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軍營比武（一）
“你是誰？沒想到大昱區區一個馬隊竟然藏龍卧虎，在本王的眼皮子底下劫人！”宇文翰眯着眼望向華元啟接口。
華元啟笑了，可說出的話卻擲地有聲：“我是誰重要嗎？重要的是贊王你難道要忘記和大昱的盟約了嗎？區區十年，你是想要再次冒犯我大昱嗎？”，
華元啟眼裏深深的輕蔑刺痛了宇文翰，他憤然而起，手中一把鋼刀展開便要直刺華元啟面門。
只見華元啟也並不如何動，待那鋼刀來時，他伸手一撥，便將那力道卸了去。隨即一扯韁繩，大喝一聲：“若有機會，還請贊王來我大昱一游，今日便不奉陪了！”
一行人迅速離去，盪起滾滾狼煙。
宇文翰咬牙切齒的望向那奔騰而去的狼煙，咬牙切齒的發誓，一定要一雪今日之辱！
一個時辰后，莫錦已經躺在了河西節度使梁忠的軍營里，華元啟現在的官職是參軍，雖尚未真正的參與軍務，但好歹也是德祐帝的心腹臣子，是以還有些威望。
此時的華元啟看着簡陋的行軍床上沉睡的莫錦，靜靜的，柔和的的臉上蒼白一片，這樣騎馬都能承受不住的姑娘，不知道在鵠迪人的部落里，是如何生活了整整三個月的，華元啟搖搖頭不再去想，轉身走到了特意設立的屏風外側，說是屏風也不過是軍營里廢棄的木板稍加修飾而成。
嗯……隨着一聲呢喃，莫錦悠悠醒來，她睜開雙眼，眼神里一片迷濛，頭頂是灰色的帳篷，身下是堅硬的床板，只硌的她渾身酸痛，這是在哪裏？
可來不及細想，她忽然記起自己已經從草原上逃回了大昱，她心裏一陣狂喜，趕忙坐起。
“姑娘醒了？”
一聲溫潤的問候在不遠處的屏風外響起。
莫錦聽出是華元啟的聲音，張了張嘴想要道聲謝，然而一張嘴卻發現自己喉嚨乾澀沙啞，竟幾乎說不出話來，她又急又氣，暗嘆自己真是不爭氣。
許是感受到了莫錦的着急，華元啟走了進來，看到莫錦的表情，安慰道：“無妨，第一次這樣騎馬狂奔幾個時辰，風沙傷了喉嚨乃是正常的，姑娘不必着急，歇一歇，多喝些熱水便好了。”說完伸手從手邊的簡易木桌上的到了一杯溫水遞給莫錦。
莫錦點頭表示感謝，接過水一口一口慢慢的喝着。
一杯水喝完，莫錦感覺喉嚨不再那麼乾澀難受，嘆息一聲道：“多謝華先生救我，是我不爭氣了，把自己弄成這個樣子。”
“姑娘別這麼說，好好休養幾日，我着人送你回家。”華元啟再次安慰道。
“家？我早已沒有家。”莫錦苦笑，如果那個處處充滿算計，把自己的母親逼死，把自己趕出去的地方也能被稱為家的話，這天下任何地方甚至草原倒是更多了幾分溫情。
華元啟一時無語，他不知道這姑娘到底經歷過什麼，只是這樣滄桑的神情，他倒是第一次，在一個十幾歲，風華正茂的年輕姑娘身上看到。
“那就等姑娘想一想，想去哪裏，我送姑娘去便是。”
莫錦抬頭，忽的意識到自己竟把情緒泄露給了一個只見過幾次面的不相干的男子，臉上瞬間染紅了，“對不住，我……。”
“無妨，姑娘自有姑娘的選擇，這世上任何事，沒有感同身受，姑娘經歷過的或許我不不知道，但是你有選擇怎麼去對待的權利，無論任何人，任何事。”
莫錦一驚，這還是第一次有人告訴她，她可以按照自己的心意去做自己想做的事任何事情，不需要囿於這世道的規則把仇恨埋在心裏，假意承孝於自己那惡毒的祖母和唯利是圖的父親！
她忍不住感激的朝着華元啟一笑，這一笑，使原本蒼白的臉上染上幾朵紅暈，眼底七彩流光熠熠生輝，姣好的面容瞬間迸發出令人沉醉的迷人氣息。
華元啟一愣，心裏像是有什麼東西被撞了一下，嘭的一聲，火花四濺。
他不敢再留，道聲告辭，匆匆離去！
已是清晨時分，莫錦撐着身子走到帳篷口，微微掀開帘子望向外面正在操練的士兵們，他們排着整齊的隊伍，手裏握着兵器，大聲喊着口號。
而遠處的高台上，華元啟長身玉立，負手背於身後正在監督士兵操練，時不時的走下去指點着招式，莫錦忍不住微微彌勒雙眼，想起他昨日落荒而逃的樣子。
半個時辰后，晨練結束，有年輕的士兵嬉笑着調侃華元啟；“聽說參軍也是出自武將之家，何不露兩手給咱們瞧瞧啊！”
“就是，露兩手給咱們兄弟長長見識唄。”眾人起鬨。
“那多沒意思，不如參軍和咱們軍營里功夫最好的梁小將軍比一比？這樣也好叫咱們知道個好壞不是？”另有一壯年士兵大聲喊道。
“對對對，比一比，比一比。”此起彼伏的聲音一瞬間就連成了一片。
華元啟微微一笑，梁小將軍是節度使梁忠的第三子，自小英勇無比，一桿長槍耍的是出神入化，這些兵油子們攛掇自己和他比武，不過是欺他新來，且又是聖上的心腹，想讓他出醜罷了，但他早知自己入河西不會太平，梁忠怎麼情願自己的軍營里有京城來的人瓜分他的兵權呢？
但華元啟一早就做好了收服這些士兵的準備，又怎會懼怕？但還是佯裝為難道：
“梁小將軍今日不在……”
“誰說我不在！華參軍想要比試，本小將怎好拂了您的顏面？”清亮的聲音自人群中傳出，梁飛盧從人群中走出，只見他咧嘴一笑，一口白牙在陽光下分外惹眼。
此小將不過弱冠，風姿清雋。
華元啟也不多說，只是點了點頭，率先走向遠處的高台，高台越有兩人高，四周有圍欄，平常也用來士兵們切磋武藝。
華元啟並未走階梯，腳下一點，輕飄飄的就落在了高台之上，引起下面一陣竊竊私語。
梁飛盧撇了撇嘴，也腳下一點竄上了高台。
“梁小將軍，請！”
“華參軍，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