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賭徒的心理
涵豪將眼睛深深的埋在劉海之下,輕聲道謝,緩緩推門邁開步伐走了進去。
門后的通道僅供一人通過,對面又是一道門,兩側是放雜物的箱子,誰能想到廚房內部還能有這麼一個地方。
他什麼都沒有帶進來,就連一直緊握的板凳也在剛剛放在了外面。
反抗是沒有意義的,不要命和輕視性命完全是兩碼事。人之所以不要命,是為了追求命也就是追求活着,才會在旁人的眼中以一種不要命的姿態辛苦的生活着。
你想,一個成年人,在外漂泊打工,很長時間,一年,兩年不回一趟家。可是,在他們辛勤工作之餘,大腦中也只是懷着自己故鄉,想着今年過年回家,和親朋好友好好的團聚團聚,逃離這個地方,一個念頭。
然而,每每都不如意。
和此時,涵豪的狀態是一個樣子,為了什麼,而不要什麼。
劉運滔自從當上一級學生會之後,在學生中他的話語權是最大的。而且,據說他背後還有一定的政治力量,有的時候年級主任都需要謹慎思考他所提出的建議。因此,在學生中跟隨他的人很多。哪怕現在,他說讓他滾出去,去喪屍窩裏面送死,他也只能去。
沒什麼可是,他手上掌握的力量是涵豪無法能夠匹敵。
不知不覺,他已經走到了木門的前方。。
“咚咚咚”
“請進。”
這是一個狹窄的房間,只有十六平米的樣子。發著潮氣,長着青苔的天花板,幽暗中發出黃昏的等,以及八九十年代古老木桌前翹着二郎腿,帶着眼睛陰陰笑着的男人。
“你好啊,涵豪。”
“嗯。”
之後就是久違的沉默,誰都沒有再開口,涵豪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別光站着啊,來來,坐在這兒。”說著,指了指房間內一角的沙發。
“好。”
“我很欣賞你,涵豪。”
一陣沉默,涵豪不知道應該回答什麼。這種高高在上的語氣,就像高位者對着低賤的奴隸,或者是圍觀的群眾看着角斗場內對戰奴隸的歌嘆一樣。
劉運滔緩步的站了起來,從沙發坐着人的視角看去,被黃光擋住的臉頰有着淡淡的黃暈,明明不厚的眼鏡卻閃着古怪的光芒把眼睛給遮掩。只能看見一張一合的嘴唇,和被后軀遮住前軀所顯現出的黑暗。
“這件事發生的猝不及防,之後我們的生活秩序將會被永遠的打亂。”
“我們沒有未來,不知道方向。”
“是死亡?”
“還是迷茫的生存,命運的齒輪已經將我們的軀體攆成了粉末。”
“涵豪我很欣賞你。”
“面對阻擋你生存的一切困境,你都能夠有能力,有一種莫大的潛力,統統推倒”
“我就是欣賞你的這一點,才有了現在的對話你知道嗎?”
涵豪低着頭,良久才做出回答:“你有更強的人,他們會更加的合適。”
“看來,你還是不懂啊。”
劉運滔嘴角的笑意瞬間一收,凜冽的寒光盯着低着頭的涵豪,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面。
“我能夠給你清楚的未來,很久很久,連我都不清楚是什麼時候,就已經制定出了一系列面對困難的計劃。”
“如今的場面早就在我的預料之內。”
“只是沒有想到如今真的發生了而已,你懂我的意思嗎?”
“並不是所有的人處於安全的環境,就會自然而然的麻痹自己。不誇張的給你說,就算今天是核彈來了,我都能夠活下去。”
劉運滔彷彿是為了證明自己說的話,自顧自的打開手中學校的平面圖,指着其中的一角朝着涵豪說道:“這裏是學校的地下放空洞,裏面儲存着大量的罐頭食品,和能夠對外進行通訊的設備。人力發電機,以及地下水。”
涵豪起身看向劉運滔指着的地方,陷入了沉思。
這麼多人,去這個地方,還不如直接走出校園,來得的快。如果真的是想要救助大部分人的話,就應該一群人抱團跑出去,這樣也許還有六成的人能夠活下去。真的按照他這麼一個說法,一群人跑過偌大的操場......應該,全都會死吧。
不知道什麼時候,劉運滔的臉已經整個,幾乎貼在涵豪的臉上,那雙眼睛,那張嘴......
“不可能,他們不會聽你的。”
“不,你還是沒有看懂,我需要他們,我只需要你去就可以了。”
涵豪表情凝重,緩緩退步坐在沙發上,笑道:“我有什麼好處?”
劉運滔也笑了,兩人低沉的笑容讓這個房間的陰森程度不斷的加深。
“你什麼好處也沒有......”
“那麼,你會去嗎?為了我們這些人民。”
“好,我肯定會去,本來我就想着我就是賤命一條,就像那什麼,人固有一死或重於泰山或輕於鴻毛。現在,劉哥你這是給我一個奉獻的機會,我怎麼可能不去。”
涵豪哈哈大笑,遮住眼睛的劉海已經被他掀了上去,露出一副明亮的眸子。
“涵弟,沒想到你這麼深明大義,現在我真的是,很感動。”劉運滔假意的抹了抹自己的眼角。
又漫不經心的說道:“對了,剛剛牛老師來了,她原本想給你打個招呼來着,我當時直接就給她說,有一項機密的任務......”
涵豪猛地站了起來,抹了抹自己的后脖,又仔細看了看地圖,隨後捏了捏泛油的鼻子打着哈哈說道:“任務就這啊,多大點兒事。還真有點兒賭徒的意思啊你這。”
“人生嗎,總有需要賭的時候。賭一賭,主角也是可以換的不是,又不是一個。打鬥地主,先甩出一張大王,也不一定會輸,萬一,他下一個就是一連拍的順子也說不定。”
“劉哥說的也對,就是我不怎麼會打牌,看別人打牌有的時候就手痒痒,實在不會,就把牌死了都別玩就是了。”
“嘿!你小子,沒想到還有這軼事,那牌肯定不是你的,不心疼嗎。你想想,這牌就是你的,你許多錢,買的你要是尊重呢,那肯定就不會撕了對不對?”
“嗯,劉哥說的對,當時我撕的卻是不是我的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