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你是舅舅?

第七章 你是舅舅?

楚留風初次來到北方大都,在一間客棧住宿,入餐完畢,方卧榻入寢。

路上所見所聞,回蕩腦海,令他輾轉反側,無法入眠,只得起來打坐練功,行起吐納之法。

子時,聽到一些女人妖異叫聲,不由心頭恍然,想起趙弟囑咐,立馬拿起兩片棉,塞入耳門。

突然啪一聲,一人執劍破窗搶進來,刷刷數劍,便是攻向楚留風胸膛要害。

對方劍法怪異,劍刃上隱隱有火焰冒出,火焰一觸及床鋪,床被和蚊帳便立即啪啪燒起。

楚留風拔劍出鞘,提起茶壺,水潑到劍身上,仗劍朝床上潑去,火焰熄滅,縱身又躍出窗外。

來者不善,看他修為,應該有元劍境以上。

街上,隱隱又有馬蹄之聲,楚留風拔腿奔跑,生怕有更多敵人追來。

“小賊,留下寶劍,饒你xìng命,休跑!”身後人影仗劍叫道。

來到無人小巷,楚留風頓時停步,隨即劍刃斜斜刺出,正是一招靈犀劍招——銀蛇招。

那人收腳未及,翻滾在地,臭罵一聲,又揮劍朝楚留風攻來。

楚留風見他劍刃上有一道火焰,甚覺有趣,笑道:“朋友,可否借你那寶劍,讓我烤一條魚。”

“小賊,竟敢笑話我聖宗劍法,找死!”黑衣人雙足一瞪,往楚留風腦殼刺來。

這一招實在有如天外飛仙,度迅猛,楚留風yù要躲避,已是不及,靈犀劍若刺出,各方都要挨上一劍。

突然間,有人從中間疾閃而過,雙掌擊出,正中黑衣人左肋。

黑衣人受力落在牆上,凹進去一個半身,那人乘勝追擊,在黑衣人腦袋上一掌,黑衣人腦殼崩裂,腦漿四溢而出,奄奄一息。

楚留風驚駭,這掌力實在是駭然,起碼有兩萬斤巨力,這人儼然有造劍境以上修為。

楚留風仍是呀叫一聲,道:“多謝兄台出掌相助,只是這黑衣人身份不明,再加上他並未傷及小弟,罪大莫及卻實不該死。”

“你小兔崽子,是怨恨老子心狠手辣嗎?”說著,那人又在黑衣人身上啪一掌,把對方屍體碎成一塊又一塊,當真是死無全屍。

“小弟怎敢怨恨大哥,只是這黑衣人身份,我委實不曉。”楚留風深深一揖道。

那人回揖道:“看兄台應該是初來乍到,像兄台這種人,每rì每夜在大都不知道要死多少萬。聖宗劍士jian殺我夫人,又打死我三歲孩兒,綁架我爹爹,我殺他一個弟子,又算什麼,明rì待我救得爹爹,呸,滅聖宗不在話下。”

楚留風心中一凜,心道:“這人口氣真大,牛都吹到天上去了,聖宗乃北方三大宗門之一,要滅掉聖宗,談何容易。”

但看這人身高六尺,虎背熊腰,儼然是個好漢,當下再深深一揖道:“小弟確實初來大都,於人情世故不懂,還勞煩大哥多多指教。”

“罷了,罷了,我蔡不凡向來喜歡交友,小弟且隨我來,咱們暢飲狂歡。”蔡不凡一副書生模樣,但言語之中卻頗有豪詞,若是楚留風未曾看到他仗義出手,只怕會懷疑他裝腔作勢。

二人來到小酒館,齊齊坐下,又飲酒,又論劍。

聊到最後,楚留風見這人坦誠相告,聖宗罪行說得令人指,實在慶幸所遇蔡不凡果真是個英雄豪傑,趙盈與之比起來,簡直有天壤之別,本想要與這人結義金蘭,但又自知配不上。

待他說到與菩提教有干係之際,終於按捺不住,道:“蔡大哥,老實說,我也算是半個菩提教人。”

“賢弟是菩提教人?那真是太好了,我也是菩提教人。賢弟請說。”蔡不凡豪飲一杯酒,臉顯喜sè。

楚留風初入大都,對人心險惡,毫無防備之心,憶起娘親,又有些傷情道:“我娘叫做蔡宴兒,乃是菩提教長老蔡桓之女,年少時她與我爹爹私奔到南方,甚是過意不去,我此刻便是代她受罰來的,只求外公能原諒娘親,畢竟她早已離開人世,往rì恩恩怨怨,又何須再藏在心裏?”

“你……你此話當真?你有什麼證據?”蔡不凡指着楚留風,質問道。

楚留風道:“見到外公,我自有法子能讓他認出我身份來,這個暫時無可奉告。”

“賢弟,你看我像不像你娘?”蔡不凡瞪大眼瞳,指着自己一張臉,問道。

楚留風道:“你身上沒有一處像我娘的。”

“侄子,你再看我,有沒有一點像你娘?”蔡不凡道。

楚留風皺眉道:“你哆嗦起來,倒挺像我娘的。”

“哈哈,這就叫做姐弟同心,宴兒姐姐,總算你有在天之靈,讓我找到侄子,留風,我是你舅舅啊!”蔡不凡說著,掩面哭泣,又趴在餐桌上,嚎啕大哭起來,好不凄涼。

“你是我舅舅?”楚留風一愣,想不到來到大都認識第一人,竟是自己親舅舅,又想他姓蔡,這確鑿無疑,當下好不感動,心想這難道便是緣分?

蔡不凡啜泣片刻,抬起頭道:“我正是你舅舅,留風,舅舅在臨死之前能夠知道姐姐有后,明rì死而無憾了。來,咱們舅侄倆縱飲一場。”

楚留風猛然想起剛才蔡不凡所說之話,不由一驚,道:“難道外公當真被聖宗劍士捉走啦?”

“不是被捉走,是被請走的,舅舅騙你了,明rì你回到南方去,大都最近殺戮頻繁,不比南方好。”蔡不凡道。

楚留風這下更確鑿無疑,道:“舅舅,您當我楚留風是貪生怕死之輩嗎?外公有難,做外孫的豈能置之不理?明rì我與您一起去救外公,我倒想看看聖宗猖狂到何種程度。哼!”

“要救你外公,以我二人之力,只有一成勝算,不過好在聖宗宗主耶律通到浩瀚國遊行,一時半會尚不會回來。若是有菩提教鎮宗寶劍在手,那以你我二人之力,應該會有五成勝算。只可惜,寶劍丟失已久,輾轉又被天劍宗、寧雲宗霸佔,前幾rì更是被一個小賊子盜走。哎,侄兒,明rì闖蕩聖宗府邸,你不必隨從。”蔡不凡嘆道。

楚留風一驚,心道:“難不成趙弟所盜寶劍,便是菩提教鎮宗寶劍不成?”

自己已與趙盈結義金蘭,不知道叫他交還寶劍,他是否願意,這趙弟脾氣也太怪僻了,但外公有難,舅舅又即將命喪黃泉,這怎生是好?

一個是結義兄弟,另一個又是至親之人,好生為難。

沉吟一會,楚留風又道:“舅舅,菩提教那些劍士,是否會隨你一起搭救外公?”

“侄兒,你入世未深,人情世故難道你還不懂?有福可同享,有難卻未必能同當。那些菩提教教眾,十之仈jiǔ恨不得你外公命喪黃泉呢,好有人能夠代替他長老位置。教中勾心鬥角,各懷鬼胎,不是你小小十七八歲年紀,可理解的。”蔡不凡道。

楚留風沉默不語。

這時,乍然從人群中又竄出兩個灰袍少年,二人對楚留風大嚷一聲道:“小賊,快把寶劍交出,否則你xìng命如同此桌。”

說著,揮劍啪一聲,把一旁桌子劈成兩半,酒館眾人紛紛疏離。

“大爺正在喝酒,麻煩這兩條剛吃過屎的野狗,給我滾遠些,否則,我可不客氣。”蔡不凡說這番話,其實已經是很不客氣。

二人並未理會,招式凌厲,刷刷向蔡不凡攻來。

蔡不凡忽的退後三步,玟起一張凳子,撲的一聲,朝二人扔去。

只見二人劍身上,又各生出一道火焰。楚留風摸不着頭腦,不知道這是什麼劍法,但見這二人劍法怪異,忽上忽下,並不像是在攻擊舅舅,倒像是在與天斗,與地斗。

實則聖宗劍法,乃借天地之力,淬鍊真火,揮至強攻擊。

楚留風身處南方蠻子部落,自然見所未見,聞所未聞。

忽然蔡不凡大叫一聲,如龍躍起,雙掌擊出,掌心中,似乎又凝聚一道與聖宗一樣的火焰,那二人翻身後退,只聽蔡不凡嘶聲嚷道:“兩個小賊,壞我好事,我蔡不凡焉能饒你們xìng命?”

說著追蹤出去,不一時便又轉回來。

楚留風見得舅舅掌法出眾,實是平生未見,當下好生羨慕。

蔡不凡坐回椅子上,道:“這聖宗越來越不像話了,侄兒,明rì我獨闖聖宗,非救出你外公不可。寶劍之事,暫時無法指望了。我死之後,你定要替我報仇,定要救出外公。只要尋到我宗寶劍,必定萬劍歸心,到時候你號令菩提教教眾,非把聖宗殺個片甲不留不可。”

楚留風不知趙盈蹤跡,要尋到寶劍,談何容易,但外公命懸一線,又不能不救,當下便道:“舅舅,明rì侄兒陪你闖聖教,假若寡不敵眾,咱們再想法子逃出來。到時候,侄兒陪你去尋回菩提教鎮教寶劍。”

蔡不凡拉下臉來,心中暗道:“這臭小子雖然涉世未深,但辦事卻小心謹慎,要他即刻去尋找寶劍,倒也難為情。我就來個將計就計,讓他對我篤信無疑。”

當下搖頭嘆氣道:“罷了,罷了,蔡家後裔,又豈能貪生怕死?好侄兒,不愧是蔡不凡好侄兒,明rì,咱們一起闖聖宗府邸,非把你外公救出來不可。哼,聖宗劍士,一群狗賊,等着瞧。”

楚留風舉杯與蔡不凡乾杯,正氣凜然道:“好,邪不勝正,舅舅,咱們明rì誓死救出外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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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劍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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