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隱藏的秘密
前往威爾斯蘭山谷的旅途是很漫長的。凱撒趴在艾格妮絲那由金屬活化而形成的長袖連衣裙上，有些無聊的打着哈欠。對面坐着的是拉塞爾，此時，他正手捧着一本厚厚的書籍津津有味的讀着。凱撒撇了一眼書名，那是一本名為《神秘學的終點》的書籍。
“或許我應該早點送你去皇家學院裏學習。嗯，就在你成為管家之前。”
“的確如此，我的神秘學知識都只是上一任的管家先生告訴我的。那太不全面了！”
“誰又能想到身為一個管家還要掌握充足的神秘學知識呢？”凱撒說著便露出了一個蜜汁微笑，它那又白又長的獠牙露了出來，配合著那個怪異的微笑顯得十分陰森恐怖。
艾格妮絲仍舊保持着她特有的沉默，她用手感受着凱撒身體的溫度，這種奇異的感覺對她而言十分的特別。她無法感受到自己的體溫，那裏只有無盡的冰涼。
“為何，我的身體沒有這種溫度？”艾格妮絲疑惑的推了推自己那個奇特的眼鏡。
“這便是血肉與鋼鐵的差異。”凱撒感受到了艾格妮絲的情緒變化。“也許以後你可以嘗試着向更高一級的生命尋求幫助。”
“更高一級的生命？”兩個聲音同時響了起來。
“沒錯。”凱撒詫異的看了眼原本讀書正入神的拉塞爾。
“當然，我所說的也並不是那些所謂的神明。”凱撒仰頭看向自己所趴窩衣裙的主人艾格妮絲。有些輕盈寬大的裙擺成了凱撒舒適的坐墊。
“那會是什麼？”已經看不下去書籍的拉塞爾好奇的問道。
“神明只是被人類信仰所束縛住的囚徒罷了。”
此言一出，豪華的馬車車廂里頓時一片死寂。當然，也就是拉塞爾被驚嚇到無法言語。
“您這話可不能隨意亂說！”拉塞爾有些害怕的聽了聽車夫的動靜。
“不必驚慌，他最多也就只能聽到喵喵聲。”凱撒不以為意。
“當然，你所認為的那些神明也聽不到。”凱撒絲毫不在意自己這有些大逆不道的言論會對拉塞爾產生多大的心理波動。
“您為何會這樣講？神明又怎麼會成為囚徒？”拉塞爾此時已經合上了手中的書籍。
“那是個很久遠的隱秘。神從哪兒來？又到哪兒去？祂們為何會出現？在教會建立之前，可從沒有過那些神明出現的記錄。”
“可那不是因為當時沒有信徒的緣故嗎？”
“那是一個誤解。所謂的神明可不是一直就存在的。事實上若是沒有信徒的存在，那這個神明也就不存在。”
拉塞爾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但他仍是一臉的難以置信。畢竟卡亞蘭的教會組織可是存在了近千年之久，在卡亞蘭人的思想上有着令人難以磨滅的印象。
“教會一直禁止這種思維認知的傳播。但隨着卡亞蘭如今的發展，這種限制終將會被打破。不過這也不是什麼壞事，等到卡亞蘭人重新回到維斯頓大陸之上時，你們將會看到世界的本質。”
“卡亞蘭人已經離開大陸近三百年了。”拉塞爾幽幽的說了一句。
“至少你還沒忘記不是嗎？”
拉塞爾聽懂了凱撒言語中的意思。如今的卡亞蘭在特斯利亞大陸上的礦石工業幫助下已經逐步進行了改變。原本從大陸上遺留下來的制度與習俗或者是文化符號之類的，都已經在悄然改變或消失。
“我想沒有忘記的不止是我一個人。”拉塞爾想起了那天晚上出現的女王的投影。
“您認為女王陛下沒有遺忘這件事？”
“真是個愚蠢的問題。”凱撒白了拉塞爾一眼，表情十分的輕蔑。
“王室一直將退到查爾蒂斯三島視為恥辱，你覺得身為王室成員，會選擇讓後人將這種事情遺忘掉嗎？就這樣龜縮在這狹小的三島之上？”凱撒有些無語的看着拉塞爾。
“看來你把偵探的平民身份代入的太深了，拉塞爾。看看如今的女王陛下要幹什麼吧，我們已經成為了她手中的一顆棋子，她想要奪回自己應有的權力。而且，她已經開始接觸阿瑟爾斯原石的力量了。”
“您說的是她的提醒？”拉塞爾想到了在林頓·費恩斯到來之前，女王卡蒂·古蕾特婭對凱撒所說的那些話。那應該是一次提前的預知。
“不錯，正如你所想的那樣。預知未來乃是阿瑟爾斯原石賦予她的一種能力，雖然這種能力她並不能長久使用。想必你也應該知曉，阿瑟爾斯原石之所以被稱為法師的靈魂，是因為它能給每一個可以承受它力量的人一種或者幾種奇異的能力。這也只是它多樣的功能中的一種用法。”
“所以，女王陛下並沒有完全掌握阿瑟爾斯原石，只是借用了其中一種能力。”拉塞爾頓有所悟。
“根據我多年的經驗來看，我不認為王室成員能夠完美融合阿瑟爾斯原石。這並沒有先例。”凱撒若有所思。“而且，卡蒂的投影也顯示出了她的狀態，我觀察到了阿瑟爾斯原石對她身體產生的侵蝕現象。”
“侵蝕現象？”
“沒錯，若是不能與阿瑟爾斯原石完美融合，那麼只要你的體內有阿瑟爾斯原石的力量，侵蝕就會發生，而且不會停止。”凱撒抬起一隻貓爪，爪心向上，粉色肉墊上出現一顆晶瑩剔透的閃着亮光的藍色小石頭。
如果你的膽子夠大，你可以嘗試着摸一下它。”凱撒慫恿着拉塞爾。
“我不建議你這麼做。”在一旁很久都沒有出聲的艾格妮絲提醒着拉塞爾。她的尖銳嗓音也的確讓正在看石頭出神的拉塞爾瞬間警醒。
“如果我接觸到會怎樣？”拉塞爾對凱撒的性格自認為還是比較了解，他安奈不住自己的好奇心。
“首先，你將會獲得一種能力，而後便是這種能力在你身上的不斷擴大，若是你不能很好的控制的話，你將變為那種力量的一部分。”凱撒一字一頓的說著，並且還不懷好意的盯着拉塞爾。
“當然，在你遇到真正的危險之前，我會幫你收回那種能力。”凱撒滿懷惡意的笑着看向拉塞爾，就像是一個引誘人類走向墮落的小惡魔。
“我想您也不會願意就這樣白白失去了一位管家。”拉塞爾沒有理會心懷不軌的貓咪，伸出手指觸碰到那顆藍色小石頭。
在手指與石頭接觸的瞬間，拉塞爾只覺得一股徹骨的寒冷從指尖沿着手臂直接傳遞到大腦，而後便是一股龐雜無序的知識在腦海里不斷翻湧，耳邊傳來各種各樣的奇異聲音，有尖叫，有低喃，有歡笑，有哭喊。最終在一聲空曠遼闊的喊聲里，一切都恢復成寧靜。
“阿瑟爾斯！！！”拉塞爾情不自禁的隨着那最後一個聲音喊了出來。
“喔，不錯嘛！”凱撒看着拉塞爾的樣子，忍不住誇獎了一句。
“雖然你沒能得到認可，但至少獲得了一種能力。”
拉塞爾抬起那個接觸過石頭的手臂，只見手指上已經開始出現了結晶。
“感覺如何？”
“好像沒有什麼奇怪的感覺。我只覺得自己的思維更加的活躍了。”拉塞爾打開了那本書，而後便是驚人的快速翻閱。當再次把書合上的時候，拉塞爾已經將整本書里的所有信息都裝進了自己的腦海。他能詳細理解到書中的每一句話甚至是每一個字，能領悟到那些文字背後隱藏的一切奧秘。
“真是個奇妙的能力！”他十分愉悅的感慨道。
“先不用激動，你不妨先看看自己的手臂。”
拉塞爾又抬起手臂，而後便一臉驚嚇的表情。只見原本出現在指尖的結晶已經蔓延了整個手掌，並且沿着手臂往上延伸到了手腕處。
“這就是不能與原石完美融合而產生的侵蝕現象。看來你不能融合的程度有點高，只是用了一次這種力量就侵蝕成這種樣子了。”凱撒一邊說著一邊動用着自身的能力，一道道藍色流光從拉塞爾身上流出，盤旋飛舞着匯入那顆藍色小石頭中。他那被結晶化的手掌也開始漸漸消退，重新恢復成正常狀態。這個過程之後，拉塞爾身體便產生了巨大的疲憊感，以及腦袋裏昏昏沉沉夾雜着些許疼痛。
“一切美好的饋贈都會有一個相應付出的代價。這便是這個世界所隱藏的秘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