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聚餐
康哥看了一眼顧南,跟行長簡單客氣了幾句,行長便起身出門了。
“好久沒一起吃個飯了,我叫廚房做幾道菜,一會咱們喝一杯。
康哥頓了頓又說道,“知道你吃不慣這的口味,本來要給你做川菜的,但這裏找不到四川廚師。”
“謝謝康哥。”旺猜滿臉激動,替顧南答應了下來。
能跟康哥一起喝酒,對旺猜來說是莫大的榮幸。
“一會食堂見。”
剛走出康哥辦公室沒多遠,顧南就急忙向旺猜問道:“旺財,木棉銀行的行長來找康哥幹什麼?”
“在木棉,有困難找康哥嘛,銀行的錢不翼而飛了,來讓康哥幫忙找找線索。”
旺猜還特意笑眯眯的加了一句:“就是星期八那天,咱們搶走的錢,銀行里的監控里什麼也沒有,根本沒人知道那天發生了什麼。”
吃飯的地方是在公司食堂的豪華包間。
木棉處處透着國內的氣息。
公司裝潢得很體面,是康哥模仿國內的高檔辦公樓打造的。
食堂更是和星級餐廳沒什麼分別,木棉所有的餐廳也找不出比這更好的。
一起吃飯的還有好幾個,都是公司的人,顧南都認識。
一個苗條清秀的女服務生小心翼翼的站在旁邊伺候着。
酒過三巡,康哥端着酒杯,親自走到顧南面前,“咱兩單獨喝一個。”
顧南起身跟康哥碰了個杯,仰頭飲盡。
康哥也幹了,溫柔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回座位上。
旺猜立馬起身恭維起來,“顧南,康哥對你真不錯。”
其他幾人也紛紛拍起了馬屁。
“康哥對員工真好。”
“顧南,跟着康哥好好乾,保准你出人頭地。”
音樂響起,是一首木棉語的歌。
顧南聽不太懂,應該是首關於兄弟情誼的歌。
歌聲來到高潮處,幾個人還用筷子敲打着杯子,跟着節奏配起樂來。
氣氛很融洽,康哥很開心。
旺猜甚至嘻嘻哈哈的走到顧南旁邊,端着酒杯邊唱邊跳,揮手示意他也一起。
顧南沒辦法,隨便哼哼了兩句。
旺猜沒有跳舞的天份,倒像是一隻猴子扭來扭去。
康哥大概覺得他扭得太難看了,或者是覺得他太吵了,白了他一眼,示意他閉嘴。
旺猜嚇得馬上坐了下來,悶着頭吃菜。
其他人也立馬安靜了下來。
康哥藉著酒興,講起了他過往的光榮事迹。
“我小時候跟你們一樣,家裏很窮,很早就出來打拚了。”
“後來參了軍,打過仗,殺過人,後來也當過混混,打過架,摸爬滾打一步步走到今天。”
康哥很謙虛的用簡短的語言概括了他的一生,引得眾人舉杯叫好。
當一個人輕描淡寫在說打打殺殺的時候,他經歷的往往是生死抉擇。
大家都明白,他簡單的話語裏包含着說不完的故事。
康哥嘆了一口氣,“現在老了,只想安安穩穩過完下半輩子,所以有時候我真羨慕你們敢打敢拼,年輕真好。”
旺猜帶頭舉杯,“康哥永遠十八歲。”
這把康哥逗笑了,他決定再給大家講一個故事。
眾人都很認真的聆聽。
康哥喜歡研究中國的歷史文化,這是一個關於春秋時期宣子的故事,顧南曾經聽過。
宣子在首陽山打獵,他看見一人奄奄一息,詢問得知,他已經三天沒吃東西了。
宣子就將食物送給他吃,可他卻給家中的老母親留下了一半。
於是宣子讓他把食物吃完,另外又為他準備了一籃飯和肉。
後來,宣子遇難,對方的一個手下卻在搏殺中捨身救了宣子,宣子問他為何這樣做,他回答說:我就是首陽山的那個餓漢。
康哥的意思很簡單,有恩必報。
講完故事,康哥拿出手機撥通,說了一句:“把人帶進來吧。”
兩個壯漢推着一個被打得鼻青臉腫的人進來了。
顧南一看,是昨晚酒吧的那個小混混。
康哥拿了根煙叼在嘴裏,一旁的急忙點上火。
“他就是昨晚打你的人,你看該怎麼處理他們?”康哥看着顧南。
小混混看見是顧南,趴在地上不住的磕頭求饒。
顧南沒想到康哥無所不知,這麼快就查明了自己被爆頭的原因。
這倒也符合他雷厲風行的作風。
“也沒多大事,放了吧。”顧南不想在眾人面前出醜。
“既然你大人不記小人過,那就放了他們吧。”
顧南以為這事就這麼過去了,沒想到康哥又說了一句:“把他的左手手指留下。”
還沒等顧南反應過來,一個壯漢已經掏出匕首,另一個按住混混的手……
混混哀嚎着被拖了出去,女服務生趕緊過去收拾着地上的血跡。
親眼目睹了這血腥場面,顧南已經沒了食慾。
再看了一圈,其他人像沒事發生一樣又繼續吃了起來。
“我吃飽了,你們慢慢吃,喝高興。”康哥放下筷子說到。
他大概是也沒了食慾,瞥了一眼顧南,“顧南,你跟我來。”
顧南一言不發的跟在康哥身後。
電梯裏,康哥按下了從不讓人進去的負二樓。
顧南不知道該怎麼問,倒是康哥先開口了:“我上次不是說過介紹博士給你認識嗎,他就在負二樓。”
出了電梯,幾個荷槍實彈的保安對康哥鞠了個躬,又警惕的戒備起來。
進去一看,是間實驗室,一群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的人正在忙碌着。
一個老者走了過來,摘下口罩,露出疲憊而滄桑的面容。
康哥介紹道:“他就是張博士,這個是我的助理,顧南。”
張博士脫下手套,和顧南簡單握了個手,然後帶着兩人參觀自己的實驗室。
張博士說了很多專業的名詞,顧南不太能聽懂,但大概也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和他的團隊正在做一個關於時間和空間,高緯和低維的高深實驗。
這個在別處不被看好的項目,康哥給予了大筆的資金支持。
這也讓張博士更加的瘋狂賣命。
張博士日以繼夜的守在這個實驗室,這裏就是他在木棉的家。
雖然顧南不知道那些高深的原理,不知道他究竟要發明個什麼成果,但他挺佩服這個執拗而拚命的科學家。
又感覺哪裏有些彆扭。
他們這樣像老鼠一般窩在地下見不得光,研究的不一定是什麼好東西。
想到這裏,顧南隱隱有一種不祥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