可以以身相許啊!”
羅花趕緊瞪了青青一眼,低聲道:“青青,不準亂說,少爺不是你能配得上的。”
林義當然認為這只是玩笑,他也笑着說:“那得要等到青青長大了才行。”
青青眼睛煞時亮了,急忙說:“我現在就長大了!”
在林義的幾經勸說下,羅花才答應不再以少爺稱呼,也答應不隨便下跪。
話語之間,已經快要夕陽西下了,羅花去準備晚餐,青青則圍繞在林義身邊,不斷陪着他說話。
林義看向眼前的少女,雖然身上的衣服又舊又多縫補,但她的一頭青發格外亮眼,是能給人留下印象的那種人。
沒想到曾經順手救下的小丫頭,竟然救了自己一命,有時候緣分這種東西很是神奇。
這裏生活的人,都是一些極其窮苦的人,聽聞林義醒來了,很多左鄰右里紛紛前來看望,他們並不知道林義是將王府的少爺,以為林義也是窮苦人家的孩子。
他們沒有禮物前來,但卻帶着真誠,對林義很是關心,問前問后,這種人情冷暖,在將王府中是感受不到的。
在晚餐時,隔壁的張大媽便偷偷給了羅花一個雞蛋,也有人貢獻出一些肉渣,說林義受了傷,應該需要補一補。
林義看到這些人,他想起了他的侍女,從表面上來說,這些人的生活比很多家族中的奴僕還要艱苦,但他們有着他們的快樂,至少不會像奴僕那般,百般事情小心翼翼,一但做錯了甚至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在深夜之時,青青的父親也回來了,他風塵僕僕,見到林義的第一時間也是跪拜了一番,顫抖着聲音介紹他的名字,原來他叫楊樹。
林義發現這裏的人都有一個共同點,他們的名字都是簡簡單單的字,是日常所見的事物,他想了想才明白,這裏的人大多不識文字,能起個像樣的名字已經很了不起了。
在林義的幾番勸說下,楊樹才起身去吃剩下的晚飯,也答應了把林義當作普通人對待。
原來,世間有着一群如此艱苦的人,他們都是凡體。
這裏生活的人,為了溫飽,時常要去城中的各大家族門前遊盪,嘗試尋找一份散工,他們沒有田地,連最基本的耕種都不能做。
實際上凡事能耕種的田地,都掌握在各大家族的手中,他們會招收奴僕進行耕種,只有在忙不過來的時候才會招收一些散工。
在沒有收入的時候,這裏的人甚至要冒險進入森林之中狩獵,一但遇到妖獸便大多會葬身其中,區區凡體之人,是無法力敵妖獸的。
青青的家很小,一間屋子分成了兩個房間,平時里父母睡一間,青青自己睡一間,其他生活需要的都是在屋外進行的。
林義卻發現楊樹夫婦將最好的房間留給了他,他很是感動,但卻於心不忍,他叫來了青青,決定還是將床榻讓給青青睡,他則準備一夜修行。
在林義的手中,有着一卷指頭大小的畫卷,當林義把它攤開時,它越攤越大,等到完全攤開后,竟然有着窗帘大小。
這是一幅字畫,是他的長輩留給他的,還有葯浴的配方和一卷銀針。
林義稱這幅畫為大字脈絡圖,因為它只有一個字,一個‘大’字,字體很工正,仔細看去能發現字體是由無數細小的線條組成。
根據他的長輩所說,這個大字中的無數線條,是能對應身體的每一道脈絡的,其中隱藏着修行的奧秘。
他心中的長輩,只有一人,以前一直稱他爺爺,但實際上並不是林義親爺爺,只是林義也一直把他當親爺爺看待。
這些年來,他的爺爺回來過很多次,都是偷偷回來看他一眼便離開,同時也叮囑他不要透露出去,只是最近幾年沒有回來過了。
“林義哥哥,這幅畫是神物嗎?”
看着青青一臉驚奇的表情,林義笑了笑,實際上這幅字畫也是他見過最神奇的東西,他也沒有將大字脈絡圖公開過。
如此神奇之物,倘若公開,必定會引起震動,懷璧其罪的道理林義還是懂的,因此字畫只有林義自己知道而已,青青是第二個見到的人。
林義搖頭說道:“我不相信這世間有神的存在。”
青青瞪大着眼睛,這怎麼可能,神跡是確實存在的,天空中的那一條天鎖,就是神跡。
林義正色道:“所謂的神,可能也就是強大到不可思議的人。”
青青又問:“林義哥哥,你是神諭者嗎?”
林義搖頭:“我不是神諭者,但我一定要找到一條能令自己強大的路。”
“你一定可以的!”青青很認真的點頭,她不禁想到,為何林義哥哥會受傷倒在北邊荒野中,突然她想到五天前的情形,又問道:“林義哥哥,我找到你的地方,還有一個大姐姐,她是你的什麼人嗎?”
“什麼!她怎麼樣了?”林義如受雷擊一般,心中升起一絲希望。
青青臉色不太好看:“那個大姐姐,已經沒氣了,救不活的,我們又不敢埋她,只好將她放在懸崖的石頭上,希望野獸爬不到那裏。”
林義的心中咯噔一跳,青青口中的大姐姐,自然就是他的侍女,是因他而死的,這段恩情他不能無視,也不能看着她的屍體遭受風吹雨打,或者被野獸吞食,他準備明天前去看看。
他想到了神諭國教義,凡體不得土葬立碑,只有神諭者才能享受土葬立碑流芳百世,凡體死後唯有投身雲江,回歸天基峰,或者火葬升天,回歸神的懷抱。
什麼狗屁教義
反倒是想起爺爺說過的話,入土為安,立碑留念,這才符合林義心中所想。
所以,林義打算明日去為他的侍女做最後一件事情。
這一晚,林義把大字脈絡圖觀摩了一晚,試圖從圖中尋出修行的奧秘,同時也以針灸嘗試貫通脈絡。
第二日,林義在青青的帶領下,走向貧民區北邊的荒野,橫過了幾里寬的荒草從,來到了懸崖的邊上。
“找找看,應該就是這一帶。”
在遠處,有聲音響起,林義連忙拉着青青往回跑,一頭扎入荒草之中。
當他見到聲音的主人時,心中爆發出無盡仇恨,拳頭緊緊地握着,強咬着銀牙,使他的身體都在微微顫抖。
這個人,竟然是那個青年護衛,親子將他送下山崖和殺死他侍女的人,在青年護衛的前面,還有着幾人像是在尋找着什麼。
原來,龍柔想了幾天後,決定還是去確認一下林義是否死了,所以派了青年護衛前來確認。
她要確認林義是一具屍體才能安心。
突然此時,其中一人大叫出聲,他指着懸崖邊上,在那裏有着一具屍體,半個身體探了出來,好像隨時會掉下來一般。
青年護衛跳了上去,他眯着眼,原來只是侍女的屍體。
當日他為了省時,便直接將侍女的屍體推下懸崖,想來是滾落的時候掛在了這裏。
可是並不見林義的屍體,他皺了皺眉頭,莫非他還活着!
其餘五人沿着懸崖邊尋找了很久,甚至爬上了半山腰,依舊不見有另外一具屍體。
這時候,那其中一人對着青年護衛道:“大人,這一帶時常有野獸出沒,會不會已經被野獸叼走了。”
青年護衛一想,這種可能確實很大,他可記得那一刀是刺中林義的心臟的,再從這麼高的懸崖摔下來,就算是自己這麼一個神諭者,都活不成了,更何況林義一介凡體。
“嗯,你們去把那女人抬下來,挖一個坑埋了!”
他要做得乾淨一點,至少不能讓人知道將王府的侍女死在這裏,更不能讓人知道是林義的侍女。
這幾個人都是貧民,他們聽說將王府招散工建殿樓,今日早早就去將王府外溜達,想要找一份散工,卻遇到了青年護衛,來了這裏尋找失足落崖的人。
他們聽見青年護衛的話,嚇得哆嗦,神諭國教義可是禁止凡體土葬的,現在叫他們把屍體埋了,不就是要他們違反教義嗎?
他們怎麼敢。
“大人,這是違反國教教義的,我們不敢。”
青年護衛平靜道:“叫你們埋了而已,又不立碑,我不說,你們不說,誰知道。”
五個貧民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很是為難,又不敢忤逆神諭大人,再說他們還想要工錢呢,只得開始挖坑。
荒草從中,林義和青青趴在那裏,青青驚訝開口道:“虎叔怎麼在這裏,還有那幾個人,好像也是我們那一片房區的。”
就在此時,遠處青年護衛抽出了佩刀,一刀抹向其中一人的脖頸,一聲慘叫,那人倒在泥坑中。
其餘四人這才反應過來,嚇得跪倒在地:“大...大人,你這是...”
青年護衛眼中露出陰冷的光芒:“為了保密,委屈你們了!”
他的刀連續揮舞,鮮血飛濺,另外四人也倒在了泥坑中。
荒草中,林義死死地捂住青青的口,生怕青青驚叫出聲。
此人居然為了這些小事殺人滅口,林義也感到了震驚。
許久過後,確定青年護衛走後,林義才放開了捂住青青的手。
青青忍不住嚎啕大哭起來,那幾個死去的人中,有一個可是他們家要好的鄰居啊,青青叫他虎叔,他的兒子也和青青差不多年紀,是她要好的夥伴。
青青突然想起,以前也有鄰居出去后,便再也沒有回來過,結合今天所看到的事情,她心中不禁發毛,原來外面的世界這麼兇險。
林義拉着青青走到埋葬侍女的地方,他推動一塊四四方方的石頭壓在上面,暫時只能把這塊石頭當作墓碑,他輕輕地說:“玉兒姐,總有一天,我會提着此人的人頭來拜祭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