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見
“這苟延殘喘的人生……太苦了!”一個孤零零女人地站在大橋上,任冷風吹着,她看着橋下湍急的流水,苦澀地笑着,臉上沒有一絲生氣。
如今的她就像一葉輕舟,在生活的波浪中跌跌撞撞,任由風浪顛簸蹂躪,努力活着,如今卻只感到了精疲力盡。
“啊……有人跳水了!!!”
她的思緒被這叫聲拉了回來,因其水性極好,二話沒說便跳了下去救人……
沉入水底的女人,彷彿做了一個光怪陸離的夢,她被泡在水裏面大口大口拚命的喝着,那種又苦又澀的感覺,讓她的胃裏都開始翻騰不休。
她知道自己快不行了,可這世間的溫暖她從來沒有真正擁有過呀!從小失去雙親,長大工作,還債,最後好不容易結了婚有了孩子,可孩子卻身患重病,早早便離開了她。她的一生,永遠都是灰暗的,沒有一絲光亮,她不甘心,但又無能為力……
老天,好像忘了還有她這個人……
待她醒來時,已經是大祈年。
她穿越了?或者於她來說應該是重生。
睜開眼,六棵參天大樹,彼此間保持着恰到好處的距離,達成一種平衡。樹的品種雖然難以辨識,卻都亭亭而立,枝繁葉茂,隨風搖曳,一股悲壯之感躍然眼前。
遠處泛着微光,前面則是遍地倒伏的荒草。
正中央是一座小小的祭壇,上面插着一塊墓碑,墓碑刻着雲洪澤之妻芳氏。
“雲姑娘,姑娘!可算找到你了,嗚嗚嗚…”就在雲傾故愣神之時,約莫五十來歲的女婆子周媽媽,滿眼淚珠地朝她跑了過來,趴在了她面前。
還未等她開口,那婆子便扶起她靠着樹,擔憂地說道:“我看着姑娘長大,知曉姑娘並非她們口中說的“傻子”。姑娘只是心智單純,開蒙晚些!”說完,用手將眼前人臉上的灰塵抹了去。
雲傾故聽着她說完,像是懂了又像是沒懂的似的,只是對着她笑着。
周媽媽看着眼前的人,秀雅絕俗,自有一靈之氣,肌膚嬌嫩、神閑、美目流盼、桃腮帶含辭未氣若幽蘭,說不盡的溫柔可人。
“唉…老天爺為何這麼對姑娘你……”周媽媽不忍,嘆了口氣,扶着雲傾故往山上的莊子走去。
就在兩人說話之時,只見不遠處仙氣繚繞。
“這女子陰差陽錯替你擋了天劫,便成了這般痴傻般的模樣。你還需還了這份恩情,方能得道成仙!”白衣老神仙說完,若有所思地眯着眼睛,順了順長鬍須。
“哦~成不成仙倒是隨緣,之所以如今這般,只不過是對自己這修鍊了千年的光陰,而有所交代罷了!”說這話的人,迎着光站着冷冷道。其清冷俊美的臉龐,一雙鍾天地之靈的眼睛不含任何雜質,清澈卻又深不見底。
說罷,一人一鶴乘着祥雲便離開了。
萬發緣?,皆是緣份!偶然的相遇,驀然回?,註定了彼此的??痴纏。
雲傾故的母親芳氏嫁進雲家多年未孕整日煩悶,周媽媽打聽到上清觀求子靈驗的消息。
於是,夫妻二人赴上清觀殿中焚香叩祝,求降子嗣。再後來夫婦二人,每於朔前,虔誠齋戒三日,燒香求子。
不覺的光一陰一荏,一日芳氏忽覺飲食咽酸,兀兀欲吐,像個有孕的光景,於是請來大夫把脈后,一顆懸着的心總算放了下來。
八月中秋,足足懷胎十月余卻還未有動靜。到了夜間五更時分,芳氏在夢中忽見一老神仙,抱一孩子來送他。芳氏虔誠地用雙手接住,問:“是男是女?”
仙家只道:“女兒賽過男兒。”
芳氏陡然醒來,方知是夢。
直到第三日清晨,芳氏腹中作痛。而此時彩雲繞戶,異香盈室,隱隱聞半空中有鸞鶴之聲。
因多見有五彩雲霞數片,自東飛向陳家屋上。虛微窅靄之間,一派天樂聲音,從風飄揚。眾人驚訝,都傳雲家生的孩子,必有個大有福氣的。
可誰知她越長大,卻異於其他孩童,慢慢大家就喚她為“傻女”了,而她總是傻傻地笑着。
再到後來,雲傾故的母親不在了,父親取了新的主母,又添了幾個弟弟妹妹。她的日子自然是不好過的,時間長了,主君也疲累,便將她打發了到了歸虛山上的莊子裏住着,好在莊子雖不大,但勝在雅緻清凈。
後來這個新主母借口說於心不忍,又派了幾個女使和小廝照看着。不過與其說是照看着,不如說是擔心她又偷偷跑回府里。
被打了幾次,雲傾故也就老實在山上待着了,安安靜靜的一待就是五年。
不過好在,她如今也二十了,隨着年紀增長,情感和意識還是有了些許長進的,只是不能對她說太複雜的句子。
日子過的慢極了,雲傾故白天坐在樹下,渾渾噩噩許久,再睜開眼,依舊是郎朗日頭。
也不知這光陰是怎麼蹉跎過去的,推開窗忽而嗅得桂花飄香,卻又一驚,已經是八月了。
“姑娘也愛聞這桂花香?”周媽媽整理完床鋪,從房中走了出來,正看見雲傾故手裏拿着桂花枝小心翼翼地擺弄,很是歡喜。
畢竟,在這五年裏,她從來沒有主動對任何事物有過反應。
雲傾故笑着,拿着桂花樹枝跑向周媽媽,湊到跟前,得意地將桂花樹枝伸到她鼻子前讓她聞。
對此周媽媽更加驚訝,又激動又欣喜地說道:“真香!故娘自己摘的么?這麼高如何摘得的呢?”
拿着桂花樹枝的人,大眼睛一眨一眨地一直看着她傻笑。過了好一會兒,她才用手一直指着桂花樹的方向。
“姑娘!我知道那是桂花樹。我是問,是姑娘自己摘的么?”周媽媽看了眼桂花樹方向,只有隨風飄落的桂花。於是,放慢了語速繼續問道。
可眼前的人一直重複地指着那個方向。情緒越來越不對勁,無奈之下,周媽媽只好喚了兩人來將雲傾故綁在了墊着軟墊的椅子上,抬進了房裏,安頓好了便出去準備吃食了。
“如若我不在了,姑娘日後可如何自處…”關上門,周媽媽無奈地嘆氣說道。
周媽媽走後,房裏原本鬧騰的人,忽然安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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